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在任欽鳴家出事搬進阮頌家之前, 他經常借着請教作業的名義,正大光明背着書包在阮媽媽眼皮子底下待進阮頌的房間。

兩人房門一關就是好幾個小時、一個下午。

有時候阮媽媽端着果盤想進來給兩人送水果,都要敲門請示, 得到的答案還大多是拒絕。

任欽鳴在裏面說:“不用了阿姨, 頌哥輔導我作業嫌我笨, 現在可生氣, 啥也吃不下!”

然後阮媽媽也就變通了,每次先敲門問他們想不想吃,再動手去切。

細究起來, 任欽鳴也沒說謊。

阮頌确實沒胃口, 确實在生氣, 也确實在輔導任欽鳴“作業”。

“我都說了讓你輕點輕點!肚子都要被你捅穿了!”

“好好, 主要是頌哥你聲音太好聽了, 我總忍不住……”

“忍不住就別弄了!吃什麽長得, 那麽大個東西。”

任欽鳴每次這種時候腦袋上挨一下,心髒都脹到像是要爆炸,乖乖順順湊到阮頌下巴,小狗一樣細碎又黏糊地親吻,腰上卻一下一下再次開始使勁:“那你不就是喜歡我大, 比你買的不會動的玩具好多了……”

阮頌在之前第一次意外開葷後,就像是被摁了某種按鈕,為了纾解他也自己嘗試偷偷網購過,只是明顯效果都不好。

要問為什麽任欽鳴能一直堅持不懈對阮頌好。

可能是從那時候他心裏就已經有覺悟,像阮頌這樣本來應該挂在天邊的人能願意脫了衣服讓他壓着, 本身就已經祖上冒青煙的事, 還要什麽自行車。

阮頌回想那段時間的兩人簡直像是性瘾患者,腦子裏什麽都沒有, 沖動一點着,除了學習就是做。

大多時候是任欽鳴勾引他。

想要了就在課桌底下蹭蹭他的腿,摸摸他的腰,再不然實在發不出信號,直接伸手碰碰他手指也有。

阮頌每次都告誡自己不能再繼續這樣享樂放縱,但每次扭頭一跟那雙深邃中藏着星火的眼睛對上,心裏都像是被什麽戳了下,不由自主想要滿足他。

當然,偶爾阮頌自己也想要。

他對自己在任欽鳴那麽高頻率的攻勢下,居然還能額外保有沖動這件事一直覺得相當不可思議,也摻雜一點小小的羞恥。

只能安慰自己大概真和年紀有關,畢竟是十八歲的男高中生。

而阮頌告訴任欽鳴自己想要的唯一方式,就是一瞬不瞬用眼神盯着他。

什麽也不做,盯到任欽鳴看懂為止。

在第一次如此構想之初,阮頌原以為以任欽鳴解函數都能解錯的腦子,肯定需要花很長的時間讀懂。

可事實是魚餌一被扔進湖面,還沒來得及往下沉,魚兒已經争搶着浮上來咬鈎,天雷勾地火。

其中阮頌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他們兩個實在沒忍住,推着搡着進了學校實驗樓廢棄已久的男廁所隔間裏。

阮頌看見他随手就能從口袋裏掏出小方格,臉上燙得火熱:“你有哪一刻是腦子裏不裝這些東西的嗎?”

那也是任欽鳴第一次咬鈎,激動撕着方格手都在抖,啞聲道:“我只要看見你腦子就只有這。”

要說阮頌沒點虛榮心那是騙人的。

每次任欽鳴這樣沒臉沒皮,他都又羞又爽,掐着任欽鳴的臉蛋道:“但凡你把這心思挪點到學習上,保準比我成績……啊都說了慢點!”

任欽鳴一手扣着他的腰,一手擡起他細白修長的腿,嘴上道歉,實際身下一次比一次埋得深。

他知道阮頌其實就喜歡這樣,只是要面子,拒絕的話更像打情罵俏。

就連這次也一樣。

明明是阮頌起的意,任欽鳴卻能立刻從包裏找出一個黑布隆冬的化妝包,打開裏面要什麽有什麽。

阮頌只覺得自己酒都要被氣醒:“參加綜藝帶就算了,這一晚上爬山紮帳篷你都要帶?”

別人都是拼了命給自己背包減負,只有任欽鳴,多大的人了還和原來一樣傻乎乎望着他說:“萬一呢。”

阮頌鼻子沒由來一酸,拽着他的褲子便猛地翻身,讓兩人調轉方位,變成自己騎在任欽鳴腰上,然後吸了下鼻子惡狠狠扯開他皮帶道:“還記得我們兩個已經分手了吧?”

任欽鳴雙手後撐,仰臉咽着喉結嗓音嘶啞成一片:“……記得。”

“記得就好好做!起碼要比我新買的玩具好!”阮頌仗着自己酒精上腦,說不定第二天就要忘,索性放開了。

任欽鳴就沉眸看他為自己做準備工作:“如果用着比玩具好,能繼續延後留用嗎?”

阮頌弄了半天把東西放進去,疼的眉頭高高皺起,太久沒做,猛一下接納任欽鳴真是感覺呼吸都要停:“……你先讓我舒服了再說!”

第二天一早,阮頌是聽着外面有人劃拉帳篷,叫他名字睜開的眼。

宿醉讓他頭痛欲裂,伸手在旁邊的位置摸了半天,空蕩蕩的,任欽鳴也不知道去了哪。

外面一個清脆的男聲再次傳進來:“頌哥你醒了嗎?九點了,導演組催我們起床準備下山。”

阮頌手背搭在眼睛上緩了好幾秒,腦細胞遲緩地辨認着男孩的聲音:“……萬清月?”

萬清月聽起來有些愧疚,小聲對着帳篷縫隙往裏道:“是我頌哥,我來給你道歉,能讓我進去嗎……”

阮頌癱在睡袋裏整個人都木的,先是艱難回憶了下萬清月為什麽要給自己道歉,然後才用自己恨不得快冒煙的嗓子出聲:“……進來吧,幫我帶杯水。”

萬清月立馬:“哦!好!頌哥你等我馬上!”

同樣是宿醉,到底比不了小年輕恢複得快。

阮頌撐着自己從睡袋裏爬起來簡直像行屍走肉,腦子久久停滞不轉動,渾身上下被人打了一樣,沒一個骨頭關節幸免。

外面得令幫他倒水的萬清月卻是已然健步如飛,沒兩刻便把水端來,還是熱的,阮頌接到手裏微微冒着煙。

萬清月拘束坐到帳篷裏的小馬紮,低聲道:“我今天早上補了昨天落掉的直播,看欽鳴哥特地備了保溫杯和燒水壺,覺得你應該是愛喝熱的。”

剛給自己套好衣服的阮頌,慢吞吞坐在睡袋裏一眨眼,清了下嗓子道:“燒水壺不是節目組準備的嗎?”

萬清月悶着腦袋連連搖頭:“那是欽鳴哥帶的!其他房間都沒有的……”

阮頌平和“哦”了聲,像是也沒覺得稀奇,頂着一腦袋亂七八糟的頭發毫不羞于見人,問:“任欽鳴人呢?”

雖說萬清月坐在小馬紮上,個頭比阮頌高,但阮頌不怒自威的氣質就襯得他特像幼兒園小朋友。

老師問一句,他老老實實答一句:“欽鳴哥和鄭哥他們一起去打水了,早上水壓沒上來,旁邊那個抽水泵斷水了。”

阮頌一杯熱水下肚,感覺自己好多了,擰眉揉揉太陽穴:“你要道歉啥,我這都斷片了,昨天晚上幹了什麽一點不記得。”

萬清月顯然愣了,但很快調整好情緒,嚴肅又認真對阮頌說:“忘了也要道歉的,我因為自以為是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今天早上鄭哥和羿哥也找我聊了,說我作為一個外人再怎麽不舒服,也不能在你們兩個還是情侶關系的時候插嘴,清官都難斷家務事,何況我還是欽鳴哥粉絲。就,我也不想給自己找喝了酒亂說話這種借口,哥哥們教育得挺對的……”

阮頌又頓頓“哦”了聲,然後問:“所以你說啥了?”

萬清月今天一早找過來,連阮頌脾氣大不肯原諒自己的心理準備都做好了,哪想到阮頌忘得這麽徹底。

他一時哭笑不得,總不能真給阮頌重複一遍,扒拉下衣擺便從小馬紮上起身:“忘了就忘了!本來也就是一些不應該讓你聽見的話,哥你別生我的氣。”

阮頌:“我都忘了咋生氣。”

萬清月已經被阮頌不按套路出牌整沒詞,手足無措便要打開帳篷出去:“不生氣就行,那我……那我先出去了!哥你趕緊起來,馬上他們打水回來,梳洗一下就準備下山了。”

“昂。”

阮頌應完剛準備從睡袋爬起來,就覺得腿上一軟,本就暈乎的腦子又是一陣熟悉的天旋地轉,嘴裏下意識驚呼出聲。

要不是萬清月反應快,一把将他撈住,阮頌估計得一頭直接栽那小馬紮上。

阮頌一臉見了鬼的神情,掐萬清月胳膊掐得很用力,奇怪自己腰上怎麽一點使不上力!

萬清月在狹窄的帳篷裏扶穩他,驚魂未定:“……哥你每天睡醒都得這麽來一下嗎?”

阮頌滿腦子都是自己腰疼、腿疼、屁股也疼,還沒來得及回答,帳篷口已經從外面被任欽鳴打開。

三人一陣似曾相識的對視。

阮頌飛快汲取上次的教訓,一把扣住小孩被吓得再次準備撤開的手:“你松我才是真的又要摔了!”

萬清月生生克制住自己的條件反射。

但聽到解釋的任欽鳴臉色依舊很難看,進來第一件事便是從萬清月手裏奪過阮頌,用軀體把人擋得嚴嚴實實。

萬清月本就是不想丢人,專趁任欽鳴不在跑來的,哪想到弄巧成拙,又被撞見了這一幕。

他只能蒼白望着任欽鳴的背影幹巴巴解釋:“我、我真的什麽也沒做……是頌哥自己……”

任欽鳴打斷:“為什麽就這麽放他進來?”

阮頌冷不丁被質問:“……啊?”

任欽鳴用薄毯圍住他下半身,黑着臉重複:“我問你為什麽不穿褲子就讓萬清月進來?”

萬清月、阮頌:“?”

作者有話要說:

宿醉的阮頌恍然大悟:rwkk是誰沒穿褲子,原來是我……

彈幕搖頭:吃醋都吃到弟弟身上了,這是徹底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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