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們領證了(一)

陸沂青用行動告訴祁舒箋,她給的。

祁舒箋愣怔了一會兒,她好久才反應過來。

她心裏的那一團小火苗又開始搖曳起來,她想自己應該更加醉了。

祁舒箋還記得要提前給陸沂青說來着,她神色正經道:“大美女,我想親你。”

祁舒箋見到陸沂青幽深的眸子開始閃動起來,她不需陸沂青的回答,她只需要好好的親上去就行。

祁舒箋吻了上去,吻在陸沂青的嘴角。

淺淺的,甜甜的。

陸沂青這回顯然是已經适應了,她只是靜靜的等待着心裏那種奇異的悅動過去,她恢複了過來。

陸沂青從包包裏拿出了幾張紙巾,輕輕的擦了擦自己臉上的唇印:“我給你親的——”

祁舒箋的心似乎被填滿了,她又開始暈暈乎乎的了。

陸沂青給她點了杯檸檬水,讓她些微喝了點,好讓她能夠醒醒酒。

祁舒箋乖乖的,她很聽陸沂青的話,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甚至是将來。

她咬着吸管,一口下去甚至喝了大半。

陸沂青懷疑她真的渴了,也懷疑她是真的醉了。

祁舒箋醉起來時候總是哼哼唧唧的像是個被欺負的孩子,偶爾還會用濕漉漉的眼睛望着陸沂青。

但祁舒箋上次醉的有些狠的時候估計是兩三年前了。

這幾年祁舒箋醉的狠得時候,陸沂青想自己應該是不在她的身邊的,她突然開始後悔剛剛的動作來。

祁舒箋怎麽會做半點對不起自己的事情來呢?

陸沂青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她剛想說些什麽,眉毛處卻覆上了一雙手。

陸沂青聽見祁舒箋用着幾分喟嘆的聲音道:“陸沂……青,我都聽你的話了,你怎麽還皺着眉頭啊?”

她歪着頭對着陸沂青傻笑:“笑笑好不好?我喜歡你笑。”

陸沂青真切的聽到了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一下一下的。

她想那應該是她克制不住的欣喜與感動,她的眉頭平緩起來,唇畔略微動了幾下,她說不出話來,嘴角的弧度卻像是怎麽都下不來似的。

“嘿,真好看。”祁舒箋坐的規規矩矩的,她一向不吝啬誇贊。

陸沂青緩了緩心神,她拉上了祁舒箋的手,柔聲道:“箋箋,我們回家吧。”

7日早晨醒來,祁舒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她記得陸沂青昨晚帶她回來的時候神情溫柔,像是對待珍寶似的一勺一勺的給她喂了醒酒湯,。

祁舒箋不知道自己是真的醉了還是只是太沉溺于陸沂青的溫柔了。

她記得昨天的事情,她記得兩次親吻陸沂青時的感覺,一次比一次令人心動。

她也記得陸沂青拿出微信給她掃的時候神色間的羞澀與寵溺。

但最最令她心動的是陸沂青喊她一起回家時的神情,缱绻又溫柔,幾乎讓祁舒箋相信陸沂青是真的愛着她……

但她知道的,不過是醉酒時的錯覺了吧。

人生三大錯覺之一原來是這種感覺。

祁舒箋望着天花板,心裏卻忍不住想被陸沂青愛上會是一種什麽感覺?

祁舒箋的腦海裏想起一個人影來-張慕瑤。

她緊接着皺起眉頭來,張慕瑤怎麽會配的上陸沂青呢?

可她确實先自己一步偷走了陸沂青的芳心。

當年的時候,祁舒箋就曾不止一次的想陸沂青喜歡女孩子為什麽喜歡的不是自己呢?

是因為自己不夠漂亮,不夠溫柔,還是……不夠讓她有安全感呢?

在她發愣間,陸沂青敲了門進來,長卷發紮了起來,眉眼間帶着幾分笑意,她背後似載着暖黃色的光,朝祁舒箋溫聲道:“箋箋,起來吃點東西吧?”

祁舒箋的心房似乎開了個小口子,她想自己應該是還沒有醒酒,不然沂青怎麽還是這樣一副溫柔又令人心動的樣子?

陸沂青見她呆呆的望着自己,她往前走了幾步坐到祁舒箋的旁邊,伸出手摸了摸祁舒箋的腦袋:“怎麽了?”

“陸……沂青。”祁舒箋喊她,語氣中帶着幾分不可置信,這樣溫柔的陸沂青讓她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她又緊接着出聲:“有早安吻嗎?”

她指了指自己的額頭。

陸沂青先是一怔,而後目光缱绻起來,她低下頭來看向祁舒箋勾人的眼睛,她淺淺的笑了起來,溫暖細軟的唇落在了祁舒箋的額頭上。

祁舒箋整個人像是跌在了雲端裏,輕輕軟軟的,她呆呆愣愣的伸手摸到了那處被親的地方,嘟囔道:“原來我真的是在做夢啊。”

陸沂青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忍不住伸出手來輕輕的捏了捏她的鼻子,柔聲道:“別再犯傻了。”

切實的觸感讓祁舒箋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她不可置信的看向陸沂青:“我不是在做夢?”

陸沂青輕聲道:“是的呀。”

原來她以為自己在做夢啊,陸沂青看了一眼傻兮兮的祁舒箋。

日有所思,也有所夢。

祁舒箋她是經常做夢夢到自己嗎?

是思念嗎?

還是其他?

她夢中的自己又是什麽樣子的呢?

陸沂青想到了剛剛的那個額頭吻,所以她夢中的自己是主動獻吻的人嗎?

陸沂青未來的多想,祁舒箋已經拿了睡衣往浴室走去了。

昨天的時候,祁舒箋半是清醒半是迷醉,洗澡的時候倒是像清醒了一般,自己一人完全可以應付的過來,這讓陸沂青稍稍放下心來。

她還沒做好看祁舒箋身體的準備,而且祁舒箋也不允許她在這樣的情況下看自己的身體。

8日中午祁舒箋特意請了假去一中接陸沂青去領證,她的車子停在學校門口不遠處的停車位上。

等着無聊,祁舒箋翻了翻家裏家裏的戶口本,這種感覺說起來真的很奇妙。

在求婚的時候,她還在想着她和陸沂青相處的就很舒服,即便是僅僅有友情在,她都能夠和陸沂青好好的生活下去。

估計還要比許多貌合神離的夫妻生活的開心。

但沒想到僅僅是過了一個國慶,她的心态就有了些變化,她開始變得貪心起來,她希望陸沂青更喜歡自己一點,也希望自己對陸沂青……更心動一點。

國慶以未婚妻妻的身份相處了一周,于她們而言更像是婚前的試婚。

對于這場試婚,祁舒箋無疑是滿意的,她想起昨晚的事情來。

祁舒箋早上吃完了飯在家裏工作,陸沂青也積攢了一些工作,兩個人以前也是經常一起工作,互不打擾,哪怕是結了婚,她們似乎也并沒有很大的改變。

但下午的時候,祁舒箋發現了陸沂青的些許不對勁兒來,她好像有心事,具體表現在陸沂青似乎多看了她兩眼,次數并不多,估計也就兩次而已,但神色衛微動。

祁舒箋停下手中的工作,她給陸沂青端了一杯熱水過去,溫聲道:“怎麽了?沂青?”

她想了想,态度端正了許多:“你是有話和我說嗎?”

陸沂青轉過頭來看她,咬了一下唇,似乎在詫異祁舒箋看出來了。

她聲音又變的正經了許多:“舒箋,你今天是不是要回家啊?”

“嗯?”祁舒箋皺了皺眉頭,她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為什麽要回家:“怎麽了?”

陸沂青冷淡的「哦」了一聲,她将杯子放在桌子上:“沒事。你去工作吧。”

祁舒箋摸不着頭腦,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又像突然反應過來似的,走了兩步站在她身後。

陸沂青也感覺到了,她停下鼠标的動作,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祁舒箋看了一眼電腦屏幕,她指了指那些習題:“你明天和你同事商量好了嗎?下午我們去領證。”

領證二字她說的很是淡然,但她是學的陸沂青,越是緊張越是淡然。

一想到真的要和陸沂青領證,她就淡定不下來。

“嗯。”陸沂青應了一聲,似乎比祁舒箋更加淡定。

祁舒箋不怎麽滿意她的反應。恍惚間,祁舒箋似乎靈光一閃,她又驚又喜的:“你催我回家不會是要我回家拿戶口本吧?”

陸沂青橋敲鍵盤的纖纖玉指果然停頓了一下,但她的手很快就握上了鼠标,似乎握的緊緊的。她的聲音更冷淡了:“沒有。”

“噗哈哈哈。”

在祁舒箋的笑聲中,陸沂青望着電腦,神色正經,祁舒箋卻盯着她的臉看,直至看到她的臉一點一點的的變紅。

祁舒箋滿意了,她摸了摸陸沂青的軟發,像是給她順了毛:“沂……青,明天我哥順帶來這邊,我讓他給我帶過來了。”

她溫聲道:“絕對不會遲到的。”

陸沂青低垂着眸子,小小的應了一聲,但祁舒箋知道,她的語調是輕松的,愉悅的——

想到這裏,祁舒箋的笑容又大了一些。

陸沂青中午是11點55早上下課再加上路上的時間大概有十幾分鐘,祁舒箋看了手機上的表,她估摸着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她的目光落在學校大門口處,因為剛剛國慶回來開學的第一天,中午的時候都偶爾有學生走進學校。

恍惚間,祁舒箋看到了兩個認識的人。

那兩個人是陸沂青班級裏的學生也是祁舒箋認識的up主,謝擎宇和謝擎宙。

11點五十五的時候鈴聲準時響起,陸沂青收拾課件的動作加快了許多,她往辦公室去了一趟,拿了帶來學校裏的包包,那裏面裝着她的戶口本還有身份證。

馮慧溪下午和陸沂青換了課,知道她此時要去做什麽,眼睛裏帶着幾分笑意,調侃道:“陸老師,你怎麽還不走呢?小心跟不上下午的趟可就不好了。”

陸沂青的手指立馬捏緊了包包上的細細的帶子,臉上也漸漸的泛起了紅色,她的紅是一點一點變紅的。

她在學校裏更多的時候沒什麽表情甚至有些無聊至刻板,一點都沒有她那個年紀人所有的模樣,別說臉紅了,便是笑容也都是偶爾的時候才有。

馮慧溪哪見過這場面,整個人都呆住了,她愣了一下還是繼續調侃道:“陸老師,也只有那個祁舒箋能讓你露出這樣的表情了。”

求婚的時候是陸芬聯系的馮慧溪,但對于祁舒箋她其實也算的上熟悉。

她和陸沂青剛剛進學校的時候,她就知道陸沂青有個多年好友祁舒箋了。

陸沂青剛剛開始上班的那一個月,祁舒箋總是在學校門口等她,風雨無阻的來報道,簡直比男朋友都負責任。

她們剛開始的時候是有懷疑過兩人的關系,畢竟那時候同性婚姻法正火熱,她們自然多想了想。

但陸沂青說祁舒箋只是她的好友而已,馮慧溪現在還記得陸沂青的神情,幽深的眸子裏帶着幾分疑惑,似乎自己也覺得這個說法也不太對,可她還是說了。

最近這幾年,祁舒箋來學校的次數少了,但每逢逢年過節的時候總要送陸沂青些禮物,她也是知道的。

馮慧溪記得三年前陸沂青生了一場病,恰巧碰上祁舒箋打電話過來囑咐她這幾要注意保暖,那幾天上杭市下了一場大暴雪,生病發燒的人極多,祁舒箋三兩句就判斷出來陸沂青生了病。

那時候馮慧溪都快好幾年沒見過祁舒箋了,但她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祁舒箋身上穿着厚厚的白色羽絨服,帶着口罩,帽子,只露出一個眼睛來,她長而翹的睫毛上面已經覆上了雪,見到陸沂青咳嗽的時候,她的目光頓時變的擔憂起來。

心疼的,深情的……

馮慧溪是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見到那麽深情的眼神,祁舒箋的眼神比許多偶像劇的眼神都要更為生動,更為明顯些。

陸沂青大概是發燒的有些混沌,她對祁舒箋的介紹依舊是好朋友。

馮慧溪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她對祁舒箋心裏甚至還有點同情,喜歡着一個似乎不怎麽會動心的女人。

馮慧溪還以為祁舒箋遲早會告白,事實也确實如此,但出乎意料的是兩人結婚了。

陸沂青也露出了不同于平時的表情。

大概有種cp成真的感覺吧。馮慧溪想。

陸沂青并不知道馮慧溪所想,但她知道祁舒箋大概是等的有點久了,她往校門口的步伐也加快了不少。

大門口這時正圍着幾個人再說些什麽,陸沂青遠遠的就看到祁舒箋的那輛車了,她的目光并沒有落在那幾個人身上,她向保安室走去,準備向他說明說明一下自己的情況。

但有人突然喊住了她。

“陸老師。”

陸沂青一愣,她停下簽名的動作,撇頭看了一眼那幾個人。

她的目光落在其中的兩個男孩身上,高高瘦瘦的,是她班級裏的兩個學生。

“陸老師,你快和保安大叔說一下,我們是請了假的,只是忘了帶假條而已。”

謝擎宇擠眉弄眼的,旁邊的謝擎宙确似乎有些害怕陸沂青,但嗫嚅了幾句還是沒多說什麽。

陸沂青上課的時候有發現他們不在班級裏,但她并不是班主任,只以為他們是提前向班主任打了招呼,她就沒有過于關注。

但現在的情況,陸沂青确是知道的。

每逢逢年過節總有些學生玩瘋了,遲到,請假是常事。現在是要她給照顧一下嗎?

謝擎宇往陸沂青旁邊走了幾步,不好意思的抓抓腦袋,雙手抓住門前的護欄:“陸老師,拜托拜托,我和擎宙現在回家拿假條回來就跟不上下午第一節 課了。”

保安大叔見是一向刻板的陸沂青也就信了幾分,但還是拿着疑惑的目光問向陸沂青:“陸老師,他們确實請假了嗎?”

陸沂青:“……”

她看了兩人一眼,想起那天兩人疑似早戀的事情,她道:“是的,你讓他們進來吧。”

還不忘教訓道:“下次記得不可以再忘記了,記得帶假條。”

保安開了門,滑動門帶着幾分響聲動了起來,謝擎宇和謝擎宙都喜氣洋洋的望着陸沂青,似乎刻板的陸老師也沒有傳說中的那般不近人情。

門劃開的時候,陸沂青見到了站在不遠處等待着的祁舒箋,祁舒箋的眉眼間帶着遮不住的喜色,笑意盈盈的望着她,而後在謝擎宇和謝擎宙身上示意了一下,似乎在問自己要不要過來。

陸沂青捏住帶子的手更緊了,她搖了搖頭,見祁舒箋颔首示意了一下鑽進了車裏,她對着兩個學生道:“你們兩個跟我過來一下。”

謝擎宇和謝擎宙相互對視一眼,耷拉着腦袋跟着陸沂青往前走了幾步。

在陸沂青開口前,謝擎宇可憐兮兮道道:“陸老師,我們真的不是故意遲到的,昨天我們在長都進行團建,哪曾想回來的時候堵了車,沒趕上合适的飛機就遲到了。”

謝擎宙也跟着點頭,小聲道:“陸老師,你能理解的吧?”

陸沂青眨巴了兩下眼睛:“什麽?”

謝擎宇道:“陸老師,您不知道啊,6日的時候是c站up主團建的日期,我哪天雖然沒見到老師你的朋友,但我在上面看到了她的名字-祁舒箋。”

“你也知道的,這種團建對于up是比較好的一個合作平臺,我們必須得去的,不是故意的。”

祁舒箋确實沒像陸沂青提起過這次的活動,但無論怎樣,對于學生來說還是以學習為主。

陸沂青道:“遲到就是遲到,你們自己去向班主任承認錯誤。”

謝擎宇二人相互對視一眼,耷拉着腦袋,謝擎宇似乎還是不怎麽服氣,他小聲道:“陸老師,祁阿姨肯定會理解我們的。你問問她這個情況,再和班主任說好不好?”

班主任今天只有晚上的時候有課,他們有陸沂青打招呼說不定班主任不會知道的。

祁阿姨……

陸沂青的目光在謝擎宇身上掃過。

她認識祁舒箋十五年,難不成他比自己更了解祁舒箋不成?!

陸沂青不再和她糾結這個話題:“我不管也可以。”

她神色嚴厲了幾分:“那天看電影的時候,你們和那幾個女孩子……”

聞言,兩個男孩子倏忽都臉紅了幾分,哼哼唧唧的說不出話來,陸沂青道:“作為老師,我提醒你們一遍,不要早戀。”

陸沂青說完,她轉了身徑直往校外走去。

留下的謝擎宇和謝擎宙都呆呆的,有點把握不準陸沂青的意思,只能相互看了一眼,決定不再糾結,加快了速度往餐廳走去。

陸沂青拿着包包坐到了祁舒箋的車裏,祁舒箋看了一下陸沂青的神色,她的神色不太好。

祁舒箋啓了車子,好奇道:“怎麽,那兩個up主早戀的事情被逮了?”

“那倒沒有。”陸沂青如實道,她看了一眼祁舒箋,語氣中難免帶着些許的好奇:“他們說是6日的時候參加了個什麽活動,沒來的及趕回來。”

“你知道那個活動嗎?很重要嗎?”

那活動祁舒箋自然是收到了邀約的,但她為了求婚的事情忙了幾天,積攢了的工作太多了些,時間上不能再去參加了。

她想了想那兩個男孩子的資料,他們是剛剛開始興起的up主,作為一個up主的生命周期才開始,去參加這次活動确實是好處多多。

祁舒箋道:“我知道的,我連着參加了好幾年,他們應該是第一次去還是挺重要的。但遲到了就是遲到了,确實要受到懲罰。”

一致的說辭。

陸沂青放下心來,祁舒箋看了一眼時間,離民政局下午上班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她開着車在附近轉了幾圈,找了家面館:“我們去吃個中飯吧。”

“好啊。”

作者有話說:

祁舒箋:“別皺眉好不好,我心疼。”

陸沂青:“你正常點,我就不皺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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