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女官篇09

屈支公主：

今年真是我最難忘的一個生辰。

崔衡玉，我為之迷戀卻被其傷害的一個男人，被大唐公主的女官迷女幹了！

就在我生辰宴會的那天晚上！

難以形容我聽到這個消息時的感覺。

說實話，比起自己，我更想知道大唐公主是什麽感受。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被自己女官占有了，不知道此刻她心裏的感想有多精彩。

聽說，大唐公主把譚女官給關起來了，自己砸壞了寝殿裏頭很多東西，卻遲遲不願懲罰譚女官。

至于崔衡玉，則閉門不出，沒人知道他怎樣了。

不知為何，我竟然有點暗爽。

崔衡玉，你也有今天，當時拒絕我有多麽決絕，今日你就有多麽凄慘。若當時老老實實從了我，哪裏會有這種破事！

你看不上我，難道老娘還看得上你？

呵，算了吧，一個被玷污過的男人，不要也罷。

琴師：

屈支公主生辰之後，已是三日過去了。

我每日都來給崔使君彈琴解悶。

聽說崔使君被譚女官迷暈了，并被做了不可原諒之事，故而閉門不出，心情郁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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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觀崔使君面色紅潤，能吃能睡，喜歡靠着小窗，吹着小風，看着小書，聽着小曲，實在不像是心情不好的樣子。

但我只是一個小彈琴的，我也不敢問，只能默默低頭彈琴。

崔使君卻主動與我說話了，提及譚女官幫了他這麽大一個忙，讓我有空到公主寝殿去，好好為譚女官求個情。

雖然不明白崔使君為什麽要我為一個迷暈他并對他這樣那樣的人求情，也不知道譚女官究竟幫了他什麽忙，但我只是個小彈琴的，貴人們說什麽，我照辦就是了。

我背着琴來到公主寝殿，那真是好大一個陣仗，公主面前刷刷刷跪了一票人，全都在為譚女官求情，我只瞟了一眼，就瞧見有龍司藥、陸校書郎、白畫師、周繡娘。我也不敢多看，走上前去撲通和大家跪在一起，求公主寬恕譚女官。

為了表明譚女官是值得被寬恕的，我還特意告訴公主，是崔使君讓我來替譚女官求情的，連受害者都這樣說了，公主不妨放譚女官一馬……

誰知道，我不說還好，我話音剛落，公主的面色肉眼可見地變青，當即命人将譚女官重重打了一頓。

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麽，怎麽求個情反而越求越重了呢？我回去向崔使君禀報，順便請罪，卻見他并沒有怪罪的意思，反而勾起嘴角笑了笑，笑得我後背發麻，連忙找借口退出去了。

後來我才想明白，崔使君是個男人，而且是個有官職的男人，不會介意被一個女子做了什麽，如果說他介意，那麽只能是因為譚女官以下犯上，膽敢對崔使君有所肖想，他才要給她懲罰。

我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不敢再深想，連忙埋頭繼續整理我的樂譜了。

遣唐使：

公主的态度已經在緩和，不出意外，年前她就能給譚晟下達最終判決。

這一次，譚晟幾乎是拿性命做賭注，賭的就是公主一念之差中的“一念”。

沒有什麽事，會比譚晟迷暈崔衡玉更管用了。

信賴的人奪了她珍愛的人，這将會成為公主解不開的心結，除非公主殺了譚晟，否則，她一定會将譚晟遠遠打發走，永世不再回宮。

可是人命關天的事，總不好随便開玩笑，要處決譚晟，總該有個由頭，屈支國內受漢文化影響淺，女子若是看上男子，兩人便是婚前便在一起好了，也沒什麽。若因譚晟迷暈崔使君便斬殺她，傳出去國民會覺得公主大題小做，又自私殘忍。更重要的是，公主內心未必不會對從小一起長大的譚晟存有眷戀。

我發動龍司藥等人輪番求情，終于将公主的态度穩定下來。不出我意料的話，最多最多，公主也只是剝奪譚晟官職，将其變為庶人趕出宮而已，而這正是我與譚晟的目的。

我便時而焦急時而平穩地等待，等着譚晟池魚歸淵的那天。

“公主一定不會讓我死。”

這是譚晟告訴過我的。

我不知道她有幾成把握，也不知道她說這句話時的笑容是不是假裝出來的。

我再三問她是否後悔，她回答我：“若是一生困守于宮中，與死亡有何差異？”

從她的臉上，我仿佛看到了困于陷阱的野獸，拼卻斷尾也要回歸山林的決心。

即使如此，我便陪她放手一搏。反正我打定主意了，若是事情與我們預想的不一樣，公主要殺了譚晟，我就拼盡全力去求公主，若是求不下來，我就和譚晟一起死，讓大唐接受維海的诘責、賠償金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