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伺候

蘇安這樣子，明顯沒醉。

她就是再傻，這會兒也該反應過來了。

秦羽剛才驚訝地快速心跳開始慢慢下來，大腦也開始慢慢恢複思考。

蘇安沒醉，她是裝的。

為什麽？

她忽然間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但又有些替蘇安放心。

笑自己瞎擔心，見蘇安沒事又放心。

矛盾的心緒在心底開始争鬥。

最終，她還是抿抿抿唇，迎上蘇安的目光，小聲問道：“還、還有什麽事嗎？”

人沒醉，現在已經回來了。

自己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她還攔着自己做什麽？

只見蘇安噗嗤一笑，用手指着她的額頭說：“怎麽，給忘了？”

秦羽一臉懵：“……什麽？”

忘了？

忘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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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機儀式上，不是說了，等回來再給你擦點藥，揉揉一下的，”蘇安看着眼前小貓詫異的眼神，瞬間明白，這小家夥确實把這茬給忘了，“你肯定是沒有帶藥箱。”蘇安說着，一把攬過她，兩人朝客廳走去。

在蘇安的熱情的“慫恿”下，秦羽安靜地坐在客廳沙發上。

而她自己，則去找藥箱。

秦羽目光不安分，尤其是這個時候。

視線跟随着蘇安的身影。

蘇安正在客廳內的櫃子裏找藥，一邊找還一邊埋汰着。“這小魚兒也真是，昨天把藥箱拿回來，也不知道塞到哪兒去了，你等等啊……”

“我、我不急的。”秦羽小聲道。

可她這句話像個蚊聲一樣，蘇安壓根就沒聽清楚。“你說什麽？”

秦羽剛要再重複一遍時，手機響了，是趙萌來電。

她趕緊挂斷，看了眼蘇安，見人還在找藥，便回了短信詢問趙萌。

【打電話做什麽？】

然後又把手機設置成震動模式。

幾秒鐘後，她收到趙萌的短信。

【秦羽姐，晚宴結束了嗎？】

秦羽看了眼時間，九點多了。

趙萌一定是擔心自己，才會打電話詢問。于是她回了短信。

【我在樓上，蘇姐……】打字的手指暫停了下，因為察覺到身邊有人。

蘇安拿着藥箱站在她身邊，看了眼她手機，輕道：“實話實說，我幫你擦藥。”

秦羽刷一下，怔怔地看着蘇安。

将醫藥箱放在桌子上，蘇安一邊打開一邊說：“別老看我，給人回消息啊。不然還以為你怎麽了呢？”

“哦。”秦羽下意識低頭，不去看蘇安。

手指飛快的編輯短信，然後給趙萌回了。

【我在樓上，蘇姐正在幫我擦藥，一會兒回去，別擔心。】

發完短信，她将手機扣在桌上。

蘇安擦藥的時候，手指很涼。

剛開始秦羽還被這涼弄得不舒服，退了一下，但立馬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急忙道歉：“對不起……我、我……”

開始又語無倫次地不知道怎麽解釋。

莞爾一笑，蘇安自己圓場：“你道歉什麽啊！可能是我手指太涼了。我這人天生懼寒，一年到頭，經常四肢冰冷，即便是到這夏天，也不敢太吹空調，頂多忍不住了，裹着衣裳吹個幾分鐘。你忍忍，很快就好。這藥擦了，得按摩，不然不起用。”

秦羽抿了抿嘴唇，安靜道：“……嗯。”

她乖乖地坐着，一動不動。

額頭上那原先冰涼的手指，随着不斷地按摩，慢慢變得有了溫度。

秦羽心裏暖暖的。

等按摩結束，蘇安便将藥膏直接給了她。

“你這傷雖然看着不嚴重，但咱們上鏡頭也是需要注意的。藥給你拿着，回去自己再擦擦按摩。晚上睡覺前，再用熱毛巾敷敷。應該沒幾天，就完全消失了。”

秦羽看着手上的藥膏，聽着蘇安的話，安靜了片刻，便道：“謝謝。”

“不客氣！”蘇安起身一笑，“咱們一個劇組的，接下來還要相處很長一段時間，就當是好姐妹之間，理應的。”

秦羽一愣：“……好姐妹？”

蘇安不知道她心裏是怎麽想的，當即脫口而出：“對啊。你演小公主，我演女将軍。不是好姐妹是什麽？”

“對…對啊，好姐妹……”秦羽拿着藥，跟丢了魂似的離開。

回到房間的時候，趙萌還在等她。

秦羽不像蘇安，蘇安住酒店，助理江小漁和她不在一起住，是單獨一間的，只不過在不同樓層。哪像秦羽，徐妍為了節省費用，讓兩人住一起。

“秦羽姐，你回來了。”趙萌看見人臉色不太好，急忙上前問道。

秦羽“哦”了聲，便直奔房間，然後撲在床上，想着剛才和蘇安在一起的畫面。

有拿起藥膏放在眼前，自言自語：“好姐妹嗎……”

門外，趙萌敲門說道：“秦羽姐，我放了水，你抓緊時間洗澡，準備休息。明天我們還要早早拍攝。”

秦羽放下手中的藥膏，起身道：“來了。”

再怎麽樣，也不能誤了工作。

******

早上起來匆匆吃了點東西，又翻看了劇本，秦羽這才出發去劇組。

她今天起得早，倒是比蘇安早一步到劇組。

來的時候，劇組的工作人員還在忙碌，搬東西的搬東西，布置場景的布置場景，副導演正指揮着幾個工作人員。

那邊攝影師還在調光，幾個工作人員站在不遠處，聽候攝影師的吩咐來回走動。

秦羽看着他們，又看了眼身後的趙萌，眉頭微微一皺，道：“一定要這樣嗎？”

她和趙萌雙手提着不少吃的喝的。

這是徐妍的意思。

畢竟，這部劇是秦羽第一次擔任主演，雖說是個小成本劇，前期徐妍也不太在意，但後來因為蘇安加入的原因，使得徐妍對這部劇的态度又轉變了不少。

因此，她才打電話通知趙萌，讓秦羽準備點吃的喝的給劇組的工作人員。

“秦羽姐，這是妍姐吩咐的。她說，你好歹是主演，不能像以前一樣，咱們得讨好這些劇組的工作人員，他們才不會像以前那些人一樣為難我們。”趙萌小聲道。

以前，秦羽還在跑龍套的時候，吃過不少虧。

即便後來被徐妍簽下，也只是一些不重要的角色，也沒少遭人算計和怠慢。

趙萌跟着秦羽雖然時間不長，但也算是見證了秦羽的成長和逐漸有了紅的兆頭。

以前圈子裏還默默無聞的時候，都是沒多少鏡頭和存在感的角色，受了不少氣，趙萌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這次好不容易有了擔任主演的機會，徐妍的一番話，讓趙萌醍醐灌頂。

兩人朝着副導演走去，副導演正在吩咐場務。

“導演好。”

秦羽站定，欠着身子道。

她這卑恭的姿态，讓趙萌心裏一酸。但随即也跟着道了一聲：“導演好。”

聽見聲音，副導演轉身，看着秦羽，歡喜道：“來了啊，秦羽。”

“嗯。”秦羽小聲道。

副導演又看見兩人手上提着東西，當下便明白。笑道：“這是……”

秦羽剛要張口，便聽見趙萌說：“導演好，這是秦羽姐看大家辛苦，給大家買的。”

話被人搶着說了，秦羽也只能跟着附和：“嗯。我看大家來這麽早忙活，也挺辛苦的……就、就私自買了點吃的喝的，導演不介意吧？”

她聲音柔軟，态度又恭恭敬敬的，副導演聽得開心，面上也和善。

便道：“那我就替大家夥兒謝謝你了。”

“您客氣了。”秦羽道。

副導演忙讓幾個工作人員過來。

“來幾個人，秦羽給大家帶了吃的喝的！”大嗓門一喊，很快，附近幾個工作人員便過來。接過東西後，紛紛向秦羽道謝。

秦羽也是一一點頭。

這時，副導演說：“秦羽，謝謝你啊。不過你來的真早啊！化妝師還沒來了，估計還在路上。你等我催催。”

趙萌聽完當即心裏一樂。

看來徐妍的話，還是有作用的。

來早了。

秦羽倒是無所謂，她看着副導演準備打電話，笑道：“導演，不着急的，是我自己來早了。”

但副導演可不是這麽想的，“沒事兒，咱們今天拍刺殺那場戲，得提前化好妝。”

眼睜睜看着副導演的電話打了出去，秦羽無奈地瞅了一眼趙萌。

“該不會得罪化妝師吧？”她張着嘴巴無聲道。

趙萌看了笑笑：“別多想。”

沒一會兒，便見副導演挂了電話說：“人已經在路上了，大概十分鐘左右就能過來。”

他頓了頓，視線掃了一圈，最後看着不遠處的化妝間，微微一笑，“要不你先去化妝間等着？”

秦羽想了想：“好。謝謝導演。”

兩人來了化妝間。

進來之後，秦羽坐在鏡子前，讓趙萌把劇本給她。

“不是都看了好幾遍了嗎？還看？”趙萌一邊說着，一邊拿出包裏的劇本。

秦羽微微蹙眉，解釋道：“多看幾遍，總歸沒有壞處。而且今天這場戲很重要，我得再捋捋清楚。”

趙萌看着鏡子前端坐的人，小聲嚷道：“是是是。再捋捋。”她自己也翻開劇本看了起來。自己的劇本上标着秦羽的臺詞，翻到今天的戲份。

秦羽自己手中的劇本，用不同的彩色筆标注着自己和蘇安的臺詞以及戲份。

“今天這場戲，臺詞還挺多的。”趙萌看着手中的劇本，忍不住喃喃道。

“還好吧。”秦羽瞥了她一眼，低頭看着手中劇本，道：“以後這種話就別說了，省得被人聽見。”

“哦。”趙萌閉了嘴巴，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兩人在化妝間對臺詞。

因為過于專注，沒有注意到外面一陣歡聲笑語的聲音。

蘇安進來的時候，便看見秦羽将趙萌圈在沙發上，趙萌背對着秦羽。

秦羽一臉陰鸷，手中的劇本卷着，當做匕首抵在趙萌的脖子上，臉色陰沉道：“不想死就別動！”

但趙萌一時間忘了臺詞。不知道接什麽，兩人就給卡住了。

僵持着。

化妝間門口的蘇安笑笑，示意化妝師和導演不要開口。

只一眼，憑着自己對劇本的熟悉，蘇安便知道這是哪一場戲。

小公主認出女将軍是自己的殺父仇人，于是，在一個月黑風高夜，獨自一人潛進女将軍的閨房內。

冰冷的刀刃抵在女将軍的脖子上，她還在沐浴着。

但身為将軍，她卻沒有絲毫害怕。

蘇安慢慢走近，看着專注的秦羽，說着劇本中她早已背得滾瓜爛熟的臺詞，語氣中絲毫沒有懼怕，反而是一臉期待的樣子：“好啊！那你伺候我。”

這話一落，秦羽當即身子一怔，手中卷着的劇本瞬間掉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趙萌OS：我當時害怕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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