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回

一個禮拜又過去了,今天下了一整天的大雨,葉渟穿著雨衣跑到溫一萍家。她先做好了分內工作,才把剩下的時間拿來重做一次餅乾。在等待烤餅乾的過程,溫一萍叫葉渟先去把頭洗一洗,她因為剛剛淋過雨又打掃店裏而沾了不少灰塵。

等她洗完頭出來,餅乾也差不多烤好了。葉渟将吹乾的頭發綁起來,小心翼翼的将餅乾放在盤子上,像是要交作業的放在溫一萍面前。

她緊張的看著溫一萍咬了一口餅乾,看見溫一萍面無表情的搖頭說:「你自己吃看看。」

葉渟已經快要被自己打敗了,她怎麽可以什麽都做不好,只剩下跑步這件事還算是做得不錯。當她膽怯的拿起餅乾咬下一口時,睜大了雙眼看著溫一萍漸漸露出的笑容。

「這簡直分不出來哪一個是你做的、哪一個是我做的!」葉渟高興的直跳腳說。

「是呀!我真訝異,果然只要有心,什麽事都可以在短時間內完成的。」

葉渟開心到整個忘我,不小心又多吃了幾片才想起來要包好拿給童光潔。溫一萍很好心的讓她提早下班,葉渟小心翼翼的包好餅乾盒不讓雨淋到,便高興的跑到童光潔家了。

童光潔正頭昏腦脹對自己噴嚏不已的事感到煩心,突然看見葉渟的身體半挂在窗外時,吓的差點跟著椅子往後翻。

「葉渟!?」童光潔将衛生紙揉成一團握在手心裏,紅通著鼻子訝異問:「你在幹什麽!?」

「童同學!還記得我要做餅乾給你吃嗎?」葉渟開心的舉起袋子,伸長手放在童光潔的桌子上說:「我這次做得非常好吃,不快點拿來給你就不好吃了!」

童光潔看了一眼濕答答的朔膠袋又問:「你怎麽有辦法爬上我的窗戶啊?」

「這說來話長,你要趁熱吃唷!我可是專門跑來給你的!」

「你幹什麽不直接按門鈴?」

「我知道你媽媽不喜歡你吃沒營養的東西,它是不至於到太沒營養,但也的确不是什麽健康食品。」葉渟吐了吐舌頭說,童光潔想笑場卻憋住,葉渟看到童光潔的紅鼻子便關心的問:「你怎麽了?是哭過嗎?」

「沒有。」童光潔這才将手上的衛生紙又擦了一下鼻子才丢進垃圾桶裏說:「我備受過敏困擾。」

「過敏?可是你家這麽乾淨,怎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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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真的不知道還假的不知道?」童光潔口氣有點冷的說,又抽了一張衛生紙。「我有在日記上寫過。」

葉渟臉通紅,卻還是說:「我真的不知道。」

童光潔吸了一下鼻水回:「我對楊敏瑞家的樹過敏,他們總是會飄來一些奇怪的味道,讓我很頭痛。」

「楊敏瑞家的……樹!?」葉渟睜大雙眼的說。

「嗯。」童光潔又擦乾鼻水說:「謝謝你做餅乾給我吃,可是葉渟……我目前還是不想看到你。」

「我知道……」葉渟有點難過的低下頭。「但你會吃餅乾吧?」

童光潔摸了摸朔膠袋微笑回:「我會的。」

「那我先走了,我有事得做。」葉渟說完便滑下水管快速跑走了。

童光潔起身看向窗外,見到葉渟的身影被大雨吞噬後才坐回位置上,拆開了朔膠袋,打開了裝餅乾的紙盒。

她見到餅乾做得這麽可愛,其中有一個造型是童光潔最喜歡的植物時,童光潔忍不住笑了出來,拿起了那一片咬了一口。

『天啊……這……』童光潔吞下的那一刻,不敢相信的看著整盒餅乾。

葉渟一回到家,立刻飛奔上樓鬼叫著賀薇雅的名字,賀薇雅才慵懶的從抽屜裏面鑽出來說:「幹什麽啦你?」

「你竟然沒有跟我說童光潔對楊敏瑞家的樹過敏!?」

「我怎麽知道她對那棵樹過敏啊?我只知道我很讨厭那只狗便是了。」

「這麽重要的事你沒有跟我說,我幹嘛花時間先去訂亞當啊!」便又沖出去跑到閣樓上的倉庫,翻找著東西。

賀薇雅很方便的往天花板鑽就處在閣樓,看著葉渟問:「你在幹什麽?」

「我要在今夜砍了那棵樹!」葉渟找著斧頭說。

賀薇雅挑了挑眉,露出微笑的又回去葉渟房間了。雨一直下到淩晨都一樣滂沱,葉渟已經對做鬼鬼祟祟的事有進一步認識了。她不會殺了那只狗,但她會敲暈那只狗,然後狠狠的把樹砍斷!

只要是攸關童光潔,她都會不顧性命的去做!她沒想到賀薇雅的所有心願當中有一件事會危害到童光潔,所以她當然要快點斬除這源頭!

她俐落的翻過牆,趁那只死皮狗要開嘴吠她時而敲過去,狗兒馬上暈倒在地。葉渟可以說是渾身是勁的跑向那棵樹,奮力的往樹身一道又一道的劈下去。

天空突然打了一個好大的雷,賀薇雅坐在一邊的假岩石上看著葉渟說:「你的手臂會變粗。」

「你少羅唆!順便也完成你的心願,好讓你快點滾回陰界去!我跟你說唷!我這次大多是為了童光潔,我只能幫你敲暈那只狗!」葉渟吐掉了雨水回答。

「你應該要再敲大力一點,就像閃電劈這棵樹的力道一樣。」

「你別傻了!你已經有九個心願了,有些只完成重要的就該感激我了!」突然又一道大閃電劈下來,連著大雷聲,葉渟成功讓大樹折腰靠在牆壁上,便趕緊又翻牆偷跑了。

隔天,葉渟發高燒的同時,楊敏瑞家也沸沸騰騰。童光潔一早就聽到楊敏瑞家傳來凄慘的怒罵聲,當她打開窗戶看到柔和的陽光照在楊敏瑞家時,她差點跟楊太太今天走到院子時快要暈倒的表情一樣。

「是哪個王八羔子砍了我家的樹!我一定會揪出來的!我家有監視攝影機!」楊敏瑞糟老頭大罵著,連何昭豐都出來解決這件事了。

葉渟把自己裹在棉被裏喝著熱開水,淋了一整天的雨不感冒才有鬼,更何況她又卡陰,磁場更弱了。賀薇雅這時候輕松的飄進屋子裏看著葉渟,葉渟更是直打哆嗦。

「我忘記楊敏瑞家有攝影機。」賀薇雅說。

「蛤啊!?那怎麽辦?」

賀薇雅看了一眼窗外說:「他們已經抄家夥趕來你家了,他們今天早上有調監視錄影機來看,研究許久才發現到長得有點像你。何太太難以置信那是你做的,所以她等一下也會跟著來。」

葉渟翻了白眼,她現在很難受,不想去面臨這種事。可是何昭豐他們在下午一點左右還是來了,而楊敏瑞為了證明這件事是葉渟幹的,還燒錄了影片要放給葉太太看。

當大家看著葉渟在狂風暴雨裏像個可怕的邪教徒奮力劈砍樹的時候,葉太太的臉都綠了。

「還有什麽可以狡辯的!」楊敏瑞氣到臉紅,假牙都快飛出來的看著葉渟說:「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女孩,你會不得好死!」

何昭豐看著葉渟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是因為那一代社區的人跟你抱怨這顆樹過嗎?」何太太試圖幫葉渟講話問。

何昭豐卻對著自己的妻子說:「不管多少人抱怨過楊先生的樹總是傳出奇怪味道害他們過敏,葉渟一樣不能擅自爬到別人家砍樹!」

「我種我的樹是礙著你們了嗎?你們連對我養的狗都有意見!」楊敏瑞大喊著說。

葉渟不知道怎麽解釋,當她開口想說個最爛的解釋時,電視畫面突然跳了幾下,畫面裏的葉渟不再是拿著斧頭,只是拿著一根像斧頭的東西不停敲打樹幹。

音量突然也自己變大聲,大家都聽到葉渟邊毆打樹幹邊說:「讨厭的樹!害大家都過敏了!你到底還想要害死幾個人?打死你!」

然後突然一個閃電劈下來,讓大樹折腰了。葉渟吓了一跳往後退,趕緊翻牆跑走了。全部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雖然原本的也的确是有閃電沒錯。

「這是怎麽回事?」楊敏瑞傻眼的問,連葉渟也覺得一切太假了。

這時葉渟看到賀薇雅就這麽大膽的坐在桌子上面對葉渟說:「掰一些話蒙混過去!」

葉渟吞了吞口水看著何昭豐說:「我承認我的确有跑進去揚先生的家,但我純粹只是不高興他的樹總是害人過敏而去打一打發洩。」

何太太這時又說:「楊先生也許是在太憤怒的情緒之下錯看眼,沒注意到閃電劈下來的畫面。我們剛剛也都沒有再看仔細一點,所以葉小姐擅闖楊先生家裏固然有錯,可是樹倒了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何昭豐和楊敏瑞互看一眼,楊敏瑞氣憤的走掉了,何昭豐只好站起來說:「葉渟,這次的事情如果楊先生不繼續追究,那就算了。可是你要明白一件事,你已經十八歲了,該知道擅闖別人家就算沒有偷竊任何東西都是不對的。」

「我知道了……我以後會注意自己的情緒……」葉渟低下頭說,何昭豐跟她的妻子便走了。

葉渟擡起頭來看著她的母親,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葉太太也給了她一個大微笑,就叫她回房間,禁足一個禮拜。

葉渟回到房間,大大的松了一口氣軟在床上說:「真是有驚無險!我可不想因為砍別人家的樹而在警察局待過!」

「我該注意更多細節的,不過你完成我第五個心願了。」

「喔是!」葉渟撐起身體,拿出小冊子畫掉第五件事說:「我還有四件事,雖然被我媽禁足了,但她不會來抽查我在不在房間,所以我還是可以去溫一萍的店打工。」便将小冊子蓋上躺下休息了。

翌日,葉渟爬出窗戶,跑去溫一萍的店上班;而童光潔則慢跑了社區一圈,在下午的時候慢慢停在溫一萍家的店門口。

童光潔輕輕靠在櫥窗前,看著裏頭比之前還要整齊許多,但她還是沒有進去。她似乎想在裏面找到什麽,但葉渟跟溫一萍正在後面忙著用新餅乾,根本沒有人想要顧店。

偶爾童光潔會聽到溫一萍的笑聲,童光潔不禁一征。溫一萍是不笑的,她只是冷笑、苦笑跟乾笑-或神經質的笑。但她現在聽到溫一萍的笑聲彷佛是聽到小孩子在公園裏嘻鬧玩耍的笑聲,純淨自然。

童光潔移動位置試圖往更深的裏頭望過去,她一下惦高腳、一下彎膝瞧,最後她看見葉渟的身體經過。如果是之前,童光潔無法從這窄小隙縫看出是葉渟,但葉渟現在的身影比較纖細,這約莫一個人可以過的寬度能容得下她完整身影。

童光潔的瞳孔放大又縮小,雙手貼在櫥窗上看著葉渟在裏面做什麽?從來沒有溫一萍以外的人進去,連客人都沒有。有些調皮的小男孩會放巫毒娃娃在溫一萍的門外或信箱,吓得溫一萍整夜無法入眠。一些十幾歲的小鬼頭甚至說這是一間鬼書店,還有偷闖進去過被溫一萍發現,溫一萍尖叫出來趕走了小屁孩。

她赫然看見葉渟的身影又出現在局限的框框裏,但是是背對著她。她似乎在忙,還穿著圍裙。童光潔眨了幾下眼睛看著葉渟那曲線健康的腰身,穿著背心的她,手臂線條又長又細又流利。

溫一萍這時候走到葉渟旁邊教導葉渟還要再注意什麽事情,葉渟笑了出來,童光潔看著葉渟的側臉,那彎彎的笑眼及整齊的牙齒讓葉渟看起來好有自信跟魅力。

童光潔手指抵觸在玻璃上,她透過玻璃摸著葉渟的臉頰,她幾乎可以原諒葉渟看她的日記了。也許還無法馬上在一起,但至少……可以再當朋友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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