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章十七
“好了,金子陵,人已經醒了,你确定她無事,可以讓我們離開了吧。”身後人的聲音一出,我立刻就是渾身一震,這個聲音,我聽過的,是那個什麽什麽劍傾城。真沒想到,他竟然跟蹤到此,還趁我落單的機會抓住了我。
“劍傾城,你抓她不過是要以她換劍,放了她,金子陵答應為你鑄劍便是。”
話音一落,就在背後之人一震的瞬間,我只覺得抓住我的力道一松,眼前藍色的身影一閃。我随即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安然落地。
這是……
“知秋,你無事吧?”
聞言,我擡頭,正對上金子陵的視線。他低頭望向我,平日裏如同秋色碧空的晴澈眼眸中微微泛起波瀾。而那雙清澈的眸中,正倒影着我的存在,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到此刻,剛剛強做的鎮定,全數瓦解,我伸手,回抱住他,止不住的渾身顫抖,“沒事,我沒事,沒,沒事……”
“咦?沒事你抖得這麽厲害,難道是因為快入冬天氣轉寒的緣故?”金子陵嘴裏開着玩笑,卻并沒有放開我。
“我只是……”扯起嘴角來想要笑笑,卻發現突然之間竟想不出應對的說辭。生死一線,是我從未經歷過的事。現在想起來,只是有些……後怕。
“只是什麽?”
“不!沒什麽!”我閉了閉眼睛,随即睜開。稍微放開金子陵,我望定了他,“回靜廬之後,也教我用劍吧。就算不能成為高手,至少,也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因為自己的無能而陷入這種事情之中,我不想再一次發生!還有,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聽到金子陵再說一次妥協的話。名劍鑄手,就該以自己的心意來打造寶劍。他的堅持……他的傲骨……
“咦——這句話說得太早了吧,既然決定了要學劍,豈能再還未開始之前就給自己下定義?”金子陵展顏,嘴角含笑道。
我一怔,随即也跟着真心的笑了出來,“也對,很多事都要嘗試了之後才知道呢。”
“說得沒錯。這裏非是詳談之地,我們回靜廬吧,正好,知秋你去年埋在地底的雪水,也可拿來泡茶了。”金子陵一展扇子笑道。
“恩。”我點頭,跟上他的腳步,至始至終,我都沒有回頭望上一眼。金子陵的細心體貼,往往展現在讓人最想不到,卻最能感受到之處。劍傾城倒在地上的樣子,只要我不特意回頭,就絕對不會看到。
“不過,就算教我學劍,我也不會叫你師尊的。”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
“為何?”
“……不說。”因為,不想成為師徒啊。
金子陵回頭,挑眉,我則直接望天,只許你整天神秘兮兮的,就不許我偶爾一回啊?
回到靜廬,已經是入冬了,天寒地凍的時候,果然還是呆在家裏比較好啊。
不過既然決定要學劍,就不能像上個冬天那樣清閑的過了。
金子陵找了一把以前鑄的劍,說雖然不太合我的特質,不過可以暫時先使用着。最開始學習,比我想像的還要辛苦,完全沒有任何基礎的人要從最基本的東西開始學,感覺每天骨頭都像被拆掉了,然後第二天又組合好,重新拆了一遍一樣。
基礎的東西,沒有任何花俏,有的,只是重複重複,再重複而已。最開始,甚至連胡思亂想的功夫都沒有了,這些最基礎卻最重要的東西,需要刻到骨子裏,融入靈魂中。
因為忙碌了起來,每天都很累,所以新年也就沒精力再去折騰去年想要做全套的那些東西了,不過到底還是拉着金子陵一起守歲了。
然後,我又半途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是在自己的床上,我忍不住低低的笑出聲來,和去年一樣,能這麽快睡着,大約也是知道不會被随便扔在桌子上吧。在他身邊,感覺……很安心。
雖然是初一,不過我也沒有偷懶的意思,按照平日裏每天的方式練習之後,我渾身都暖和了起來。
停下動作,我一回頭,正好對上一雙含着笑意的雙眸。
“新年快樂。”不由得,我展顏,回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新年快樂。”金子陵刷的展開已經快成他标志的紅扇了,“知秋好友,今天也很努力嘛。”
“嗯,以前就聽人說過,不管是學習什麽東西也好,基礎就是一切的先決條件,只有打好了基礎,才能談其他啊。”将劍收進劍鞘裏,我笑答道,“而且用心去做的話,也不會覺得有多無聊。”
“嗯嗯——”金子陵搖了搖扇子,“不錯不錯,能從枯燥乏味的功夫裏體味出樂趣,你進步了。”
“我該說多謝誇獎嗎?”我挑眉,“不過我還是不要說了,免得你又說總是重複同樣的話,無聊。”
“那你想說什麽?”
“……”我皺起眉頭,沉默了半天,然後無奈的望天,“其實我也沒想好啊……”
哪裏,每次都有新鮮話好說啊!
“咦——”金子陵伸手,扇子拍拍我的肩膀,“其實這句沒想好,也是從未說過的話嘛。”
我掃了他一眼,揚眉。
“你臉上的表情,很複雜哦。”
“這充分表明了我現在的心情。”我聳肩,“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們快進屋吧,外面站久了有些冷。”
“走吧。”
走進屋內,我回屋放好劍拿出一樣東西又轉了出來,“新年禮物。”
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紅扇,金子陵将手裏的折扇收起,随意的插在衣領裏,然後接過扇子,“去歲,知秋你曾說過,新年要有新氣象,怎麽今年仍是紅扇?”
“很不一樣啊,你打開看下。”我以眼神示意道。
金子陵展開扇子,“哦,你的書法進步了,吾能認出除了風、一、人之外的第四個字了。果然是有新氣象!”
“當然不是這個!”我答得斬釘截鐵,“雖然我也覺得我書法進步了,不過,我要說的是,今年,我用的是綠色的墨啊。”
金子陵仔細看了看,又拿起扇子來扇了扇,“不差不差,确實是天下無雙的獨一無二。如此佳禮,吾不回贈,就顯得吾太不知禮了。”他說着,從書房內取出一個卷軸,“來,好友,這是回禮。”
“咦?是什麽?”我伸手接過,想要展開。
“江南的春色。”
聞言,我手驀地一頓,在江南時,我曾好奇的問過,江南水鄉的春色,在他的眼中,又是何等的豔絕,還有那張我未看的畫,現在這手裏的卷軸,就是答案嗎?
作者有話要說: 偷偷的爬來更更,然後偷偷的爬走,嗯,應該沒人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