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六)妝容

時間是屍魂界裏最不被在意的，漫長的時間裏有多少事情被遺忘，多少人的臉龐已經不清晰。閑暇的日子裏面能夠曬曬太陽，在屋

頂上喝喝酒其實也不錯。

五年的時光穿梭，我的面容依舊這裏的人們老的都比較慢。不管是大叔級的，還是青年級的，在我的眼睛裏面都沒有變化。冰雕的

櫻花依舊冷酷到底，病美人對我依舊是“敬而遠之”，但是他的老友春水和我越走越近，成了隊裏的一名閑人。每日和春水相邀翹班，

喝酒聊天因此酒量就不知不覺得長了不少。甚至，很久都沒喝醉了……繭莉的解酒湯也很久都沒喝到了。

五十年又如何，沒變的依舊沒變……

“啊，春水……”喝酒的時間裏，春水卻從我面前一閃而過。唉？為什麽？不一會只見以為戴眼鏡的美人也從我面前閃過，原來如

此啊。春水已經有玩伴了啊，看來以後我就要自己喝酒了。

春水原來的小副官在一次特殊任務中消失不見了，那孩子很有趣和春水幾乎是一個調調。我也很喜歡那孩子。只可惜……最後也不

過就是，犧牲品罷了。知道結果又怎樣，不過是一個旁觀者，甚至有意的避開眼見這些事情。

但是當某人最後離開時對我說：“你究竟能旁觀多久，十二。我知道你，其實不想看到的……”

“走，不然……我現在就砍了你。”

那是，我們最後的對話，我不後悔一直充當觀衆，因為……有趣！就像是一位先知，直到将來要發生的一切，但是……不想阻止！

因為，一旦阻止，麻煩就會找上身。想逃都逃不掉了，更何況知道情況的不只你一個，浦原喜助！

躺在屋頂上一邊的酒壺已經空了，閉上眼睛本想睡個回籠覺，不想……“小二，小劍在找你哦！”

“沒有你帶路，我想隊長一定會很快找到我的……”

“唉？為什麽？”

要不是你每次亂帶路，隊長也不會每次關鍵時刻就找不到人。盡管人生的路上多曲折，但是每每迷失在人生的路上，你真的很強！

“那麽，您有何貴幹呢？”

“嘻嘻！”

看她一臉奸笑，我就知道，沒什麽好事。原來，一向愛美的亂菊姐姐要趁着這次的夜祭，要搜集女同志們一起去冰雕櫻花的家裏看

櫻花。別吐槽這不是櫻花開放的季節，一句：“散落吧，千本櫻。”不管什麽時候，你多可以一睹櫻花之美。前提是，你有命消受！

“所以，想起小二你好像從來都沒有好好打扮過，所以想邀請你一起去玩啊！”

“一起去玩才是重點吧？”

“嘻嘻，不見不散喽！”

女為悅己者容，不知我的悅己者肯不肯讓我為他而容。

流魂街我的住處裏，從壁櫥裏抽出一只竹編的箱子。開啓，一件和服整齊的放在裏面。放了五十年的衣服，不知還有意義嗎？

“小二，我們來喽！”永遠撒嬌的軟糯聲調……

“十二，你到底要什麽時候才肯出來啊！”永遠風風火火的氣勢……

“喂，你們能不能小聲一點。”永遠一本正經的語氣……

“亂菊姐，別着急……和服很難穿的說。”永遠溫和的聲音……

“十二小姐，衣服穿的還順利嗎？”永遠聽不出情緒的口吻……

我對着鏡子最後整理了一番和服，看着鏡中的人微施粉黛的臉，鬓間搖曳的步搖在燈光下閃爍着。露出的後頸上一道刀痕，那是繭莉在我身上落下的最後一刀。也是我身上唯一一道，疤痕。

“喂，十二……”門終于被粗魯的打開，亂菊一身白色的和服上面是雍容華貴的牡丹，豐滿的胸部撐開了本應該一絲不茍的衣襟，一向以整齊著稱的和服生生被她穿出了不羁與野性！

她身後，身着紫色和服的音無，一如既往的沉靜；黃色和服的雛森一如既往的溫和；淺藍色和服的七緒一如既往的淡然；淡粉色和服的八千流一如既往的活潑。都是美人，美的可以吸引任何人的目光。

和她們相比，我一身白底靛青色蝴蝶紋的和服有幾分失色，這樣就好……

只是十二不知道，當亂菊來開門的瞬間就被裏面的人迷住了。有些昏暗的燭光下，那微擡頭看向自己的女人少了平時的懶散的無所謂。眼角眉梢都是小女人的妩媚和溫柔，跪坐的身姿甚至連貴族的小姐都比不上，完全想不到眼前的人平日裏會和京樂隊長鬼混在一起

。雛森想起那日，不由得失落。果然，那個人還是喜歡像十二前輩這樣的女人吧？畢竟，現在眼前的她，是如此的迷人呢……

其他人又何嘗不是，尤其是音無。這樣的十二小姐，繭莉大人要是看到了會不會也被迷住呢？只是，那張薄薄的請柬……

路上，前面亂菊和八千流幾人鬧成一團。音無和我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腳下的木屐已經很久不穿了，一時間有點難以适應想走快也不易。身邊的音無一直在我身邊陪我慢慢走着，今天的她绾了頭發，只是頭上并沒有帶任何飾品。

“音無……”我停下腳步輕喚她的名字，音無應聲而停。我從懷裏拿出一根發簪，全木雕刻看似樸實無華，但是刀工精湛。擡手斜插在她的發間，音無很美一直都很美，只是在繭莉身邊即便是打扮，又有誰會看？

“很适合你，很美……”

音無慢慢撫上發簪，漏出了平日裏面根本就看不到的笑容，淡淡的卻十分喜悅的笑容：“謝謝，十二。”

“一直都是你照顧我的，道謝的應給是我。謝謝你，音無……”是你讓我和他見面，是你講我帶到他的面前，是你讓我知道……我還可以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