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忙碌的日子總是感覺尤為漫長,有利也時常試着去獨自思考現在的形勢,哈格斯的性格以及他如此針對魔族的緣由等等。明明剛當上國王沒多久卻已弄出這麽大的動靜,而且還是不好的動靜。他到底哪裏來的自信如此對待我們真魔國?難道真是我的和平政策助長了他的氣焰?還有,他欺壓弱小國家,難道就沒想過弱小者會聯合起來反抗?另外,有利納悶的是,自己尚且知道有個詞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為什麽哈格斯反而大大方方地撕破臉皮,連個詐也不使?而且據孔拉德他們的态度,哈格斯應該是不會接下邀請函的。果然還是太過自信?還是為人君子?後者似乎不太靠譜。還有最奇怪的是為什麽要抓走那麽多的魔族?而且還要送到王都?到底王都內發生着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呢?可是依照有利的智商,有些問題是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得出來,于是便只能放棄。

而大史馬隆那邊,正如孔拉德所料,哈格斯壓根兒沒接下邀請函,不僅如此,還将有利的單純幼稚狠狠地嘲笑了一番。于是,有利只能乖乖地準備聯盟軍事宜,跟在浚達後面認真練習作為君王說話的語氣、姿态等。

終于,繁忙的7天過後,最後一個同盟國王室到達,有利等人迎來了預定的會談之期。象征魔王身份的黑色禮服将有利襯托得英氣逼人,在這樣沉重的壓力之下,露出的終于不再是憨厚老實的氣質,而是一種莊重與嚴肅,就連與相識已久的芙琳夫人,薩拉等人也只是标準的禮節性問候,實在把那些熟知有利個性的友人吓了一跳。

會議室裏,聚集起來的各國代表不停地議論紛紛。也是啊,明明是被邀請來參加宴會的,卻被集體帶到會議室,總歸會有所疑惑的,唯有薩拉,一直安安靜靜的坐着,與生俱來的王者風範,似是俯看衆生。手撐着下巴,悠然自得的姿态,淡紫色的眼睛後面露出玩味的神色。而門外的有利則是一幅如臨大敵的模樣。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平複這雜亂無章的心跳,雖然貌似一點用都沒有……而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村田終于看不慣魔王這窩囊的樣子,挺身而出,手那麽輕輕一推,于是我們可憐的魔王陛下在衆目睽睽之中破門而入,還差點沒摔個四仰八叉。會議室裏頓時笑聲一片,古音達魯的臉色則明顯的有些黑了下來,不過這一鬧反而緩解了有利的緊張。

站直了身子,對眼前的各國王室深深地鞠了一躬“首先,再次歡迎各位來到真魔國參加我的婚約者的生日宴會。但是,這次邀請大家也并非只是參加生日宴會這麽簡單,更是想和大家談談大史馬隆的事。”面前的人明顯的都很吃驚,無奈地笑笑,有利繼續說道:“不知道大家是否知道,大史馬隆近期對我們真魔國多次發動襲擊,并擄掠了不少魔族,邊境百姓一直處于恐慌狀态,無法正常生活。為了保護我的族人,保護我的國家,我決定出兵反擊,打敗大史馬隆。”此話一出,就連一直很淡然的薩拉也不禁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随即,又了然地笑笑。有利啊,似乎變得更加有魅力了呢。

“那麽,有利陛下,您把我們邀請來的意思是?”說話的是一位中年大叔,棕褐色的短發,不乏威嚴的臉龐。有利記得這似乎是多羅國的國王威爾福克斯,禮節性地微微一笑,“如果單是我們真魔國與大史馬隆的戰争,我擔心會有不安好心之人訛傳成魔族與人類的鬥争,那樣對兩族百姓會帶來對彼此不好的印象,所以,我想借助人類國家的力量,向所有人證明,這只是一場為守護國家,守護百姓而發動的戰争。而且我聽說大史馬隆一直惡性不斷,欺壓弱小國家,尤其是與我們真魔國締結盟約的國家,想必大家都深受其害,如果不予以反抗制止,只會讓他變本加厲,以為各國都怕了他。所以,真魔國想和各國結成同盟軍,共同對抗大史馬隆。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面前的多張面孔上浮現出不同的神色,不少都表示贊同,但也有些猶豫的,有利不禁有些愣住,這樣難得的結盟對抗,擺托欺壓的機會,為什麽還有猶豫呢?轉念又想起似乎不少國家過于弱小,怕是有心無力。于是便寬慰道:“當然,這只是我的提議而已,畢竟我的想法是,只有打敗大史馬隆,我們才能真正地走向和平,各國才能受到平等的對待,而且團結的力量是強大的,只要我們團結起來,結合民心的力量,我想最終的勝利一定是屬于我們的。但是如果各國覺得實在有所不便的話,我也并不勉強,只是如果真魔國被打敗,大家失去一定的庇護,怕是将來會更不好受。”

古音達魯站在一旁,本來聽到有利說不勉強參戰時,有些焦急,怕在場的各位都打起退堂鼓,但又聽得接下來一句,有些安下心來,但怕效果不明顯,于是便稍稍上前一步,行了一禮“各位殿下,請聽我說一句,大史馬隆的惡性人盡皆知,現如今更是變本加厲,我們真魔國本奉行者和平共處,萬不得已絕不動用武力的政策,可現如今也不得不和大家共商起戰争事宜,這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國家,守護我們最珍貴的東西,但是同時這難道不是所有人應盡的義務嗎?我們知道各國在大史馬隆的欺壓下并不好過,所以才聯合各國的力量,因為我們有着共同的敵人,都有着相同的憤怒,所以我們能結成牢不可破的統一戰線。況且,自己的國家自己守護,我們有什麽理由不去戰鬥呢?”

一段話說得衆人無話反駁,也讓人有點動心。身為王室之人,誰會沒有王者的驕傲?逃離被欺壓的生活是所有人都熱切期望的,但一直以來看到實力比本國強大的真魔國都沒有吭一聲,都紛紛猜測是否大史馬隆的國力如此強大,連真魔國也要人讓三分?所以都不敢輕舉妄動。如今真魔國提出這個提議自然是再好不過。當然,也有一些人是想着推辭,讓真魔國等國沖鋒陷陣,自己在後面撿個便宜。不過這個想法也只是想了想,被古音達魯一段話說得實在開不了口。不過其他一些猶豫的人确實是因為自己國家實力弱小,有心無力,卻也是不敢開口了。

本來看到無人反對有利已安下心來,突然,坐在右側的一人突然站起,大概五十多歲的樣子,有些發福,微胖,個子不高,目測似乎和有利差不多,甚至還矮一些。有利的腦子裏模模糊糊,似乎有這麽個人卻又不記得具體的名字,只能以微笑糊弄。“請問,有什麽疑問嗎?”

“是的,有利陛下,請問如果打敗了大史馬隆你們打算怎麽做呢?”

看着對面站起的人,古音達魯的心中不禁提起一絲警惕。哥達國的國王伊拉貝魯?據說是個利益至上的人,而在所有和真魔國結盟的國家之中,唯有哥達國沒有受到大史馬隆的欺壓,其中的原因不得不讓人深思。而這樣的話這場反抗大史馬隆的戰争對伊拉貝魯來說就沒有任何利益可言,此時站起來是想拒絕聯盟嗎?可是哥達國的國力可以說是中等偏上,如果失去實在可惜。

“關于戰勝的處理方式,我想對大史馬隆提出的條件就是重新推選出國王,與我們真魔國締結盟約,承諾永世善對魔族,支持人魔和平共處的理念,平等對待所有的國家。”

“難道有利陛下不想要求賠償嗎?發動如此大規模的戰争,難道不想從大史馬隆那邊拿到應得的利益嗎?或者直接用這場戰争吞并大史馬隆也行吧。”

“唉?難道保護自己的國家不就是這場戰争的最大利益所在嗎?我們的戰争必須是正義的,所以不應帶有任何的侵略性質,吞并大史馬隆這種想法根本不應存在。”

“果然,有利陛下真如傳聞中那般天真呢。”語氣中的譏諷顯而易見。一眼掃過隐忍着的真魔國衆臣子們,伊拉貝魯轉向各國代表“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怎麽想呢?大史馬隆一直太過猖狂,我們打敗他,瓜分他似乎也無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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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拉貝魯陛下,我們在這裏讨論發動戰争,只是為了保護自己這一絕對正當的理由的,侵占掠奪這一類的事情絕對不是我們應該去讨論的,否則我們不是和大史馬隆一樣了嗎。更何況現在各國的格局已經相當穩定,如果現在滅掉一個大國,重新分配格局,又會引起新的矛盾,那樣我們至今努力地結果不久白費了。”芙琳夫人居然一改往日的溫順,在衆人面前大聲地争辯起來。在她的帶動下,有不少人開始附和

“是啊,我們之所以與真魔國結盟,就是因為有利陛下寬厚待人,對人魔都平等相待。這樣的有利陛下想必是絕對不會發動一場侵占別國的戰争的。我們也只是希望自己國家的正當權益能夠得到保護,別的并不強求。所以伊拉貝魯陛下,您還是放棄您的觀點吧,這實在有違我們建立同盟軍的宗旨。”

看到周圍的人居然紛紛反對自己,伊拉貝魯一臉鐵青,重重地哼了一聲,一屁股坐下,心裏暗暗罵着:一群蠢貨!

“本來呢,我倒是很想吞了大史馬隆,當個大國的國王來着。”薩拉慢吞吞地開口,邪肆的眼神瞥見伊拉貝魯有些期待的神情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但是,既然有利不願意的話,我也就算了吧,只要是有利的願望,我便會無條件地支持。”眼睛緊緊地盯着有利,飽含了情誼。這樣的神情,這樣的話語,傳達到有利這裏激起有利的無限感動:真不愧是好兄弟,關鍵時刻還是薩拉靠譜!不知如果薩拉知道了有利的想法是否會氣得吐出一口血來。但在保魯夫拉姆那裏,毫不意外地激起了萬年醋壇,保魯夫拉姆的臉頓時變得精彩起來,恨不得沖着薩拉那張笑得欠扁的臉揮上幾拳,但礙于目前身處的場合不好發作,只能握緊拳頭忍了下去。

“謝謝大家的理解與支持。同時也希望和大家的合作愉快。”有利心中豪氣萬丈,發誓着絕對要帶領大家走向勝利,深深地向着同盟國友人們鞠了一躬。“我一定不會辜負大家對我的期望,絕對,絕對讓大家走向真正的和平!”

于是,這場關于組建同盟軍的會議總算是在比較祥和的氣氛中較為順利地結束了,盡管哥達國看上去是不會加入同盟軍了,但現在的結果還是讓有利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看着有利那副樣子,保魯夫拉姆原本怒氣沖沖想要追究薩拉的心情一下子消失無蹤,一顆小心髒轉瞬間被心疼填了個滿滿,于是乖乖地陪着有利換禮服,準備迎接晚上的晚會。

有利真正感覺到自己身上責任重大,腦子裏片刻不停地轉着,一點都不敢松懈。乘着離晚會還有一段時間,又和古音達魯,浚達等人商議了結盟事宜。在這種情況下,有利倒是不笨了,提出了幾種秘密傳遞信息的方式,無非是給文字加密等這類現代人熟知的方法,但至少在這個世界裏好像還沒有用過,讓古音達魯他們是又驚又喜。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宴

夜幕絲毫不給人等待的時間翩然而至,餘輝散盡,黑暗便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古老的城堡,喧鬧的城鎮被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看着這樣的景色,有利的心中沒由來的一陣恐慌,心裏空洞洞的,急迫的想要用什麽把心填滿。遠處點點燈光燃起,微弱卻又倔強,一點點,一片片,萬家燈火在這黑夜之中閃爍,抵抗着那冷漠的黑暗。燈光映照在有利深邃的黑眸中,點點暖意。“有利,怎麽不開燈啊?”周身恍惚間已是一片光亮,身後是那人熟悉的腳步聲。“吶,保魯夫拉姆,剛才好黑啊,有點害怕呢。”“啊?有什麽好怕的,我不就在你身邊嗎,你個笨蛋”“呵呵。”“不要傻笑了,晚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我來喊你過去的。”“晚會?哦,我都忘了時間了。”保魯夫拉姆一臉無可救藥的表情看着有利“笨蛋!”“不要叫我笨蛋啦。”“你本來就是個笨蛋,要不然叫你什麽?白癡?傻瓜?”“啊!保魯夫拉姆……”……打打鬧鬧的,有利剛剛那點憂傷的情緒便不知道被抛到幾萬裏以外了。

看着房間內感情甚好的倆人,孔拉德實在倍感欣慰,只是現在似乎實在不是讓他們兩個調情的時候,于是只能出聲打斷兩人“陛下,您準備好了嗎?時間差不多了。”果不其然,被自家三弟瞪了一眼,孔拉德無奈笑笑。“孔拉德,我弄好了,這就來了。”說着,有利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便向門外走去。

看着有利笑着向孔拉德走去,保魯夫拉姆的腦中不自覺地浮現出那晚看到的場景,心中又有些酸澀。“保魯夫拉姆,一起走啊。”擡頭,那人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有些羞赧,又有些高興,保魯夫拉姆踢走剛剛的小情緒,大踏步地向有利走去。

一踏進禮堂,有利恍然覺得踏入了另一個世界。巨大的水晶吊燈将光亮灑遍每一個角落,整個禮堂亮如白晝,哪裏還有半點黑夜的影子。女仆們忙碌着将一盤盤美味的菜肴端上,還有一杯杯純正的美酒。有利心裏不禁咯噔一下,難道晚上要喝酒?可是自己不會啊。算了,豁出去了,不就是酒嘛,還不信我征服不了它!有利雄赳赳氣昂昂,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氣勢,把周圍的臣子弄得莫名其妙,不就是個晚會嗎,魔王陛下至于這樣?

孔拉德不愧是有利的解語花,一下子将魔王的小心思看穿,俯身在有利的耳邊說着:“陛下不用擔心,你只要拿着酒杯意思一下就好,不用喝多少,我們會幫您擋着的。”于是,有利這才松了一口氣。

不同于下午的會議,總歸是一場盛大的晚會,客人并不只有各國王室,更多的是真魔國的貴族。随着賓客的逐一到達,空闊的禮堂變得喧鬧起來。燈光流轉,奢華尊貴,華美豔麗的服飾,優雅悅耳的樂聲,端莊優雅的姿态,芳香四溢的美酒佳肴……在這戰争即将爆發的前夕,這一切竟顯得如此夢幻。有利的心中頓時說不出的滋味,如灌下一杯灑滿各種調味料的酒,嗆得人有些想要落淚。

就算身為魔王,也有這種種的無可奈何吧。但是,今天是我重要之人的生日宴會啊,不管之後會有多少痛苦與悲傷,至少今晚,我應該給他最大的幸福。這樣想着,有利回過頭,深深地凝望着那傲嬌的小王子,正好那人的視線轉了過來,四目相對。憨厚的笑笑,向那人伸出手,“走吧,保魯夫拉姆,晚會開始了。”白皙的臉龐已染上些許緋紅,卻又固執地不想讓人知道他的心思,還自以為掩飾得很好。看着這樣的保魯夫拉姆,有利只覺得想笑,又怕他會氣惱,便只能忍着。手中一絲溫潤的觸感,別扭的小王子已将手放入有利的手中。兩手相握,緊緊地,不留一絲空隙,似是永恒,讓有利倍感安心。只是有利不知道的是,他眼中的安心在保魯夫拉姆的心中卻是多大的不安定,猶疑,彷徨,害怕這只是稍縱即逝的溫柔。盡管如此,保魯夫拉姆還是強壓住心中的波瀾,帶着得體的微笑,和有利一同走上前去。燈光聚焦于臺上的兩人,一黑一金,相得益彰,和善友好的魔王,高傲倔強的前三王子,古老的求婚方式成就的美好姻緣,自始便是一段佳話。

臺上的魔王友好地向衆多賓客表示歡迎,大方得體的致辭,言語中似乎還有一絲對自己婚約者的寵溺。賓客們了然地微笑,共同送上生日的祝福。衆多暧昧的目光中,有利牽着保魯夫拉姆走下臺。手被松開,心中空蕩蕩的一陣失落,卻看到那人面對着自己,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标準的邀請姿勢,“保魯夫拉姆,願意和我跳一支舞嗎?”忽然間保魯夫拉姆有些愣怔,這樣的有利是自己從未見過的,似乎那雙黑眸中只有自己一個,似乎給自己一個錯覺:他是愛着我的。保魯夫拉姆有些飄忽,心緒仿佛游蕩在雲端,周圍皆是夢境。

慢慢得不到回應的有利,聽着周圍越來越多的切切私語,不禁有些着急,生怕保魯夫拉姆拒絕,有利随口便胡扯了一句,用只有保魯夫拉姆能夠聽到的音量說道:“保魯夫拉姆,快點回答我啊,這麽多人看着呢,就算是演戲我們總要把戲演完吧。”有利不知,這一句話莫過于一根悶棍,一棍子把飄在雲端的保魯夫拉姆狠狠地打下,狠得連心都尖銳地抽痛着。對了,這一場宴會也不過是為了戰争,為了騙過大史馬隆而打造的一臺戲而已,此刻的溫柔也不過如此,自己又何必自欺欺人呢。苦澀地一笑,保魯夫拉姆似乎用盡力氣開口道“當然願意了,陛下。”但可笑的是似乎沒有人看到他的痛苦,所有人的眼中,這兩人是如此的般配,如此的恩愛,令人驚羨的契合。

悠揚的音樂,輕快的舞步,佳人曼妙的身姿。有利那原本不堪入目的舞姿在浚達的訓練後竟已經純熟起來,帶着滿足的笑容,整個人似乎都有些容光煥發。有利有些得意,瞧,自己還是了解保魯夫拉姆的,小王子愛面子又是個優秀的軍人,大事上絕對不會馬虎,只要提醒他一下,就絕對乖乖聽話,有利得瑟的有些忘乎所以。而此刻,支撐着保魯夫拉姆的大概就是從小培養的貴族的禮儀以及作為軍人的責任心了吧,心有些麻木,與他肌膚相觸的地方似乎也是冰冷的毫無溫度。所有的溫柔都只是假象,什麽才是真實?一場戲,一段夢。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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