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章十九
轉眼間,又到了這一年春節。
“過年了。”金子陵望着窗外的雪,輕道了一句。
“是啊。”我手裏不停的答道,越到春節,越是繁忙,不過我忙得高興。
金子陵轉身,掃了一眼我的動作,突然扇子一收,“別忙了,今年,我們去拜訪我的一個朋友好了。”
我手一頓,驀地擡頭望他,“你的朋友?”這麽多年,不見來往的朋友?
“是啊,是吾之好友。”金子陵以扇掩唇,笑得很是開心,我卻莫名其妙的發起抖來,恩,冬天到了,果然冷得很了嗎?
“就是這裏了?”我左右望了望問道。
金子陵搖扇點頭,“待吾上前敲門。”
随着門應聲而開,金子陵展顏揮手,大約正準備打個招呼,裏面的人似是一下就看清楚他是誰,沒等他開口,就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我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我想,我大概,知道這裏住的是誰了。
捉鬼酆魁邢天師,其實我覺得他長得很像鐘馗的。
這位,是金子陵的,恩,我覺得與其說是好友,不如說是損友比較恰當。他對金子陵最“親切”的稱呼,都只有類似老不死的什麽的。于是充分提醒了我,雖然眼前這位金大爺看起來年輕俊秀,其實是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人精了。
邢天師有一只可愛的不行的靈獸,邢天師叫它也呆。于是加上也呆,我們四人正好湊一桌麻将。那年的春節,便是在牌桌子上過的。
春節過完,我也和面惡心善的邢天師,還有因為頑皮而經常被邢天師修理的也呆熟悉起來。總之,除了靜廬,我終于又有了一個能去的地方。
時光如梭,我現在,已經不再計算從我來到這裏,到底過了多少年。
我只知道,經過這些年來專心致志的努力,我的劍術,終于達到了讓金子陵再一次提起鑄劍的程度了。看他的表情,我也覺得,這次是真的時機到了。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
雖然這些年,金子陵也鑄造了不少劍,但是不管是尋找材料也好,還是鑄劍也罷,我都很少跟着他去。畢竟那些奇珍異寶所在之地,那麽陡峭難行,要麽危機重重。雖然他也不在意,但我也不想給他添麻煩。
更何況,和他出門的話,也不适宜我練劍。
“咦——好友,你難道是不相信吾之品味嗎?”金子陵折扇輕展。
“當然不是,”我使勁搖頭,“名劍鑄手的每一把劍,都是一劍難求的絕世寶劍。但是這一次不一樣啊,因為是只屬于自己的劍。雖然我萬分相信你鑄出來的劍,絕對和我的特質相符合,但是,但是我也想要參與他誕生的每一個過程。”并不是不相信金子陵,這一點上,我完全相信他,但是自己的劍……
“吾明白你的意思了,”金子陵持壺為我倒上一杯茶,“既如此,那就一同前往吧。”
“哇!”我高興得一躍而起,撲上去給了金子陵一個擁抱,“我現在立刻就去收東西。”說完,也不管金子陵什麽反應,轉身就跑。動作利落的收拾好東西,“好了,可以了。”
“那走吧。”
“嗯。”
看金子陵的樣子,似乎這一次的鑄劍材料在何方已經大致有了個譜。所以一路行來,都顯得胸有成竹。
叢山峻嶺之間,道路難行,還伴随有各種危險。金子陵卻像是閑庭信步一般,我雖然也還能走,到底無法像他的樣子。一路走來,他倒是衣袂飄飄,如同春日踏花一般,我就比較可憐了,衣服被劃破了好幾道口子,臉上也不知道哪裏蹭到的灰,悲劇啊……
穿過一片沼澤,終于來到一塊略平坦的地方。金子陵停下腳步,“便在此處休息一下吧。”
“好。”我找了塊看起來還算幹淨的石頭坐下,“這路真不好走。”
金子陵搖着手中的扇子,“真正艱難道路還未開始,好友,做好準備哦。”
“咦?”幸好坐着,不然我差點平地一個踉跄,好容易穩住了,“我說金大爺,我們這到底是要去哪裏啊?你一直都不說。”
金子陵扇子一指,“此處向東,那裏有連綿的高山,山中奇峰異石,石中有鐵,顏色如黛,是上好的鐵。”說着,他方向一轉,“此處向西,有不絕的湖水,湖中有瑰麗晶石,石底含鐵,色如丁香,同樣也是上等的好鐵。”
“那我們是向東還是向西啊?”我左右望了望,好奇的問道。
“如果要你來選擇,你會向哪方?”
我一怔,随即回過神來,“向西好了,我比較喜歡水。”
“可以,只是水中晶石不易取得,因千百年來,有湖中異獸以晶石為食,從其口中奪食,難啊!”
“不經一番寒澈骨,哪得梅花撲鼻香嘛。”我卷了卷袖子,“這樣,反是激起了我無限的鬥志。”
“好!”金子陵一擊掌,“那我們便往西去好了。”
“好漂亮!”金子陵所說不絕的湖水,美得讓人心醉。湖面如鏡,倒映着遠處的雪山奇景,山水一色,卻又像是分出了層次般,普藍、钴藍、湖藍、群青、深海藍……絕不顯得單調。
金子陵擡頭望了望,“時間尚早,等夜半月升,正是水中晶石蘊藏靈氣最是飽滿之時,且晶石反射月光,容易分辨,那時去取,正好。”
“那先休息一會兒吧。”我在湖邊白色的石灘邊坐了下來。
“好啊,只是可惜,有景無茶,略有遺憾啊。”金子陵潇灑的一拂袖,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有點遺憾也很好啊,人生處處都是圓滿,那豈不也是太過無聊了。”我以手托腮,“而且,有這樣一個理由,也就可以再來了嘛。”
“哈哈,說得也是。”
日落,月升……
湖面之上,波光粼粼,猶如碎了的水晶,撒在碧波之上,反射出細微的銀光。
“真美!”我忍不住輕聲嘆道。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我聞言轉頭,正對上金子陵含笑的雙眸,倒影着月色,比之在江南蓮鄉看到過的,更像是沉澱了什麽,少了璀璨,多了绮麗溫軟。
一時間,無法移開雙眼,我嘴角自然勾出笑意來,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因為選擇有那麽一絲絲的不同,人生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