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除了斷之外,悅和愁應該都不是很渴望那個位置的。

斷把大雪山,把老師當做生命。悅太聰明,不想被拖累,希望活的自我。

至于愁,他只是想變強。大雪山裏有秘密。況且,成為那個位置的主人,就是實力的證明。

太好笑了,藍海面露諷刺,沒想到,我們居然為了自己不需要也不想要的東西,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早知如此,自己——依然會答應老師麽?

真是可悲,有些東西說不清楚,明明知道結果,卻只能義無反顧。

或許,真的有神,真的有命運這種東西。

成為人已經如此不易,實力越強,已經越不自由,那麽自己,絕對不會選擇成為神。

算了,這個離自己很遠。整個大陸,似乎只有那個人,擁有成神的實力。

或許,自己應該默默在背後,看着他成神,看着他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然後自己慢慢老去,在某個地方成灰。到時候,是不是應該希望,至高神在某天回憶的時候,能想起有自己這麽個人?或許在至高神寫回憶錄的時候,偶爾能看到自己的身影?

“累麽?”藍海悅把臉深深地埋在這個人的後背上,冰冷的氣息卻讓他覺得安心。

“沒事。”冷冰冰的回答,讓人覺得有點洩氣。

“你是個好人。”藍海悅給白河愁發了一張好人卡,“上次斷受傷也是你把他背回去的。”

“他太弱了。”回答完全不出乎藍海悅的意料。

這個人,除了武學,什麽都不關心。

大雪山的夜裏比白天還冷,他們按照老師的要求,在最頂峰練武,不停地揮動冰柱,尋找靈感。自己最是耐不住寂寞,最喜歡的就是捧起雪,塞到他們的衣服裏。

Advertisement

反應也是不同的,可以看出性格,藍海悅想着。

斷總是容易炸毛的,動不動就生氣,就像自己的弟弟。至于愁,他永遠是沒有表情的,冷淡地讓人洩氣。

是不是自己做什麽他都不會在乎呢?藍海悅想着。他不喜歡在大雪山上的日子,冰冷枯燥,如果有一天可以離開,那該多好,即使,這裏是他的家。

“愁——”藍海悅趴在他的背上,少年的背上肉不多,甚至可以說有些骨瘦如柴,他從來不關心吃,自然也不在乎自己身上多少肉。

“嗯。”平淡地回答,但是藍海知道這個人在認真聽自己說話。

總是這麽別扭啊,藍海抿起嘴角,心情愉快,似乎勞累了一天也不重要了,腳也沒那麽疼。

“如果有機會,你願意離開大雪山麽?”藍海悅問道。白河愁是那種永遠把自己縮在龜殼裏的人,他不擔心愁會到處亂說。

“不會。”回答的依然簡單。

藍海一瞬間覺得有點洩氣,他不想離開這裏啊。

“為什麽?”藍海悅有點不開心了,為什麽他不想走呢,這裏什麽都沒有。

“你又為什麽?”白河愁冷冰冰地回答。這裏沒什麽人,只有我們,不好麽?

可惜背上的人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把臉更貼近他的後背了。

白河愁罕見地勾了勾嘴角,心情很好,只是悅不知道。

藍海悅是三個人中練武最不積極的了,天分不低,在同齡人中不錯,但是比不上兩個夥伴。赤水斷是武癡,永遠和白河愁比,白河愁的眼裏,卻沒有赤水斷,他從來不把他放在心上。

“我會創造一種火焰的功法。”白河愁清冷地站在石頭上,看着比武的對手。

對手年齡比他們大了很多,自然對這個小孩子的說法嗤之以鼻。

其他的人也起哄,這沒有人類感情的地方,倒是難得出現了躁動,雖然只是嘲諷。

白河愁的心境不會被影響,他孤傲地轉身,抱着劍離開。

藍海悅看不得他這副樣子,握緊了拳頭。赤水斷目光緊随着場上比武的人,分不出一絲給自己的朋友。

藍海悅下定決心追了過去。

“愁,我相信你能行的,不就是火焰的功法嘛。”輕松的語氣,似乎是信徒盲目地崇拜着他們的神。

“給我十年時間。”白河愁意味深長地看了藍海悅一眼。

頭也不回的離去。

十年。藍海嘆了口氣,這個人心裏只有武學。

實際上,出關的時間要早很多,也許是資質超群,也許是迫不及待?

可惜,時間讓人産生了隔閡。

眼前的少年溫和地感覺與大雪山格格不入,溫和地想靠近。

“我出來了,我做到了。”八個字,意氣風發。

“我猜到了。”藍海悅毫不客氣送了他一個微笑。

白河愁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麽,眼前這個人似乎離自己遠了。醉心武學,讓他對人的感情朦朦胧胧,但是心裏依然難受,他有沖動去抱住眼前這個人,卻生生忍下來了,只是平靜的說:“有時間切磋。”

藍海悅臉上的笑容一滞:“好。”

“老師,我不服。”白河愁平靜地看着老師,“我才應該是這大雪山的巫王。”

絲毫不激動,似乎只是陳述一個事實。

藍海悅手裏拿着月光下的美人,垂下眼睑,默不作聲。

真是好笑,你當我願意接受這個位置麽?你若是想要,就給你好了,但是你這個态度,是不屑麽?實力太弱,不配當巫王麽?

既然如此,我絕對不會把月光下的美人交給您。手裏有你想要的東西,你是不是會記得我?

赤水斷也不服,藍海悅是實力最差的,但是他即使不服,也不會公然質疑老師的決定,而且藍海,他不介意是他當了巫王。

白河愁緩緩地拔出彎刀,反射着冷光。明明是我們三個一起長大的,為什麽這幾年之後,你就離我那麽遠了?

眼前有條無形的線,劃分成兩個陣營,只有自己被孤立了麽?

白河愁從來未對藍海下過狠手,這次也不例外,他的招式主要是沖着赤水斷和老師去了。

藍海猶豫不決,最後,他緩緩地拔出了月光下的美人。清麗的臉被雪映的一片慘白。

藍海最後的印象,便是雪山,和白河愁的彎刀,和那個人動容的臉。

沒想到最後可以看到你除了冷漠以外其他的表情。

“你怎麽不開心。”藍海悅看着白河愁,悄悄地坐在他旁邊。

“我開心過麽?”白河愁依然沒有表情。

“哈哈,你這個樣子真好笑。”藍海悅揉揉白河愁的眉頭,“皺成一團,倒是跟今天我看到的那個怪物差不多了。”

“怪物?”

“對呀,長得好醜啊。紅毛的,渾身都是倒刺,舌頭超級長的。”

“我長成這樣?”十分懷疑的語氣,倒是沒有什麽不高興了。

“額,我帶你去看看吧,來。”藍海悅刷地站起來,看着白河愁不動,有點急,索性把冰涼的手放到他的脖子裏,“快起來啊,不然凍死你。”

白河愁依然沒有表情,伸手抓住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裏:“你的手真涼。”

藍海悅毫不在乎:“大雪山本來就很冷,我的手在大雪山,怎麽也算比較熱的了吧?”

“是麽?那麽就練一種火焰鬥氣好了。”

“火焰鬥氣?”藍海悅噗嗤地笑了,“好啊,你去練火焰鬥氣啊,練完了我就拿你當火爐。”

“啧啧,真沒想到,這麽冷的大雪山,也會有這麽暖的人。”

白河愁平靜地看着藍海悅,沒說什麽。

“哎呀,快點,我剛才來找你就是想讓你看看那個怪物的,快點,說不定要跑了。我一個人抓不了。”藍海悅又匆匆忙忙地拉着白河愁,“趕緊去啊。”

對于兩個人還握着的手,毫無知覺。

白河愁跟着藍海悅跑,速度盡量和他保持一致,抿緊嘴唇,沒有說話。

雪鷹對着眼前的兩個少年龇牙咧嘴,身後又一個紅毛的怪物躲着,只露出眼睛看着他們。

“你覺得我長得像它?”白河愁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這不是重點啊,你不覺得這個怪物很特殊麽?拿過去問問師傅說不定有收獲呢。”

“好,我給你抓。”白河愁是個行動派,随手撿起一塊冰凍的石頭,扔向雪鷹,直接打破了魔晶核。

紅色的怪物的毛都豎起來了。藍海悅倒是有點喜悅,拉着白河愁:“抓過來啊。他不會咬人吧?”

“沒事。”白河愁看着藍海悅關心自己,嘴角上揚。

“迦樓羅獸?”藍海悅跑着那個紅毛怪物,紅毛怪物舒适地挂在他的懷裏,發出呼嚕聲。

白河愁揪住它的尾巴:“确實是雞肋的怪獸。”

“行了,還挺有用的。你留着吧,這也是你抓得第一個魔獸啊。”

白河愁本來想說,送給你吧,但是看見那個怪獸躺在藍海的懷裏有點刺眼,所以點點頭,揪着尾巴把怪獸拖到自己懷裏。

怪獸睜開眼睛,吱吱地叫着,有點恐懼。

“你別這樣啊,對他好點。”

藍海悅打了白河愁的手一下。

白河愁默默地低下頭:“你幫我養吧,我要閉關。”

“額,也好。”

“契約以後再簽訂吧。”

“好。”簽訂契約和主人就有關系了,閉關就不方便了,想到這個人要閉關了,藍海悅撅起嘴,不過還好有新寵物陪着。

“你要對我動手?”白河愁冷冷地看着藍海悅,看着他拔出了月光下的美人。

“你以為我想?”藍海悅失去了平日裏的從容鎮定,眼睛都紅了,倒是有點像赤水斷。

赤水斷撐着站起來,他不願意示弱。

“悅,斷,你們走吧,他瘋了。”老師艱難地開口,“我殿後。”

赤水斷瞬間跪在地上,咬牙切齒:“不,老師,你先走。”

白河愁看着他們,平靜地問:“你們為什麽說我瘋了?大雪山上的人,不就應該這樣麽?”

“所以,我們就離開大雪山好了。”藍海悅看着白河愁,露出一個笑容,溫和地讓人想落淚,“我們走了,這裏就是只有你一個人的大雪山了,告訴我,這樣的生活是你想要的麽?”

白河愁皺着眉頭,并沒有說話。

“權利,金錢,美人,敬仰,朋友,家人,你告訴我,沒有這些你會開心麽?”

只是普普通通的話,卻仿佛尖銳的刀,生生刺在在白河愁的心上。

“你很聰明,善于攻心,我不會因為你的這些話而動搖。”白河愁緩緩地開口。

“我懂了。”藍海悅依然在微笑,依然很溫和,但是卻并不是對着眼前的白衣青年了。

“斷,你帶着師傅先走吧,我随後追上。”

“悅,你的實力——”實力最差。

“放心吧。”溫和的眼神,溫和的笑意,赤水斷咬牙,扶住師傅,催動最後的鬥氣,“好。”

“我會放你們走麽?”白河愁不甘地開口,“誰也別想走。”

藍海悅推了斷一把,斷趁機帶着老師向山下逃跑,白河愁的彎刀要出鞘,卻被月下美人攔住。

“你的對手,是我。”溫和的聲音想起,背景音樂确實铿锵的金屬碰撞聲,真是諷刺。

作者有話要說: 字數越來越少啦QAQ我還是炒雞愛老白和藍海的╮(╯_╰)╭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