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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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念不讓兩人見面,主要是怕齊橙捅漏了他們貓咪的身份。齊橙這個人,口無遮攔,很多事情他不在乎也無所謂。但年念不同,他害怕吓到付鯨夢,他要慢慢來。
可盡管他設想過很多次這樣令人尴尬的情況,但沒有一次是這樣暗流湧動、劍拔弩張的,不知從何而來的火藥味讓生性敏感的小貓咪感到不安,且無所适從。
盡管只是單方面的,但已經足夠濃郁了。
年念試探着開口:“你……還沒睡啊?”
付鯨夢細微地捕捉到他語氣裏的小心翼翼,他心裏有點酸苦,垂下眸子苦笑了一下,覺得自己像是個老父親,在宵禁的夜晚當場捉住溜出去約會的未成年兒子。
人家你侬我侬,自己何苦來哉。
他一步跨出去,齊橙的眉目在眼前變得清晰,确實是非常明豔的一張臉,也不知是不是先入為主的偏見,付鯨夢覺得,那也是看上去十分薄情的一張臉。
但他還是伸出手去:“你好,我是付鯨夢。”
齊橙亦伸手握住:“齊橙。”
果然是他。
齊橙的手有點涼,并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幾乎算得上不走心的一個握手,沒什麽戾氣。
“謝謝你送年念回來。”付鯨夢說道,說完之後又很奇怪自己是什麽身份,“要進來坐一會嗎?”
齊橙還是懶洋洋的打量着他,一個傳說中過分純情的男子,簡直是世間少有。
他的腦子裏關于付鯨夢的事情很多,相較之下付鯨夢的腦子裏關于他的幾乎空空如也,但看着齊橙的臉上笑得別有深意,時而柳暗,時而花明,一臉莫測,更是情緒不佳。
就在付鯨夢臉上繃不住的前一秒,齊橙終于說道:“不進去了,謝謝你照顧我們家年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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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罷朝付鯨夢身後的年念眨眨眼,戴上頭盔,一腳油門,潇灑地掉頭遠去。
我們家?
我們家!
年念這才反應過來齊橙說了什麽,他害怕付鯨夢誤會,連忙解釋道:“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齊橙,我們只是朋友。”
付鯨夢沒說什麽,将最後一件年念的睡衣收下來挂在手臂上,轉身進屋。
年念跟在他身後,換拖鞋也換得急,左腳踩右腳一個踉跄,險些撲倒在付鯨夢身上,眼神顯然慌亂不知所措。
“下次早點回來。”付鯨夢表情有些疏離,“天太冷了,廚房竈上剛溫過的牛奶,你可以喝。”
其實也不是剛溫過,而是一直溫着,就想等他回來還是熱的。
但付鯨夢沒有說。
年念“哦”了一聲,去廚房把牛奶倒進杯裏,又捧着溫熱的杯子出來,暖着冰涼的手心。
他從杯子上露出兩只眼睛,忐忑不安地注視着付鯨夢收拾好衣服,坐在那裏擦拭吉他,他擦得顯然心不在焉,吉他已然锃亮,他的手還沒停。
餐桌上散落着幾份文件,年念好奇地湊過去看,是一份合同,上面有付鯨夢筋骨分明的簽名。
付鯨夢的“鯨”字是年念剛學會的一個字,因為筆劃比較多有點難,他之前一直不會寫,付鯨夢手把手教過他,他咬着筆看付鯨夢寫下一個“魚”又寫下一個“京”。
原來付鯨夢的名字裏是有一只小魚的。
他想,果然他喜歡付鯨夢,就像喜歡小魚一樣。
沒有小魚,他可以吃別的,但總歸是不開心的;沒有付鯨夢,也會遇見別的人,但總歸不是付鯨夢。
“這是什麽?”年念問道。
付鯨夢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剛剛費南送過來的合同,簽了一個廣告,後天要去郊區拍幾天。”
他想到年念一個人留下來,他和齊橙會不會夜不歸宿,年念會不會穿那些衣服給他看。他又有些不甘心似的,擡頭問道:“你去不去?”
年念的喜悅溢于言表:“要去的。”
付鯨夢又說:“齊橙如果不放心你去,或者你不想去,也可以不去。”
說到底,齊橙還能算年念的男朋友,他算什麽呢?
沒有名分的家人?同居的室友?
但他又覺得遠不止這些。
“沒有不想。”年念眼睛亮亮的,“我明天就收拾行李。”
到了出發那天,年念因為激動醒得很早,腦子裏通透地像一面明鏡,無論如何都無法再入睡了。
他轉過頭,看見付鯨夢還睡着,呼吸很均勻,下巴上有點兒泛青,眉心因為長期戴眼鏡習慣性的有點皺着。
他伸出手,用指尖輕輕抹平。
付鯨夢有所感覺,眼皮顫動,但意識還不清晰,下意識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按在自己微涼的唇畔。
“年念。”付鯨夢呢喃,“別鬧。”
睡夢中的聲音很粘稠,音與音之間幾乎沒有分隔,加上付鯨夢本來嗓音就低沉好聽,此時聽起來更讓人心動魂顫。
年念屏住呼吸,用目光仔細描畫付鯨夢的睡顏,心髒仿佛就要爆開。
這時候付鯨夢幽幽醒轉,看到自己握着年念的手,離自己的唇不過咫尺,一副小情侶清晨夢醒的做派。他老臉有些挂不住,不動聲色地松開手,翻了個身揉着眉心。
因為起得早,待費南開着車到院子門口時,兩個人已經穿戴整齊拉着行李箱在等待了。
曹洛洛從副駕跳下來幫忙放行李。費南開的是一輛大商務,後備箱不是很好開,付鯨夢只得放手,讓曹洛洛幫忙。
“費總,很奢華啊。”他同費南已經過分熟悉,笑着打趣,四個人一輛普通轎車就足夠了,商務實在是太大了些。
可下一秒,笑容僵硬在臉上。因為後座的車窗搖下來,露出齊橙過分張揚的臉。
但他這次沒有挂上笑容,靠在車椅後背上眼神有點憊懶,神情很是苦大仇深,像是被硬拽上這輛車的。
費南見兩個人愣怔着沒有說話,連忙過來介紹:“這是齊橙,這次拍攝的化妝師。”
付鯨夢沒想到這麽巧,他看到年念又驚又喜,神采飛揚地拉開車門坐進去,齊橙側過臉在跟他說些什麽。
光影交錯,一對璧人。
他有些無言。本以為自己的行程隔開了他倆談戀愛,現在倒好,自己變成一盞碩大燈泡。
發光不算還助了攻。
這邊費南盯着齊橙,心思也不坦蕩,是他故意叫上的齊橙。
自從上次齊橙重新定義“試試看”以後,他就想重新定義齊橙的“試試看”。
簡而言之,烈女怕纏郎,他就是想死乞白賴纏着他。
無法。為了混口飯吃,齊橙只能踏上這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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臍橙:皮一下就跑很開心(▽)
年念:吓死我了,我以為齊橙要說出來我們是小貓貓。
付鯨夢:他吓死了,一定是害怕我為難他小男友,我要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