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短兵相接(二)
顧陽到了美國後，一直在姚茹茹的部門，直接和毛含玉對接兩個公司合作的項目。
毛含玉難得下了個早班回家休息，正巧被夏憶南抓了壯丁，一來二去，困意全無，又是十點多鐘了，所幸回辦公室繼續加班。算算時差，這個時間剛好顧陽也在上班。毛含玉向來在顧陽面前憋不住話，微信“咻”的傳過去：在幹嘛？
顧陽：Ethan剛剛來過，他的部門下周一在S市國際會展中心要布一個展，期望能得到我們的協助。我覺得這個事情只有交給你才放心了，到時候勞你親自動身了毛總。
毛含玉：好的，應該的。Ethan在美國推動我們的合作多給力，難得他開口了，哪有不親力親為的道理。哦，我今天見到夏憶南了。
顧陽：送喜帖嗎？你和她還是師兄師妹，當然要正常相處。如果她有難處，一定傾力相助。
發出幾秒，顧陽又撤回，毛含玉卻早已看得清清朗朗。顧陽再次發出消息，已變成：以後她的種種，我不想知道了。
毛含玉把準備發出去給顧陽夏憶南的新手機號碼，默默删除。不再作聲。
周日一大早，毛含玉一身正裝，風度翩翩。老早出現在國際會展中心，暖陽廣告公司很多重磅客戶的展會都是在這裏舉行，毛含玉對這裏極為熟悉。此次主會場的背景海報就是毛含玉親自操刀，黑灰金三色主調低調奢華。
在主會場裏，毛含玉遠遠就看見夏憶南在主席臺附近做最後的整理工作，毛含玉本想上前幫夏憶南擺擺桌牌，剛走動幾步，就看見蹲在主席臺側面播放視頻調試音量的穆老虎。毛含玉瞬間決定掉頭去別處看看。
雖極力回避，中午茶歇時毛含玉還是撞見了夏憶南和穆雪。
“師哥，好巧，你怎麽也在？”夏憶南頗為驚奇。
“這是我們美國合作方的展，師妹怎麽在這裏？”
“哦，這次會議的布置工作是我們承接的，我們公司旗下也有會展公司，旅行社會展不分家。師哥，你今天真是風華絕代，秒殺全場啊，早該這麽打扮了。”
在各路大神的注視下，穆雪小聲的揶揄到：“一襲華服也蓋不住渣男本質。”
毛含玉環顧左右，極力微笑，壓低聲音對着穆雪做了個舉杯空碰的動作：“我能為您做點什麽，才不算辜負您的評價。”
穆雪又是一記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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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當您是母老虎，不想還是個白眼狼。”毛含玉此時覺得自己嘴巴無比靈巧，扳回了上次在日料店輸下去的比分。
想到這裏是師哥的主場，夏憶南趕緊把進入鬥争狀态的穆雪拉走低聲兇道：“你這個女人，大姨媽來了啊？幹嘛這樣沖我的師哥。”
穆雪想到自己剛才的揶揄，也略覺過分，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渣男今天打扮的是還可以啊。”
“拜托了大姐，後面不要再針對師哥了，他就是個簡簡單單的技術咖，真不是你嘴裏的人渣。”夏憶南都欲哭無淚了，兩邊都是好朋友，為了自己那點事情吵來吵去的，吵得她尴尬死了。
傍晚夏憶南她們安排完最後一個嘉賓的送站，總算下班，毛含玉也陪到最後。夏憶南決定喊穆雪毛含玉一起吃個飯，議和一下，緩解一下兩位多日來的刀兵相見。
及走到會展中心出口，穆雪忽然像見到了鬼一樣，驚慌失措，猝然掉頭往回走。夏憶南正在納悶，忽然“鬼”從面前竄過，拉住穆雪說着什麽。穆雪一副厭惡的表情。想起不久前穆雪支支吾吾接的電話，夏憶南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是滄桑小胡茬胡睿。
夏憶南趕快上去護住穆雪，穆雪對着胡睿說：“你不要把跟蹤當高尚，以後也不要再來糾纏我，不然我就報警了。”
胡睿忽然眼睛紅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良善之輩被穆雪欺負。他聲淚俱下：“穆雪，我渾渾噩噩，不幸福的過了這麽多年，現在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既然你也沒有放下我，一直是單身一個人，我也為你離了婚，我們怎麽就不能再試試......”
“胡睿，說話的時候要摸着良心，我們多少年沒有聯系了，你犯得上為我離什麽婚。你自己為什麽離婚你不知道嗎？少年相伴一場，我不忍揭穿你，你自己欠下多少信用卡你自己沒數嗎？你老婆清醒了，不着你的套路了，不替你還卡了，你再來禍害我是嗎？年少無知時受害我就自認倒黴了，可你也不能緊着我一個人坑！！！”穆雪也不顧路人的駐足觀看，聲嘶力竭的控訴。
“你很清醒，可那又怎麽樣，你不還是放不下我嗎？你不還是單身這麽多年嗎？”胡睿言語之間充滿了奚落再次對着穆雪走來。
毛含玉高大的身體此時堪堪擋在胡睿前方，冷冷的說：“兄弟，之前我已經很冷靜了，可是現在我真的聽不下去了。是誰給你的自信，難到穆雪談個戀愛還需要專門給你遞交報告嗎？如果需要，那麽現在你聽好了，穆雪是我的女朋友，我們在一起很久了。以前太低調是我的錯，今後我會高調一點。從現在起，請你馬不停蹄的滾出穆雪的生活，不然......”毛含玉說着，狠狠的将手中的滿杯咖啡摔在地上，咖啡汁液四濺，觸目驚心的一灘棕色。連站在一旁的夏憶南都吓得退了一步。
胡睿緩緩轉身，落寞離開，他自己都不知道對穆雪有幾分真情有幾分假意。
最為震驚的該是穆雪了吧。她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被自己冷嘲熱諷的“渣男”前一刻跳出來，為她遮掩心中的暗傷和不堪，極力護她周全，夏憶南說的都對，他很單純，不是人渣。夏憶南說的也不太對，他不僅僅是個技術咖，他很MAN。
這心情，飯也吃不成了，毛含玉開車送兩個女孩子回家，夏憶南送穆雪上樓之前，刻意問了毛含玉：“師哥，晚上忙嗎？”
毛含玉搖搖頭。
“那你等我一會兒吧，我很快下來。”夏憶南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已經打定主意，她要探探毛穆的口風，如果可以，她想給她心中最仗義忠誠的兩位朋友做個媒。她眼中看到了這兩個人暗湧的情愫。
“親愛的，你聽我說，你不要急着肯定或者否定。你看看今天的情況，是你的善良給胡睿留了無端的幻想。是你不願意在生活中發現好的男孩，讓胡睿迷之自信。今天的事情發生了，你心裏一定也感慨萬千了。我最高興的是你看到了胡睿的本質，從內心和他決絕了。但是我覺得這些還不夠，我覺得你還要再邁出一步，那就是開始新的生活。如果你不拒絕，我想推薦我的師兄。我知道他一向善良持重，現在更是覺得他值得托付了。”夏憶南對着穆雪說出這麽一大段話還是第一次。
穆雪認真的看着夏憶南，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但是今天的毛含玉，确實擊中了她的內心。
“不否定，基本就是肯定了。你好好思考，好好休息。我要下去了，師兄在樓下等我。”
月色下，今天的毛含玉有種“君子世無雙”的味道。
“師兄，以前我看到你，都會覺得很自卑。站在你身邊，我覺得自己就是一個酒色財氣遍布全身的俗人。但是今天我想勸你還俗。因為你當起一個有七情六欲的俗人的時候，滿足了女人對男人的全部幻想。師哥，今天開始你就世俗起來吧，怎麽俗怎麽玩，去看大衆電影，大口嚼爆米花，吃麻辣燙，去擠地鐵，和妞牽手去逛夜市，看看這人間的燈紅酒綠。以前，你總和顧陽說花花綠綠的顏色是惡俗标配，可你看看人家可口可樂的廣告，高飽和度的紅紅綠綠，效果比誰差了。師哥聽我的，還俗有益健康。”
夏憶南今晚的第二次高水平發揮。
“你說起廣告專業來，竟讓我無言以對，可口可樂這個案例，我是服氣的。其實我也無話可說，那就從了吧。”毛含玉調皮的沖夏憶南眨眨眼睛。
夏憶南笑了，認識這麽久，她從沒想過有這麽一天，可以不用仰望視角的和她心中的技術大神交流：“那師哥還俗的路上，可還需要一位可愛小妞？比如穆小妞那種風格的？”
毛含玉笑而不語，夏憶南心領神會，拿出手機一番擺弄：“好了，穆小妞聯系方式已推送到位。修為就看個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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