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回
這十三天,賀薇雅更像只鬼,總是躲在陰暗的角落看著葉渟與童光潔的互動。葉渟的父親幫忙把倉庫裏的東西都挪到閣樓上,還從工地搬來了大鏡子放在裏面。當童光潔開心的對葉先生說謝謝時,葉先生的臉紅得像是從來沒有退色過一樣。
葉渟除了沒有告訴她替溫一萍工作、賀薇雅的事及努力保密童光潔的日記以外,她幾乎什麽都與童光潔聊了。當她故意在言語中透漏自己也是比較喜歡女孩子的時候,她發現到童光潔對她的态度有了更多的改變-就是變得更好了,也更親密一點。
可是她知道童光潔不是喜歡她,她知道童光潔只是有更自在輕松的感覺。這十三天來,童光潔每天都會跑到葉渟家跟葉渟一起跑去上課;放學的時候也會一起陪葉渟跑回家,然後一起瞪吹他們口哨的男孩而大笑跑走。
回到家兩個女孩就像是姐妹一樣的會先叫葉太太快點把晚餐拿出來,一開始童光潔還不敢這麽大膽,但是葉渟卻扇動她一起敲湯匙催促葉太太,三天後童光潔也會跟著敲湯匙了。
他們會一起趁葉太太轉身的時候先偷吃東西,然後葉太太轉身時在乖乖坐好不敢動嘴巴,等到葉太太又轉身時,他們會比賽誰先快點把食物吞下去而用力嚼碎食物。
吃飽休息後他們開始練習,大部分的時候他們會很認真,但是等練到一個沉悶時便開始玩鬧起來。葉渟會開始模仿某個搞笑名星逗得童光潔笑跌在地上,而她也會起哄要童光潔假裝扮醜跟一個帥哥表白。
偶爾他們還會玩猜猜這個人是怎麽了的游戲,比如葉渟揉著肚子臉部扭曲,童光潔要猜她是食物中毒還是經痛。而假日的時候葉渟會趁童光潔還不能來家裏的這段期間去打工,她已經跟溫一萍說明了在比賽前無法準時的原因,溫一萍諒解了,并且不忘教導葉渟怎麽做餅乾。
不過葉渟始終沒跟溫一萍說自己喜歡的對象就是學校有名的童光潔,但溫一萍可以從葉渟的字裏行間裏得知葉渟喜歡的是學校超有人氣的風雲人物,於是她偶爾也會說說自己年輕時在校的生活,她喜歡上籃球隊隊長的事。
兩個女孩的感情看似越來越好,甚至連吃飯的時候都是坐在一起。要不是童光潔在,大家真想拿餐盤丢過去砸中葉渟的臉。尤其是啦啦隊成員,見到葉渟進步許多,還瘦了這麽多時,每一個都氣得半死。
而且更讓他們想扭斷葉渟脖子的是-葉渟自從瘦了以後,身材也因為天天跑步而健美許多-校園中竟然傳出了有男生喜歡上葉渟的消息!?這簡直就像是發布空襲警報一樣的讓人心慌慌!到底是誰瞎了三只眼睛暗戀葉渟!?
不過葉渟完全不知道最近發生什麽事,她連自己又變得更瘦也不知道。她只知道童光潔好像是她的了,她好喜歡跟童光潔窩在練習室裏打鬧的時光。偶爾童光潔會因為要調整她的姿勢而不小心抱到她,葉渟的心都快要從胸腔跳到腹腔去再跳回頭顱。
現在啦啦隊成員只剩下唯一一個希望,就是看葉渟在比賽的時候出糗!好讓大家對她的印象又回來-那就是葉渟不過是個又高又壯像戴眼鏡又粗毛質的熊!
「I believe in angels,Something good in everything I see.I believe in angels,When I know the time is right for me.I’ll cross the stream - I have a dream!」比賽的前兩天,葉渟回到家便高歌唱著【I have a dream】,賀薇雅陰森森的從窗簾後面橫飄出來看著葉渟。
「葉渟。」賀薇雅的聲音活脫脫就是個鬼了,讓葉渟忍不住驚聲尖叫出來。「你少假了!你現在是想表現出自己是個怕鬼的纖纖弱女子嗎?」
「我是真的被你吓到了!你的口氣活像只鬼!」
「我本來就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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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更像了!」
「那你知道為什麽會更像嗎?」
葉渟只是把自己的頭發梳開然後綁起一個大馬尾回:「沒有為什麽吧?你本來就是鬼了。」
「對,所以你想到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邊嗎?葉渟,你只完成了我三個心願。」
「生日也只能許三個心願,而且通常都不會實現;你的三個願望都實現了,你該先偷笑了!」
「我的時間并不多,你可以不要耽誤我的時間嗎?」
葉渟邊穿上輕便的衣服邊說:「你知道我後天要幹什麽了,難道你就不能等我一下嗎?你當了鬼以後就不能了解到活人安排事情時有輕重之分嗎?」
「你倒是變得相當伶牙利嘴,我告訴你,要不是我的心願讓你從中撈到好處,你連去幫啦啦隊比賽加油的份都沒有。」
「我們都得到了好處,廣秀岚現在回到學校也不敢出現,你如果有什麽不開心可以飄去看看她的衰樣,好讓你心情美麗一點。你不要浪費我現在的時間,童光潔等等就要來了,你不過是只鬼,去墳墓跟朋友玩鬼抓鬼。」就打開門準備跑出去。
賀薇雅此時卻說:「你可越來越像啦啦隊隊員了。」
葉渟停住腳步回頭看著賀薇雅問:「什麽意思?」然而賀薇雅卻消失不見了。
葉渟此時的心情有點不對勁,但是當她聽到童光潔的聲音出現在樓下時,馬上又把賀薇雅的話抛到九霄雲外跳奔下樓了。
晚上兩個女孩練習到很累而坐下來休息時,葉渟緊張的說:「我們就快要比賽了!」便大口喝了水。
「對呀!你會害怕嗎?」
「非常!可是我會叫自己保持冷靜的,希望我不要搞砸一切。」
「就算一切搞砸了,問題也不一定是出在你身上。啦啦隊是追求團隊精神的,大家都要去承擔對與錯。」
「嗯嗯!我知道了。」葉渟說完又大喝一口水,大吐一口氣就像個老男人一口喝掉整瓶啤酒大喊爽一樣。
童光潔微笑的看著葉渟調整自己呼吸的模樣,視線慢慢從葉渟的臉滑落到葉渟的胸口。葉渟跟她一樣只穿一件蛙背背心,鎖骨周圍鋪滿了汗水,讓她的胸口看起來閃閃發亮著。而起伏的胸膛将衣服撐起許多,瘦了至少十公斤的葉渟,肚子平坦到幾乎可以滑走一架飛機了。
童光潔的視線又移到了葉渟的腿,他們變得相當修長,而且非常均勻。葉渟一只腳擺平、一只腳彎起來就像是模特兒的姿勢。葉渟至少有一百七十五公分,那腳指甲都修得整齊乾淨。
「葉渟,你是個好特別的女孩。」童光潔溫柔的說。
「嗯?」
「你擁有許多先天條件上的優勢,卻從來不會去賣弄。」
「我并沒有什麽先天上的優勢!?」葉渟不敢相信童光潔這麽看得起她。「我唯一能取勝的只有我的身高,但那仍然很糟!」
「我不是很清楚過去你在學校裏面臨到什麽事,但相信我,他們只是嫉妒你。」
「噢不。」葉渟直接了當的承認。
如果有人發出一項問卷要他們下輩子選擇當豬還是葉渟,大家都會勾豬的。統計結果将會明白的顯示葉渟連豬都不如,占的比例是百分之零。
「是真的!」童光潔笑了出來說。
「才不是真的呢!」葉渟也笑了出來回答。
「我是認真說。」童光潔突然握住了葉渟的手,那眼神直接揪住葉渟的兩個眼珠不準葉渟的眼睛再飄來飄去了。「他們只是因為嫉妒你而刻意忽略了你的優點,拼命去找出你的缺點好攻擊你。我相信你有一雙這麽漂亮的眼睛他們都看得見,但是他們不願意承認,只想要在你的雙眼找出任何一個瑕疵-一根睫毛分岔了也好,好讓他們嘲笑你。」
葉渟直視著童光潔的雙眼,心髒噗通、趴搭、乒乓亂跳。童光潔的每個字都鑽進了她的皮膚裏并且爬上了她的心,葉渟感動無比。曾經童光潔是離她最遠的一個女孩,如今她卻近到好像就坐在葉渟的心上與葉渟心靈對談。
她不敢相信童光潔看清楚了整件事情的真相,看穿了那些人的陰謀。如果童光潔相信了同學們的謠言,葉渟将要花大半輩子的時間去解釋自己的清白;可是葉渟現在完全不費吹灰之力,就讓童光潔看見了謠言背後的真相。
這讓葉渟想起母親對她說過的話:『只要你的立場夠堅定,要相信總有一天會有人發現到你的美-就像童光潔一樣。』
也讓她想起賀薇雅對她說過的:『你別表現出心虛的樣子,有誰會去懷疑你?』
一直以來她都不願意去反抗,是因為她知道有些事情你去争辨或許可以洗刷自己的罪名,但也可能只是浪費口水;但是她沒想過,有更多事情都是需要極力去澄清的!
她總是悶不吭聲就像是默認了那些人的譏笑,難怪有越來越多人相信謠言。就算很多事情事你怎麽努力都不會有好結果,但有些事情你就是必須得花一生的時間去努力,才會有開花結果的一天。
童光潔見到葉渟的眼眶泛紅,輕聲笑了出來撫摸著葉渟的手背問:「怎麽了?」
「沒有……」葉渟摘下眼鏡,揉揉眼睛以防眼淚掉下來的說:「我只是……很感動,也……很感謝你。」又擡起頭來看著童光潔那張模糊的臉,這樣也好,以下說的話會讓她不敢直視童光潔的雙眼。「說起來很可笑……但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葉渟提出了疑問句,見童光潔大方溫柔的點點頭,葉渟才又說:「從來沒有人會去注意到我的優點……就連我都忽略了。說實在的,能被你這樣稱贊我開心到覺得此生活到這把年紀就夠了!我竟然被全校最有人氣的女孩贊美,這比得到奧斯卡獎還要令人永生難忘!」
童光潔開朗的笑了出來,撫了撫葉渟的臉蛋說:「我到了外面,就什麽都不是了。但是葉渟,我知道當我到了外面就什麽都不是的時候,你依然會把我當作是心目中最完美的女孩;可是那些崇拜我的人就不一樣了,他們會說我變落魄了。也許他們也都在等我出糗。」
「當然!你就算是跌個狗吃屎,我都覺得你的撲倒姿勢太美了!」
童光潔又笑了出來,舔舔唇看著葉渟生動的表情。應該不是錯覺,葉渟雖然看不清楚眼前發生什麽事,可是童光潔的唇越來越清晰時,葉渟一度以為自己的近視深度從一千降至到七十五度。
作家的話:
最近天氣真的很悶!
大大們要多喝水 別中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