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回
溫熱的唇貼上葉渟的嘴角時，葉渟聽見隕石砸中自己的頭，腦漿噴灑出去的嘩啦聲。童光潔的唇在她的嘴角！？童光潔吐出來的氣息直接沖向她的腦門！？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但不要是假的！可是也別太真，但也別過於假－好吧！葉渟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就像童光潔的唇溫一樣是真的覆蓋上葉渟的唇，而葉渟确切從這吻當中得知到童光潔的唇其柔軟度比她想像中的還要有彈性！
有很多事情太急會破壞許多美感，就在葉渟迫不及待想把舌頭伸進去攪和一下童光潔的舌時，門突然被用力敲打著。
「女孩們！我幫你們找到一個更完整的鏡子唷！而且這次我可以幫你們換上柔美一點的燈光，好讓你們看起來個個都像天使一樣！」葉先生在門外興奮的說。
自從聽到童光潔的一聲謝謝，葉先生只要想到就會從外面搬來以為女孩子會喜歡的東西擺在他們的臨時練習室裏，就是為了再聽到童光潔跟他說聲謝謝。
葉渟翻了一個超大白眼，童光潔只是輕拍幾下葉渟的臉頰便跳起身打開了門，看見葉先生把搬來的新鏡子擋在有點破損的鏡子前，又爬上木梯幫兩個女孩換上蘋果燈燈光，童光潔一樣對葉先生說了一句謝謝，葉先生幾乎是輕飄飄的走出房間。
門關上後，葉渟全身發燙的等著童光潔再對她說些什麽，童光潔走向她，牽起她的手說：「嗯……希望我剛剛沒有吓到你，我不是故意趁你看不清楚時才這樣吻你，我……」
「非常好！你挑的時機很對，如果你讓我看見你的舉動，我會暈過去的，那我就會錯過了！」葉渟趕緊說。
童光潔害羞的低頭笑了出來，不停撫摸著葉渟那雙纖細的手說：「那你……是接受我的吻嗎？」
「融入在其中了！」
童光潔開懷笑了出來，雙手捧著葉渟的臉靠上她的額頭，葉渟也将手環住童光潔的腰身，兩個人一起笑了出來。
比賽當天，葉渟的父母很難得會參加學校的活動。他們跟葉渟一起早起，她的父親還難得開了自己的卡車載著妻子跟女兒去上學。
整個比賽場地猶如世界足球冠軍賽一樣，觀衆席坐滿了人以外，到處都有此起彼落替自己隊伍加油的聲音與口號。
「好了！女孩們！」童光潔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她看了一眼葉渟又巡視著大家，最後才說：「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我們每天都這麽辛苦的練習，一定會有好結果的。相信我們每一個成員－也相信自己。」
她聽到幾個女孩竊竊私語著葉渟如果現在病倒就絕對會有好結果的話，但是童光潔假裝沒聽到。
在輪到他們以前，每一個都屏住氣息，然後花一點時間去想著該怎麽做才可以讓葉渟突然心髒病發或者是腳骨折。不過事與願違，輪到他們上場的時候，葉渟活得比平常時候都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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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渟的父母看見自己的女兒出場了，興奮的大喊著自己女兒的名字，引來了坐在離他們不遠方的何太太注意。
葉先生拿出了自己的相機準備拍取葉渟的每一個角度跟表情，當然還有童光潔跟整個啦啦隊隊員。而賀薇雅也在場，她就坐在整個場地中的最佳位置－某一個評審的頭上。她也不在乎那個評審感到有點畏寒，拼命縮在外套裏。
一開始都還在水準之上，葉渟雖然因為緊張而動作有點僵硬，但也還過得去。賀薇雅挑起眉以贊賞的眼光看著葉渟，想著這女孩就是這樣，總是會硬著頭皮去完成一件事。
當全部即将要結束，看似完美結局時，賀薇雅突然瞄到觀衆席上有幾個男孩子拿起自制的吹箭瞄準葉渟。賀薇雅以為自己看錯了，但當她看見廣秀岚就站在那些男生的旁邊時，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廣秀岚的複仇。
賀薇雅趕緊耍了一點小招數，往那幾個男生的方向吹了好大一口氣。坐在那邊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陣陰風吹過來而縮起身子，那幾個男生也不例外。再一分鐘就結束了，賀薇雅得阻止這一切，又吹了一口氣好讓那些男生服輸，放下手縮起身體。
結果一個好死不死，其中一個男生竟然是含著吹箭打了一個大噴嚏，把裏頭的東西吹向葉渟的腳，像被BB彈射中一樣的葉渟，痛的往一旁跌倒，不小心把好不容易疊起來的人形金字塔－也是得分最關鍵的一秒，給推倒了。
「呀！」所有成員尖叫出來，站在最上面的童光潔更是驚恐，幸好她的反應很快才能俐落的跳下地板而不至於摔倒，可是有很多女孩都跌倒了。
現場頓時混亂起來，有些女孩只是撞到地板就大哭出來說她手斷了，這些女孩的尖叫及痛哭聲猶如鬼哭神號般的讓人聽到而毛骨悚然。葉渟撐起身子看著她闖下的後果，她的靈魂都快要出竅了，才不管自己的腳有多痛。
賀薇雅翻了一個大白眼，氣憤的飛向那些男孩跟廣秀岚，一陣狂風掀起，讓全場更是進入極致的恐慌，有不少人已經往門外竄出去了。
那些男孩跟廣秀岚遭受到狂風的席卷跌得東倒西歪，廣秀岚還因此撞斷了一顆牙齒，賀薇雅憂心忡忡的轉身看著葉渟，只見葉渟也跟著人群一起跑離現場了。
這件事在隔天立刻引起了大大的騷動，有同學将所有畫面拍下來放到YOUTUBE，更有同學把當時莫名狂卷在室內的陰風推卸到葉渟的母親身上－因為很剛好葉太太在賀薇雅把現場搞的更混亂時，她因為擔心葉渟而站起來大喊著葉渟的名字。但那表情太過於猙獰，同學把那陣風移到自葉太太的口中噴出來，認定了這一切都是葉太太的邪惡靈媒魔力而引起的大騷動。
他們相信這些都是葉太太的詛咒咒語而出現的可怕怪風，還亂傳言被吹到的人會感染病毒而死，大家都吓到紛紛請假，讓校方不得不正視這件事了。紅發女孩更是發動全校連署簽名，要校長直接退葉渟的學，以免她敗衰更多學校的榮譽。
葉渟一直躲在家裏面不敢出去，當她從賀薇雅口中得知自己其實是被陷害時，她還是不願意出面澄清。因為這次要面臨的可是全校所有同學，她真的敵不過，一人吐她一口口水，她就淹死了。
葉先生也看到了葉渟腳上的小瘀青，葉太太也知道，但他們怎樣都勸動不了葉渟。是直到童光潔終於可以進入她的房間時，葉渟才肯開口說話。
童光潔摸著葉渟消去的瘀青，心疼的看著葉渟說：「這不是你的問題。」
「沒有人會跟你一樣這麽認為的。」葉渟氣餒的說。
童光潔感到不高興，她沒想到那些人竟是如此的過分，而廣秀岚為了報仇，竟然不顧啦啦隊比賽的死活，讓他們什麽名都沒得到。或許這就是她的目的之二，什麽名次都沒得到，可以讓葉渟扛下更多罪名。
「但你必須跟我去上課，你不要管那些人怎麽想！」童光潔說。
「我不要，我要休學，我再也不要回去那間學校念書。」葉渟拉起被子蓋住自己說。
「葉渟！我求你不要自暴自棄！你還有我，我不會放棄你的！」
「那我求你放棄我了好嗎？童光潔！」葉渟大聲的回答，怔住了童光潔。「離我遠一點吧……童同學。他們現在全部陷入極度不理智的狀态，就好像動物們的求愛季節，看到異性就會猛幹的公幹我。童光潔……找一個更适合你的女孩，可以幫助你的女孩。我在你身邊，你要是一直挺我，遲早你會淪落到跟我一樣的下場。」
「我才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葉渟掀開棉被，她強忍住淚水的惡狠狠看著童光潔說：「你走哇！童光潔，我已經不想跟你在一起了，也不想跟你當朋友了。」
「你怎麽可以……」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交朋友，所以才放任自己過這樣的日子！」
聽到葉渟要離開自己的身邊，童光潔抓住葉渟的手說：「葉渟，我求求你！你知道事情沒有……」童光潔想再挽回一點點葉渟失控的情緒說。
然而葉渟只是搖搖頭回答：「回家吧！童光潔，回家。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回去你的世界，你禁不起我的世界。」全身又窩進棉被裏了。
童光潔吞了幾口口水，葉渟可以聽見自己敲碎了童光潔的心。她才知道聽見別人的心碎聲比聽到自己的還要使人折磨，可是他們都必須承認，事情不是童光潔能承擔或一起扛的。
盡管這次會輸不是葉渟的錯，但錯就錯在她加入了。對！她得意忘形的加入了，才引來廣秀岚的複仇。這一切可以不必發生的，畢竟葉渟也不想加入，她只是想離童光潔近一點。
如果是她跳得差就算了，結果整件事的問題是出在她的人際關系上！這直接危害到童光潔，就好比童光潔堅持要走在葉渟身邊，她也會因為大家把臭屎潑在葉渟身上時而不小心遭殃，這是葉渟最難以接受的事！而她竟然該死的沒有想到這點！
她知道自己無法因為童光潔的關系而讓別人少找她麻煩，反而招來更多的抗議聲。沒人幫得了她，總統出來幫她說話只會害得總統無法連任，她只能自求多福了。
童光潔背好背包走到門邊，然後轉頭看著葉渟，悶悶的說：「我們都是在同一個世界裏，沒有太大差別的。」
葉渟顫著唇，她很感謝上帝給了童光潔一顆這麽漂亮的心，但童光潔不是她就永遠不會了解－這世界有分高低階級的，而葉渟就在金字塔底端。她一點往上爬的空間都沒有，大家都不給她機會，将她壓得死死的。
童光潔走了以後，賀薇雅出現了。她看了一眼關上的房門說：「你讓她傷心了。」
葉渟不确定賀薇雅曉不曉得自己與童光潔接過吻，但見她到現在還沒出現歇斯底裏的雞貓子鬼叫，應該是還不知道。
葉渟翻開被子沒好氣的說：「你閉嘴！」
「你何德何能傷了她的心？」
「噢！」葉渟不耐煩的拍打床一下說：「我不要求你對我說好聽話，但也別講廢話！如果你覺得什麽都不說很奇怪，但也別說出更奇怪的話！」
現代人真不怕鬼，葉渟對鬼發脾氣了。賀薇雅識相了一點，這次葉渟的确是受盡了許多委屈，所以她放過葉渟一馬坐在床邊說：「你這樣只會讓光潔覺得自己很沒用。」
「但事實上沒用的是我！我毫無能力保護她，她會因為我的關系而波及到。那群三八的邪惡勢力越來越龐大，不是兩個普通亞洲女性能對付的。」
「但你不該跟光潔說叫她回去她的世界，你知道她一直想融入你。」
「拜托……」葉渟搓著棉被回：「她融入我的還不簡單？是我融入不了她的，反而還會因為我的滲透而瓦解了她的世界。」
「現在是誰趕誰？」
葉渟轉了轉眼珠子回：「好吧！她融入我的也有一丁點困難，但她不是我，是無法贏面接受太多炮轟的，她不過是株弱不禁風的花朵。」
賀薇雅低頭看著自己透明身體說：「你真的越來越像啦啦隊成員了。」
「什麽意思？」第二次又聽到賀薇雅這麽說，可好像不是褒詞。
「講話都很刻薄。」賀薇雅擡頭看著葉渟回答。
葉渟遮掩嘴巴紅了臉，睜大雙眼看著賀薇雅。這很丢臉，非常！她看著賀薇雅起身飄來飄去，就像人類會踱步來回一樣的雙手交盤在胸前想事情似的，葉渟不敢再說話了。
「你有想過換成是之前的你，光潔剛剛對你說那番話，你會怎麽回答嗎？」賀薇雅繼續飄來飄去問。
葉渟吞口口水回：「我還是一樣不想害到她……但我不會認為她幫不了我。可是，我現在也沒有說她幫不了我，我只是不希望她幫我！」
「但你實實在在的就是認為她不過是個養尊處優的女孩子，哪有辦法面對你們這些邊緣人要面臨的事？這就好像有錢人看不起窮人，但窮人也會看不起有錢人的生存能力肯定很差的道理是一樣的。」
「那又怎樣？人家讨厭我，我不能也讨厭人家嗎？」
「可是她是童光潔！你不能把那套定義放在她身上，可是你能放在我身上。所以你懂嗎？葉渟，你就跟那些啦啦隊成員一樣，因為一個人的家世背景跟外型而全盤否認。你認為光潔跟啦啦隊員還有我一樣都不食人間煙火，所以你認為她也一樣禁不起打擊。
大多人都這樣沒有錯，就像我一樣。可是你想過嗎？光潔想要為了你而證明自己可以，就像你也會為了證明自己而想做一些事一樣－為什麽不給她一個機會？」
「我明知道這是很凄慘的道路，我幹什麽要她陪我一起度過？」
「那如果換成光潔只是為了保護你不被其他成員有多的話題攻擊你，想著你短期之內也真的是無法練好基礎動作所以不讓你去比賽，你會覺得有點挫敗嗎？會不會覺得，就讓我試看看，我只是想為你做些什麽事而盡力完成嗎？」
葉渟低下了頭，她當然是會。如果是為了個啦啦隊就不會了，可是為了不讓童光潔擔憂少一個人，她會很努力的。
「就像光潔剛剛說的，我們都是在同一個世界的人，沒有太大差別。也許你覺得我們之間的距離像是天堂跟地獄，但是爬太高會往下墜、在底下還有很大的空間往上爬。我們只是生活上有差異，否則，不管是有錢人、窮人、帥哥美女、醜男醜女、同性戀或異性戀，都同樣不喜歡被冤枉、被欺騙、被傷害。」
葉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竟然就跟那些人一樣，把人給區分局限了。就像大家把她列為最沒用、最帶毒的區塊裏一樣，她相信這些人看到跟葉渟散發出差不多氣息的人也會将那些人标簽起來－就如同劉仁傑。
相對的，葉渟不也是把這些人畫上等號嗎？只要是啦啦隊成員都是婊子。可是童光潔并不是呀！就像葉渟她也并不是太過於沒用的人，而且身上沒帶毒。
他們都想要改變不是嗎？童光潔一點都不想被大家标簽住，她其實根本也不想只吃蔬菜、看音樂劇；葉渟也不想再背負著母親是靈媒的荒謬說法。
賀薇雅走了，葉渟繼續坐在床上冥想。也許很多事情逆向去思考的話，會有許多意外的結果。
隔天，葉渟被叫去學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