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堂課結束, 學生們一窩蜂拿着筆和本子沖上講臺想找男人要簽名。
“袁老師能要一下您的簽名嗎!”
“我也想要!我是您粉絲袁老師,您寫的劇我全都看過!”
“我也是我也是!前幾年《最後一朵太陽花》直接封神!已經五刷了!”
“袁老師還有我!我也想要簽名!”
……
今天聽他講課的學生,不是他們A大本校的學生, 而是外校受邀請過來聽分享課的。
袁印海面對大家激動蜂擁的場面, 已經很習慣。
前面擠上來的手裏不斷遞着簽字版, 後面擠不上來的拍照、拍小視頻。
袁印海來者不拒, 臉上始終笑吟吟,有問必答。
學生A:“袁老師您平時會看什麽類型的書啊?”
“我可能看工具書多一點,科普類的都比較感興趣。”
學生B:“袁老師您看國産劇嗎?如果是外劇, 更偏好西語劇, 還是亞洲日韓劇?”
“只要是新出口碑好的劇, 我都會看, 不分國籍。”
學生C:“您在圈內都這種地位了, 還能一直保證每年至少兩部劇的高強度輸出, 兼顧在學校上課,我真的太服了,到底怎麽做到的!精力夠用嗎?”
袁印海頓了一下,依舊保持微笑:“規律作息,堅持鍛煉, 學會自律時間管理。而且我也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背後還有一整個工作室搭把手。”
老油條說話滴水不漏,對答如流中沒一個字是假的,但都組合到一起意思瞬間就變了。
好像那些劇本真是他自己主導,其他人打輔助一樣。
後面還有幾個問他具體劇作創作心得的, 袁印海一一耐心解答。
一直等到接下來第二節 課快上, 他才把手裏還沒簽完的簽字本還給學生。
說今天時間不早,這個教室後面還有別的班要用, 歡迎大家下次有機會再來聽他的課。
一幫孩子被他謙遜溫和的模樣感動得不行,出去了人人說他和善,沒有大佬架子。
當然更多的,還是對A大戲文本專業學生無限的羨慕,能天天這麽近的距離在袁老師手底下接受教導,這得多幸福啊……
殊不知這只是牆外的人想進來,牆裏的人想出去。
袁印海身為院長,有自己獨立的辦公室。
他下課拿好課件從教學樓一回去,便朝裏面伏案的學生問:“昨天第五集 我讓你改的部分改好了嗎?”
“改好了,您再看看,如果不滿意我接着改……”
辦公位上出聲回應他的,是個紮着雙馬尾的女孩,素顏朝天,上身衛衣洗的發白發舊,鏡片下黑眼圈濃重。
袁印海讓她把文檔還和以前一樣發到他郵箱,眼也不擡說:“等我看完了你再走,現在我得先找份文件。”
那女孩先是小心翼翼點頭,靜靜坐在位置等了好一會才鼓起勇氣開口:“那袁老師,我這學期的獎學金還能拿嗎……”
袁印海依舊是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推了下眼鏡:“你專業成績這麽好,悟性也高,獎學金不給你還能給誰。”
…
方維那頭和顧嶼洲一頓飯快吃尾聲,才收到袁印海發來的文件。
【老師:怎麽突然想起來要這個,最近又要寫同類型的劇了嗎?[文件.pdf]】
袁印海是方維的恩師沒錯。
但在袁印海嘴裏,阮頌無論是天分還是刻苦都遠在他之上,從以前讀大學就一直重複。
導致方維從不樂意在他面前提阮頌,有意模糊道。
【方維:圈裏最近挺火那個連環殺人案的IP找到我頭上了,正好重新回顧參考一下您給的修改意見,看能不能有點新的啓發,呲牙.jpg】
【老師:原來是找到你了。那不錯,好好努力,等待你出成績,老師為你高興。】
顧嶼洲“無意間”睨眼看到這,笑了笑:“這是袁印海袁老先生嗎?你都畢業這麽久了,還跟老師關系這麽好啊。”
方維說起這個就驕傲:“老師肯定不會跟每個學生都保持聯系,可能是覺得我專業風格比較對他口味吧。”
顧嶼洲就靜靜看他王婆賣瓜,自賣自誇:“所以這份文件就是阮頌抄襲污點的證據?”
“對,這份文件裏修改意見給出的時間都在。”
方維一口篤定:“當時我在老師的指導下寫出的東西,不知道怎麽被阮頌偷看去了,他寫了個類似的想拿去參加電影節的劇本評比。幸虧是在報名結束前被老師抓了現行,強制要求他取消了參賽,事情沒鬧大,不然我們A大的名聲算是全毀他手上了。”
顧嶼洲假作若有所思:“你們研究生畢業那年……就是你拿獎那部《上醫》?”
方維臉上不顯,但眼神裏已經流露出驕傲:“是的,我也是因為這部劇才一戰成名,所以一直非常感激袁老師。”
顧嶼洲聽完故事,從善如流:“茲事體大,能麻煩您把文件發給我,我回頭再讓助理核實一下細節嗎?一旦确認無誤,我們這邊立馬拿掉阮頌的參項資格。”
方維深信不疑點頭,正好他也想加顧嶼洲微信:“那我掃您,把文件發給您!”
但李助理正好從門口進來,接替了顧嶼洲的位置:“不用麻煩了,我掃您,您直接發給我就行。”
顧嶼洲拿到自己想拿的東西,客套沖包間各位略略一點頭便擡腳離開。
李助理收下文件,緊随其後。
方維全程從開始到結束,完全沒察覺自己把自己恩師的底褲都賣了,還在做着把阮頌從項目中剔除出去的春秋大夢。
…
阮頌體力差,但也沒大家想的那麽誇張。
他只是有點漢白,渾身上下一冒汗,皮膚就跟剛剝殼的雞蛋一樣,悶得又嫩又滑,太陽底下白到反光。
等他趴在任欽鳴背上緩了會,胸口那口氣喘過來,也就又能自己下地爬上兩級臺階了。
他們從半山腰的木屋爬樓梯爬到現在,整整三個小時,路都還算好走,就是普通爬山,沒什麽格外需要注意的。
但也就在三人放下警惕之時,腳下盤山的樓梯忽然斷線,寬闊的路面在僅僅一個拐角的轉彎後驟然縮緊,腳下帶起的小石子順着坡面飛快滑落,掉進無盡深淵。
他們接下來這段路,一步一步緊貼岩壁。
雖然護欄保護得很完備,但腳下的玻璃板通體透明,低頭就是驚險萬分的懸崖。
所有彈幕都在震驚,完全不知道這玻璃棧道是什麽時候修出來的。
【最主要這個一看就沒什麽人踩過,玻璃透得很徹底啊……】
【是的,我之前在其他旅游景區玩的玻璃棧道,其實玻璃被磨損得已經很斑駁了,根本不吓人】
【靠靠靠,攝像師怎麽突然就上去拍懸崖了!連個預警都不給,我隔着屏幕腿都軟了!】
【這到底是什麽倒黴運氣,抽到了這條路……】
好在是阮頌沒恐高這方面的毛病,并且在他印象裏,任欽鳴也……
“你們兩個幹嘛?”
阮頌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一個“病號”回頭,居然看見那兩個健全的,不知何時距離棧道退開老遠。
一個兩個強裝鎮定挨着左側的山體岩壁。
阮頌直接迷惑,親自走到棧道跟前往下看,毫無畏懼轉頭問任欽鳴:“萬清月就算了,任欽鳴你搞什麽,你不是不恐高?”
任欽鳴堂堂一介冷面閻王,當然不可能有恐高這麽掉逼格的毛病,但……
“我覺得這個高度已經跟恐不恐高沒關系了。”任欽鳴難得為自己找了回借口。
他剛剛站在前面只是不經意往下一瞟,底下雲霧缥缈,斷壁深不見底,入眼全是白茫茫,腳下頓時止住了步子。
甚至不需要大腦指揮,等他反應過來怎麽回事,人已經和萬清月一起退到角落裏。
萬清月則比他更直接,開口就攤牌自己确實恐高:“只要是高度超過三層樓,我都害怕……”
阮頌又是問號:“那敢情我們三個,就我一個人能過?”
【哈哈哈哈哈病號瞬間變超人】
【這就叫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doge】
【阮老師:好吧,那我又行了】
【家人們,弟弟臉都白了,我感覺他是真怕,嘴唇一點顏色沒有】
【我哥又能好到哪裏去,要不是顏面不允許,指不定就一屁股坐地上了,親親.jpg】
“你們先走吧,我應該得磨叽一會,做一下心理準備。”萬清月竭力讓自己維持着最後的鎮定。
但阮頌一看他那樣就知道做什麽準備都沒戲。
如果他現在不想辦法把萬清月弄過去,萬清月鐵定是過不去了。
去不了,他們的任務就完成不了;生活費就不會結算;小龍蝦、烤全羊也不會給他們吃;就算原路返回木屋也沒水沒電。
節目組一路把他們騙到這的“良苦用心”不言而喻,已經沒有退路了。
阮頌只能首先拿任欽鳴開刀,率先牽着自家小狗一步一步挪到玻璃棧道上:“你要是害怕,就捂着眼睛別看。自己捂自己眼睛總會吧?”
這要是随便別的什麽人,任欽鳴肯定不會,但如果對象是阮頌……不會也得會!
實在是腳下全新的玻璃透明度太高,任欽鳴站在上面腿都是軟的,握着阮頌的手十成十用力,最後顫巍朝腳下萬丈的深淵一瞄,心一橫,五根手指緊緊扣住阮頌的手:“你要牽好我。”
阮頌也是沒想到這人反應這麽嚴重。
看他将近一米九的大高個閉着眼眉頭緊皺,難得露出慫樣,嘴角莫名挂上了點笑,把任欽鳴另一只手也抓過來搭到自己手腕上:“沒多長,跟我後面一下就走完了。”
任欽鳴乖乖點頭啊點頭。
其實閉上眼只要不看,整體感官立刻會好轉不少,理智上也能說服自己不會掉下去了。
但阮頌順利送完第一個,再回來接第二個就沒那麽容易了。
萬清月還前腳才和他吵過嘴,現在後腳就讓他全身心把自己交到阮頌手裏,無異天方夜譚,癡人說夢。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天色漸暗。
他們如果不在光線徹底暗下來之前上山,夜裏就看不見路了。
然而阮頌好話歹話都說盡,萬清月依舊克服不了心理障礙。
就在彈幕以為進度條要卡在這動彈不得時,阮頌蹲在地上,托着下巴忽然定定對萬清月看了一會,說:“如果是任欽鳴帶你過去,你肯去嗎?”
【???】
【我哥怎麽帶???】
萬清月也傻了:“欽鳴哥自己都好不容易才過去,怎麽可能回來帶我。”
“那我說有可能就是有可能。”
阮頌已經從他的神情裏知道了他的态度,一拍屁股上并不存在的灰,從棧道口起身說:“等着,我去給你把他弄回來。”
彈幕又是【?????】
沒兩刻,衆人便見阮頌當真牽着任欽鳴的手,又把“盲人”一樣自己合着眼的人牽回來。
阮頌走在前面,散步一樣逛着棧道,時不時還能低頭欣賞欣賞腳下無限的風光。
而被他牽在後面的任欽鳴,無條件緊跟,一步一個腳印,阮頌帶他往哪走,他就往哪走,明顯有了第一次經驗,不再陌生膽怯。
不怪彈幕百嗑不膩。
【又雙叒叕世紀名畫《女王和他的狗勾》】
【任欽鳴這屬于是真沒救了,估計只要對象是阮頌,讓他去幹什麽都能成,搖頭.jpg】
【但就算牽回來也沒用吧,我哥自己睜不了眼,看不了路,怎麽把弟弟帶過去?】
萬清月當時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但阮頌毫不介意便将任欽鳴的手,親自遞進了他手裏:“我牽着任欽鳴,任欽鳴牽你,你只需要信任任欽鳴,不用信任我,ok?”
萬清月直接被這個計劃搞懵了:“我是沒問題,但我不知道欽鳴哥……”
“他也沒問題。”阮頌根本不用問任欽鳴的意見,強行把他的手塞過去,“你們自己把眼睛閉好,我現在肚子有點餓,想趕緊上去吃飯。”
…
當另外兩路秦斯嘉、梁羿等人,終于在山頂見到第三路人出現,首先只看見了萬清月一個。
小孩也不知道怎麽了,看着氣鼓鼓的。
鄭青主動問過才明了,原來萬清月從玻璃棧道過後,心中沒對阮頌感激一會,就又開始生氣。
起因是中途三人終于來到存放兩百塊生活費的休憩涼亭。
任欽鳴獻寶一樣,把他細致入微為阮頌準備好的東西,一樣樣從包裏拿出來。
結果阮頌不僅沒覺得驚喜,還挑三揀四,說他一天天淨整這些沒用的,平白給自己增重。
萬清月本就對阮頌自己的東西不自己背,而是一股腦全甩給任欽鳴覺得不滿。
再聽阮頌這一數落,火氣頓時又上來了。
果然什麽阮頌是好人都是他的錯覺。
這可是僅僅為了一頓晚飯,就能随意“貢獻”自己男朋友身體的人!
将心比心,如果那時過玻璃棧道的人是他,那他就算餓死,也不會把任欽鳴的手交到任何人手裏!!
但更顯而易見的是,阮頌也沒指望這小孩多喜歡他。
只要任務完成,不影響綜藝整體進程,阮頌愛咋咋的擺爛态度非常明确,絲毫沒有想要修複關系的跡象。
等到七個人在山頂聚齊,不僅合了影,還趕上了日落。
昏黃的餘晖灑滿大地,燙傷金邊的無名小花開滿遍野。
任欽鳴只敢趁着相機快門閃動的一剎那,親昵伸手摟住阮頌的腰,後續照片拍完,腳不沾地立刻走了。
包括吃飯也是。
任欽鳴只能趁着阮頌沒反應過來,有幸為他夾上幾塊烤羊肉。
一旦阮頌反應過來,退換東西是輕的,很有可能直接碗往桌上一放,說不吃就不吃了,脾氣被慣的相當任性。
這一切萬清月看在眼裏,郁結在心裏。
誰能願意自己喜歡的人捧出一顆真心,就這樣被人不當回事糟蹋?
大概是心裏藏着事,吃晚飯時萬清月不僅和大家喝,還自己一個人悶着喝。
等到晚飯結束,他臉上已然飄起紅暈,第一個提議篝火夜談會。
當時的天色正好黑透。
一圈人圍坐在篝火旁或多或少展露出些許醉意,火焰燃得木柴噼啪作響,橘紅的暖光跳躍在各位俊男靓女臉上。
鏡頭苦了一天,終于有些回歸偶像劇基調。
萬清月作為衆人中年級最小的一員,對這一類游戲的規則也最為熟悉:“抽牌吧,真心話大冒險,抽到大王的人可以任意指定現場的人做什麽,或者回答什麽,然後下一輪由被指定的人依次展開。”
這幾乎等于直接宣布搞事開始,告訴大家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萬清月開牌如願開門紅,第一把就抽到了大王。
所有人都知道他想找誰,他伸出的手指也的确不負衆望指向阮頌。
開頭第一個問題就把現場無聲的硝煙燃起,眸光灼灼道:“如果我說我要挖欽鳴哥的牆角,頌哥你會怎麽辦?”
話音落下,全場寂靜。
誰也沒想到這孩子上來就要問這樣赤裸出格的問題。
【驚,我還以為弟弟已經放棄了……】
【我也,這是又受了什麽刺激??】
【但有一說一,我也想知道阮老師的答案,我還是覺得他對咱哥太随意了,小狗抱腿.jpg】
萬清月問題問出,壓力來到阮頌身上。
頂着現場無數人的注視,篝火竄動的火苗,撩映在阮頌白皙的面龐上,看不清神情,更捉摸不透情緒。
任欽鳴手裏拿着威士忌,坐在距離阮頌最近的位置。
他必須承認,此刻緊張等待答案的不只是萬清月和大家,還有他自己。
他始終無法說服自己對阮頌停止抱有幻想……
但事實似乎總是阮頌已經徹底變回從前的頑石,只有他一個人還在念念不忘。
“能怎麽辦,男人這麽多,這個你想要讓給你好了。”答出這句話時,阮頌整個人相當輕松,似笑非笑的口吻就連任欽鳴也分不出真假,只覺得心裏一陣空落落的失落。
明知道結果會這樣,卻還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重懷期望……
甚至這次彈幕都覺得有點過了。
【啊這,別吧阮老師15551】
【哥哥已經把他能做的都做到最好了,阮老師也不要每次都不解風情,偶爾也浪漫一下嘛,心酸抹眼淚.jpg】
酒精驅使,萬清月經過一天情緒的跌宕,執拗的眼神再次浮現:“我是說認真的,我真的會搶。”
但阮頌就像是醉了,聽得懂他說話又聽不懂一樣,依舊壓着眼睑,漫不經心轉動酒杯:“弟弟你到底在期待我回答什麽呢。這算是你的第二個問題,我可以不理你,現在應該輪到我問你。”
阮頌酒量本就不算好。
這次節目組還專挑好入口的酒品準備,他一個不留神就灌下肚子了不少,眼皮一直紅紅的,鳳眸沾染醉意,直勾勾越過篝火朝他望過去:“你又憑什麽覺得自己就有分量必須讓我在意?”
“就憑我覺得你根本不喜歡欽鳴哥。”
萬清月飛快答完,下一個問題卻并不如大家所料繼續和阮頌對峙,而是調頭翻了任欽鳴的牌,問:“欽鳴哥你敢現在立刻馬上,就讓頌哥當着大家的面說他愛你嗎?”
如果之前的問題只是有了那麽丁點好戲上演的火藥味,那現在就是往冰水裏扔冰塊。
氛圍直接被凍住。
大家完全沒反應過來萬清月居然玩的這麽大,這麽認真。
而這個問題的答案,還幾乎明擺着……
任欽鳴握着酒杯,坐在阮頌身邊像是被施了定身術,說不清自己心裏是什麽想法。
其實他可以硬着頭皮說敢,阮頌出于職業精神也一定會配合。
但那一刻,任欽鳴就是不想,望着篝火的墨眸始終低低向下垂着,接受沉默的淩遲。
萬清月覺得自己贏了。
彈幕也覺得他贏了,還覺得任欽鳴是不是有點寒心。
因為他一直到夜談會後半場,都沒怎麽說話,就那麽一杯接一杯地自斟自酌,最後甚至中途便離場回了帳篷。
反倒是阮頌沒心沒肺和大家玩的很開心,散場時和秦斯嘉勾肩搭背,走路都有些踉跄。
鄭青雖說自己也喝的不少,但好歹能把秦斯嘉弄回去。
萬清月則和姜淇淇一左一右,早歪在梁羿肩上睡死了。
作為全場唯一還算清醒的人,梁羿又當爹又當媽,安排完萬清月,安排姜淇淇,最後才把阮頌給任欽鳴送回帳篷,叮囑:“大家喝的都有點多,晚上你看着點。”
任欽鳴從他手裏接過阮頌,輕手輕腳放到睡袋上,本以為阮頌已經睡着。
不想到等他沾濕洗臉巾,準備反身幫忙擦擦臉,卻對上阮頌一雙鳳眸睜得亮晶晶,就那麽閃爍着看他,說。
“萬清月問你,你不說話是什麽意思?”
“昨天晚上睡覺都敢偷親,今天反而不敢了又是什麽意思?”
一連兩個問句。
如果第一個任欽鳴沒聽出阮頌不高興,那第二個代表什麽,他不可能不明白。
狹窄封閉的帳篷裏。
任欽鳴一點一點俯下身向阮頌靠近,嗓音緊得像第一次開葷的毛頭小子:“……真的可以嗎?”
阮頌嫌他磨叽,拽着他的衣領就把他上衣脫了,掀起眼皮說:“你就祈禱我剛剛喝了那麽多,明天早上能斷片吧。”
至于斷片的時候他們兩個幹了什麽,通通不算數。
作者有話要說:
彈幕:是我們不配了,阮老師的好我們确實沒機會知道155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