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水瓶座呢是風象星座,灑脫自由,還有一個不羁的靈魂,就是遇到感情容易懵……怎麽樣,說的是不是你啊辛年仔?”早讀課一結束,蘇冰瑤就興致勃勃地轉過來,打算給趙辛年科普昨天沒科普完的星座知識。

趙辛年從單詞書裏探出腦袋:“你不是說不能用農歷生日嗎?”

“對啊。”

“那你怎麽知道我水瓶座的?”

“嘻嘻,我掐指一算的呗。”

趙辛年狐疑地瞅着她。

“我還知道你是辛巳年生的呢,”蘇冰瑤挑挑眉毛,“所以才叫辛年對吧。”

趙辛年繼續瞅着她,過了一會兒,才沖她豎了個拇指,“厲害。”

蘇冰瑤得到了肯定,笑得更開心了,“想知道我是怎麽知道的嗎?”

趙辛年覺得這節課間應該背不了書了,索性把書放下,開了保溫杯,“你不是掐指的嗎?”

“這你也信啊。”

“……”

“那你怎麽知道的?”趙辛年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百度呀,”蘇冰瑤笑嘻嘻地解釋,“百度2001年正月初一的陽歷生日,就瞄到了年份是辛巳年咯。”

“哦。”趙辛年反應了一下,覺得奇怪,“那你怎麽不百度2000年的正月初一啊?”

趙辛年是六歲上的小學,周邊同學一般都是2000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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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也是2001年,就直覺先搜2001年咯。”蘇冰瑤說。

趙辛年點點頭。

“那衛晏然呢?他也是2001年的嗎?”蘇冰瑤很有興趣地接着問。

趙辛年莫名快眨了兩下眼,又對着杯子喝了口水,“不是,他2000年的。”

“我知道了!”蘇冰瑤聲音不大,但氣勢逼人。

趙辛年被嗆了一口,咳了兩聲,才接她的話,“你又知道什麽了?”

“你是想和衛晏然一起,才早一年讀書的吧?”

“這你也能扯?”

“不是嗎?”

趙辛年想了想,雖然沒什麽印象了,但還是給了肯定的回答:“不是。”

“那你幹嘛六歲上小學?”

“你不也是嗎?”

“我那是因為要托管,”蘇冰瑤一點不卡頓地說,“我爸媽那時候去宿江做生意,就把我托給我阿姨,我阿姨教小學的,在那年正好帶一年級,所以就讓我早一年讀啦。”

“哦,你爸媽去宿江啊?”

“對呀,做生意,我後來也去宿江讀書了。”

趙辛年點點頭,對宿江的話題有點興趣,還想繼續聊,但被蘇冰瑤制止了。

“你還沒說你的呢,為什麽六歲上?”

“這個……我想不起來了。”趙辛年有些苦惱,但為了表明自己不是在敷衍,又補了一句,“但肯定不是要和衛晏然一起,因為那時候我們關系很一般的。”

趙辛年對自己為什麽六歲上小學真的沒什麽記憶了,但隐約記得,衛晏然是在那年來的花溪。兩人初次見面不是太愉快……嗯,因為那個“男孩女孩”的問題,她算是把這位小少爺給惹了。反正在後面一大段時間裏,老爺子叫她陪他一起吃飯一起玩,衛晏然都是擰着眉,一副根本不想搭理她的樣子。

所以。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想着和他一起上學?

沒那麽缺心眼吧……

“怎麽沒有啊,”飯館的櫃臺前,許惠茹一邊給趙辛年打包剛弄好的炸醬一邊解釋,“你就是因為想和小然一起才在那一年讀書的,那時候老爺子給小然報好名,你知道了就跑回家死氣白咧地說自己也要上學,我和你爸怎麽勸你都不聽,後面我們也是想着兩個人一起有伴,才同意的。”

趙辛年側頭對衛晏然用嘴型說了一句,我媽肯定記錯了。

衛晏然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今天一早,老爺子參加社團裏組織的周邊游去了,晚飯就交給趙辛年張羅。趙辛年有點嘴饞老媽做的炸醬面,一放學,就領着衛晏然來了自家的小飯館。

許惠茹将袋子打包好,拿給趙辛年,又湊過去小聲囑咐道:“裏面有一碗烏雞湯是老爺子出門前交待的,你晚上勸着點讓小然喝了,知道吧。”

趙辛年點點頭,拎着袋子,對在邊上正新奇地看着店員炸糖糕的衛晏然喊了一句,“衛老師,走了。”

一前一後出了飯館門,衛晏然上前,很自然地對趙辛年攤開手,“我拿吧。”

趙辛年也沒客氣,将其中一只手的袋子一個一個挂到他修長的手指上,順便誇了一句,“衛老師,我之前在彈幕裏看到她們都說你這手是漫畫手诶。”

衛晏然垂着眼眸,沒理會,等她挂完了,才伸出另一只手往她腦袋上扒拉了兩下。

回到家,趙辛年把袋子裏的手工面啊,炸醬啊還有雞湯什麽的都拿去廚房二次加工了一下,端出來,放桌上。

衛晏然坐下,一眼就瞥見了他面前那碗烏雞湯,蹙了下眉,推過去,“這個你喝。”

“不行,”趙辛年也坐下來,遞了勺子過去,試圖講道理,“你要不挑食呢,就費不着喝這種營養湯,所以趕緊把挑食的毛病戒了,嗯?”

衛晏然沒說話,也沒接勺子,一張俊臉無聲地表達着抗議。

趙辛年向來好說話,跟他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妥協,“我喝一半,你喝一半。”

“我喝一口。”衛晏然說。

“……”

“喝一口,你也好意思說啊。”趙辛年知道他什麽臭毛病,也就沒再和他商量,端過烏雞湯倒了小半碗,“剩下的你喝了。”

衛晏然看了一眼,這才勉強接受了。

老媽弄的炸醬汁,醇香濃郁,鹹味和辣味的比例也調得十分符合趙辛年的胃口,她埋頭跐溜了幾下,很快就把一大碗面幹完了。

她舔舔嘴唇上沾着的醬汁,擡起頭,就見衛晏然那碗面還和幾分鐘前一樣,一點進展也沒有。

“衛老師,”趙辛年搖搖頭,拖着調子語氣懶洋洋的,“我覺得我終于能體會到你平時的心情了。”

衛晏然掀起眼皮,瞧了她一眼。

“看你吃飯就跟你平時看我做題一樣。”趙辛年露出小虎牙,一張臉笑嘻嘻的。

“……”

衛晏然沒接話,遞給她一個無語的眼神。

趙辛年傻樂了一會兒,又說,“我突然想到啊,就是如果小時候我沒幫你吃飯,你是不是不會理我啊。”

衛晏然沒直接回答。他剛吃了幾口面就被醬汁辣到了,想喝水,但奈何面前放着一碗讨厭的烏雞湯,于是內心小小糾結了一番後,擡起頭,面無表情道:“我想喝水。”

嗯?趙辛年看着他,沒反應過來。

“湯我一會兒再喝。”衛晏然又面無表情地加了一句。

“……”

趙辛年沒學衛晏然平時嚴以待她的方式苛刻他,而是主動起身幫他去廚房倒了杯水。

“有那麽辣嗎?”趙辛年把水杯遞過去,見他白皙的臉上,嘴唇襯得比平時還紅。

衛晏然點頭,端着杯子喝了半杯水。

“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趙辛年托着下腮等他。

衛晏然把杯子放下,“什麽?”

“我說,小時候如果我沒幫你吃飯,你是不是不會理我啊?”趙辛年很有耐心地把問題重複了一遍。

衛晏然眉頭微蹙,似是認真思考了一番才給的回答,“不是。”

“真的?”

“嗯。”

“為什麽?”

衛晏然看着她,“你那麽吵,話又多,不去理你應該很難吧。”

“……”

趙辛年對此有點不服氣,垂着眼辯解道:“我還不是因為你那時候老擰着個眉,一副兇了吧唧的樣子,我看了怪害怕的,才想着用說話來緩解緩解氣氛。”

“你還會害怕?”衛晏然微眯了下眼睛,明顯不信。

“對啊。”

“那你害怕還老跟着我幹嘛?”衛晏然本來是基于事實随口問了一句,但問了之後又覺得有點怪,便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但還是有點期待趙辛年接下來的話。

不過趙辛年可沒有衛晏然那麽多小心思,只管坦蕩地說:“覺得你長得好看呗。”

也不等他接話,又鄭重其事地強調:“我第一次見到你時,真覺得你是女孩兒,特白特好看,沒跟你開玩笑!”

衛晏然期待的心瞬間落下來。本來還指望她聽了他昨晚那句醞釀許久的話,能有一點點開竅,沒想到還是這個傻樣。

于是他心裏幽幽地嘆了口氣,放下杯子,無語地送了她兩個字,“有病。”

晚上補課回來,剛一進屋,趙辛年就聽到老媽關切的聲音。

“年年啊,小然把那碗湯喝了沒?”許惠茹拿着抹布站客廳那裏問了一聲。

“喝了喝了,”趙辛年換了鞋過來,拍拍她媽肩膀,“您老交待的事我還能不照辦嗎。”

“你沒幫忙喝吧。”許惠茹瞅她。

“……沒。”趙辛年心虛地擺擺手,準備溜去房間時,突然想起個事,轉過身,“對了媽,你是不是記錯了,我怎麽可能還求着你們要提前上學啊,我小時候這麽想不開的嗎?”

“對啊,不給上,還坐地上鬧呢。”從浴室裏擦着頭出來的趙志海笑着搭了一句,下午趙辛年過去時,老趙出門送外賣了,沒聽見她們的談話。

“怎麽不把頭發吹了,這大涼天的,一會兒該感冒了。”許惠茹念叨了一聲,趙志海只管一邊擦頭一邊笑着往餐桌走。

“那你們也不阻止一下?讓我白白少了一整年的快樂童年。”趙辛年啧啧地嘆着氣。

趙志海往餐桌坐下,繼續點他剛剛沒點完的賬,“阻止有用嗎?你那時候就天天想着和小然一起,一聽他要上學立馬跑回來說自己也要上……”

額,又是這句,趙辛年無奈。

“不過老爺子确實很好啊,那時候我們忙,都是他幫着我們接送你,待你就跟親孫女似的,以後你和小然結婚了一定不能忘了爺爺的好,知道吧。”趙志海心直口快,本意是想讓她別忘了爺爺的好,一不留神就把自己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

趙辛年在原地愣了愣,臉莫名其妙就紅了起來。

許惠茹先看了女兒一眼,接着輕咳一聲,走過去,“去去去,趕緊吹頭發去,大晚上的喝酒了吧,盡在那胡說八道。”

趙辛年回了房間,坐在書桌前,手捧着臉頰給臉降溫。

“到底在臉紅什麽啊。”她質問自己。

可惜質問無果,還順便聯想到了衛晏然昨晚的話,臉就更加燙了。

站起來,人往小床上一摔。

“你是我特別在乎的人。”

她望着天花板,又喃喃自語了一下,然後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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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所有對星座的解讀都是在大致了解星座性格後根據情節設置,大家看個樂呵就好,勿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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