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似乎已經成了慣例，郁金香公爵在帝都永遠不會停留太久，即使有風度翩翩的攝政王在。鑒于落雪從未正式出現在衆人眼裏，和攝政王的積威，沒人敢說攝政王和落雪的閑話，這段事情似乎就被掩埋了，但是裏面杜維的功勞也是不可缺少的。落雪似乎對游歷大陸很有興趣，杜維便提前帶着落雪離開了，辰也可以施展開手腳。這段時間的耳濡目染，讓落雪産生了一個錯覺——魯高是被杜維排擠的好人。畢竟，精靈王代入感太強烈了，精靈族世代在荒蕪之地，莫名的同情起了同樣在荒蕪之地駐守的魯高，特別是這個男人還有很強大的實力的時候。只是，精靈王的驕傲讓他不屑于直接插手。杜維本來打算用自己的秘密武器，比如大量的熱氣球和炸藥，但是現在可以省下了，或許可以在對抗精靈和獸人的時候用到，打個措手不及。但是這回應對魯高，就是一場硬仗了。杜維不覺得落雪會幫助自己對付魯高，這段時間的相處，讓他發現精靈王的傲氣也是比天高的，杜維找到了讓他出手的途徑——他可以讓這場争鬥變成絕世強者之間的切磋，精靈王的好戰天性讓他一定會出手，只是不知道勝負如何。能打贏老龍，杜維有九成把握，精靈王不會輸，剩下的——杜維安靜地思考着，白河愁似乎足夠護短，或許可以把麻煩帶到大雪山？當然，他不會有絲毫的愧疚，因為白河愁就希望這樣。當然，最壞的打算是——精靈王永不失敗╮(╯_╰)╭杜維覺得這不大可能，但是還是要做好準備，他可以使用辰給他的秘密武器，那個卷軸，雖然他十分想省下來。或許除了白河愁，還有一個人有辦法對付精靈王，那就是老克裏斯，但是杜維不想再和他交換什麽了，因為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會占到便宜。

至于辰，在杜維在前面絞盡腦汁的時候，辰卻思考着另一個問題。他和藍海悅有點交情，這個時候拜訪一下帝國最聰明的人，為了自己的計劃。現在兩個人坐着喝酒，藍海看起來弱不禁風，風燭殘年的老人躺在椅子上，對攝政王足夠尊敬，卻并不卑微。攝政王也渾然不在意，反而畢恭畢敬地照顧老人家。

“你知道我最佩服杜維的是什麽麽？”藍海笑眯眯看着辰。藍海總是一副快要死了的樣子，但是辰知道，這個老人會比自己活得久多了。他本來打算逐漸把話題引到自己感興趣的方面，現在卻不得不順着老人的意思。

原來，不止自己一個人注意到杜維了，辰不動聲色地想，上次杜維似乎就是擺放藍海悅的時候消失了，辰不敢放松警惕，這個老人是敵是友，他并不知道，杜維提起他的時候，态度也很耐人尋味。

“杜維是難得的人才。”這個時候只需要附和和傾聽就好。

藍海睿智的眼睛裏光芒閃爍：“杜維——他不管遇到什麽麻煩，總能利用那些小麻煩。”

是啊，辰也很贊同，這個人永遠不會有沒有辦法的時候，他似乎能解決一切問題——辰的眼光暗了，前世，自己的死亡，雖然有自己隐瞞，但是杜維一定知道吧？他沒有救自己，是不能還是——不肯？他不想深究這個問題，有的東西，不需要知道答案，反正已經過去了，對未來也沒有借鑒性。杜維不撒謊，他應該相信杜維，而不是現在這樣，胡亂地想，像個娘們一樣。

“他是人傑，幾乎一個人掩蓋了一代人的光芒。”辰嘴角噙着笑。

“但是，攝政王殿下。”藍海坐了起來，來了精神，“你比他，更應該是天之驕子，你嫉妒麽？”

辰愣了一下，确實，他出身比杜維好太多，杜維小時候白癡的稱號，讓很多人至今不忿他的待遇，自己嫉妒麽？

似乎一開始是優點的，辰想着，前世自己雖然有容人之量，但是還是嫉妒的，然而，越來越不能追上他的腳步，自己也就學會了仰望，學會了安慰自己，避開杜維的長處，在另個領域做得很好，力求登峰造極，掩飾自己的失敗和失落，而現在，自己不僅不嫉妒——還更多的是驕傲。

辰只好低下頭：“他終歸是我的朋友，我能容下他。”

藍海饒有興味地看着他：“不是你能容下他，是他能容下你。”話不留情，似乎知道這個攝政王不會對自己做什麽，但是，還是一語中的。

“你很幸運。”老人感嘆，“至少比我幸運多了。”

“這話可不好聽。“辰眨眨眼睛，”我覺得自己還挺不錯的。“

藍海又眯起眼睛：“确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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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确實是刻意和藍海接觸，這個老者也并不排斥他，兩個人之間，似乎更像是朋友。辰看不透他，當然，也确定，藍海也看不透自己。

所以，還是可以做朋友的，只有智慧在一個層次上，才有交流的必要。而沒有交流，是做不了朋友的。

平等，無論是友情還是愛情都需要平等。或許自己真的是無力了，辰苦笑，了解的越多，越覺得無力。

“殿下，在擔心什麽？”

“先生叫我辰就好。我在想——”

沒等他說完，藍海就笑着接話：“不是精靈王，不是罪民入侵，要麽是确定有解決問題的方法，要麽就是為其他的事情分心了。我倒是傾向于，兩件事是一件事。”

辰愣了一下，雖然能被看出來也不奇怪，但是順便想問問意見，還沒開口，藍海就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不過，提升實力總是沒錯的。”

如果他清楚，自己又何至于自我流放到帝都？雖然在羅蘭人眼裏，草原雪山才是偏遠的宛若被遺棄和流放之地，然而在自己心裏，因為有所牽挂，所以反而像朝聖一樣期待着哪裏，卻又不敢靠近。

感情上，都是膽小鬼吧。本來就是禁忌，即使随性如武者，依然不能免俗。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辰有一絲黯然，他拼命修煉鍛煉身體，卻只能保證身體健康，武道提升緩慢。

或許天道酬勤，但是自己能等到那個時候麽？達到聖域的年齡越晚，容貌固定的越晚，況且辰不确定自己努力之後會成為聖域，這樣的信心他沒有，他也不能接受自己衰老憔悴地站在杜維身邊。或許他可以理解那些用盡心機手段的女人，女人老得比男人快，為了不再自己丈夫面前露出老态，做出些瘋狂的事情倒是也正常，只是可悲，自己居然和他們一樣。

“或許——達到巅峰，不一定只能通過魔法和體術。”藍海看着辰，“我感覺你的精神力很強，雖然不知道什麽原因，但是也許你可以修煉其他的，比如——馴獸師，占星法師或者預言者。”

辰只知道馴獸師，和獸類為伍，想到這個，不由皺起了眉頭，自己在和人類溝通或許有天賦，但是和獸類溝通，實在是很難。況且達到聖域，至少要收服聖域級的獸類，在大陸上，恐怕只有龍了，着實難得，似乎只有杜維有龍了。

他擡頭問：“占星法師和預言者是什麽？”

與藍海預測的一樣，辰應該不喜歡馴獸師：“占星法師，杜維就算是半個占星法師了，研究星辰的軌道，據說神——在星辰中蘊含了空間的秘密。至于預言者，則是研究命運，神在命運裏解釋了時間。都需要很強的精神力。”

占星法師即使相對容易些，他也不想依賴杜維，正如同他不會求杜維幫他弄來一條龍一樣，如果這樣要求對方，自己和那些女人有什麽區別麽？

“預言者，怎麽才能做到呢？求先生指點。”辰正色。

“我也不知道，”藍海嘆了口氣，“所以，我推薦前兩個選擇。”

“我不想。”

“我理解。”藍海點點頭，他也許面臨的也是同一個問題，做出的選擇卻也一樣。

“不過我倒是有個想法。”辰看着藍海，兩個人一起做了一個口型：神。

既然都是神的安排，預言，或許會在神殿裏。

大陸上遺留的神只有光明女神，或許那個精靈會有精靈神的指引，或許——

總之，辰暗了暗眼神，預言者，聽起來也不錯，不是麽？

“不過，你依然要小心。”

“窺測命運的人，會受到命運的制約。”

作者有話要說： 發串了的感覺真渣- -最近卡死了╮(╯_╰)╭轉型和自己編情節捉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