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就喜歡強人所難

幾人入座後,劉允兆命人上了酒菜,一桌子珍馐,香味撲鼻。他招呼道:“白兄的朋友便是劉某的朋友,兩位別客氣,随意。”

“我們不會客氣的。”許以之拿起筷子,手伸到一半停住,“劉公子,你一個生意人怎麽會在姻緣上這麽想不開,非要用這種迷信的方式選妻。我問你,如果你的命中之人是個醜八怪怎麽辦?”她說這話完全是因為許以楠,她還真怕那個什麽算命先生算中她。

劉允兆被問地一怔,拿酒杯的手微微搖晃,視線明滅不定。

與此同時,沈亭鴿側了側臉,醜八怪?她就那般在意麽。

“嗯。”氣氛忽然變味,白莫也咳了一聲打圓場。

劉允兆飲盡杯中酒後看向許以之:“沈夫人這問題問地好,劉某之前還未想過此事,如今你一說,劉某倒是想了。這命中之人天生帶福,劉某為了家業必須娶,可這跟劉某喜歡誰并不沖突,何況劉某家大業大,多養幾個也未必不可。”

許以之鄙夷地看了眼劉允兆,想的倒是美,不過他确實有資本想得美。“也是,你們這種人怎麽會懂什麽叫一心一意,估計覺得自己娶多才好,說不定還覺得自己能娶多是種本事。”她話中帶着撲面的嘲諷,語氣極盡尖利。

沈亭鴿眼角的餘光掠過許以之,她又懂什麽叫“一心一意”。

能得白首之人哪有那麽容易遇見,遇見便是緣分,不遇見也不見得是壞事。緣分本就可遇而不可求,何況她并不是屬于這裏,她心裏只有她自己。

“有趣,沈夫人又怎知劉某不懂。劉某先問沈夫人一個問題,若是臨逍侯納妾,你會如何?”劉允兆是想試一試許以之,她這人說話太肆無忌憚,女人哪兒能同男人比。

“他納妾的話我就休了他,要麽讓他休了我,這樣他好我好大家好。這天下間那麽多男人,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更何況我沒覺得自己醜到嫁不出去。如果一個人真心在乎你,他根本不會在意你是否嫁過人,可如果他不是真心在乎你,那想的東西就多了,可能你連呼吸都是錯的。這是我的答案,劉公子滿意麽?”

許以之說完挑了挑細長的柳眉,一番話說地人在場三個男人目瞪口呆,從未聽說過被寫了休書的女人還能這般覺得自己行情不錯的。

他們黎昌國的風俗雖不算封建,但許以之說的顯然太過開放。

“幹嘛,一個個這麽看着我,我說的不對?”她噙着冷意的目光掃了三人一眼,一看就是三個大男子主義的人,不過細看之下也不對,劉允兆是一副詫異的樣子,而白莫也則是笑地有些拿不住酒杯,沈亭鶴的表情倒是複雜地令人看不懂。

劉允兆示意下人給自己斟酒,他笑道:“不,沈夫人這話倒是讓劉某大開眼界,說地妙,妙極了,實在是當世女子的典範。只不過這黎昌國怕是容不下你,臨逍侯若真休了你,即便你長得再美也不會有人娶。”

“沒人娶我又如何,難不成你們覺得女人沒男人便活不下去麽?我告訴你們,那是沒本事的女人,像我就不是,我覺得女人靠自己才是硬道理,男人靠不住。剛上大學那會兒,我爺爺天天安排我和電系世家的繼承人相親,我……”許以之說到興起壓根沒收住,等她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的時候趕忙閉嘴,雙頰圓圓地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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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三人目光一致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的下文。

白莫也問:“什麽電系的繼承人,我怎麽聽不懂?”

沈亭鴿側頭,他想,她方才說的應該是她那個世界的事,他也不懂。

“沒什麽,你們繼續,你們繼續。我不說了。”許以之尴尬地拿起酒杯開始給自己掩飾,然而她剛一擡起酒杯便被沈亭鴿攔住了。

“大嫂,你酒量不好。”

許以之聞言面上“唰”地一紅。

白莫也饒有興趣地盯着許以之看,她究竟是那第一個,還是那第四個呢。

劉允兆出口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微妙的情意,“還請沈夫人繼續說,劉某倒是覺得你的見十分有意思,劉某此生去過十幾個大國小國,見過不少人,也只有那草原兒女才能說出這等話來,你一個丞相府的三女兒确實不多得。”

“那只是我亂想的。”她倏地放下了酒杯。

“主子,找到了!”一牆之隔的算命先生忽然大喊一聲,聲音裏的喜悅顯而易見,似乎還有點餘音。

“找到了?”劉允兆一下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他激動地面上一抽,“快帶她進來!”

“怎麽是她!”

許以瑟氣地跳腳,煙羅裙擺因她的動作輕輕蕩了一蕩。她氣地五官扭曲,絲毫看不出平日裏的嬌美來。怎麽讓許以楠給中了,她竟有這般好的命格。

“……”許以楠慘白着臉,身子抖地如風中浮萍,仿佛下一刻便要暈過去。

許以之一聽許以瑟的聲音,不知怎麽的,心裏一涼,她有種不妙的預感。

當求仁大師帶着許以楠走來時,許以之看清那人差點眼前一黑也想暈過去。這尼瑪也太刺激了,怎麽劉允兆的命中之人就是許以楠了,她和孟淵這對鴛鴦真是遇上了大麻煩。

沈亭鴿見許以之身子一晃,下意識便想伸手接她,這一動作恰好落在了白莫也眼中。

劉允兆快步走到許以楠跟前打量,許以楠死死咬着牙關才沒讓自己暈過去,她面上已是慘白一片,柔美的明眸死氣沉沉。

“二姐。”許以之出聲。

許以楠這才注意到不遠處正站起身的許以之,她看向她,眼裏泛着絕望的光,最後苦笑了一下,這大概便是自己的命吧。

“她是你姐姐?許家二小姐?”劉允兆臉上的笑容放大又看了許以楠一眼,美是美,只不過沒許以之有趣,害羞了點。

許以之急道:“劉公子,你确定這算命先生沒算錯麽,真是我二姐?”

劉允兆搖搖頭,他好笑地轉身,“沈夫人,你可別看不起劉某的這位算命先生,人家可是黎昌第一算。你且試試他,讓他給你算算何時與臨逍侯生下第一個孩子?”

沈亭鴿聞言閃了閃眸子,猶如披了一層霞光,秋水潋滟。

“猥瑣!”許以之面上“騰”地一紅,她上前一把将許以楠拉到了自己身邊,“我告訴你,我二姐不會嫁給你的,你也別迷信了,迷信這種東西要不得,還是挑自己喜歡的好,不然白頭到不了老。”

許以楠低着頭不做聲,為何老天爺要這麽對她,為何偏偏是她……

劉允兆有意無意地看了許以楠一眼,随後又看向許以之,“我劉某想娶的女人沒有娶不到的,更何況我想要的女人,估計別人也不怎麽敢要。”

許以之緊接着道:“是麽,原來你喜歡一個心裏有人的女人,喜歡強人所難?”

她這一說也算是直接說出了許以楠的為難,白莫也和沈亭鴿在一旁看戲看地起勁,兩人誰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因為說了沒用。

劉允兆定定地瞧着許以楠,她這模樣一看便是心裏有人,但那又如何,他劉允兆想要的女人就一定會娶到手。

“你在胡說什麽東西!”許惟從牆後氣沖沖地走了過來,他也沒想到許以之會在這裏,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的女兒選上,他說什麽也不能讓許以之給破壞了。

劉允兆若有所思地看着許惟,眸中陰晴不定,他看得出,他迫切地想讓許以楠嫁給他,也是,誰不想他劉家的家産,富可越國。

許以之看到許惟頓時心裏一涼,完了,許惟可能會逼死許以楠,她緊緊拉着許以楠的手給她安慰。

“許丞相,多年不見,你依舊這麽精神。”劉允兆率先開口。

許惟的滿面怒容在對上劉允兆時瞬間換了張笑臉:“哪裏哪裏,比不得劉公子走南闖北。”

“我們雖不是什麽多年好友,但也算有點交情,劉某想你今日帶女兒過來也是想同劉某結這個親家吧?”劉允兆說話自然是沒得說,适當拉着自己與許惟之間的關系。

許惟面露欣慰道:“小女能做劉公子的命定之人是小女的福分。”

“那這門親事便這麽說定了。”劉允兆做了個手勢,“走,許丞相,我們商量婚事去。”

“好好好。”許惟捋着胡須連連點頭,笑地有些合不攏嘴。

這兩人還真就商量婚事去了,誰也沒管許以楠是否願意。

“二姐。”許以之扶着許以楠心裏也不怎麽好受,“我送你回去吧,沒事,我們再想辦法,我不會讓你嫁給他的。”

許以楠機械又苦澀地搖搖頭,就算她能想出辦法來又如何,誰能和劉允兆鬥,他可是黎昌國首富,皇上見了他都忌憚三分,她一個許府二小姐算什麽。

沈亭鴿目送許以之的背影遠去,他想,她對許以楠的姻緣如此在意也是為了任務麽?

“啧啧啧,情啊。”白莫也展開紙扇出了水閣。

許以之許以楠剛離開了水閣便正面對上了許以瑟,她皮笑肉不笑道:“三妹,你也在啊,二妹還真是好命,你們兩個都好命,一個比一個嫁得好。”她說這話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但事實如此。

許以之懶得理許以瑟,許以楠此時的心情更不會理,全然将她當成了空氣。

“二姐,你別多想,答應我,千萬別做什麽傻事,我一定能想出辦法幫你。”

許以楠整個人都失了光彩,從沁安莊出來後一句話也沒說,許以之看地慌了。眼下這個事确實難辦,怎麽就是許以楠了,這簡直讓她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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