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公寓是直接拎包入住的大平層,夏伊當初買下它一是因為離得近,二是因為裝修風格她很喜歡。
尤其是那個九十多平的衣帽間,是打通了兩個卧室做成的。
雖然比起老宅的不大,但是裝下她的衣服已經夠了,而且,勝在溫馨,她和兜兜兩個人住,剛剛好!
經典北歐風格,入住後她又看着需要購置了不少軟裝,算是在南城暫時安了一個窩,希望可以布置成長久住下去的家。
從入門就鋪上了地毯,一開始是因為自己喜歡光着腳的感覺,不論是上班還是出去玩,每次最折磨的都是自己的腳,回到家自然要讓雙腳解放,後面則是因為孩子,兜兜的成長過程有爬行階段,為了不束縛孩子的天性,她的地毯鋪的更誇張。
一進門夏伊就迫不及待的把腳上的高跟鞋甩出去,拎包也仍在地上,直接奔向浴室。
內心嘟囔了一句:這個大濃妝,今天算是白化了,小區保安都能一眼認出自己。
半個小時後夏伊才披着浴袍走了出來,一鍵關閉所有的窗簾。
客廳茶幾上,擺放着一堆國內醫學專家的學術研究報告。
原本是整理好的,早上出門急急忙忙,所以翻的哪裏都是。
剛剛去衣帽間看了一下,夏伊發覺明天的通勤裝不知道穿什麽好,所以又急急忙忙的找到專櫃的客服電話。
十點多鐘,不等夏伊看完資料再收拾客廳,門鈴就再次響起。
來的挺快,她還以為會再晚些才到。
可視電話上可以看到來人是兩個身着制服的女生拎着一堆包裝袋等在門口。
夏伊懶得換衣服,所以直接開了門,對方進門前又戴上自備的鞋套才走進來。
“夏小姐,這是第二季度的新品,按照你喜歡的顏色搭配挑選了八套,你看是否要挑選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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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都留下吧。”
夏伊還頂着一頂浴帽,洗完澡之後就忘記摘了,現在一走動就有要掉的趨勢,索性直接摘了就去一旁的拎包裏翻卡,随後遞出去。
櫃姐依舊是滿臉的笑容接過卡,如果說哪位上班族要是在下班休息時間被叫去給客戶送資料必定滿肚子怨言。
但她們不會,因為往往這個時候的客戶都是頂級VIP客戶,送一趟衣服的提成就夠滿足一個月的業績要求了。
尤其是碰上諸如夏伊這種随和又不挑剔的客戶,這個月的業績必定穩穩的第一。
夏伊沒想那麽多,她很滿意的就是對方刷完卡後還貼心的幫自己把衣服整理到衣帽間,這樣她又節省了不少時間。
這時間,足夠她看完一篇醫學期刊!
五年的時間,也讓十指不沾洋蔥水的夏伊習慣自己做家務,自己整理,自己做飯,也讓她從學着長大變成了學着怎麽做一個媽媽。
一陣雷聲傳來,深入思索病例的夏伊被驚了一下,不論幾歲,她還是害怕雷鳴電閃的感覺。
起身稍微掀起一個窗簾角,這才發現外面下起了好大的雨,豆大的雨珠砸在落地窗上。
轉念一想,外來人員并不能進入樓下可以進入戶電梯的地下停車場。
這樣一來,那剛剛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的兩個小姐姐是否被淋成落湯雞。
一股自責的勁頭一上來就止不住。
夏伊趕緊給那邊打了電話,希望可以聯系到那兩位櫃姐,她想知道對方是否平安到家。
很快電話再度響起,一陣輕快的聲音傳來,“夏小姐,我們并未淋雨,謝謝你的關心。”
夏伊這才放下心來,行醫救人久了,心思越發細膩柔軟,尤其是對陌生人。
晚上十二點,夏伊才伴着雷鳴電閃的洗禮上床睡覺,心中還有些害怕的情愫,又打開了一首抒情的鋼琴曲。
一首經典的曲子《kiss the rain》,聽說,喜歡聽鋼琴曲的人都是孤獨的人。
雨,傾盆而瀉;心,不悲不喜;琴音,綿密柔軟。
南城的春日裏很少有這樣電閃雷鳴狂風暴雨的夜晚,第二天醒來整個城市都散發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所有的不堪與污濁都被沖刷的一幹二淨。
只是天空依舊霧蒙蒙的,仿佛随時還要再來一場雨一般。
夏伊伸着懶腰,洗漱時紅絲絨的吊帶睡裙都快滑到小臂,她對此一點都不在意,淡然的瞥了一眼,随後直接光着腳走到衣帽間。
看天氣預報今天的天氣不會很好,所以選擇了一套淡青色的西裝,裏面是一件米黃色的襯衫,西裝外套有些oversize的風格,西裝褲腿微喇。
為了搭配衣服,夏伊套上了一雙白色粗跟高跟鞋。
依舊把白皙腳背和腳踝露在外面。
如果有人足夠細心,觀察力滿分,那麽一定會注意到夏伊的右腳腕處,有一個英文單詞。
不細看,根本不知道上面的字母構成。
夏伊夠着頭才在櫃子裏發現唯一的一個白色包,她并不喜歡這個包,也不記得這個包是什麽時候到自己手裏的,能把它留下,只是因為它是唯一一個白色包,愛馬仕喜馬拉雅鉑金包。
夏伊急急忙忙的把手機車鑰匙以及文件扔到包裏然後出門。
今天找包花費了點時間,最讨厭遲到的夏伊只能在路上擠一下時間。
其實她出門并不算晚,只是醫院的車位不好找,所以很多時候需要多預留一點時間。
好在路上并不擁堵,所以到醫院的時候才七點半,只是進入停車場才發現前面的路被堵了。
看樣子是一輛車侯在醫護人員專用車道前,車上的人下車和安保發生沖突。
夏伊等了幾分鐘看對方的架勢不依不饒,後面堆積的車輛也越來越多,為了不遲到只能下車去詢問情況。
原本以為是自動欄杆出故障,下車聽到對方的讨論聲才知道他們不是醫護人員,是來建國醫院看病的病患。
醫院為了保證醫護人員不因為停車問題耽誤手術和治療,所以會特別空出一些停車位管制,只有醫護人員才能使用。
對方明顯是外地牌照的車輛,也不清楚建國醫院的規定,所以有些不能理解。
“先生,是這樣的,我們醫院有我們醫院的規定,你這樣堵在這裏也解決不了問題,你看是否可以先挪一下車,後面都是馬上要去查房問診的醫護人員。”
夏伊走上前看着那個鬧的最兇的男士耐心的勸說着!
男人有着精壯的身體,上身的緊實的衣服可以看出肌肉線條,滿臉的不屑,嘴裏也不幹不淨,動辄就要拿現金砸安保。
一開始還只是出言不遜,沒過多久便時不時的上升對安保的人身攻擊挑釁。
但她還是本着對方不知者不怪的态度用和緩的語氣去勸說。
因為夏伊的發聲,男人把視線轉向夏伊,從頭打量了一番夏伊,看樣子年紀不大,一臉質疑道:“你是這個醫院的護士?”
“我是醫生!”夏伊很自信的看着他的眼睛說出自己的職業。
“所以你有資格進停車場,我沒資格是吧?”男人一邊說話一邊湊近夏伊,舉起食指指在夏伊的鼻尖。
這一刻,她産生了要給對方一個過肩摔的想法,不過對方的體型讓她很快放棄這個想法,她練過柔道,但并不代表可以抵禦任何人,男女兩性之間存在天生的體力不對等。
夏伊見對方逼近,只能後退一步道:“先生,麻煩你遵守規定可以嗎?如果你有任何不滿,可以反映給醫院行政部門,也可以行使自己的權利讓有關部門協調解決,但是不能堵在這裏,樓上還有病患在等着我們!”
男人并沒有聽進去,餘光瞥了一眼後面的那輛帕加尼,心裏像是反應過來什麽,于是怒吼道:“我TM開了一夜車,是你們醫院堵我,不讓我進,不是我堵你們,還有,醫生就了不起是嗎?一群吸血鬼,專門吸人的血。”
這番話無疑是在侮辱所有醫護人員,夏伊語氣冷淡的說道:“麻煩你放尊重點兒,不要用自己淺薄無知的思想去诟病他人。”
男人譏笑着,從頭到腳的眼神打量着夏伊道:“我在冤枉你?看你這一身衣服不便宜吧?那輛豪車也是你的?你敢說這些不是你吸病人的血得來的?”
“荒唐至極,無知還不自知。”這是夏伊最後發出的聲音。
下一秒男人反而因為怒氣猛的推了夏伊一把,這一次,沒有人護在夏伊身後支撐住她,也沒人攬住她的腰溫柔說一聲,“小心點,自己穿着高跟鞋不知道嗎?”
夏伊後退了兩步最終跌倒在地,手心擦在水泥地板上,後方一個急促的男聲傳來,“夏醫生!”
夏伊聽到這聲呼喊的時候自己已經坐倒在地,左手因為率先着地手心擦了一下。
金洲趕忙将夏伊扶起來,兩個安保已經攔在那個男人的面前。
左手傳來火辣辣的灼燒感,擡起手心一看,擦破了皮。
腦海裏沒有受欺負的委屈,夏伊的第一反應就是起身回到車內,拿出手機先報警,對于這樣的人,講道理沒有用那就只能申請民警調解。
男人還在破口大罵,停車場內有些混亂。
這邊的突發情況讓安保增援迅速到場,安保團團圍住那個男人。
報警後夏伊看了一眼時間,在停車場不知不覺已經耽誤了二十分鐘。
“夏醫生,你的手,先上去處理一下吧?”金洲看着夏伊手上冒出的血跡有些擔心破傷風感染。
夏伊搖了搖頭,後面積壓的車輛越來越多,而那個男人依舊沒有要讓道的想法,直接鎖了車作勢要離開。
安保為了平息對方的怒氣答應放他進去,但是卻恰好讓男人覺得自己抓住了醫院的辮子,一開始不放他進去純屬針對他,索性就堵在這裏,叫嚣着自己哪裏也不去。
不少醫護人員一邊心急,一邊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