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們訂婚了(四)
電光火石間,陸沂青想到了些什麽。
“哎,你說三十歲的時候要不要咱倆在一起算了。”
“三十歲,那不是只有兩年了嗎?我不要。”
祁舒箋瞥了撇嘴,而後又聽到陸沂青道:“怎麽也得到三十五歲?”
祁舒箋:“不行,三十二歲。”
陸沂青:“三十三歲。”
祁舒箋噗嗤笑了出來:“能不能不要這麽幼稚啊,搞得像是買菜似的。”
在陸沂青惱羞成怒的目光中,祁舒箋急忙道:“成交。”
陸沂青眨巴了兩下眼睛,難不成是在一起的事情?
她坐直了身子,看向祁舒箋的目光也鄭重了起來。
祁舒箋一見她這樣子就猜到陸沂青大概是回想起那天的事情了,但她可不想現在就攤牌,哪怕是被拒絕也得在求婚的地點被拒絕。
她道:“你答應我你生日的時候,要把那本楚新的書送給我。”
“啊?”陸沂青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實有這回事。大概是上周的時候,作者楚新來她們學校做宣講,順手簽了幾個名字,祁舒箋愛看書也挺喜歡楚新的,便央着陸沂青送給她。
陸沂青對楚新無感當時就應了,說是下次見的時候順手給帶過去。
那時陸沂青完全沒意識到那次說的「下一次見」就是她今天的生日。
陸沂青解釋道:“抱歉,我忘了,下一次我一定帶給你。”
她松了一口氣,嘟囔道:“我還以為……”
祁舒箋沒有忽視她低聲言語,順勢道:“以為什麽?”
陸沂青看了她兩眼,搖了搖頭:“沒什麽。”
也是,祁舒箋并不是彎的,估計只把那件事情當成個無所謂的玩笑罷了。
要是自己突然提出來,兩人這麽多年的感情自然不會變得尴尬,但還是有一點點的別扭。
眼見着陸沂青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祁舒箋多少是有點洩氣,但她很快就恢複過來了,陸沂青吃了幾塊巧克力後把車子的鏡子打了開來,随意的看了一眼,臉上沒有留下痕跡。
祁舒箋并不愛吃零食,但她們開車都快一個多小時了,陸沂青估摸着祁舒箋剛剛在活動的時候也沒怎麽吃飯,她從抽屜裏找了找,找到一塊糖。
她拆了包裝遞給祁舒箋,解釋道:“你也餓了吧,別低血糖了。”
祁舒箋的目光從陸沂青的臉上移向了那塊黃色小糖果,她咽了咽口水,伸出手接了過來含在嘴裏,還挺甜的。
接下裏的路程明顯暢通了許多,也沒有出現等紅燈要兩次的恐怖局面。
下午8點10分,祁舒箋帶着陸沂青到了那個小公園。
小公園附近都沒有什麽人,但還好附近的燈飾安排的挺多的,陸沂青解下了身上的安全帶,詫異道:“上杭市國慶節還有這麽僻靜的地方。”
她既驚訝又懷疑祁舒箋來錯了地方:“這附近好像沒有酒吧,也沒有肯德基。”
祁舒箋:“……”
祁舒箋在作戰群裏發了個「1」的消息,群裏頓時炸了起來,各個都摒心靜氣的等待着後續事情的發展。
“沒走錯啊。”祁舒箋也跟着下了車,繞到陸沂青的旁邊,兩人并肩而行,她指了指不遠處的幾個石凳:“你忘了,這是我們大學時候常來的。”
“我前幾天路過的時候見這小公園還挺熟悉的,想了想才記起這是我們大學時候常來玩的小公園,不過不比那時候了,這小公園都沒什麽人。”
陸沂青望着那四個石凳也跟着想起了大學的事情,那時候自己,祁舒箋,夏楷之,還有……張慕瑤,她們四個人有一段時間在這裏兼職來着。
但物是人非,最後就剩下自己和祁舒箋了。
晚上的天氣有些冷,祁舒箋打了個哆嗦,目光移向陸沂青,她好像不太冷的樣子,她領着人:“我們去裏面看看吧。”
“好。”陸沂青的情緒有些低落,但并不像打擾祁舒箋這個偶爾文藝氣息上身的女青年,她跟着祁舒箋的腳步進了小公園。
小公園裏雜草叢生,若是自己平時一個肯定是不敢來的,還好大概是國慶的緣故,植物周圍都安上了各式的彩燈,一亮一亮的,空氣也算是清晰,帶着點海水的味道,陸沂青好像有點能感受到祁舒箋到這裏的緣故了。
祁舒箋見陸沂青的目光都在那些植物和小燈身上,她急忙四處看了看,才在一座小休息廳裏見到coco那一行人,coco當初安排的時候這邊安排了五個人,那小休息廳附近的小燈也裝的最少,大晚上的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到。
祁舒箋又給自己加油打氣了一番。她聽到陸沂青略帶驚喜的聲音:“舒箋,我看這小燈好像在指示着什麽?”
“是嗎?”祁舒箋裝作不知的樣子,虛心的向陸沂青請教,陸沂青将碎發搭在耳後指了指地上的燈,往後退了幾步,向她解釋:“你看,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這些小燈好像是一個箭頭。”
祁舒箋也學着她的動作往後退了幾步,那小箭頭的形狀确實很像,她附和道:“确實好像啊。”
陸沂青順着箭頭的指向,一步一步的往小水潭的方向走過去,祁舒箋眼睛裏的笑意加深了許多,也跟着她的步伐往小水潭的方向走去。
“好像是指向到了這裏。”陸沂青站到了一處地方,祁舒箋則從早上的那個椅子處又丈量了一下,果然在腳邊看到了coco她們做的印記。
陸沂青的手放在木質的護欄上,語氣很是驚訝:“這水潭裏竟然放滿了河燈。”
說完她的語氣就低落了下來:“估計是國慶準備的燈展活動吧。”
祁舒箋忍住嘴角的笑意,指了指自己腳下的位置,裝作不懂的樣子:“好像這邊是最佳視野,你看能剛好看見那艘花燈船上的幾個字。”
“什麽字?”陸沂青好奇起來,她也湊過來看,祁舒箋說自己有些近視看不清楚字,順勢站到了她的右邊,讓她自己看。
黑乎乎的夜景下,陸沂青仔細的辨認起那幾個字來,她皺着眉頭看了一會兒,小聲念道:“嫁……給我?”
她的眉頭舒展起來,向祁舒箋道:“原來是求婚啊。”
祁舒箋繼續裝作驚訝的樣子:“原來是這個幾個字啊。”
她的手也放在木質的欄杆裏極力向那幾個字看去,也跟着符合的點了點頭:“好像是哎。”
陸沂青捏緊手中的包包的帶子,她道:“我們走吧,估計是哪對小情侶想趁着國慶節求婚。”
“國慶節求婚可真是個好主意。”祁舒箋淺淺的笑起來,她的心髒也跟着怦怦的劇烈跳動起來,她問道:“陸沂青?”
“嗯?”陸沂青應了一聲,又側頭去看她:“怎麽又喊我全名?”
祁舒箋手作喇叭狀:“陸沂青,生日快樂。”
陸沂青先是吓了一大跳,而後也笑起來,她也學做祁舒箋的樣子:“謝謝。”
祁舒箋明知故問的大喊道:“陸沂青,這是你幾歲的生日?”
陸沂青被她開心的氣氛所感染,她也跟着喊:“三十三歲。”
“哦。三十三歲啊。”祁舒箋笑了笑,繼續顫着聲音大喊:“那你還單身嗎?”
陸沂青眨巴了兩下眼睛,很快反應了過來,總覺得有些哪裏不對勁兒,單不單身的祁舒箋自然是清楚的,她歪了歪頭,眼睛裏帶着幾分複雜和無措。
她好像想到了什麽。
果不其然,祁舒箋見陸沂青沒有回答,她轉過身來看向陸沂青,,她似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祁舒箋繼續問:“陸沂青,你是單身嗎?”
陸沂青看向眼前的女人,她的臉上依舊帶着笑,但嘴唇已經開始緊張的發抖起來,一向神采奕奕的眼睛裏帶着幾分忐忑與不安,她點了點頭:“我是單身。”
“哦,是嗎?”祁舒箋挑了挑眉,像是只得逞了的小狐貍,她把自己手上那只并不合适的戒指取了下來:“那三十三歲單身的陸沂青願不願意嫁給單身的祁舒箋?”
話音剛落,水潭裏無數的小燈亮了起來,那幾個上面寫着「嫁給我」的花燈更是晶瑩剔透,看的清清楚楚,陸沂青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嘴巴,往後退了幾步。
她的腦袋倏的暫停了一下。
“張慕瑤,我以後把全世界最好的星星摘給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好……”
陸沂青的整個腦袋有些發暈,耳邊傳來了不太真切的聲音,似乎是祁舒箋在喊自己。
她回過神來,目光落在祁舒箋的臉上,她的臉上染上了幾分暖黃色的燈光,看起來要比平時更加柔和一些。
“我……”
祁舒箋止住了她的話語,她舉起了左手,斷斷續續的聲音緊接着播放起來。
“哎,陸沂青,要是我們三十歲還單身,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30歲,那不就剩下兩年了,我不要,有點別扭。”陸沂青頓了頓“怎麽也得35歲。”
“不行,32歲。”
“33歲。”
“我們這是買菜呢嗎?成交。”祁舒箋的聲音都帶着幾分得意“那我們拉鈎吧。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狗。”
陸沂青嫌棄她:“好幼稚。”
“也是,那我們搞點成人的方式,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在操場上裸奔跑八百米。”
陸沂青:“……”
聽到幾年前的話語,祁舒箋也有不好意思,她的目光落向手裏的那顆鑽戒:“陸沂青,你答應了我的,三十三歲單身的時候你就要和我結婚的。”
她苦着一張臉:“你不會真的寧願裸奔跑八百都不願意嫁給我吧。”
陸沂青眼角濕潤了幾分,她哽咽了幾下,她望着眼前陪了自己十五年的女人,結婚畢竟是一件大事,她擔憂道:“你不是直的嗎?”
祁舒箋不好意思的抓抓頭發:“那我會為你努力彎的嘛。”
她極力的推銷着自己:“其實我這樣也挺好的,沒有其他女的會喜歡我,男的也是,我就只屬于你。”
陸沂青将眼角的眼淚擦去,她無奈道:“你說什麽呢,我是怕你委屈。”
祁舒箋回的特別快:“我不委屈。”
陸沂青又哭又笑的,她出了聲,聲音清冷又寵溺:“你不知道求婚要跪下來的嗎?”
“啊?”祁舒箋愣了一下,她當然知道求婚要半跪在地的,但她穿的高開裙子,單膝下跪的樣子實在太別扭了,但陸沂青這話明顯就是同意了,她急忙把裙子往上提了提就要單膝下跪,剛要下去卻被陸沂青攔住了。
祁舒箋疑惑的擡頭看向陸沂青,陸沂青的眼神依舊柔和的像是水一般,她問道:“另一只情侶對戒呢?”
“嗯?”祁舒箋沒做他想,手上已經把那只合适的情侶對戒摘了下來遞給陸沂青,一見陸沂青接了,她還傻傻的說道:“這只是我的,你戴着會掉。”
陸沂青将戒指接過來,小心的捏在手裏,她道:“你現在可以跪了。”
祁舒箋總覺得事情有些奇怪,但還是聽話的跪了下去,還沒跪好,她就見陸沂青也跪了下來還對她道:“兩只腿跪。”
她乖乖的跪了下來,話還沒說出口,她就聽見陸沂青言笑晏晏的問:“祁舒箋,我今年三十三歲,目前還是單身,你要也是單身的話,我們就結婚吧。”
祁舒箋整個人愣在當場,她感覺到有冰涼的劃落在臉頰旁,明明自己做了那麽多,沒想到陸沂青一下子就反殺了,她又聽見陸沂青淺淺的問:“祁舒箋你願意嗎?”
“我願意。”祁舒箋随意的擦了擦眼淚,像是捧出一個真心一般把戒指遞給陸沂青:“那你呢,陸沂青,你願意嫁給我嗎?”
作者有話說:
——我的cp一拜天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