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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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禮物

“伊紮拉,你先回去吧,我陪着保魯夫拉姆就行。”孔拉德終是打破了這詭異的寂靜。

“可是,您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忙啊,相比之下還是我留下比較好……”

“夠了!你們兩個都走吧,我已經沒事了,讓我一個人呆着就好……”盡管已是掩飾得很好,但已知曉事由的孔拉德還是在那故作平靜的聲音中聽出了令人心酸的情緒。

怎麽可以,怎麽放心,讓你一個人!

對伊紮拉使了使眼色,帶着一絲微妙的命令的意味。這讓毫不知情的伊紮拉感到莫名其妙,但是盡管很怪異,伊紮拉還是很配合地悄悄離開。

随着門的開啓與閉合,似乎房間裏那唯一一絲輕松的氣氛也随之而去,沉重的悲傷壓得屋中的兩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似是受不了這沉痛的氣氛,孔拉德終于輕輕地喚了一聲:“保魯夫……”……可是,當這聲再熟悉不過的呼喚脫口而出,孔拉德卻悲哀地發現自己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開口!

“出去!”一聲短促卻透着絕望的呵斥透露出那瘦弱身影的不安與無助。我只是想要一個人靜靜呆着而已,僅此而已啊!可是,為什麽,為什麽連這個也不可以!

旁邊的人依舊一動不動地站立着,讓周圍的一切都顯得緊張而僵硬。

“我說了,叫你出去啊!”終是壓抑不住滿腔的怒火,保魯夫拉姆剎那間坐起,順手抓起枕頭向孔拉德扔去!……但眼前的現實卻讓保魯夫拉姆發現,此刻的自己是多麽的柔弱!枕頭自無力的手上滑落,甚至都沒能在空中留下一道圓滑的抛物線,身體的疼痛與疲軟在那一瞬撕扯着自己,叫嚣着!重重地摔回床上,睜着雙眼,空洞迷茫地看着白晃晃的天花板,似乎有什麽自眼角滑落……

“保魯夫,保魯夫……”

耳邊滿是孔拉德令人煩躁的呼喚,一聲又一聲的,到底是要怎樣!臉頰被輕柔地撫摸着,令人恐懼的感覺。“不要碰我!”聲音出口,如此無力,卻是自嘲一笑,但沒想那人真的停下。疑惑地轉過頭,正對上孔拉德灰褐色的雙眸。為什麽,為什麽要那麽的悲傷?你有什麽好悲傷的?不懂,真的不明白啊……

……

怎麽能不悲傷呢!自己疼愛的弟弟,那個驕傲堅強的弟弟,此刻卻滿身是傷地躺在這裏,連生氣憤怒都是那般無力。可是,自己能為他做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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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不禁握緊,為此刻無力的自己,孔拉德感到無比的悲哀。

手心裏傳來尖銳的疼痛,不禁疑惑地将手展開,驀然發現,竟是一枚小小的禮盒!對了!自己怎麽能忘記了呢,有利要自己轉交的禮物!是了!怎麽可以忘記了呢,有利最重要的心意!這兩個孩子,彼此都記挂着對方,只要有這份情感,便一定能雨過天晴的吧!這樣想着,孔拉德便又心安了很多。是的,沒關系的,雖然還沒有結婚就發生這樣的事不太好,但只要兩個人相愛着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的!不斷安慰着自己,有些僵硬的手腳似乎終于恢複了正常,似乎也終于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

“保魯夫,你看,我差點都忘了,這是有利讓我轉交給你的禮物,說昨天沒機會給你……”話一出口,孔拉德便後悔了,提什麽昨天!

果不其然,原本已安靜下來的保魯夫拉姆再次激動起來,一個不注意,便被他打落了手中的禮盒。“滾,滾出去!誰稀罕他的禮物,拿走!”聲嘶力竭地吼着,就算孔拉德已做了準備也不禁愣在那邊。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看着孔拉德愣愣地看着自己,保魯夫拉姆才忽然察覺自己這樣激動的情緒是有多麽的不正常。黯淡地低下頭,不讓對方看到自己的眼神。“不是,我昨天和有利吵架了,所以……所以……”……“對不起。”……

這一聲道歉讓孔拉德詫異,其實……不用說對不起的啊,我都知道的,都知道的……可是,這些話,終是無法說出口。

默默地轉身,将那藍色的禮盒撿起,緊緊地握着!心中不斷地祈求:拜托你!拜托!請一定帶給保魯夫幸福與歡樂!

這無疑是一場賭局,而輸贏便全在這枚小小的盒子裏。手心裏已微微浸出汗水,但孔拉德的臉上依舊一片平靜。“沒關系,保魯夫。吵架難免的嘛,只要下次見面和好就行。可是這個禮物陛下交代過,一定要交給你,很鄭重的樣子,一定包含着陛下的心意,所以,保魯夫一定要收好它!”看着保魯夫拉姆面龐上泛起的嘲諷般的笑容,孔拉德的心中又是一陣刺痛!

不顧那細微的掙紮,帶着些許強硬地抓住他的手。禮盒靜靜地躺在保魯夫拉姆的手心,溫柔的藍。“保魯夫,我們打開看看吧,看陛下為你準備了什麽。”裝作期待的樣子看着對方,但保魯夫拉姆依舊不為所動,便這麽僵持着。

也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是過了許久的樣子,久到孔拉德覺得自己的臉已經僵硬了,保魯夫拉姆終是緩緩地擡起手,将那蓋子揭開……

一塊圓潤的玉石沉睡其中,燈光灑在上面,濃厚的墨色反射出灼人的光亮,似是那人深邃的眼;而另一半,玉石呈現出春日湖水般的綠,靜谧而又靈動。兩種顏色相互交融着,那般密不可分!

保魯夫拉姆死死地盯住它,似乎內心深處有鼓歡喜即将破殼而出,卻又用被自己理智壓制,這麽久的等待,自己早已不敢去抱有太多的期望,所以便不敢去妄加猜測……可是,為什麽呢,明明剛剛還是那般絕望,可現在,卻又這般期待起來?不,不能這樣的,他一句話都沒說便回去了,難道不是在躲避我嗎,難道不是想否認昨晚的一切?而這塊玉石又是什麽意思?只是普通的朋友的禮物?

看着保魯夫拉姆不斷變換的臉色,孔拉德在心中輕嘆一聲。“這個禮物真的很适合保魯夫呢,黑色代表了陛下,綠色代表了保魯夫。兩個人很密切的樣子。其實今天你昏睡的時候陛下真的很着急,要不是大賢者拖着他離開,估計是要一直守着你了。”

屋子裏又恢複了那般的寂靜,但是卻是不一樣的了。然後,孔拉德便看見,自家的弟弟那漸漸平靜下來,帶着些許光亮的神情……

可是,孔拉德似乎忘了,在那段他們不知曉的時間裏,有利,由不安焦慮向平靜的不同尋常的轉變……

作者有話要說:

☆、不安

自有利離開,已是一個半月,真魔國與大史馬隆之間已通過土地交易達到一種暫時的平和,但至于這種狀況能夠維持多久,誰也說不準,畢竟兩邊都心不在此。或許對方正謀劃着如何挑起下一次的戰争,而真魔國的衆人也只盼望着再撐一個半月便好。

一切仿佛都在既定的軌道上奔馳,平靜而又順暢,連那暗中的激流也按着原定的計劃平穩而又迅速地流淌。所有的人似乎都拼盡自己的努力準備着,以期待他們的王,他們的希望早日歸來。

……

此刻的陽光太過明媚,曬得人有些恍惚。剛剛處理好軍務,保魯夫拉姆已有些疲憊。走在灑滿陽光的走廊上,享受着多日來難得的安逸。

回想起有利離開的那一天,在收到禮物的那一剎那,不知為何,原本仿佛嵌入身體,烙進靈魂的疼痛卻如夢境一般模糊起來,明明是那般濃烈的悲傷,卻被一枚小小的玉石擊得潰不成軍。想來,似乎有點可笑了。

但是啊,終是無法抵抗心底那一份真實的期望!真的,好想聽到他的聲音,好想知道,他心底裏對自己最真實的情意……望着花園中開得正絢的天真爛漫的有利,保魯夫拉姆無奈地笑了,淺淺地,卻充滿陽光般的暖意。

一時興起,便改變了原本的路線,轉身,踏上通向花園的階梯,卻沒想一陣眩暈襲來,幾乎站不穩腳步。手順勢擡起,扶住右側的牆壁。眼前昏昏暗暗的,陽光仿佛透過一層厚重的黑紗,不見了蹤影,有那麽一瞬,保魯夫拉姆甚至不明白自己到底身處何處。

好不容易,站着挨過了這一陣眩暈,但身體內部卻有另一種異樣的感受傳來。又來了!仿佛有什麽自胃部翻湧着,沖擊着那狹窄溫熱的食道,擺脫束縛而出……

倔強地忍耐着,死死地抓住胸口的衣物,又或許是想抓住那藏在衣物裏,緊貼着心髒的小小玉石……嘔吐的欲望沖擊着咽喉,更沖擊着那砰砰跳動的心髒。不知不覺,竟已紅了眼眶。不安……害怕……

有利……

不遠處,孔拉德緊皺着眉頭,靜靜地看着弟弟的身影。一個多月了,保魯夫拉姆依舊是那個驕傲的王子,仿佛那件事沒有發生一樣,其他人都沒有任何察覺,但只有自己知道,那孩子早已經改變,從什麽時候開始,那原本明媚的眸子盛滿悲傷,而那高傲的性子也早已平和許多。大概是從那件事開始吧,不,說不定,或許,更早……

此刻,看着保魯夫拉姆緊抓胸前的動作,孔拉德的心突兀地一痛,這一個多月以來,每當不安的時候,這孩子便如現在這般,透過衣物,緊抓着那塊玉石,仿佛便是抓住了遠在地球的那人一般……慌亂地轉身離去,終是不忍再看!

可孔拉德想不到的是,當他第二天看到保魯夫拉姆卻是這樣的情景!

已是中午時分,巡完城,訓練完士兵,看到古音達魯正好回來,卻是一臉氣沖沖的樣子。“大哥,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聞聲,古音達魯頓住腳步,見是孔拉德,便抱怨道:“也不知道保魯夫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竟然早上竟沒有去軍營,還是剛剛正好遇到藍魔隊副隊長聽他說的。”孔拉德聽了,心裏一驚,見古音達魯從身邊錯開,連忙轉身追了上去。“大哥,依保魯夫的性格,他肯定不會這麽不負責任的,一定是有什麽事情。您下午不是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嗎?還是我去找他吧,我剛好接下來有一點空閑。”

本來古音達魯還想說些什麽的,但想起自己辦公桌上那一大堆未處理的公文,緊皺的眉頭越發糾結,便只能哀嘆一聲,“好吧,那你就去找找他吧,真是不讓人省心……”目送着古音達魯離開,孔拉德立馬向保魯夫拉姆的卧室走去,想起昨日在花園裏看到的保魯夫拉姆,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起來。

本沒打算一下子就找到他的,卻沒想卧室內确實有人,但聲響卻隐隐有些不對。不複往日的溫柔,孔拉德急忙上前敲門,“咚咚咚!”急切而又粗暴!門內傳來的聲響顯示出保魯夫拉姆此刻的慌張,當一陣物體碎裂的聲響傳入耳中,孔拉德終是忍不住,一腳将門踹開。

一眼,便看到那耀眼的人兒此刻正跌坐在地上,愕然地望着自己,而他的旁邊,散落着摔碎的水杯。忙走上前去,找來工具清理掉碎片,生怕那孩子一不小心傷到自己。可當孔拉德忙完,保魯夫拉姆卻依舊坐在那裏,動也不動。“怎麽還坐在地上呢,快點起來,地上涼。”聽着孔拉德溫柔的聲線,保魯夫拉姆竟有些忍不住哭泣的沖動,瞪着微紅的眼睛,努力地用雙手撐住地面,但又無力地跌落!眼前是孔拉德焦急擔憂的神情,胳膊上傳來屬于哥哥的掌心的溫暖與力度。

“小哥哥……”只是一個簡單的稱呼,但眼前人一臉的驚訝與欣喜讓保魯夫拉姆忍不住心酸疼痛。想要開口,但那另自己恐懼的嘔吐感再次襲來,連忙推開孔拉德,連滾帶爬地向衛生間沖去。

昨天一晚已是被這嘔吐折騰得身心俱疲,早上更是什麽都沒有吃,所以保魯夫拉姆此刻也只是不停地吐着酸水。但那種感覺來勢洶洶,仿佛是要把內髒全部吐出來一般。

好不容易,腹中終于平靜下來,保魯夫拉姆只能跪趴在那裏不住地喘着粗氣。盡管此刻的保魯夫拉姆已是十分的虛弱,卻依舊能夠感受到身後孔拉德那驚訝地目光。

伸手,用手背将嘴角擦幹淨,拼盡力氣支撐着自己站起。努力地止住雙腿的顫抖,轉過身,正對着一臉驚恐的孔拉德,淡然地一笑“呵呵,可能這兩天着涼了,有些不舒服,不過沒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今天浪費了半天了,一定會被大哥說了吧,真是倒黴。”裝作一副“正常”的模樣,保魯夫拉姆便說邊向外走去,但當走至孔拉德的身側,卻被一把拉住。

“孔拉德?”但身邊的人依舊一語不發,只是死死地抓着自己的手臂。看着孔拉德凝重的側臉,保魯夫拉姆的心仿佛也在一點點地下沉,難道他知道什麽了?不,怎麽可能!

氣氛一點點地僵硬,似乎誰都無法開口。

到底該怎麽辦才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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