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們舉行婚禮(三)
“我……我沒有。”祁舒箋低垂着眼眸,似乎有些害羞,她解釋道:“昨晚我不是家裏睡的嗎?咱媽過來給我講了好多東西。”
她琢磨了兩下,想到媽媽對她的幾句關切,表情有些難以描述:“咱媽懂的還挺多。”
“哇哦。”劉沐涵一手護住耳朵,八卦道:“詳細給我講述聽聽。”
昨晚祁舒箋回了自己家裏睡覺,陸沂青則在新房睡覺。
原本祁舒箋擔心陸沂青一個人在那邊可能有點不太習慣,但按照習俗新房還要有人壓床,祁衡年齡,性別都不太适合,最終還是讓楚秋姐的女兒,果果來做這件事情了,祁舒箋和果果也并不是很熟,也只能是陸沂青留在那邊了。
晚上的時候祁舒箋閑的無聊她就只能給陸沂青打電話,媽媽非說結婚結婚的前一晚不要見面,祁舒箋也是謹遵聖命,只能通過語音電話的形式和陸沂青說話。
可陸沂青身邊有果果在,祁舒箋也不好說些什麽奇怪的話,只能就果果的學習,生活問一問,雖說果果是楚秋的孩子,但性子似乎要開朗許多,連帶着陸沂青在她身邊都要更柔聲細語一般。
“小姨媽,以後你和小姨也會有孩子嗎?”
祁舒箋愣了一下,她沒有及時的回答,她現在開始後悔打的不是視頻通話了,她一點都看不到陸沂青此時的表情。
她只用現象的就知道陸沂青在孩子面前裝作正經卻還是忍不住紅了臉頰的樣子,肯定是可愛又好看的。
真可惜啊。
祁舒箋琢磨了一下,語氣溫和道:“果果,這個事情我和你小姨還要在讨論一下。”
果果看了一眼正眉眼帶笑的陸沂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她又道:“那小姨媽,你們要是有了小孩子,你千萬不能做錯事啊,我爸爸做錯了事就被媽媽趕走了。”
祁舒箋隐約聽到了陸沂青淺淺的嘆息聲,她眨巴了兩下眼睛,她想到了楚秋也想到了陸沂青的親生父親,雖然陸沂青沒怎麽具體說過他的事情,但理由也不過就那麽幾種而已。
她急忙道:“我知道了,我一定不會做錯的事的。”
陸沂青伸出手摸了摸果果的軟發,眉眼舒展了許多:“小姨也不會的。”這是向祁舒箋說的,祁舒箋知道。
陸沂青看了一眼手機上的表,眼看着果果打了小小的哈欠,微露笑意:“果果,挺晚的了,小姨媽要睡覺了。你明天就可以看到她了呢。”
“好吧。”果果揉了揉眼睛,對着手機的話筒輕聲道:“那小姨,晚安。”
“晚安。”祁舒箋也回了句,她是把手機放在桌子上的,桌子上還擺放了些為了洞房而準備的用品,她不知道這些東西陸沂青會不會喜歡。
房門突然被敲響了,祁舒箋有些慌張的将那些東西藏在衣櫃裏,她現在是開始感嘆母親雖然對自己嚴厲但對自己的隐私還是極為尊重的,她可不知道該怎麽向媽解釋這一大堆東西。
祁舒箋走到門口開了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媽,怎麽了?”
沈丹手裏拿着一盒碟子,她跟着祁舒箋進了屋子,她道:“你剛剛在做什麽呢?和陸老師打電話?”
祁舒箋笑了笑,想蒙混過關,但沈丹明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她斜了她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麽老老實實的。”
沈丹坐在卧室裏的書桌椅上,她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別扭道:“你和沂青認識那麽多年,這麽短的的時間你……”是怎麽适應的?
沈丹話只說了半截,但祁舒箋聽懂了,大概是母女奇怪的心靈感應吧。
祁舒箋想了想這才回道:“就慢慢的熟悉了吧。”
她擡起眸子:“你,你也知道,我以前是真的喜歡過沂青的。現在嘛,我是真的很喜歡了。”
沈丹扭頭望向祁舒箋的臉,祁舒箋最近臉上的笑意增多,或許是和陸沂青相處的多了,她身上也沾染了些許陸沂青身上的書卷味兒。
沈丹沒有說話她把手裏的東西塞給祁舒箋:“你……好好看看吧。”
那是一沓厚厚的光碟,精致的,絕版的光碟。
她有一段時間是沉迷于複古風,還喜歡看老舊的光碟,但這時候媽媽送光碟似乎是有點過于奇怪了。
祁舒箋打開看了一眼,她的臉倏忽的紅了。
《我和女友的那些事》
《她如此的美》
《世界的秘密》
這都什麽鬼?
祁舒箋僵硬了一會兒,她将那光碟放到了桌子的抽屜裏,她還不放心的封了個鎖,祁舒箋用手拽了拽直到再也拽不動為止,她才些微的放下心來。
祁舒箋關了燈,她靜靜的躺在床上,心裏卻總覺得有些地方忽略了,可沉迷于明日大婚的喜悅中的她,根本就沒有多餘的腦只去思考其中的問題。
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而另一邊,果果看了一眼陸沂青耳朵上帶着的藍色光亮的藍夜耳機,她好奇道:“小姨,你聽到什麽了?”
陸沂青将手機挂斷,順便也将耳朵上的耳機也摘了下來,她摸了摸果果的腦袋:“小姨聽見小姨媽在和小姨談心。小姨媽的媽媽你認識嗎?”
“認識的,奶奶,祁奶奶,媽媽和我說了的。”果果忙不疊的點着頭,在陸沂青旁邊滾了幾下:“祁奶奶還給我買過糖呢。”
“是啊。”陸沂青笑了開來,她也跟着鑽進了被子裏,用手輕輕的拍了拍小姑娘的背部,她在哄果果睡覺。
可她的腦海裏卻是剛剛祁舒箋的話語。
“你,你也知道,我以前是真的喜歡過沂青的。”
她喜歡過自己?
她說的以前是什麽時候?
在求婚之前嗎?
陸沂青不知道。
但她想,在成婚前夕知道這個事情确實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說不定她們會像真正相愛的兩個人一樣。
僅僅因為愛,而不是任何的其他。
這一夜,陸沂青睡的并不多,祁舒箋更是睡的迷迷糊糊。
“祁舒箋,你別愣了,你快說說,媽媽到底說什麽了?”
劉沐涵催促已經在發呆的祁舒箋:“請務必詳細一點。”她還掏出手機按下了錄音鍵。
祁舒箋啐了她一下,好笑道:“嫂嫂,你是和我哥玩這種東西玩多了嗎?”
她的目光在手機上瞥了兩下:“這麽熟練。”
“咦。”劉沐涵顯然對這種調侃已經無所謂了,她将手機收起來:“我結婚這麽多年,開過的車可比你多多了,你和陸老師是不是都不喜歡刺激的?”
祁舒箋:“你閉嘴。”
“啊呀,你竟然臉紅了?”劉沐涵似乎發現了特別搞笑的事情,她壓低了聲音道:“你可得主動點兒,陸老師看起來就不太主動的樣子。”
祁舒箋閉上了眼睛,不再搭理劉沐涵的調侃的話。
還好,劉沐涵到中間的時候,祁衡在教堂出了點事情,劉沐涵出去處理去了,祁舒箋算是稍稍有了喘息的餘地。
典禮的時候,摒除了一些不太适合女性的項目,中間一條長長的紅毯道是雙向的,中間是白色巨大的心形,右側則擺放了一個電子屏幕。
祁舒箋由自己的父親祁林牽着自己的手走向紅毯,而陸沂青則在紅毯的另一端由自己的母親陸芬攜手走上。
遠遠的祁舒箋就看到了一個潔白的身影,她的膚色不同于平時的冷白,反倒像是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清冷的眼眸裏似乎盛滿了笑意,也似乎滿載些許祁舒箋看不懂的情意。
她并不像那天的神女了。
那她像什麽呢?
啊,想到了。
像她的妻。
不,就是她的妻。
祁舒箋想,她似乎真的把神女拉下凡塵了。
而且,陸沂青的眼眶裏似有……淚光閃動。
隐秘的欣喜瞬間密密麻麻的傳遍祁舒箋的全身,她忍不住加快了她的步伐,卻感受到手臂沉穩的力度。
祁舒箋這才如夢初醒一般,她的父親在拽她,而且她的父親也哭了。
見到祁舒箋的目光看過來,祁林還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臂,似乎再讓她放松一些。
一瞬間,一種感動又心痛的感覺也湧了出來。
祁舒箋想,她明白陸沂青眼裏閃動淚光的感覺了。她忍不住吸了吸已經不太通的鼻腔,明明紅毯的另一端是她選擇的最喜歡的人,為什麽她還會哭呢?
八步……
七步……
……
兩步……
一步……
終于是幸福戰勝了那股莫名的惆悵之感,祁舒箋站在了陸沂青的對面,兩人間的距離不足半米,可以清楚的看到對方眼裏自己小小的,清晰的倒影。
幾乎是同時,陸芬和祁林将自己家女兒的手伸到了對方女兒手裏。
祁舒箋的手和陸沂青的手十指相握似乎是一件極為自然且順利成章的事情,陸沂青的手上還帶着一層白白的薄薄的手套。
祁舒箋沒忍住看了一眼,細長白皙的手指套上了一層白色的紗,似乎是別樣的美感。
證婚人手裏拿着一本黃色的書籍,他走向了臺前,聲音低沉:“各位來賓,在婚禮開始之前呢,我們的祁小姐還有一份視頻要送給我們的另一位美麗的新娘。”
作者有話說:
祁舒箋:“我以前喜歡你,現在也喜歡你呢。”
陸沂青:“那你怎麽不和我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