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頓飯吃完,何瑞希也說的差不多了,夏伊拿出濕紙巾擦了擦手。

“伊伊,你的婚戒呢?”何瑞希盯着夏伊的手指問道。

“上班不方便,所以就沒帶。”她淡淡回應道。

“這樣啊,那你不上班的時候還是要記得戴啊,否則別人又怎麽知道你已婚,到時候鬧誤會就不好了吖!”

夏伊只道一句知道了,她的忍耐力已經在臨界點徘徊,何瑞希見她臉色逐漸僵硬立馬識趣的起身,借口說家裏還有事,先走了。

今日能有機會這樣說道一番也是因為母親的授意,往日驕縱慣了的大小姐能心平氣和的聽她唠叨這麽久已實屬不易。

如今該打探的也打探的差不多,該說的也說完了,回去也可以交差了。

夏伊雙手插在白大褂裏看着何瑞希在門診大樓前上車,心道,這就是世家夫人的生活,在家琴棋書畫解解悶,出行有司機和保镖跟着…

可這樣的生活,真有那麽好嗎?就因為這樣的生活放棄性格和驕傲,值得嗎?

不過這些輪不到她操心,如今也不過是自己在心裏想一圈罷了。

門診大樓前往來的車輛人員絡繹不絕,空氣中彌漫着各種味道交彙在一起,汽車尾氣,血腥味,消毒水味,下水道的味道,還有每個人身上的體香飄過。

夏伊深呼一口氣,轉身進樓。

在她吃飯的間隙裏,關于中午在門診室發生的一幕早就傳開,畢竟寧家來的時候還有随行的保镖,陣仗浩大自然吸睛。

大家多方打探才知道這是南城赫赫有名的寧家。

最後還發現胸外科主治醫生夏伊醫生還是寧家的兒媳婦。

寧家久不露面的三少娶的是門當戶對的夏家千金,這在南城也不是什麽秘密,所以也自然而然的知道了夏伊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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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沒想穿馬甲的夏伊對于身份的暴露一點兒都不意外。

大家都很難理解一個富家千金,又是豪門兒媳不在家享清福到醫院來受苦受累做什麽。

一個中午,夏伊的背景被職工扒了個底朝天,夏家小姐的身份也不是什麽秘密了。

楚岚吃過飯後一副小巫見大巫的躺在休息室裏。

一邊刷着手機,在網上追星,一邊感嘆着。

“诶,也就只有我這樣的凡人放着寧家少奶奶和夏家二小姐的頭銜看不到,眼中只有那區區幾十萬的包,怪我眼拙了。”

畢竟寧家和夏家加在一起,那資産已經不能用百億來形容了。

張月含着一袋紅參汁晃悠着翹起的二郎腿,含糊的說道:“得了吧,你尚且還能認出夏醫生背的那是真貨,你是不知道,前幾天我還聽到藥房幾個小姐妹一臉不屑的說咱們夏醫生每天都背不同的包,所以絕大多數是A貨,如果說你是眼拙的話,那他們大約就是嫉妒的眼瞎了吧!”

張月當時聽到的時候就想反駁了,可自己對于奢侈品并沒有多少了解,不好上前露怯,所以選擇閉麥。

楚岚搖了搖頭,現在說這些都是後話,“诶,別提了,說多了都是淚,我還傻乎乎的去計算着夏醫生要多高的薪資才能負擔起那些包,是我唐突了。不過,我倒是沒想到夏醫生有那麽好的家世為啥要學醫啊,又累人還不讨好的工作。”

張月起身扔了個垃圾,“妹妹,你是真的淺薄了,人夏醫生,救死扶傷,那不神聖嗎?你還以為人家和你一樣,努力工作是為了買包!”

說完張月還不放棄,追加道:“馬斯洛需求層次了解一下,人夏醫生不缺錢,物質基礎已經滿足了,人家那是追求精神層次的滿足。”

……

反觀話題中心人物夏伊,一臉平靜的坐在會議室內看着大屏幕上的片子,這是一個多方會診,患者傷勢過重,所以多部門在一起聯合讨論手術方案。

這也是其他部門科室的人首次見到傳聞中的胸外科女神。

這一看只有一個感觸,得,長得好看的醫生都去學胸外科,來一個就是胸外科,去年來了一個金洲,今年來了一個夏伊,如今胸外科都成了各大科室中的顏值天花板了。

其實夏伊會來建國醫院任職只是因為昔日恩師的拜托,并沒有規劃職業發展方向,也不求在建國醫院大展宏圖,所以她更多的是抱着學習的态度參與到這種複雜的病情讨論中。

眼前這個手術雖然複雜,但建國醫院有大把的人才可以完成,對于不少教授來說,做手術順便還能開展一次教學和學術研究,所以有需要考職稱和績效考核指标的人自然削尖了腦袋往前湊。

夏伊不求晉升和績效,所以只是旁觀聽取意見而已。

會議期間,發表專業看法的很少,大家心裏對于這種病情都有數,誰幾斤幾倆也都清楚,所以大多是虛與委蛇的互相推诿,最後營造一副自己被迫接手的形象,此時不同在學校裏,不考專業,考驗的是情商和口才。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聯合讨論最終才确定手術方案和主刀醫生,方案與夏伊開會之前在筆記本上寫下方案一模一樣。

心裏也松了一口氣,由此判斷自己的推論是對的。

從會議室一出來,就有不少人沖着夏伊打招呼,她皆笑着颔首示意。

夏伊樂觀的以為大家本就是這麽友愛的氛圍,所以心裏還有一絲暖暖的。

開會期間手機一直在震動,出來才拿出來,上面的未接來電來自不同的人,有夏家的,也有寧家的。

夏伊給夏家老宅的座機回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張媽,她不想花時間寒暄,所以直接點明主題。

“張媽,我還在忙,你幫忙轉告一聲,我晚上會回去吃飯,到時再聊。”

張媽是夏家的老人了,也是看着夏伊長大的,五年不見她,現在乍然聽到她久違的聲音,自己就的聲音也有些哽咽,“上班不要太辛苦,在外面要按時吃飯。”

……

從會議室出來後夏伊又跟個陀螺一樣轉戰手術室,上午接診的患者有一個需要盡快手術。

胸腔手術一般耗時都會久一些,所以當她再度出來時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

建國醫院醫護專用停車場內,一輛還沒裝正式車牌的白色邁凱輪從地下駛出來。

夏伊打開車窗沖着幫她手動開門的安保微笑致謝。

回國時後急着需要一輛代步車,時間太緊,所以正式車牌還沒裝上,最近一直都在用臨時牌照。

不過今天回夏家,正好可以換車,她應該就要和這輛臨時征用的車暫時說再見。

畢竟每次到自動識別車牌開門的地方就有些麻煩。

車子駛過擁擠的市區,擁擠的紅路燈十字路口排起了長隊,夏伊有些疲憊的單手撐着腦袋放空自己。

原本稀松平常的路口,排隊等候的車輛,斑馬線上急着趕路的人群。

這條路是醫學院的必經之路,所以讓夏伊忍不住想起一些往事,想起自己曾經也和那個男人一起牽手走過這個路口……

陷入回憶的夏伊被一陣喇叭聲從回憶裏拉扯出來,後面的車子不知為何開始按起喇叭,尖銳的聲音讓人莫名煩躁。

如此快節奏的生活方式也讓不少人成了急性子。

夏伊看了一下前面積壓的車輛,知道對方急也沒用,于是随手打開音樂播放,眼神估算着前面路口的通行情況,綠燈亮起時這一條車道平均只有六輛車通過,所以她最後得到結論,怕是沒個十分鐘也很難度過這個路口。

夏伊原本以為沒人搭理他喇叭聲就會消停,緊接着迎來的卻是一陣長鳴喇叭聲。

不少司機探出腦袋咒罵着,紛紛埋怨是哪個沒有素質的,夏伊卻感受到一絲異樣的感覺。

總覺得後方車輛司機不是單純意義上急着趕路,她在國外時遇到過因為犯病所以腦袋砸在方向盤上導致喇叭長鳴的情況。

不管如何,謹慎的她還是決定去看看。

熄火解下安全帶下車,只見後面車子的司機一頭探出車窗,一手還在不斷按着方向盤上的喇叭。

她松了一口氣,順便感嘆自己想太多了,司機很正常,沒有犯病,也沒有意外,只是素質問題。

這麽一想夏伊的語氣就好不到哪裏去,“能不按了嗎?這不擾民嗎?”

男人無視夏伊的勸告,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前方的路況,聲音嘶吼道:“讓開,快放開。”

夏伊試圖走進和他理論,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飄出來,往裏面一看,後座上傳來一陣似有似無的□□聲,她的心裏咯噔了一下。

“開車門,我是醫生。先打交警電話,請求他們協調交通。”

夏伊一邊急忙拉開後座的門,一邊急聲吩咐着駕駛位上有些不理智的男人,好在他照做了,她順利的拉開車門。

後座上有一個虛弱的女人,胸腔處卻插了一把剪刀,此時正在緩緩的出血。

夏伊立馬跑回自己的車上,拎着一個箱子再度回來。

因為車門大開,旁邊人行道上的行人也不注意到這慘壯的一幕,家長捂着自己孩子的眼睛快速通過。

還有不少熱心市民撥打報警求救電話。

夏伊敏捷迅速的拿出止血鉗和繃帶,可是車子後座空間狹小,又加上患者自身的抗拒,身體無法固定,給她的止血任務帶來困擾。

那個司機則拖着那雙被吓軟的腿,握着電話顫抖的蹲在地上,眼瞅着情況是不能指望的。

“有沒有人幫我拉住她?”夏伊只能回頭沖着人群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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