第10章 (10)

君嗎?

沉默了良久,宸以帝君依舊是不急不躁的看着我,眸色深沉的讓人無法探知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我回想着清羽的話,覺得她說的挺有道理的。

也許,邁出了接納的那一步,一切都會不一樣呢?

我難得有勇氣直視帝君的雙眸,放在膝蓋上的手卻在瞬間攥緊了自己寬大的雲袖。腦海裏有那麽幾秒鐘的空白,不知道自己想要幹什麽。

心,跳得十分十分的急,似乎是就在下一刻就會跳出我的胸口,然後臉和耳朵都在發燙。

我最終還是低着頭,“帝君,我已經想清楚了。”

“如何?”

“你,是我的,夫君。”

我的聲音極輕,仿佛被微風一吹就會消散。可是此時此刻的上旬宮真的是怪異的安靜,是以我的這幾個字,帝君還是聽得一清二楚的。

你是我的夫君。

宸以帝君看着對面不敢擡頭看他的女子,在延參城一個月,她似乎瘦了不少,但是思想卻有了一個大大的轉變,而且,是他所喜歡的轉變。

“帝君,我··我··我有些累了,先回臻玺殿了。”

感知着帝君長久凝視的眼光,我已經坐不住了。匆匆的把剩下的話說完,來不及等待帝君的回答,我便已經慌亂的提起些許裙子的前擺,甚至腳步有些淩亂的往臻玺殿小跑而去

第一次被人漠視到如斯地步的宸以帝君,怔怔的看着落荒而逃的身影,回過神來後,清俊的臉上浮起了淡淡的微笑··

我握住綠簡的手,語氣聽起來有些語重心長,“接下來的時間不要荒度便好。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不必後悔。”

綠簡點點頭,表示已經把我的話謹記在心。

見我的臉色有些疲乏,綠簡很貼心的拿了一張薄薄的毯子過來,輕輕的蓋着我的身上,“帝妃,你好好休息吧。我先下去了。”

我點點頭。

閉着眼睛,聽着綠簡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又聽着殿門被輕輕合上的聲音,四周恢複無聲寂靜。

在睡着之前,我迷迷糊糊的想,這臻玺殿,真的是太安靜了。

什麽時候,可以熱鬧一點呢?

☆、第 37 章

綠簡連忙扶住我,找了個地方坐下,仔細看了看我的臉後,神色也有些着急,“帝妃,你的臉色怎麽也這麽差?”

我定了定神,然後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的說了幾句。

綠簡聽了也陷入沉思,“其實,這幾天,我就已經發現帝君的臉色有些蒼白的了,可是帝君的膚色一向比較白皙,所以也沒有人懷疑。沒想到……”

我的思維有些渙散,這樣說來,帝君是很早之前就已經受傷了嗎?而我與他面對面的坐了那麽久,居然沒有發現他臉色的異常,我還真的是··

仙侍們接二連三的從臻玺殿退出來,我看着綠簡,滿眼疑惑,誰把帝君扶去臻玺殿的?

綠簡一臉無辜的看着我,“帝妃,是你自己叫的啊。”

我不敢相信,再次确認,“有嗎?”

綠簡堅定的點點頭。

我一臉複雜的看着她,心中的千言萬語翻滾着,最後只是無奈的說,“我先去看一下帝君,你先去休息吧。”

“嗯。”

看着綠簡的身影在夜色中漸漸隐去,我慢慢的往臻玺殿走去。

帝君病重,臻玺殿前有兩個仙侍被留了下來照顧帝君。看見我走過來,忙要行禮,然後被我阻止。

我輕聲詢問,“帝君的病情。”

仙侍中的一人連忙回答,“已經派人去請汣瑓帝君了。帝妃不必過于憂心。”

汣瑓帝君的醫術很高明衆所周知,既然已經派人去請,相信很快就可以來到。

我點點頭,推開臻玺殿的門,走了進去。聽着身後輕聲響起的關門聲,在這寂靜的一室之中特別的明顯,我遙遙的看着往日清冷高貴的男子,此刻正靜靜的躺着。

一步一步的走近,他的模樣在我的眼前逐漸清晰,如畫的眉目,高挺的鼻子,好看的薄唇,往日裏的冰冷淩厲消減幾分,平添了柔和幾分,只是臉色實在是蒼白難掩。可是即便如此,他的俊美也不見消減半分。

病美人?

我在床榻邊上輕輕的坐下,看着床上的病美人,心中暗自懊悔,“帝君,對不起,我我并不知道你受了傷。要是知道,我肯定不會拉你去散步的。”沒準兒,帝君就是因為吹多了山風而使傷勢加重的。

“你快來醒過來啊,你這樣躺着,我我今天晚上睡哪裏啊?”确實是沒地方睡了

“你什麽時候受的傷?明明知道自己受了傷,你還答應和我去散步,你故意讓我內疚是不是?”

我自顧自的說着話,倒是也沒留意到床上的帝君已經醒來,此刻一雙深邃的黑眸正在靜靜的看着我。

宸以帝君是被吵醒的。

一覺醒來,他睜開眼睛便看到一個人正坐在他的床邊,平日裏平靜淡然的神色全部抛開,此時此刻正低着頭,一會兒埋怨他,一會兒埋怨自己。

不過,這樣的她,他還是第一次見。他突然覺得,這樣神情生動的她,其實很好看。

“你怎麽還不。”某個人的語氣越來與激動,然後一擡頭便看到本來躺在床上閉着眼睛的帝君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然後,露出來了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

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就被帝君這樣的一個神情徹底噎住,愣愣的看着被我喚醒的病美人不知道作何反應。

良久,還是我先轉移了視線,語氣故作輕松,“你醒了就好,我去看看汣瑓帝君來了沒有。”

站起來,才走了兩步,便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自己的袖子好像被什麽勾住了,扯了扯,嗯?怎麽扯不動?

回頭一看,卻發現,我的袖子,居然被帝君的手壓住了

看着一臉毫不知情的帝君,我小心翼翼的開口提醒,“帝君,我的袖子,被你壓住了。”

帝君閉着的眼睛眼睛都沒睜開,“嗯。”說完一個字之後,然後,又接着假寐了

我:“”

“嗯”過之後,不是應該手一松,然後讓我把袖子抽出來的嗎?

我握住我的袖子,稍稍用力的打算把自己的袖子抽出來,然後就發現袖子居然怎麽扯都扯不動

一定是故意的!我瞪着躺在床上的人,可是看到他臉上的蒼白之後,我又乖乖的安靜下來,坐回床榻旁。

帝君因我傷勢加重,在他生病期間我還是要讓着他比較好。

“汣瑓帝君,這邊請。”

門外傳來仙侍們恭恭敬敬的聲音,接着殿門被推來,汣瑓帝君神情嚴肅的走了進來,看見我正坐在床邊,不言茍笑的臉上揚起了一抹抹淺淺的笑。

他腳步放慢,走到床邊,看了看臉色蒼白的人,“只是受了些風寒,問題不大。”

我悄悄松了一口氣,問題不大就好。

“雖然問題不大,可是接下來的日子裏,若是沒有悉心照顧,病情怕是還會有加重的趨勢。所以,還是勞煩阿念你多多費心了。”

我:“···。”

“宸以的病不是快好了的嗎?怎麽突然一下子就受了風寒呢?”

面對汣瑓帝君的問題,我十分的慚愧的回答,“我和帝君去散步了。”

原來帝君的病快要好了的麽?而現在因為我,病情又加重了

“原來如此。”汣瑓帝君若有所指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再就照顧病人的方面叮囑了我幾句,然後就衣袂飄飄的走了。

唯留下靜靜反思的我,默默無言的對着雙目緊閉的帝君。

汣瑓帝君的語氣雖然很是輕描淡寫的,可是我還是認認真真的把話聽到了心裏。

自己闖的禍,自己收拾。

自己在心裏既然已經決定要把帝君當成夫君看待,那現在就更加不能臨陣退縮了。

雖然,不怎麽照顧過別人,但是熟能生巧,那些動作,多做幾次應該就可以得心應手了吧。

☆、第 38 章

“帝君,是時候吃藥了。”我放下手裏的溫度适宜的藥碗,輕喚着正坐在書桌後看書的男子。

帝君把手裏的書卷放下來,臉上浮起了淺淺的笑意,“夫人可曾記得為夫昨日所說的話?”

“沒有忘記。”我把碗推到帝君的面前,又拿下他手裏的書,“先把藥喝了,我不會抵賴的。”

帝君點點頭,然後端起碗,把藥一喝而盡。

“開始吧。”

随着帝君把藥碗擱置在書桌上的動作,我已經熟練的把書桌上他正在讀的書拿了起來,就着已經翻開的頁數,一字一句的開始念書:

“能持是經者,則為已見我,亦見多寶佛、

及諸□□者,又見我今日、教化諸菩薩。

能持是經者,令我及□□、

滅度多寶佛,一切皆歡喜。

十方現在佛、并過去未來,

一字一句的念着蓮華經上的枯燥生澀的經文,雖然我并不懂其中的含義,但是想到這樣能令帝君每天都乖乖的喝藥,每天枯燥半個時辰也值了。

是的,我也沒有想過原來帝君會那麽讨厭吃藥的。

當初看見仙侍每每呈藥上桌,帝君那漫不經心的樣子,我也沒起疑心。可是過了兩天的時候,我恰巧遇上端着藥碗的仙侍時,我才知道帝君一直沒有吃藥。每次送上來的藥,都是在桌子上擺到涼透了,然後再被仙侍原封不動的端出來。

知道這一事情之後,下一次仙侍端着藥到臻玺殿的時候,我便接過了仙侍手裏的托盤,自告奮勇的去給帝君送藥。

帝君看見是我來說送藥,也沒有什麽表情,只是眉頭輕輕的皺了皺,然後繼續看着手裏的書,接下來的長時間裏都把我晾在一邊

等我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的時候,桌子上的那碗藥幾乎都要涼透了,我也急了,“帝君,藥涼了。”

正在看書的帝君,眼皮都不動一下,“拿走吧。”

什麽?拿走?藥不要喝了?

我疑惑的看着帝君,難道他也怕苦?可是那藥看起來,也不苦啊,而且聞起來那味道甚至還是清香的,也不知汣瑓帝君用的是什麽藥材,才能煮出這樣好聞的藥。

我把藥直接端到了帝君的面前,很認真的對他說,“你不是有病在身嗎?吃了藥才能可以加快身體的恢複啊。”

拂曉說過我認真的時候,樣子有點傻。也不知道帝君時不時被我認真的樣子逗笑了,反正他看了我一眼之後,就微微的笑了。

離帝君離得這般的近,近到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睫毛,他純黑色的眸子,還有他眸子裏清楚的映照着的我的傻傻的模樣。

“帝君。”我把手裏的藥碗繼續往前推進了一點距離。

帝君垂下眼睑,現在的他只要稍稍前傾一下身子,那藥碗的邊緣便可以觸碰到他的唇了。

貌似,這樣被別人逼着喝藥,還是第一次?

“夫人每天念書半個時辰給我聽,我就每天喝一次藥,如何?”

看着帝君輕描淡寫的和我說着要他吃藥的條件,我真是無奈且無語。

帝君他也不小了吧,居然還像個孩子那樣怕吃藥

“好吧。”我無奈的答應。說好了要讓着生病中的帝君的。

帝君滿意的點頭,然後身子稍微前傾,薄唇微啓,就着我手裏的藥碗開始喝藥。

看着帝君低頭喝藥的乖巧模樣,我心下一震,差點連碗都拿不穩。

帝君的上唇輕觸着碗沿,黑色的藥汁,白色的碗壁,還有帝君那淺紅的唇色,三者之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抿了抿唇,突然感覺到自己好像也有些渴了

還好這樣的略有些尴尬的情景并沒有延續很長時候,手上的藥碗突然一輕,看見帝君已經喝完碗裏的藥了,我連忙遞上手裏的手絹,看着帝君優雅的擦嘴的動作,我突然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貼身丫鬟

“帝君,那藥苦嗎?要不要再喝口水?”既然怕苦,喝口水應該能夠消去嘴裏殘留的味道。

帝君把手絹放下,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語氣都是平淡無奇的,“夫人以為我,怕苦?”

我點點頭,難道不是嗎?不過這樣的帝君,有點像小孩子啊。錦羽就是這樣的,怕苦不肯吃藥。

“可以這麽說。”于帝君看來,反正結果都一樣,理由并不重要。

“哦。”

“讀書吧。”

“嗯嗯?華嚴經?”

帝君淡淡的看着我,“清心明目。”

“哦。”

于是我開始長達半個時辰的書童狀态,雖然佛經看不懂,但是幸好讀起來并無障礙。

雖然想不明白帝君為什麽要清心明目,但是佛經可以修身養性,多讀也是有益無害,我想其實給帝君讀書,只要把心态端正,也不算是一件枯燥無味的事情。

當然,佛經的枯燥是難以避免的,可是只要懂得不懂就問的道理,其實讀佛經也可以變成一件比較有趣的事情。

一直以來,讀書都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可是,當有一個人能夠陪在你身邊,為你的每個問題作出解釋,為你的每個疑惑做出解答,讓你受益匪淺。我想,那是一件要有多大的運氣才能遇到的事情呢?

如我現在,雖然名義上為我為他念書,實際上卻是他為我時不時的釋問解疑。

我想,我還是很幸運的。

☆、第 39 章

寧靜的午後,帝君躺在床上假寐,而我側躺在貴妃榻上靜靜的看書。

距離上一次和帝君散步的日子,已經有半個月了。

帝君的病情已經好了很多,蒼白的臉色也在漸漸的消退。

期間,久瑓帝君來過一趟,看過帝君的現狀以後,甚是滿意,還誇獎了我幾句,說我的照顧很到位,很細心之類的雲雲。

我仔細思量過,按照這樣的恢複程度和速度看來,大概再過半個月,帝君病情便可以完全好了吧,這樣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揉了揉疲憊的眼睛,這半個月來,除了一些極少的私人時間,自己大多數時候都是陪伴在帝君身邊的。

本來覺得照顧帝君,不過是讓他喝藥,念一下經書給他解悶。可是每當我要去做一些別的事情的時候,帝君的咳嗽總會及時的響起,讓我的腳步不得不停下來,然後偏離原來的方向去給帝君倒水……

也不知道帝君的背後是不是長了眼睛,又或者他是故意的。

雖然并沒有什麽別的有趣的事情可以做,但是長久待在臻玺殿裏看書也确實是有些悶的。所以有的時候,我也想出去找綠簡說一下話,可是因為帝君的原因,每次都是以半途而廢收場。

所以,每次出外失敗後,我都會在心裏暗暗腹诽:帝君,我知道你受了風寒,不能出外吹風,可是你不能每次都阻止我出外透氣啊……

想到這裏,看着帝君安靜的睡臉,聽着他沉穩均勻的呼吸聲,我小心翼翼的從貴妃榻上坐起來。帝君現在睡着了,我終于可以出去透透氣,和綠簡說說話了。

等我蹑手蹑腳的靠近臻玺殿的殿門的時候,我心下不安的回頭看了帝君一眼,心下慶幸,還好他并沒有醒來。可是為什麽我總是有種後背被別人盯着看的感覺?

輕手輕腳的把殿門打開又合上,走出臻玺殿的時候,我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都已經暢快起來。

輕而易舉的找到綠簡,這丫頭此刻正窩在偏殿裏的打瞌睡。

在心裏感嘆一下自己來的并不是時候,我無奈的打算轉身離去,卻沒有想到出去的時候,肩膀撞到了殿門,發出來不大不小的聲響,然後把綠簡從睡夢裏吵醒了。

綠簡睡眼朦胧的看着站在門邊的我,笑得恍惚,“帝妃?你怎麽在這裏啊?”

見她醒了,我走過去,在她的旁邊坐下,漫不經心的說,“我出來透透氣啊。”

“哦,帝妃這幾天都很細心的照顧帝君,應該很累了吧,我去給你泡茶,好不好?”說完便要往外走去,我連忙拉住她,“我不渴,你坐下吧。”

“綠簡,你覺得我這天的表現怎麽樣?”我一臉期待的看着她。

“啊?什麽表現?”綠簡似乎是還沒有完全清醒,一臉呆呆的看着我。

我無語的看着她,分明是一副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樣子,“算了,你午睡吧。我不打擾你了。”

從偏殿裏出來,看着幹淨整潔的庭院,四周皆是一片寧靜。我看着臻玺殿,想着裏面的人,再想想自己這半個月來的表現,覺得自己的表現還是不錯的,因為帝君的病情在一天一天的好起來啊。

而自己和帝君相處的感覺,似乎也不錯,如果以後也可以這樣一直的持續下去也挺好的。

我腳步輕快的回到臻玺殿,帝君似乎還沒有醒過來。看着他因為病情消瘦了一些的臉頰,我替他掩了一下被子,然後躺回貴妃榻上,閉上眼睛,開始午睡。

聽着不遠處的呼吸聲逐漸變得沉穩綿長,床上本來閉着眼睛的帝君睜開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清明如鏡,并沒有睡醒之後的朦胧。感受着剛剛那細小的動作,他的嘴邊揚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而在他深邃的眼睛裏,笑意也罕見的直達眼底。

☆、第 40 章

當我悠悠的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我習慣的看向床榻所在的方向,帝君因為傷勢的原因,最近睡眠的時間有些長。可當我的視線落在床榻的時候,卻發現床榻上空無一人,而床上的被子亦已經被人折疊好。

難道帝君已經起了午睡,在看書?

我掀開不知什麽時候便蓋在自己身上的薄薄的雲錦被,然後去了外間,卻發現書桌後并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

帝君去了哪裏呢?

雖然他的風寒剛愈,可是身體還是比較虛弱,此刻若是在外再次受涼,病情未愈又添怎麽辦?

我心裏這樣一想,腳下的步伐也不由得急切起來。碰巧綠簡端了一盆洗臉水進來,我的腳步由于慣性收不住的差點撞到了綠簡,還好綠簡身手敏捷的端着水盆往旁邊稍微讓了一下,才不至于釀成水盆翻倒水濕兩人的後果。

顧不上水盆裏四處蕩漾的水,我扶着綠簡的肩膀,聲音甚至有些急切,“綠簡,你有看到帝君嗎?”

綠簡不解的看着我,“帝君在偏殿。帝妃你……”

目瞪口呆的看着某帝妃已經小跑着往偏殿方向而去的身影,綠簡甚是不解,帝君好好的,帝妃她跑那麽快幹什麽?

當我匆匆忙忙的推開偏殿的門,看見衣衫單薄的帝君時,我忍不住蹙額,怎麽穿那麽少?不知道自己有病在身嗎?

“帝君,你怎麽不叫醒我?還有怎麽不多穿一件衣服就随意的跑出來,萬一……”

“咳咳……”

我急切的話語,因為帝君突然而起的咳嗽聲截然而止。而因為這樣的停頓,我才發現,偏殿裏不只有帝君一個人,還有一個美麗的女仙,梅裏仙子。

出于禮節,梅裏仙子站了起來,朝我盈盈一拜,身上的裙擺在地上開出美麗的弧度,“參見宸以帝妃。”

想起自己還是尚未梳洗的模樣,我十分局促的看着梅裏仙子行禮,迅速的免了她的禮後,我轉身就跑。

又丢臉了

梅裏仙子看着宸以帝妃已經跑的不見人影,她回身坐到原來的座位上,想把剛剛被打斷了的對話繼續下去,沒想到一擡頭卻看到極是清冷的宸以帝君眼中那一抹來不及收起的笑意,還有漂亮的唇角處揚起的輕微的弧度。

她微微一怔,認識了宸以帝君那麽久,她,似乎還是第一次見宸以帝君笑得,那樣的溫柔。

在她的印象中,在此之前,她從來沒有見宸以帝君如此溫柔的笑過。在天庭的宴席中,在敬酒之時,他的笑容從來都是淡淡的,嘴角雖有弧度,但是笑意從來不曾到達眼底。可如今……

“帝君,這次來我主要是給你送這個的。”梅裏仙子的聲音柔柔的響起的同時,一個瓶身繪着傲骨紅梅的瓶子被輕輕的放到了桌面中間。

那放在桌面上的瓶子,裏面裝着的是一種對于治療內傷很好的藥。因為煉制這種藥所需要的材料十分的珍貴難求,數量稀少,所以這樣的藥許多仙家只能望洋興嘆。

而梅裏仙子能夠得到這樣的一瓶藥,是由于天帝的禦賜,是作為協助宸以帝君從魔族手裏奪回往生鏡的回報。

“多謝梅裏仙子的好意,只是本君的病已經大好,梅裏仙子還是自己留着吧。”

宸以帝君的聲音清清冷冷,并無起伏,其中的客氣和疏離并不難聽出來。而梅裏仙子也是一個聰明人,自然深明其中的含義。可是帝君如此直接明了的回答,殺傷力确實很大。以至于本來還算融洽的談話氛圍,現在一下子好像被冷風過境一樣被那冷風吹得通通消散無遺了。

斟酌了須臾,梅裏仙子再度開口,“帝君,這藥是天帝禦賜之物,對于治療內傷十分有用。還望帝君珍重身子,莫要推遲。”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勸說,配合梅裏仙子臉上那誠摯的表情,确實讓人難以拒絕。

可惜她遇上的是宸以帝君……

宸以帝君的臉上揚起了一絲微笑,“本君的病有帝妃細致入微的照顧,确實已經大好。梅裏仙子不必多言。”

再一次被拒絕,梅裏仙子臉上的微笑已經難以為繼。她看着宸以帝君臉上那毫無溫暖的笑,最終還是低着頭選擇默默告辭。

客走,茶涼。

宸以帝君想起剛剛某人驚慌失措的模樣,只覺得心裏有清晰的暖意蔓延開來……原來,她也會擔心他,在意他。

才走到臻玺殿的殿門前,聽到裏面傳來的說話聲,他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帝妃,你剛剛像風一樣跑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你跑的那麽急啊?”

綠簡問得一臉的自然而然,我卻語塞難答,要我和綠簡說我跑得那麽快的原因是因為我擔心帝君穿少了衣服……她會不會說我有些大驚小怪了呢?

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我便試着轉移話題,“綠簡,我剛剛的樣子……不會很醜吧?”沒梳洗就這樣出現在梅裏仙子面前,看着她着裝整齊,妝容明麗,雖然說我不是很介意這些,可是……帝君那時候也在,他肯定看到我這樣的模樣了,會不會……

綠簡幫我插好薔薇玉簪,照着鏡子笑着打趣我,“帝妃,還說你不在意帝君,你看,都已經那麽在意帝君的想法了。”

本來不覺得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可是綠簡這樣一說,我也發現,我還真的有些太在意帝君的看法了。

難道這就是照顧帝君半個月後留下來的後遺症嗎?

我看着鏡子裏的素顏,不知怎麽的又想起了梅裏仙子那張素妝淡施的臉,心想還真是美麗的一張臉,一颦一笑中都蘊含着獨特的風情。

“綠簡,你覺得我的素顏好看嗎?”

“好看啊。”

我有些氣餒,綠簡你用這樣漫不經心的語氣來敷衍你家的帝妃真的應該麽?

綠簡又笑了,“帝妃,其實我覺得你就是話本裏說的那種那種淡妝濃抹總相宜的女子,淡妝濃妝都好看,當然素顏也很好看。”

我幾乎想要翻一下白眼,綠簡這句話,我也在某話本上看過的,這句話是那些書生用來哄那些小姐的甜言蜜語之一,她還真是會學以致用啊。

☆、第 41 章

自從那日心血來潮的插了滿頭金步搖去見了帝君,回來以後我便讓綠簡把所有的步搖都物歸原位。綠簡覺得有些可惜,但是我的态度也很堅決。一來步搖很重,二來,我也不習慣。步搖雖然美麗,但是若要因為美麗而去承受它的重量,我寧願舍棄它的美麗。當然這個看法也不是絕對的,這只是我目前的看法而已。

當我把我心裏的這樣的想法告訴綠簡,她倒是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看我看了滿足感膨脹。

“不知道帝君和梅裏仙子說完話了沒有呢?”我故意磨磨蹭蹭的梳洗,以期拖延時間,目的是為了不湊熱鬧。

梅裏仙子雖然是帝君的朋友,可是我和她的接觸真的不多。雖然有過幾次短暫的接觸,可是梅裏仙子總是給我一種看不透的感覺,是以我也不是很喜歡和她親近。

直到現在,現在帝君都沒有回來,他,和梅裏仙子居然有那麽多的話要說?

“帝妃現在要過去偏殿嗎?”綠簡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我,居然,一臉的……期待?

我坐到書桌後面的椅子上,把書桌上攤開的兩本書中的其中一本拿到手裏,揚了揚,“我不打算過去。正好我手頭上的書還沒有看完,我就留在這裏一邊看書一邊等吧。”

綠簡聞言朝我做了個鬼臉,然後端着水盆走了。

我低下頭來看書,可是沒看幾行,便聽到綠簡驚訝的聲音響起,“帝君?”

放下手裏的書,小跑到門外,看着站着的帝君臉色蒼白,我連忙伸手扶住他,“帝君,你回來啦……手怎麽那麽涼?”

不小心的碰到帝君的手,感覺到那不同尋常的溫度時,我在心中大吃一驚。帝君的手,涼冰冰的,觸碰的時候,讓人仿佛感覺到握着的不是人的手,而是一塊不斷的向外釋放着冷氣的冰快。

手那麽涼,帝君,不會又受涼了吧?

吩咐綠簡去請久瑓帝君後,我把帝君扶到床榻上,然後打算把被子給他蓋上的時候,卻被帝君一把攔腰抱住。

帝君的手很涼,溫度滲透輕薄的衣衫,沁入皮膚,帶來絲絲的涼意。他的頭輕輕的靠着我的肚子上,也許是衣衫太薄,我甚至可以感知他的呼吸。

我停下手裏的動作,一時半會也不懂帝君意欲何為,只好乖乖的站着不動。

照顧帝君帝君半個月,這樣的一個擁抱,還是帝君和我之間第一個比較親密的動作,而我,似乎是不排斥帝君的靠近的。

帝君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我有些疑惑,也摸不透帝君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但是這樣的姿勢,那麽的暧昧于是我輕輕推了一下他,“帝君。”

吩咐綠簡去請久瑓帝君後,我把帝君扶到床榻上,然後打算把被子給他蓋上的時候,卻被帝君一把攔腰抱住。

帝君的手很涼,溫度滲透輕薄的衣衫,沁入皮膚,帶來絲絲的涼意。他的頭輕輕的靠着我的肚子上,也許是衣衫太薄,我甚至可以感知他的呼吸。

我停下手裏的動作,一時半會也不懂帝君意欲何為,只好乖乖的站着不動。

照顧帝君帝君半個月,這樣的一個擁抱,還是帝君和我之間第一個比較親密的動作,而我,似乎是不排斥帝君的靠近的。

帝君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我有些疑惑,也摸不透帝君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但是這樣的姿勢,那麽的暧昧于是我輕輕推了一下他,“帝君。”

沒有回答。

于是我又耐心的等待了一會兒聊一會兒,然後發現,帝君放在我腰間的手,剛剛還是冰涼冰涼的,現在……怎麽感覺似有持續升溫的趨勢?

“帝君,你……還是躺下來吧。”你這樣抱着我,我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辛苦夫人了。”帝君依言松開手,然後乖乖的躺到床上,并且自己蓋好被子。

我甚是驚悚的看着眼前這一幕,不可置信。

這個像個乖巧的孩子的人,是,宸以帝君嗎?

怎麽出去一趟以後,回來就感覺到帝君性情大變了呢?

難道,梅裏仙子,對他做了什麽?

“你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麽?”略帶寒意的聲音熟悉的響起,我收回發散到不知哪裏去的思緒,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腦海裏的亂七八糟的想法,因為這一熟悉的語氣,也全都煙消雲散。

我看着某人寂靜的眸子,心想還是這樣的帝君比較正常啊。

☆、第 42 章

時間又這樣平平淡淡的過了半個月,前幾天久瑓帝君來了上旬宮一趟,說是宸以帝君的病已經大好。

我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日子都不用哄着帝君喝藥,不用念那懵懵懂懂的蓮華經,也不用時時刻刻的惦記着帝君是否着了風涼。想想都覺得日子美好起來。

送走久瑓帝君之後,我美滋滋的跑到了藏書閣。藏書閣,雖然藏書無數,可于我來說,它不但是個安靜讀書的好地方,還是一個……安心睡覺的好地方。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長時間,直到夢中一悸我悠悠轉醒,。懶懶的伸展了一下四肢,四周并無綠簡的身影,可能是綠簡去了浮水宮還沒有回來。

前幾天,拂曉派了仙侍過來送信,信上說她最近新釀成了一種果酒,味道很合我的口味,讓我有空過去拿兩壇。今日得空,我便讓綠簡去替我走這一趟。而我就偷偷跑到藏書閣來睡懶覺。

雖然照顧帝君不是一個體力活,可是絕對是一個腦力活啊。這一個月來,我的身心均已是精疲力盡了。

也許是神經繃得比較緊,我最近的睡眠質量也很差。現在好不容易等到帝君的身體大好了,我終于可以心氣平和的補足自己的睡眠了。

才踏出藏書閣一步,便看見綠簡急忙忙的向我走來。

想到拂曉新釀成的果酒,我也加快幾步迎了上去,“綠簡,拂曉的酒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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