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是不是男人,你不是

上了馬車,許以之累癱一般地躺倒了軟墊上。眼下她終于知道什麽叫做“寸步難行”了,跟許以楠比起來,沈亭鶴的事都不算是事,他沒有外部阻力,只要同燕淩棄兩人相愛便成,但許以楠和孟淵不行,中間牽扯的人和事太多。

“233,我該怎麽辦?我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腦子了。”她哭喪着臉,一手拿着枕頭往懷裏抱。

“想辦法讓他們在一起。”

許以之緊緊抱着枕頭,一副蔫兒的模樣,“想什麽辦法,你有辦法嗎?反正我想不出一點辦法,對方來頭太大,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給我安排了這麽個難題,我打算放棄了……”

“宿主千萬別放棄,只要她沒嫁你就還有機會,233相信你可以的。”

“你相信有什麽用,我要實際的辦法,辦法!”許以之沒好氣道,這種廢話對她一點幫助都沒。

“辦法沒有,安慰的話倒是有。”

“滾!”

“王八蛋,王八蛋!”許以之使勁扯着自己的發髻,好好的發髻被她扯地有些亂,散了幾縷發絲。

這時,馬車門忽地開了,許以之下意識放出了烈焰,然而進來的人是沈亭鴿。

“大嫂。”

“小叔子,是你啊。”她連忙收了手中的烈焰,一臉苦笑地看着他。

沈亭鴿入座,修長的身姿,絕俗的輪廓,俊美地像是畫中人,他溫和地瞧着她,“在想怎麽幫你二姐?”

“嗯,我想不到辦法,你有什麽好辦法?”許以之清澈的眼眸裏帶着了一層淺淺的霧氣,有難過,有希冀,還有怒氣,三種情緒交雜在了一起,絲絲縷縷,牽着一人的心弦。

“那個男人如今在哪裏,他才是問題的關鍵。”視線掠過她手中的枕頭,沈亭鴿揚起眉眼,她這樣子倒是讓他想安慰一番。

“他來無影去無蹤,我不清楚。對了,你有辦法能找到他麽?”許以之一激動便拉起了沈亭鴿的手,她這會兒沒什麽男女之防的意識,反正沈亭鶴已經與燕淩棄在一起了,她是自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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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亭鴿輕描淡寫地瞥了一眼許以之拉着自己的手,他并沒甩開她,然而心裏卻埋了一根雪地裏的刺。“有。他叫什麽?”

“孟淵,他是殺手。”

“殺手?我能找到他,但我想你得清楚一件事,即便他帶着你姐姐遠走高飛,但他們不出一日便會被劉允兆找到,天下首富有的是錢,而錢可以買到一切。”沈亭鴿說這話時收斂了笑意,神情嚴肅。

許以之忽地放開了他的手,她抱着懷裏的枕頭放在身前,目光一寸寸暗了下去,“你以為我不知道麽,因為這我才頭大。你說,劉允兆那麽有錢,他缺那點福氣?這麽迷信,腦子有問題。”

他輕輕笑了,眉目舒展,似要撩地人甘願為他放棄一切,“那你錯了,越是有錢之人,看到的越多,反而越信這個,因他能失去的東西太多。”

“嗯,姑且算你說的對吧。”她柳眉颦蹙。

“大嫂,你為何對你二姐的事如此上心,非要幫她不可?”沈亭鴿從上次許以之酒醉的事裏得知了不少事,這或許是她說的第二樁姻緣。看樣子,她這一次的任務不好做。劉允兆是個什麽樣的人誰都清楚,他覺不會輕易放過許以楠。

許以之聞言橫了他一眼:“她是我二姐,我幫她不需要理由,懂?”

“只是如此麽?”他再問,眼神一變再變。

“廢話。”如果換了別人或許是因為任務的原因,但許以楠不一樣,她對自己好,自己想幫她,僅此而已。

沈亭鴿沒再說話,視線轉向了窗外。

馬車停下,兩人剛一踏進侯府便瞧見燕淩棄正站在院子中央,一席紅衣美地張揚自信,面上光華流轉,仿佛這院子裏她才是中心,許以之怔怔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收回目光。

他們兩的感情倒是進展快。不過這樣也好,估計要不了多久他們便會成親,而她的第一樁任務也就圓滿完成了。

燕淩棄見着沈亭鴿有些意外,媚眼含笑,熏地整張臉鮮活不少,“許姑娘。”

“燕姑娘是來找侯爺的吧,幾日不見你更美了。祝你們聊地開心,我還有事先走了。”許以之勉強地笑了笑,點頭示意後回了自己的院落。

沈亭鴿淡淡地瞧着院子當中燕淩棄,眸中一片冷寂,面上難得沒什麽表情,也沒之前的溫文爾雅。

“沈公子。”燕淩棄笑,瞬間綻放了逼人的豔麗。

他笑容略微古怪:“我大哥眼下不在府內,讓燕姑娘白來一趟了。”

“是麽,那希望我下次來找他的時候他能在府內。”燕淩棄蓮步輕移出了侯府,嘴邊挂着一抹莫測的笑意。

回到房內許以之連忙從脖子裏拿出小瓶子,明明燕淩棄和沈亭鶴相愛了,怎麽裏面還是一點紅色都沒有,按理說不可能,難不成真要等到他們成親麽。

“233,我看沈亭鶴跟燕淩棄發展都差不多了,為什麽瓶子裏連個紅點也沒有,什麽意思嘛?”她疾步上了床榻。

“事物不能只看表象。”

她将瓶子又放回了衣襟裏,氣道:“說人話。”

“因為他們之間沒有相愛。”

剛準備躺下的許以之聞言馬上坐直了身體,柳眉一豎,“沒有相愛?難不成還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麽?我覺得你在逗我。”

“不是。”

“小姐,你在跟誰說話?”水芙端了盤點心進屋,做工精致的糕點整齊地擺放在盤裏,散發着引人口水的香味。

許以之當即就咽了口口水:“我在自言自語,二姐她慘了。”

水芙不解:“二小姐怎麽了?”

“她被許惟當成了拉攏劉允兆的棋子。”

對于這個結果水芙倒是不意外,她放下糕點,“二小姐其實也挺可憐的,想必這會兒已經哭上了,若是換了大小姐,奴婢覺得她一定開心。”

許以之聳了聳肩:“要是她被選上,估計這會兒已經來侯府嘲諷我了。”

水芙走到床榻前:“這也是二小姐的命,小姐擔心也沒用,你可以往好的方面想,二小姐嫁給劉公子之後一定吃穿不愁,跟着孟公子或許還得吃苦頭。”

她拿了塊糕點輕輕咬了一口:“你這是物質的想法,在一定層面上也沒錯,只不過二姐想要的是愛情不是面包。”

許惟和劉允兆很快便敲定了婚事,定在十日後,而孟淵卻沒一點消息,許以之這幾日日日往許府跑,杜玲雀雖不喜她卻也奈何不了她。

離婚期還剩四日,沈亭鴿找到了孟淵。他剛完成一樁大任務,身上受了重傷,被山裏的獵戶所救,稍有好轉便進了城。

許以之收到沈亭鴿的消息後立刻趕去了客棧,許以楠的婚事都快成定局了,她比誰都着急,怎麽能讓她跳火坑。

“哐當”,她一把推開房門,只見孟淵一臉蒼白地坐在桌前,他見許以之進來趕忙站了起來,眼中盡是焦急。

“她還好麽?”他一激動,身上幾處未痊愈的傷口裂了不少。

“你沒事吧?”許以之見孟淵站立不穩便上前想扶一扶,然而孟淵婉拒了。

“我已知曉她與劉允兆的事,如今城裏傳地沸沸揚揚,她即将與首富成婚。”孟淵按着心口跌坐下去,本就慘白的臉色更加蒼白,幾近透明,襯地他的五官都淡了不少。

許以之忽然之間也說不出什麽話來,她在他對面坐下,“還有四天他們就成親了,你想不想帶她走?”

孟淵渾身一顫,他先是搖頭,随後看着許以之苦笑,“我帶不走她。”

“我知道你顧忌劉允兆的身份,但你不帶她走,我想二姐會做傻事。”她對許以楠也算有些了解,她外表看着柔弱,其實內心剛烈至極。

孟淵聞言低下頭去,單手放在桌面上,緊緊握成了拳,骨節泛白。

“我已經想地很清楚了。”他緩緩從染血的懷裏拿出一塊玉佩,小心翼翼擦淨,輕輕放在桌上,眸中不舍,“你去交給她吧。”

許以之立時明白了孟淵的意思,她怒道:“你什麽意思啊,二姐在等你去救她,你竟然想要抛棄她?你是不是男子漢?”

“我不是。沒有我,她以後一輩子無憂,劉允兆是個好人。”孟淵強撐着起身,他拿過自己的長劍,目光留戀地盯着桌面上的玉佩,缱绻溫柔,而這樣的溫柔不該出現在一個殺手眼中,“我是暗道的殺手,而它是劉允兆的,你以為我能做什麽。”

他說完沒管許以之會說什麽便出了雅間。

許以之讷讷地看着孟淵離去的背影說不出話,這還能再狗血一點麽,孟淵幕後的老板竟然是劉允兆,這确實讓他沒什麽立場去搶許以楠,但問題是許以楠喜歡的人是他,她嫁給劉允兆哪會有幸福。

她看着桌上的玉佩,心緒淩亂跟藤蔓一把,纏在她的心上,一寸寸收緊,讓她喘不過氣來。

離開客棧後許以之去了許府,她不想告訴許以楠如此殘忍的事,但她日日問自己孟淵的下落,她哪裏會瞞她。是,孟淵有了消息,可她要給她一個殘酷的消息。

“三小姐請回吧,老爺交代了,不準你進去看二小姐。”

“不準?呵,我今天來也不需要他準。”許以之一伸手,烈焰便從她掌心蹿了起來,猛烈地燃燒着,火勢龐然。

門口的下人見狀立馬往後退去,無人敢再攔人,許以之走一步,他們退一步,剛走到院子中央,一群拿着家夥的家丁從四面沖了出來,來勢洶洶。

許以之見狀,雙眼一閉,“轟”地一聲,四周全燃起了火牆,烈焰似要直沖天際。

“我不想為難你們,讓開。”

杜玲雀聽到下人來報急忙與許以瑟從屋內走了出來,然而剛一進院子便被這大火吓了一跳。

“娘,這是什麽?”許以瑟吓得躲在了杜玲雀身後。

“妖術,許以之這個妖怪。”她看向院子裏的家丁喊道,“老爺和歸海道長呢,怎麽還不來?”

許以之見周圍人不敢靠近,轉身跑向關雎院,然而還沒等她走出院子,歸海斬釘便從小門口走了出來,他擡手結了個印,那幾道火牆似乎被什麽力量壓制了,火勢漸漸被壓到了地面,随後沒了光芒,空曠的地方依舊空曠一片。

歸海斬釘,他今天居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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