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會争取每周都更的。因為似乎只有一個人在看,所以總覺得有種很奇妙的感覺,可以的話,能夠說一句話嗎?交個朋友吧,謝謝!
離開卧室的保魯夫拉姆毫無目的地走着,仿佛深夜中的一縷幽魂。對自己的未來、自己和有利的未來早已看不清方向。這場恐怖的意外最終給自己帶來的到底會是什麽?似乎已不敢去想……深夜的寒意入侵他的身體,才忽然驚覺自己的身上竟未着一物。艱難地找回思緒,保魯夫拉姆摸索着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全身的疼痛以及悲傷抓住了他全部的注意力,所以,并未發現,不遠處的黑暗裏,潛藏的那雙帶着嫉恨的眼眸……
門發出“吱呀”的聲響,透着些許冷清,是有多久沒有回到這裏了呢?借着洋洋灑灑落下的月光,保魯夫拉姆從衣櫥中翻找出一套衣服。身上黏糊糊的,全是惡夢殘留的氣息,必須清理掉才行。抱起衣服,向浴室走去。
蒼白的肌膚觸及溫熱的水,似乎才終于感受到一種活着的氣息。水緩緩地流動,驅趕着寒意,往每個細胞中注入新的活力。扶着池壁,慢慢地屈膝坐下,水浸潤到下身被肆虐侵占的傷口,卻沒想水中蘊含的藥物成分滲入血肉,激起一陣疼痛。腳下不穩,一屁股坐了下去,本就蒼白的臉更加扭曲。掙紮着想要站起,卻發現怎麽也爬不起來,無奈只能咬着牙等待身體的适應。
低頭查看自己的身體,眼眶終是承受不住眼淚的重量。酒精催化下的情欲怎麽會有溫柔地對待,原本無瑕的身體上此刻布滿青紫的痕跡,還有不少帶着鮮血的齒痕。水中的倒影裏可以清晰地看到半張臉上那蜿蜒流下的血跡,紅得刺痛心肺。這一切的一切都無聲的控訴着那人的暴行。
用水潑洗去臉上的血跡,又将毛巾浸濕,使勁兒地擦拭着,可是那些又怎是能夠擦掉的痕跡?而且就算身上的傷痕消失了,那心裏的呢?想起剛剛的瘋狂,忽然間覺得有些好笑。從頭到尾嗎,這場愛情不過是自己的一場獨角戲,不管憤怒也好,悲傷也罷,一切都只屬于自己而已,也許,一開始便不該自欺欺人吧……
如果早一點放開就好了,早一點就好了……早一點的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現在這樣該怎麽辦?現在這樣,愛情……尊嚴……一無所有!難道這就是上蒼對我固執無理的報應?
無力地放下手中的毛巾,呆呆地看着它沉入水底……
不知是過了多久,水早已冷透,那副布滿傷痕的身軀卻是一動未動,似是雕塑一般。若是此刻有人進來,大概會滿心驚恐吧,大概會懷疑這是否還是一個擁有氣息的活物。
黎明的光亮自天邊穿射過來,透過窗戶照進空洞的綠眸。光亮驅走了冰冷的夜,是否也能終結這一場惡夢?光芒總能孕育出心得希望,保魯夫拉姆心中那茍延殘喘的一絲希望似乎也在這晨曦的光芒中漸漸複蘇。渾濁的大腦終于有了一絲清明。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分析着昨晚發生的一切……
那只不過是一場夢罷了,有利是那麽善良,怎麽可能會說出那種話呢,那不過是自己內心的恐懼。夢不是經常是反的嗎,有利他一定沒有讨厭我的。而且雖然他一開始說了孔拉德的名字,但他之後是認出了我的,他一定知道在他身邊的人是我的吧……處于絕望之中卻依舊渴望幸福的人總是尋找着各種理由來給自己以繼續前進的力量。無論平時看上去是多麽地堅強與高傲,在感情上,保魯夫拉姆也不過只是平凡的一個!
挪動凍得僵硬的身體,穿好一身藍色軍裝,看上去簡約幹練,卻是在魔王卧室的門外躊躇了許久。發生了這種事,該以怎樣的姿态面對有利?見到他後又該對他說些什麽呢?他真的能夠真心接受我嗎?這些問題不斷地在保魯夫拉姆的腦海裏徘徊,讓平日裏高傲的小王子也有些鄙視現在的自己:何時開始竟如此婆婆媽媽?可是愛情啊,本就是如此磨人的東西,越是重視,有時便越是膽怯……
最終,保魯夫拉姆還是以天還早,有利一定沒有起床為借口,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躺在寬大的床上,心仿佛終于得到一絲喘息。保魯夫拉姆及一陣苦笑,原來,自己并沒有想象中那麽堅強,也會害怕,害怕真的見到有利,害怕真的知道有利心中那一份答案……空蕩蕩的天花板白得有些恍惚,眼前似乎有些黑暗,似乎昏昏沉沉的,有那麽點睡意……
而此刻的有利正經歷着大概他人生中最為離奇的早晨。醒來時躺在地上也就算了,但居然一絲不挂,而且身體似乎隐隐地有些疲憊,明明已經休息了一個晚上。更誇張的是,完全找不到自己昨天穿過的衣服,連內褲都沒有!床單也不知什麽時候失蹤了。自己的身上搭着一把劍,分明是保魯夫拉姆随身攜帶的佩劍!可他人卻不在這裏。
說起保魯夫拉姆,昨晚是不是見過他來着?好像有點記不清了。唉,果然,酒不是什麽好東西!這樣感嘆着,有利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想回到舒适的床上再賴會兒,可是床上那散落着的黑色物質卻阻止了有利的動作。疑惑地撿起一片,柔軟如布料的質地,散發出被火燒焦的氣味。難道床單和衣服都被人用火燒了?說到用火的話,恐怕會這麽幹的只有保魯夫拉姆了吧!“該不會昨晚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讓他惱羞成怒了吧,呵呵,不會吧,怎麽可能,呵呵……應該……不……會吧……”憨厚的笑聲在回憶中戛然而止,話音中終是帶了細微的顫抖,這無力的話語似乎連有利自己都無法信服,不然,此刻在自己的腦海中閃現的畫面又該如何解釋?那絕望的綠眸,那蒼白帶着血跡的面龐……指尖仿佛還能感受得到他肌膚光滑的觸感,唇邊似乎還留有他甜美的氣息……猛地捂住口鼻,卻還是洩露了逐漸粗重的喘息。心在悸動的同時卻也墜入了無盡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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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在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後,好幾次都差點被保魯夫拉姆的身體誘惑,但是自己對道德的認知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做出任何逾矩的事情的!可是現在……
說不定腦中的畫面不過是自己意淫的産物呢!有利這樣安慰着自己,可是目光所及之處的景象無不背離着有利的希望,更何況那些畫面如此真實!此刻身體的每一處似乎都還烙印着昨晚的回憶。
心脫離原本的軌道,向着無盡的深淵墜落……心髒沉重的躍動帶來陣陣恐慌。害怕,黑色的恐懼,此刻有利的心中唯一的感知,似乎面對宗主時都沒有過此時這樣沉重的心緒!可有利卻不知自己害怕的,是在這樣的年紀裏違背了常理、理智,還是更害怕自己以這樣的方式傷害了保魯夫拉姆……僵直的身體似乎已無法動彈……
☆、遺忘
一聲高過一聲的敲門聲以及那溫柔的呼喊打破了有利混亂的思緒!慌忙地爬去打開衣櫥,幸好還放着換用的衣物。瞥見一旁整齊放着的粉色睡衣,頓時心痛得快要落下眼淚。門外的呼喊已帶上些許焦急,不得不壓下心酸,強裝鎮定地開口“等一下,我馬上出來。”
站在門外的孔拉德不禁有些疑惑,為何有利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慌亂?接着,聽到門內傳來的噼裏啪啦的聲響,更是有些擔憂“陛下,您沒事吧,我可以進來嗎?”“不要,你不要進來,我沒事,馬上就好。”聽到回答,孔拉德不得不壓下心中的擔憂,耐心地等待。
門終于被打開,可還沒等孔拉德反應過來,從門內沖出來的人就迅速地将門帶上。“砰”的一聲,孔拉德有些愣怔,這是怎麽回事?“保魯夫呢?今天已經不早了,他也應該起來了吧,我去叫他。”說着,便準備推門而入,不想有利死死地拉住門把手,力氣竟出奇的大。“不,別進去,保魯夫拉姆不再裏面,我早上就沒看到他。”對上孔拉德疑惑的目光,有利不知所措地移開目光,四處亂瞥着,手卻一點也沒有松開的跡象。而孔拉德則是震驚剛剛看到的有利的雙眼,紅紅的,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無奈地放下推門的手,雖說心中還是充滿着疑惑,但是這孩子此刻的模樣實在讓人不忍心違背,更何況自己是如此的信任他呢。“陛下,走吧,各國君王都還沒有離開,今天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完成啊。”“……嗯……”對方明顯心不在焉的模樣,孔拉德不禁有些擔心,今天是最終決定同盟軍事宜的日子啊,可是有利現在的狀态似乎……
走在孔拉德的身後,有利幾欲開口,但話到嘴邊卻又吞了下去。不管孔拉德再怎麽疼愛自己,可那是他的弟弟啊,是從小帶大的弟弟,感情的深厚自是不用說的,要是他知道了自己對保魯夫拉姆做的事還會不會原諒自己呢?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關愛自己呢?好像告訴他,向他傾訴內心的恐懼,想要向他詢問解決的辦法,可是……似乎不敢賭呢……
果然,餐桌上有利完全不在狀态,面對衆人的問題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有好幾次甚至似乎都沒聽到,弄得衆人很是尴尬,浚達只能拿魔王陛下昨日第一次醉酒,尚未恢複為借口。還好威爾陛下很善于調解氣氛,說笑着很快便化解了尴尬。在座的各位也都是人精,自是知道什麽時候該裝傻,什麽時候該糊弄。于是,衆人心照不宣地結束了這份早餐。
陸陸續續地有人離開,也不知道有哪些人,只覺得眼角裏人影閃動。誰在說笑?誰在低語?又是誰在嘆息?真的好心煩,不想見的人老是出現,可是,那個自己渴望見到卻又害怕見到的身影卻遲遲沒有出現。為什麽?不想見我了嗎?還是昨晚被我弄傷了?現在他在哪裏呢?還好不好?真的好想知道啊……
“我看到了哦,有利。”有利呆滞的神情終于有了一絲碎裂。“什麽?”那人茫然悲傷的神情刺痛了薩拉的雙眼,低下頭,不讓對方看到他眼鏡後的那份嫉恨。“我說,我看到了,今天早上保魯夫拉姆離開有利卧室的樣子。”有利一副無法接受的模樣讓薩拉心中的惡念不斷地膨脹,嘴角揚起邪惡的笑容“他好像很痛苦的樣子,路都走不好了,只能扶着牆,身上全是傷痕,似乎還有齒痕呢,臉上還有很多血,血混着淚,很慘的模樣呢。有利,你昨天不是和他在一起的嗎,你說他到底是怎麽了!”“不,別說了,拜托你不要說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雙手捂住臉,不斷地顫抖着,像鴕鳥一般,躲避着面前的事實。“有利,有利害怕嗎?害怕面對自己所做的事嗎?”“有利,你希望一切都沒有發生嗎?”“有利,我會幫你的哦,只要你所希望的,我可以幫你的哦。”“有利……”……
終于在一聲聲的誘惑中心動,有利從他的雙手中擡起頭茫然地問道:“真的可以嗎?可以不傷害他嗎?可以讓他不受傷,不難過嗎?可以嗎?真的可以嗎?”很愚蠢的問題,不是嗎?可薩拉卻是一點也笑不出來的,“當然可以。有利不想傷害他是吧,有利本來就沒有傷害他啊,有利什麽都不要做,因為有利什麽都沒有做過,有利忘記就好了,那樣誰都不會受傷了,誰都不會悲傷。一切都能恢複原本的模樣,只要有利忘記就好了……”“忘記就好了?”“嗯,忘記就好,看着我的眼睛好不好?我幫你。昨天和往常沒有什麽不一樣哦,只不過有利在宴會上喝醉了,被孔拉德扶回卧室就睡了,一直到今天早上被孔拉德喊醒,然後和各國君王一起吃早餐,很正常,很順利,不是嗎?所有的惡夢就忘記吧,你不需要記得那些的,忘記吧,永遠都不要記起來,永遠……”看着有利逐漸變得輕松的神色,薩拉的心中一陣狂喜。原本只是抱着試一試的态度的,因為之前自己的暗示對有利完全沒有效果,卻沒想這次果然成功了。有利啊,你果然是不想記得昨晚的一切的吧,真好……
門終于在衆位臣子的期待中緩緩打開,門內的魔王一臉輕松的模樣,歡笑着和衆人打起招呼。終于回來了,那個平時的魔王。大家心裏頓時輕松了不少,同時對魔王身旁的薩拉好感倍升。真不愧是薩拉,果然是把陛下勸好了,信任他一次,聽從他的安排果然沒錯啊!包括孔拉德、古音達魯都忍不住對薩拉致以感激,可是如果他們知道了此刻魔王的“正常”将會給自己的弟弟帶來多大的痛苦與絕望,不知又該做何感想!
作者有話要說:
☆、結盟
“保魯夫拉姆呢?怎麽一直都不見他?”這句話一出口,周圍幾人的臉色都有了些改變。浚達在一旁叨叨咕咕的“那個任性的小王子,也不知道去哪兒了,今天這麽重要的日子居然沒有呆在陛下身邊保護陛下……”而一旁沉默的古音達魯在聽着這些話之後,緊皺的眉頭更加糾結。顯然對保魯夫拉姆今日的缺席感到不甚滿意。至于孔拉德,看着有利一臉“正常”的模樣,卻隐約感到一絲不安,似乎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可腦中搜索一遍又想不出來。
“有利,我昨晚看到保魯夫拉姆閣下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了,之後便沒再見他出來,估計現在正在房裏睡着懶覺吧。有利就不用擔心了。”薩拉笑得一臉和善,似乎還有一絲暧昧的意味。有利臉一紅,傻愣愣的“也不是擔心啦,就是不習慣而已。”衆人鄙視:那你臉紅個什麽勁兒!
“好了,陛下,先不用管保魯夫了。各國君王今日下午就要返回地球,陛下您也要回地球去了,時間不多了,可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此刻的形式實在不适合說笑啊!古音達魯對周圍依舊很輕松的氣氛感到十分的無奈!
而遲鈍的魔王經提醒才忽然想起,昨日會議上還有些許問題留待今天商讨确定的,于是頓時淩亂了。“啊……這麽大的事情我居然差點給忘了!怎麽辦,怎麽辦啊……”古音達魯滿頭黑線,瞬時有種砍死他們魔王陛下的沖動!
“安心吧,有利,像昨天那樣就很好啊,而且有我在你身邊,我會幫你的,所以一定會很順利!”一種帝王的自信在薩拉的身上彌散開來,感染着有利。“薩拉,有你這個朋友真好!”紫色的眸子裏倒映出有利充滿信任的面容,一種負罪感自心底油然而生。可是,對眼前之人的迷戀與渴望卻遠遠強大得多,那點滴的負罪感一擊即潰。于是,虛假的笑容再次在那張柔美的臉上浮現……
按照預定的計劃,緊張嚴肅的會議再次召開。在衆人的努力下,一個個問題都得以解決。各國量力而行,各司其職。小國提供或軍火,或糧草或馬匹車輛;中等國家在大史馬隆邊境地區加強反抗以分散大史馬隆的注意力;而主要戰場則由真魔國、小史馬隆、多羅國、哥達國以及另一個國力較為強大的斯裏拉多國組成的五國聯盟負責。
哥達國伊拉貝魯的轉變幾乎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明明昨日還一副不相為伍的模樣,此刻卻仿佛正義的使者,大義凜然!古音達魯有些愣怔,心想着,看來原本為防止哥達國背叛而與大史馬隆勾結而準備的說辭是派不上用場了。但看着伊拉貝魯一副和善的姿态,古音達魯的心依舊無法落地。
面對着大史馬隆雖是可能開戰的緊張局面,真魔國也主動承擔了拖延時間的重責。以求和者的姿态奉上小部分土地,并投其所好,奉上魔石與幾樣阿妮西娜研制的機器,以求得一時的退兵,讓大史馬隆放松警惕。另外正好也以幫助百姓搬遷并做好安撫工作為借口,集中更多的兵力至邊境地帶,為之後的戰争先一步做出準備。
“那你們能夠保證大史馬隆會聽從你們的請求,真正退兵?”伊拉貝魯一臉深沉地思考着,全然一副同盟者的模樣。難道我的疑慮是多餘的?古音達魯不禁這樣想着。
“說實話,我們并不能保證,但是,斯裏拉多國王吉利普什已向我們提供了一個可靠人物,有他在哈格斯身邊幫着我們,成功的可能性一定會大很多的。況且,戰争本就是一場賭局,輸贏總歸要争取一下才知道!不是嗎?”想着如此多人的努力,有利的語氣中不禁帶上一股豪氣,神情也越發地像變身後的魔王。
伊拉貝魯剎那間有些愣怔,卻也很快的反應過來。“哈哈,有利陛下說的是,當下也只有這個辦法了。不過,不知道這位大史馬隆的朋友是誰呢?”似乎很合理地問題,但卻在古音達魯等人的心中敲起了警鐘,當然這并不包括魔王有利,所以面對伊拉貝魯的問題,還是一臉天真地想要回答。
“大史馬隆的朋友啊?想必将來會是支持人魔和平共處的好國君,這樣的朋友還是要好好保護的,你說是嗎,有利?”“那是當然的了。”看着薩拉一下子便能猜出自己的想法,有利的眼中頓時閃耀出驚喜的光芒,明明是如此另人心暖的光芒,卻讓纏繞在薩拉心底的負疚感轉換成一種理所當然。是的,我做的是對的,我所做的,不過是将昨晚的錯誤抹殺,讓一切回到正軌而已,一切都應該這樣發展下去的,這才是正常……
“薩拉?”溫柔的呼喚拉回了沉思中的薩拉,“你在想什麽?”“沒什麽,有利,我只是在想,既然是如此重要的朋友,既然我們要保護好他,那就該越少人知道越好啊,畢竟他是處在大史馬隆那樣危險的地方,您覺得呢?伊拉貝魯陛下!”目光轉向伊拉貝魯,卻是有利所不曾見過的威嚴。
“呵呵,看來薩拉陛下還是不信任我啊。”伊拉貝魯看似自嘲地笑笑。“不敢,只是我聽說有個詞叫隔牆有耳,更有句話是人心隔肚皮。何況本就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也不知道,伊拉貝魯陛下又何必計較呢,反倒是讓人懷疑了!”
“那便算了吧,還請有利陛下好好地保護我們這位盟友,這可關系到我們大家的利益呢!”溫和的笑容背後潛藏着懊惱:早知道,昨天就不該那麽沖動的!
最終,會議如願以償地達成目标。目送着一輛輛馬馳載着各國的權力象征離去,有利等人終是松了一口氣。總算是成功了!除了保魯夫拉姆不在身邊,似乎……一切都很好……
一切?都很好?到底是對血盟城內的臣子?是對所有的人與魔?是對此刻眺望遠方的有利?是對在馬車上沉思的薩拉?還是對此刻寂寞地悲傷地昏睡着的保魯夫拉姆……
一段記憶的空白促就了會議的順利進行,卻也促就了一場悲哀,當站在未來的一點回首往事,到底是對是錯,又怎是一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
作者有話要說:
☆、分離
望着漸行漸遠的車輛,有利感到如釋負重,但奇怪的是,心中似乎一點也沒有卸下重擔的輕松,反而卻充斥着更加深沉的負重。三個月嗎?和平的日子只剩下三個月?不……不對……這三個月是處在這個世界的時間,而對地球上而言,不過是短短的兩個多星期而已。“兩個多星期……兩個……呵呵,還有兩個多星期呢,不是嗎?還有兩個多星期呢……”但為了排遣不安而不斷重複的話語,在內心的真實面前卻是如此的無力……帶着恍惚,但短暫的愣怔之後,心中更多的卻是堅定!已經無法回頭了,不是嗎!更何況我是魔王啊!
“陛下!”
“是有利哦,命名老爹!”看着有利一如往日燦爛的笑容,孔拉德這才真正放心下來。本來還擔心有利是因為即将發動戰争壓力太大,才會在早上有那樣的表現的,現在看來,是真的沒事了。
“是,有利。我們回去吧,您也差不過要返回地球了呢。”“嗯,我們回家,回我們大家的家!”孔拉德等人具是怔住,卻見魔王陛下潇灑地伸着懶腰,向血盟城走去“啊……時間過得好快啊,又得回地球受苦受難了啊!”懶洋洋的聲音飄過,引得衆人回過神來。相視而笑,便緊跟着魔王的步伐向“家”邁去……
返回血盟城,一切都已收拾妥當,大賢者也已催促着趕快返回地球,可衆人卻發現魔王陛下一副婆婆媽媽,遲遲不願離去的樣子。害得浚達頓時眼淚縱橫“啊,我敬愛的陛下啊,您竟然如此舍不得浚達嗎……這讓浚達我好生感動啊……”
早已習慣浚達神經質的衆人自動忽略這一影響美感的存在……
“怎麽了,陛下。”這種時候果然還是孔拉德溫柔的話語最讓人放松。“那個……我……保……”支支吾吾的,完全不明其意,就連好脾氣的孔拉德也不禁滿頭黑線了。看着有利手中緊握着什麽,再聽着有利話語中個別字眼,孔拉德試着開口道:“是要見保魯夫把禮物交給他嗎?”有利霎時瞪大眼睛,滿臉崇拜的神情,連連點頭。
孔拉德有些無語,“薩拉不是說保魯夫就在他自己的房間嗎?你過去找他不就行了。”“可是……”有利的臉頰帶着羞赧的紅,好半會兒才下定決心似的,在孔拉德耳邊低語道:“可是……我不知道,保魯夫拉姆的房間在哪兒……那個,那是因為……因為保魯夫拉姆一直都是和我睡,又說什麽沒有其他房間來着的……所以……所以……”看着有利慌亂解釋的樣子,孔拉德有種笑出來的沖動,沒想到有利有時候比保魯夫還要別扭!
“保魯夫的房間就在大哥房間的隔壁。”“唉?是嗎?我一直還以為那只是個儲物間,還是專門給古音達魯收藏手工品的那種!”“咳咳……”故意發出的聲響讓神經大條的魔王陛下驚覺那位有着怪癖的大哥正站在自己的對面,不禁縮了縮腦袋。
“陛下還是快點去找他吧,真王廟那邊還等着你呢。”“嗯,這就去!”
有利幾乎歡跳着離去的背影讓剩餘的幾人都由衷地感到欣慰。等戰争過後,大家都會得到幸福的吧……
“不過,保魯夫拉姆今天是不是太奇怪了點,這可不像他的作風……”浚達有些不合時宜的插嘴卻是提醒了那兩位哥哥。
“我也覺得有些奇怪了,照保魯夫的性子,他根本不會在這種重大事項上缺席!”
“要不,我上去看看?”
“可是這會打擾他們兩個的吧。”
……
正當這邊的幾人猶豫之際,一道不太正經地聲音傳來:“涉谷呢?不會還在和馮比雷費特魯卿依依惜別吧。這重色輕友的家夥,我可是等到花兒都謝了!”一語中的,衆人汗顏,唯孔拉德神色不變地回道:“陛下與保魯夫感情日篤,又将臨分離,現在如膠似漆,難分難舍,還請狴下多擔待些時間吧。”于是,衆人發現,大賢者的嘴角不易察覺地抽搐了一下……
這邊衆人鬧得正歡,卻見魔王陛下垂頭喪氣地走了過來。“喲,這不是好好先生魔王陛下嗎!都和馮比費特魯卿磨叽了這麽久了,怎麽,還不高興呢?”有利怒!“什麽啊!我今天根本連他面都沒見着!”
“還沒有見到嗎?難道保魯夫不在他的房間?”
“不知道,我在門口敲了這麽久,可是裏面一點反應都沒有。不會保魯夫拉姆出什麽事了吧!”這下,衆人終于按捺不住了,古音達魯率先沖了出去,剩餘的人也趕忙跟上。
一腳踹開保魯夫拉姆的房門,卻見那個大家心心念念的人兒安靜地躺在那裏,整齊地穿着軍裝。“保魯夫拉姆!”有利心慌了,比古音達魯更先一步跑到保魯夫拉姆的床邊,卻見那人緊皺着眉頭,臉頰泛着異樣的潮紅,很痛苦的模樣。伸手試了試他的額頭,很燙!連忙慌張地喊:“伊紮拉!快去叫伊紮拉過來,保魯夫拉姆發燒了!”
手忙腳亂地安頓着保魯夫拉姆,看着只是發燒的樣子,大家都放下心來。時間卻也已不早。
“涉谷呀,我看馮比雷費特魯卿只是發燒,你就不用太擔心了,相比起來,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地球吧,要不然,我們恐怕來不及去學校了!”
“可是!我不放心……等一會兒吧,等他醒來吧,等他醒了就走,好不好。”大賢者緊皺着眉頭,有些為難。
“陛下,您就回去吧,這裏有我們,還有伊紮拉呢,她的醫術您應該放心才是。如果保魯夫拉姆知道因為他而耽誤了您在那邊的事,他會不高興的。”
“陛下,您不用擔心了,閣下應該只是受了寒,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才會嚴重到發燒的程度。看情況暫時還是醒不過來的。您就先回去吧。等你回來,保準還您一個活蹦亂跳的閣下!”既然伊紮拉都做出了保證,有利便似乎是吃下了定心丸。最後摸了摸保魯夫拉姆發燙的臉頰,輕語道:“要好好休息啊,等我回來。”
轉過身,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包裝得很精致的寶藍色盒子,交到孔拉德的手中。“這個,是保魯夫拉姆的生日禮物,本來應該昨天送的。呵呵,現在就麻煩你交給他吧。”“嗯,等他醒了,我就給他。”明明是件很小的事,但有利認真地表情卻讓人忍不住地如此鄭重地做出承諾。
“那我就先走了,你們一定要好好照顧他啊。”但是,果然還是放心不下啊!
肩膀猛地被拍打了一下,“好了,別磨蹭了。人家兩個哥哥自然會把弟弟照顧得很好,要你操什麽心!”
有利頓時不服氣了,梗着脖子嚷嚷着:“那我還是他的婚約者呢,怎麽能不操心啊!”
話剛出口,對面村田欠扁的笑臉讓有利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斷!頂着一張堪比血色的臉龐手足無措。而一旁低頭忍笑的伊紮拉、咬着碎花手絹兩眼淚汪汪的浚達無意不加重了有利的窘迫。
如果傲嬌的小王子聽到剛剛這一段對話會是什麽反應呢?有利大概已經能夠想象得到他張牙舞爪的模樣。但是事實上,小王子不安分地沉睡着,讓人倍感甜蜜的話語遠遠未能傳達至那冰冷的夢境……
終是被村田推搡着向外走去,有利帶着不舍遠遠地凝望着保魯夫拉姆的睡顏,卻在衆人暧昧的笑容中倉惶地逃開!
門外的對話漸行漸遠……
“唉?我們不是要去真王廟嗎?”
“誰說的?以水為媒介,在你的魔王浴室裏就可以回去了啊。”
“那我之前為什麽每次都得到真王廟去啊?”
“因為涉谷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笨蛋啊!”
“這什麽邏輯?還有你怎麽可以叫我笨蛋啊!喂……村田……”
……
房間內的衆人無奈地笑了,而那昏睡的人仿佛是感受到了愛人的離去,幹燥的雙唇輕啓,不安的聲音似是嗚咽似是呻吟,而那自夢中脫口而出的不過那早已喚過千萬遍的兩個字——“有利……”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