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是以,我清了清嗓子接着道:“接下來,你為了報答源浼上仙的救命之恩,就娶了落微仙子?”

這也許就是帝君娶我的真正原因。

正在喝茶的帝君聞言擡頭看了我一眼,眉頭輕蹙,表情變得有些似笑非笑的。

我一怔,忙低下頭來喝茶。捧着茶杯的時候,只覺得胸腔裏的心,驀地跳得快了起來……

“我是在蘅微山沉睡的,一萬年那麽長,也有短暫醒過來的時候。第九千年的時候,我醒過來了,卻意外發現聚魂的容器遭到了破壞,往生鏡的力量因為沒有辦法完全的發揮,致使那容器中的魂魄越來越弱。”

“但是我沒有辦法去做出任何的挽回,因為往生鏡與我相連,容器遭到破壞的同時,我身上的創傷也更加的嚴重。醒來的時間,極其的短暫。不過是半個時辰後,我再次陷入了沉睡。”

我的眼睛下意識的睜大了一些,沒想到的是,其中居然還有那麽大的一個轉折……

“容器遭到莫名的破壞,聚魂自然是不成功的。我已經做好了聚魂失敗的準備。接下來的一萬年裏,即使陷入沉睡之中,我還是能夠感覺到容器裏的氣息一天一天的逐漸淺薄,仿若晨間白霧,一縷風便可吹散。只是,奇怪的是,後來的某一天裏,容器裏的氣息,卻又突然變得充盈起來了。我能夠感覺到,那是一股新生的氣息。非是落微的殘魂,而是與其截然相反的新魂。”

“容器裏的魂魄漸漸的成型,最後變成了一株在小池塘邊的薔薇。因為那株薔薇有往生鏡的仙緣契機,其在短短的時間內便修得了仙身。”

這是……在說我?

“我雖然不能離開沉睡的地方,但是因為有往生鏡這樣的一層關聯所在,我能夠感知你在做些什麽。”

“如你所想,你确實不是落微。”

得到他的确定,我輕微的舒了一口氣。

“而我之所以決定娶你,也并非是因為認為你是落微。”

“那是……因為什麽?”我發現我的聲音居然有些發抖。

帝君看着我的眼睛,眸光清和柔潤,薄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我想要知道的答案,語氣倒是有些嘆息,似是感慨,“看來,你并不記得我了。”

我:“……”

帝君這樣說,是暗示……我曾經見過他?

有嗎?

我努力的思索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看着帝君茫然的搖了搖頭。

帝君抿了抿唇,看了我好久,似乎是在确認我是否真的是不記得了,直到确認我确實是不記得的那一刻,他才無奈的說了幾個字來提醒我。

“無名瀑布。”

無名瀑布……

我低頭凝思片刻後,擡頭看了看坐在對面的人,腦海中那略有些久遠的模糊記憶突然間清晰起來。

蘅微山确實是有一條瀑布的,至于那條瀑布叫什麽名字,我并不知道。以前靈犀問了許多蘅微山的花草木妖,年齡很大的說起這個都說不出什麽所以然來。後來為了方便稱呼,我就起了一個“無名”的稱號。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稱呼後來居然在蘅微山裏傳開了。

無名瀑布。

有一段時候,我很喜歡去無名瀑布那裏打坐修行。無名瀑布是蘅微山上靈氣很充沛的一個地方,比起那小池塘裏的靈氣更為純郁。但是卻很少花草木妖會選擇來這裏修行。據說是因為他們沒有辦法靠近那瀑布,只能在距離瀑布有些遠的地方修行。可是,距離瀑布有些遠的地方,靈氣的充沛程度遠遠不如小池塘,是以,很多花草木妖雖然對無名瀑布這一塊靈氣充沛的地方念念不忘,但是因為始終沒有辦法靠近,只能望洋興嘆……

說起來也有些奇怪,那些花草木妖不能靠近的地方,我卻是可以輕易靠近的。尋得這麽好的一個修行處,我自然是不會放過。所以有一段時間,我老是頂着那些花草木妖的羨慕眼神往這裏跑……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因為身處靈氣充沛之地,我的修為提升得很快,後來在一個偶然的日子裏,我因為略略有些厭倦了獨自一人在無名瀑布修行的日子,又跑到了小池塘邊去修行,沒有想到便在那裏經歷了天劫,然後羽化成仙……

記得是在修得散仙之後,我便很少去無名瀑布那裏了。雖然很少去,可是偶爾的時候還是會去那裏坐一坐的,因為無名瀑布那裏不但風景美麗,環境也很幽靜,是一個适合一個人漫無邊際的胡思亂想的好地方……

至于帝君,好像真的沒有什麽和他相關的記憶……

我低頭苦惱的嘆了一口氣……

“可不可以給我點提示?”

帝君揉了揉太陽穴,看着我的眸色深沉如墨。凝視了我半晌,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轉身走了出去……

我愣愣的坐着沒動,直到帝君的身影消失在門外之後,才緩緩的回神。

帝君剛剛那一眼看得我莫名的心虛,心虛過後又有些懊惱……

一時想不起來,情有可原,不是嗎?帝君卻是轉身而去,這又是……生我氣了?

我慢慢的站起來,拉開書房門,走了出去。心裏對于帝君所說的,一點兒思緒都沒有。與其就在這裏閑坐,還不如回蘅微山去尋一尋記憶。

剛剛走到院子裏的梨樹下,我習慣的擡頭看了看那蔥郁的枝葉,便轉身往再走。

才走了兩步,袖子便被什麽東西勾拉住了。

我回頭一看,綠簡正拉着我的袖子,一雙眼睛直直的凝視着我,眉頭皺的緊緊的,兩道清秀的眉毛幾乎平成了一條直線。

“你是不是又要走?”綠簡執着我衣袖的指尖因過度用力有些發白。

“我……”

在這樣尴尬的一種情況下,我又有何理由留下來呢?

綠簡突然放開我,側身退到了一邊。

我擡頭一看前方,帝君正靜靜的站在前方的臺階之上。

看見我看他,他慢慢地走了過來。

随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近,我心裏沒來由的一陣慌張,便想要轉身就走。可是我沒來得及轉身,帝君已經來到我的面前。

手腕被抓住,眼前的景色驀然一轉,有些眩暈,我下意識的閉了閉眼睛。

再次睜眼,耳邊有轟隆作響的水流聲,濕潤的水汽迎面撲來。

眼前那飛流直下的水柱,墜落至水潭,騰飛起一片片的水霧。陽光照耀下,有彩虹淩駕其上。

無名瀑布。

沒想到,帝君居然把我帶來了這裏。

帝君把我拉到一處水汽揮灑不到的地方,恰巧下方有一塊石頭,他看了那石頭一眼,對我說“累了就坐下。”

我甚是猶豫。

并不是因為嫌棄石頭髒而不願意坐下,而且因為我不知道帝君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他沒有明說,臉色也太過平靜。可就是因為這樣,讓我感覺到十分的心慌。

我的猶豫終于使帝君失去了耐心。

他松開了我的手,薄唇抿得緊緊的,盯着我的眸子,裏面的光亮的吓人,與此同時,他終于說出了帶我來這裏的目的,“有關于我的記憶,全部想起來。”

☆、第 114 章

“啊?”

這是什麽要求?

短短時間之內,我怎麽可能把那些記憶記起。若說是有點點記憶的,蛛絲般的也許順着絲絡便可以勾起一大堆的記憶。可問題是,我是一點思緒都沒有。想要回憶都不知道從哪裏着點……

帝君到底是怎麽了?

坐到那塊石塊上,面對着那不斷飛瀉而下的水流,我開始努力的回憶。

帝君站在我的身旁,目光遠遠的不知道落在何方。

回憶應該是自然而然的,如此的強求,自然是沒有辦法達成所想。

把還記得的回憶都在腦海之中過了一遍,依舊是沒有絲毫的頭緒。我低了低頭,不知道應該怎麽去和帝君闡述這樣的一個事實。

就在此時,一塊玉佩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白色暖玉,薔薇形狀。

這一塊玉佩,和我腰上佩戴着的,是一樣的。

我仰着頭看帝君,他的表情相比剛剛已經柔和了很多。

“記起來了嗎?”他問我。

“這玉佩……”由于震驚,我睜大了眼睛,不确定的問道,“你……是他嗎?”

看到這樣的一塊玉佩,我為什麽會那麽驚訝呢?

這還得從某一段回憶說起。

只是,那一段回憶,它很特殊,我一向是不願意去回憶的。

那段記憶的□□,是我去無名瀑布修煉的那天。

在那裏打坐修行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名男子。準确的來說,是一個身形和面目均是模糊的男子。雖然我看不清楚他的模樣,可是因為能夠聽到他的聲音,我知曉他是男子。

那時候,正是我的修行遇到了瓶頸期的時候。心煩氣躁時我往往會将修行擱置下來,一個人抱着膝蓋看着遠方發呆。

那個男子的聲音是在突然之間出現在我的身後的。我被吓了一跳,還險些失足跌落水潭裏。

那名男子看到我狼狽的樣子,低聲的笑了笑,沒說些什麽多餘的話,只是輕聲告訴我該如何去做才能度過這個瓶頸期。

我對他的話将信将疑。是以即使他告訴我該如何去做,我還是紋絲不動的坐在原地,看着他似有若無的高大身影,一言不發。

隐隐約約的似乎聽到了他的笑聲,不知道是在嘲笑我的膽小還是我的防人之心太重……

因為我的無動于衷,那模糊的身影最終是漸漸的消失了。

我向四周看了看,發現再無那人的身影後,猶豫半刻,因為自己沒有絲毫的辦法,還是将信将疑的按照那人的說法來調整了一下自己的修煉。

當我發現,那方法其實很有效的時候,我突然期待再一次看到那個人。

只是那個人,似乎就像是一個幻影。

自此之後,在我期待他出現的每一天裏,他都再沒有出現過。

時間太久,我都已經開始懷疑自己那天看到的是否只是一個夢境。而那個面目和身形均是模糊的男子,只是夢中的一個人物,在現實裏根本不存在的時候,他卻又再次出現了。

他的身形比上一次稍稍清晰了一些,可是我依舊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如何。

“可是用了我的方法?修為長進了不少。”男子有些略略慵懶的聲音。

我點了點頭,心悅誠服的道,“方法确實不錯。”

不知道是我說的那個字又觸碰到了他的笑點,他又低低的笑了起來。

待他笑完後,我問他,“有那麽好笑麽?”

在他回答我之前,中間出現了一段簡短的沉默。但是那時候的我面對他的沉默和現在的我面對他的沉默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心境。

我靜靜的等候着那人的回複,心境卻如同一池平靜的潭水。

等了良久,才等來他一個遲遲的“嗯”字。

雖然只有一個字,但是好歹也算是一個回答。

回答完這個字後,那一天裏,我和他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因為……他居然再次消失了。

在那之後,我還是會經常去無名瀑布那裏修煉,因為專心致志,也不覺得時間過得太慢。每天早出晚歸的,心中一片的寧靜。

偶爾的時候,我也會想起那個面目模糊的神秘男子。雖然他總是神出鬼沒,現在也不知道身在何方。但是,那半透明的形态已經昭示了他的經歷不凡。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種身份,做了些什麽樣的事情,才落得如此的下場……

因為經得那人的指點,我的修為提升得很快。某日修煉的時候,只覺得狀态越來越好,心裏也有種隐隐約約的大概有種飛升天劫将近之感。

這一段時間的修煉即将結束,而那個男子再未出現過。

大概以後也見不到他了吧。

畢竟,這相見的機緣也不是說有就有的。

我嘆了一口氣,轉身打算回悠然居的時候,一擡頭,卻又突然看到那個模模糊糊的身影了。

突如其來的出現讓我愣了好久,才回過神來記得開口說話,本來是想要說些什麽的,嘴唇動了動,卻是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你找我?”那個模糊的身影率先開口了,發出來的聲音潤澤清醇。

我一愣,随即搖了搖頭,“沒有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虛的原因,我說這句話時聲音很小。

對面是模糊的半透明的白色一片,像那晨間的薄霧,迷離得很。

那人的五官我雖然看不清楚,但是卻有種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感覺。

我的回答讓那人沉默了些許的時候,後來他的身影越來越淡的時候,我才有些慌忙的喊住了他,“喂……”

“嗯?”他發出了一個有些模糊的聲音。

“謝謝你。”

“嗯。”

“我……我不喜歡欠別人的東西,我……我該怎麽報答你?”

“拿着這個。”

男子的話音剛落,一塊乳白色的花朵狀的玉佩已經憑空出現,懸浮在我的面前。

我不做聲,也沒有任何的動作。

說好了要報答他的,現在若是又拿了他的玉佩,我欠他的就更多了……

他似乎是有些無奈,聲音之中有着略略的疲倦之意,“這個可以作為信物。以後有利于我找到你。”

我這才伸手讓玉佩輕輕的落到了我的掌心。

再擡頭時,那個男子已經消失了。

我把那塊玉佩佩戴在身上,無論去哪裏都會帶着它。

我一直在等着那名男子來找我要報答,可是我一直都沒有等到。

飛升前的最後一次看到他,我照舊問了他,希望我為他做些什麽。可是他也只是随意的把話題轉移過去了。

後來我又問他,他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為什麽又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面對我的問題,他這一次沉默的時候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更久,我左等右等等不到答案,一時之間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竟然也有些惱了。

我氣呼呼的說了一句,“你不願意說就算了!”

本以為我這樣說了一句之後,也許他就會告訴我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可是,聽了我的話,他還真的就不說了,直到他再一次消失之前,都沒有要告訴我的意思。

我真的惱了。

不是惱那個人,卻是惱我自己。因為察覺了自己的行為的突兀,有些惱羞成怒。

因為這一種奇怪的心情,第二天的時候我并沒有去無名瀑布那裏修行,反而是去了好久不去的小池塘。

在那裏修行的時候,飛升的天劫來得猝不及防,我勉強應付着,最後一劫的時候,因為那劫難來得尤其兇狠,我差點招架不住。就在那個緊要的關頭,腰間的玉佩突然迸發出一股亮光把我包裹起來,天劫穿過光亮處,再落到我的身上時,那懾人的威力已經大大的減少……

天劫過去後,我支撐不住轉眼便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身處悠然居。

靈犀坐在我的床榻邊,手裏拿着一個東西在把玩。臉上喜愛和惋惜的表情時不時的相互交錯。

我探過身去一看,是那塊玉佩。

和原來并沒有什麽變化,也沒有摔破的痕跡,只是,認真細看的話還是能夠看到那一道縱列的裂痕。

我把玉佩拿了回來,系好在腰上,心裏有些難受。

我本來想要報答那個人,如今,大概也是還不起了……畢竟,這個玉佩救了我一命。

我欠了他一條命···

“阿念,你去哪裏弄來的寶貝啊,這個玉佩好厲害,居然替你擋了一劫!”靈犀對于我腰間的玉佩啧啧稱贊,滿眼毫不掩飾的羨慕。

我垂下眼睫,“一個,很重要的人送的。”

回憶到這裏,我已經明白那個神秘男子是誰。想着當初的種種情景,面對此刻眼前靜默不言的帝君,我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字詞去描述我此刻複雜的心情。

“想明白了?”

帝君伸出手把我從地上拉起來,先是把我擁入懷中,一會兒後卻又突然輕輕的把我推開一些距離,“怎麽不說話?”

“你當初,怎麽會……”

我的話雖然沒有說完,可是帝君還是明白了我要問的是什麽,微微思索,已經給出了我明确的答案,“沉睡時間太長,偶爾也會有醒來的時候。因為創傷嚴重,是以形體并不清晰。”

我點了點頭,有些猶豫的問道,“那你娶我……”

帝君皺起了眉頭,目光如炬的看了我好久,終究是無奈的嘆氣,“不是因為落微。”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沒有告訴他,其實我想要問的是,他娶了我,算不算是我已經報答了他……

右邊臉頰突然被覆上了溫熱的掌心,手掌下滑漸至下巴,帝君手指微微一勾,把我的下巴擡起了些。與此同時,他擱在我的腰際的手也突然收緊,往他的方向一收,使我與他的距離由有到無。

這樣的姿勢,最終結果是使得我只能直視帝君。

“你在想些什麽?”帝君依舊皺着眉頭看我,眸子裏難得的有些疑惑。

我疑惑的回望他,也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什麽都沒想。

“不許胡思亂想。”

“哦,那……唔。”

我本來是想要說回去的,可是帝君已經傾身下來吻住了我。

有關于對這一吻的感受,我只能說,今天的帝君……有些強勢。

☆、第 115 章

自從那日的一番交談後,我心情甚是愉悅的跟随帝君回到了上旬宮。

綠簡因為還在惱我的緣故,對我依舊緊繃着一張臉。

自知理虧,我也只能無奈的随她惱去。

但是為了充分表達自己道歉的誠意,我把很多從人間帶回來的小玩意兒都轉贈給了她,這樣讨好的行為總算博得了她的一絲笑顏。

其實我心裏知道,綠簡并非是真的惱我,大概也是因為她心裏在意我,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行為。

我應該慶幸了的,為自己的幸運。

因為這樣的幸福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得到的。

這日,當我躲到藏書閣去看書的時候,無意之中居然翻到了一本奇怪的書,書頁上有着奇怪的,但是隐隐約約的有些熟悉的圖騰。想了好一會兒,我才想起那是魔族一族的圖騰。

這一個圖騰,讓我想起了不知去向何處的殊琰,想到他,我又不由得想起那場由他挑起來的突然而起,迅速消亡的仙魔大戰。

就現在來說,仙魔一戰雖然說已經落幕了,但是因為魔族在這一戰中主動求和,如今仙魔之間的相處雖然說不上十分的友好往來,但是相比以前的冰封萬裏,情況還算是有所緩解的。

打個比方說,若是在以前,仙魔兩族相見,一個不順眼肯定就立刻打起來了,還是打得天昏地暗的,不分勝負決不罷休的那種,現在,大概就是視而不見,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大家視而不見,相安無事……讓這四海八荒的都安寧了不少。

有關于靈犀,我并不知道多少她的消息。我只是知道南極仙君把她的仙職收回來了。這也意味着靈犀以後若是不願意回來,她也是可以不會來的。因為只要她沒有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來,天庭衆仙家沒有多少仙家是會特意去關注她。就這樣的情況說來,對于靈犀來說,也算是好事一件,因為靈犀就算是和幻景雙宿雙栖去大概也是沒有任何問題。

雖然我不知道幻景是不是已經變成了以前的寰淨,可是,如果他真的願意重拾以前的記憶,無論對于他自己來說,還是對于靈犀來說,我想那都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正想得出神,身旁的軟榻卻突然之間往下一沉,手裏拿着的書也瞬間被人随手拿走。

幾天不見的帝君,突然之間出現在我的身旁,手裏拿着我的書,随手翻了翻,才擡眼看我,“有何感想?”

我抿了抿嘴,“沒有什麽感想。剛剛只顧着神游了。”

“噢?”帝君放下手裏的書,看着我微微一笑,“都想到些什麽?”

“想靈犀是不是和幻景雙宿雙栖去了···”

“還有呢?”

“沒有了。”

帝君把我摟在懷裏,下巴擱在我的頭頂上,語氣十分自然的問我,“确定?”

“嗯。”

“幾天不見,都不想我?”

我正把玩着帝君的手指,聞言便是一愣,低頭看着他的手指不說話。他的指甲修剪得很是整齊,指甲圓潤,指腹有着淡淡漂亮的粉色。

“嗯?”身後的人發出了一個單音,扣着我的腰際的手力度瞬間大了幾分。

我微微一笑,想着他最近确實好像很忙,只有很少的時間留在上旬宮裏,也不知道是忙什麽去了。

與他手指相扣,我翻轉身子來與他面對面,看着他的眼睛,須臾之後才很認真的對他說,“想。”

帝君低頭在我的額頭上落下一吻,笑了笑,眸子裏閃着柔和的光芒,“我也想你。很想。”

我幾乎是把頭埋進了帝君的懷裏,因為感覺到有些不好意思。

帝君難得說這樣的話,這讓我···驚喜之餘也感覺到很不習慣。

就這樣的和他靜靜相擁,享受這難得的寧靜時光。

四周靜靜的,慢慢的我的睡意也湧了上來。快要睡過去之前,卻聽到帝君突然開口說道,“我這幾天都在議事殿裏。和羌涗汣瑓他們商量怎麽把仙魔之間的關系緩和過來。”

“嗯。”因為窩在他的懷裏,伴着那些睡意,我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發悶。

雖然我不是十分清楚他在說些什麽,只因為他的懷抱溫暖,伴着我熟悉的茶香,我幾乎是要迷糊的睡了過去。對于他所說的話,只是下意識的回應。

“回來的時候,收到了一封信,你要看嗎?”

信?

快要被睡意淹沒的時候,聽到這個字詞,我勉強的把眼睛睜開一些,“什麽信?我的?”

“嗯。靈犀寫來的。”

聽到那信來自于靈犀的時候,我覺得我的頭腦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什麽睡意都沒有了。

“在哪裏?我現在就要看?在書房?我現在就去拿···”一邊急急的問着這些問題,我一邊從軟榻上坐起來,但是還沒有坐起來,半路中又被帝君長臂一攔,一收的拉回到他的懷裏來了。

帝君從袖子中拿出來一封信,對于我的急躁無可奈何的附之一笑,“信在這裏。”

信封上沒有任何的字跡,只是畫了一株水仙。

但是我一眼還是認出了那是靈犀的筆跡。

靈犀以前給我寫些什麽東西的時候,總是不落款的,但是她會細心的描一株栩栩如生的水仙在紙上,讓我知曉那是她留給我的。

把信從信封中抽出來,幾乎是一目十行的把信全都看完了,我這才回頭來慢慢的又把信從頭到尾的慢悠悠的仔仔細細的看一遍。

看完之後,我又把信紙小心的裝回到信封裏,在此期間,察覺到帝君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身上,我抽空的回了他一個微笑。

沒想到這一笑,倒是笑出了問題來了。

因為在下一個瞬間,帝君已經身手敏捷的在我反應過來之前就把我壓到了身下···

不明白帝君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是怎麽回事,我揮了揮手裏的信件,“怎麽了?”

帝君埋首在我的頸項間,這裏磨磨,那裏蹭蹭的,癢癢的讓我險些笑出聲來。但是難得看到帝君那麽孩子氣的一面,我只好穩住自己的笑聲,用手碰了碰他的臉,“怎麽了?”

“我是誰?”

這聲音聽起來不是一般的低沉··

我心神一愣。

琢磨了一會兒答案之後,才試探的說,“宸以帝君?”

“還有呢?”

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果然是有一個不簡單的答案···

“上旬宮主人?”

“嗯。還有呢?”

“三大帝君之一?”

“···還有嗎?”

還有?

這是不是說明,我剛剛的說出來的答案都是不對的···

還有什麽?

幾乎是絞盡腦汁的想着,帝君半眯着眼睛看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樣子看起來很平靜,臉色卻···似乎漸漸在下沉。

認真會想了一下自己先前所說的答案,那些答案顯然是沒有問的題,因為從事實上來說,那些确實都是真實的描述。可是帝君卻是一直在問我,可見我的回答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他想要的答案,究竟是什麽呢?

實在是想不出來的時候,我只好仰起頭來,在帝君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讨好的朝他笑笑,“還有什麽?”

帝君的嘴角上揚了些許,“真的不知道?”

我點頭。

帝君卻是突然嘆了一口氣,什麽都沒說,卻低下頭來給了我一個帶着懲罰性質的吻。

被吻得暈暈乎乎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開竅了,我突然想到了一個答案。

夫君。

難道,這就是他要的答案?

正想着,卻聽到帝君在我的耳邊輕聲說,“關鍵的時候怎麽老是聰明不起來···”

“我還能是誰?于你來說,我只是你的夫君罷了。”

“阿念,勿忘了。”

果然···

我回抱住他,眼睛微微濕潤,“知道了。”

這就是答案。

于他來說,他對于我而言,非是那高高在上的帝君,他只是我的夫君,只屬于我一人。

在未來的日子裏,無論是經歷怎樣的生活,其中的所有滋味,只有他有資格與我共同分享。

無論發生什麽事情,站在他身邊的,一直會是我,正如站在我身邊的,也一直會是他。

他曾經随手寫過一句詩,千與千尋千般若。

近日看書的時候,我竟然在一本書的某頁批注裏找到了那句詩的下一句:一生一世一雙人。

原來,這就是他的心中所想···

千與千尋千般若,一生一世一雙人。

從今以後,這也會是我不變的信仰。

☆、第 116 章

小番外【一】

某日,帝君大人面無表情的回到上旬宮。

看見仙侍甲,無視之。

路過仙侍乙,無視之。

遇見仙侍丙,微涼的眼神掠過,依舊無視之···

衆人不知帝君今日為何臉色如冰,紛紛奔走相告,

而就在這般紛亂的人人自危的時刻,倒是有一個人淡然的坐在梨花樹下喝茶,雲淡風輕的神情直接無視了這一切的一切。

見此情景,

仙侍甲贊嘆,“帝妃果然不同凡響。”

仙侍乙贊賞,“這般的淡定肯定是受到了帝君深刻的影響。”

仙侍丙概嘆,“帝妃和帝君的感情真是越來越好了。”

路過的綠簡,看了看被衆人的贊賞包圍,但是卻懵然不知情況的帝妃,露出一抹了然的笑,“你們想太多了。帝妃正在走神呢,她并沒有看到帝君的表情。”

如果看到了,她才不會如此的淡定···

衆仙侍半信半疑,你怎麽知道?

綠簡笑着搖手一指,衆人看去,情況如下:

帝君大人剛剛在帝妃身邊坐下,帝妃便已經回過神後,看到帝君後,還渾身一個激靈···

綠簡得意洋洋的,“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衆仙侍齊齊點頭。

綠簡在心裏暗自偷笑。

昨日帝妃臨摹字畫的時候,一不小心的畫了一幅美男圖,還是羅衫輕解,欲拒還迎的那種。本來也沒有什麽的,可是帝君一看,臉色即刻沉沉如墨了,然後把畫不容置喙的收走了。

帝妃奮力反抗,“把我的畫還給我!”

帝君冷冷一笑,還給你?

休想···

這樣的豔畫,不畫也罷,畫了畫中人居然還不是他!

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番外【二】

今天是人間的乞巧節。

雖然身處上旬宮久矣,可是宸以帝妃依舊有一顆凡間女子的心。

聽聞在人間的乞巧節,男女之間會互相贈送香包以示情意。

所以宸以帝妃也不甘落後的親手縫制了一只,雖然賣相确實是不大好。

即便如此,可是看着手指不知道被針紮了多少次的份兒上,宸以帝妃還是深深的覺得,不把手裏的香包送出去,實在是有些對不住自己多日來的辛勞。

于是,趕着乞巧的節日,宸以帝妃帶着樣子勉強的香包興匆匆的跑到了書房。

書房裏,宸以帝君正在低着頭,認真的看着手裏的公文,眉心微微的蹙起。

突然,一只淺紫色的香包堂而皇之的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随後他聞到了空氣中慢慢彌漫開來的淡淡的薔薇香氣。

擡起頭,他看着來人淺淺一笑,“送給我的?”

宸以帝妃的臉一瞬間有些紅了,看了看放在公文上的香包,一臉豁出去的奮不顧身的模樣,認真的點了點頭。

拿起香包把玩了一會,宸以帝君的語氣突然變得很淡,“你做的?”

宸以帝妃乖巧的點頭,也很有自知之明的說,“我知道是有點醜。”雖然是醜,但是其中的一絲一線一手一縫蘊含着的情意才是最重要的啊,外表什麽的,帝君大人你有必要那麽看重嗎?

看着某人氣呼呼的模樣,再看着手中的香包,帝君有些失笑,何止是有點醜啊···

不過···看着某人一直掩藏在寬袖裏的手,他的眼神倒是一下溫柔了起來,水光潋滟之中帶着明顯的心疼。

“手給我看看。”

笨手笨腳的人繡個香包也不知道被紮了多少針,別以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