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這英雄救美我可以
“又是你。”許以之氣地咬牙切齒,眉頭緊鎖,她上次見識過了他的厲害,自己還真不一定鬥得過他。“臭道士,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只想去見二姐一面,如果你非要攔我的話,那我只能跟你鬥一鬥了。”
歸海斬釘面如石鼓一步步朝許以之走來,步履穩健,手中空無一物,“妖物,你再傷人,本道今日便收了你。”
許以之挑眉道:“我不是妖物,不信你拿照妖鏡照我。至于傷人,臭道士,請問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傷人了,他們之中有人受傷?你眼睛不好使可以送給別人。”
“借屍還魂,你不是妖物是什麽。”歸海斬釘雙手一合便召喚出了桃木劍,火紅色的桃木劍從他身後飛出淩空一轉落在了他手中。
杜玲雀當即與許以瑟對視一眼,兩人煞有默契地看向許以之,沒想到這人是借屍還魂根本不是許以之,怪不得。
“……”許以之聞言心裏一慌,他怎麽知道自己是借屍還魂。遭了,她的赤焰不在,空手對人簡直毫無勝算。
以焰之名,獻吾心火。
許以之暗中結了神焰,神焰本是用來對付妖魔的最上層術法,燃燒之物為術師本人的心火。她不懂歸海斬釘之前是如何破了她的烈焰,但神焰他應該破不了。
“燒。”她話音一落,只見歸海斬釘周圍瞬間燃起如血一般的神焰,紅地刺眼,院子裏的家丁們見狀紛紛退開,杜玲雀急忙拉着許以瑟躲到了牆後。
“你這妖物!”歸海斬釘雙手結印以桃木劍劈開神焰,然而神焰如水一般怎麽也劈不開,依舊洶洶燃在他周圍。
許以之見他被神焰所困拔腿便往關雎院跑,燃燒心神就心神,反正她在這裏也待不久。神焰能燒盡妖物心魔也能燒盡一切身外之物,但桃木劍與人本身除外。
“妖物哪裏走!”歸海斬釘見許以之要走飛快換了個口訣催動桃木劍往她飛去,他出不了神焰,但桃木劍能。
一道紅光掠過,飛出神焰的桃木劍直往許以之背後而去,不過眨眼瞬間,劍尖穿透衣衫刺進了她的後背,緊接着,突發“铿”地一聲,那桃木劍被一把長劍斬斷。
許以之中劍後往前撲了出去,她眼前一黑,随即摔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嘶……”她背心疼地厲害,這桃木劍上被歸海斬釘施了克她火系術法的水系術法,木劍沾血,圍着歸海斬釘的神焰即刻消失。
歸海斬釘右手一伸便收了地上斷裂的桃木劍,他出手欲攔許以之,然而一道強勁的劍氣往他撲面而來,殺氣有如羅網一般将他整個包了起來。歸海斬釘一愣,眼前的殺氣強勢地召喚出了他腦海裏的記憶。他剛一擡手,斷裂的桃木劍又被削了一半。
這熟悉的劍法讓歸海斬釘徒然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十幾年前的人,正當他愣神的瞬間,長劍沒胸而入,從他背後破體而出。他擡眼對上持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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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鶴。”
“滾。”沈亭鶴右手執劍左手抱着許以之,目光冷冽而陰冷,似乎要把眼前之人拉下地獄,他渾身上下被殺氣纏繞,看不清五官神情。
歸海斬釘一貫古板的臉上破天荒露出了慌張的神色,他看着沈亭鶴的模樣像是做了錯事的孩子,不知所措,“舅舅不知她是你的……”
舅舅?許以之原本伏在沈亭鶴懷裏難受,這兩個字讓她一下子忘了身上的疼,她的任務走向越來越狗血了,怎麽會有八點檔的情節,看來,沈亭鶴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你不配說那兩個字,滾。”沈亭鶴收了長劍抱起許以之往關雎院走。
許以之安靜地窩在他懷裏,仰頭看他緊繃的下颚,不知怎麽的,她心裏竟然湧起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滋味,澀地她說不出話來。她做術師這麽多年,大傷小傷自然受了不少,但爸媽從沒這麽關心過她,甚至連她自己都覺得只是受傷而已,過幾日便好。
可他似乎很緊張自己,從他緊抿的薄唇裏就能看出來,自己不過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他都能這麽對自己。
關雎院內一片冷寂,幾盞做工精致的燈籠在寒風中飄搖着,訴不清院中之人的悲涼。
許以楠正呆坐在房內,她從那天回來便沒怎麽吃過飯,吃了吐,到現在已是瘦骨嶙峋,小臉尖地讓人心疼。
“二姐,你房裏有沒有藥箱?”沈亭鶴抱着許以之一腳踹開了房門,這一下可是吓了許以楠一跳,她愣愣地看向來人。
其實許以之倒沒覺得自己有多疼,小傷而已,真正疼的是心,那沾了術法的桃木劍與一般桃木劍不一樣,估計她近日用不了術法了。
許以楠見許以之被沈亭鶴抱在懷裏急忙起身走下了床板,“三妹怎麽受傷了?房裏有藥箱,我這便去拿。”她房裏最不缺的東西就是傷藥,什麽類型都齊全,那是特地為孟淵而準備的。
沈亭鶴輕輕将許以之放在床榻上,剛想檢查她的傷口,忽然覺得自己不大合适,于是那只右手便懸在了半空。“你沒事吧?”
許以之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沒事。”
“沒事?”沈亭鶴蹙起他淩亂的眉毛,這讓他看起來有些喜感…
“嗯,我疼的不是傷口。”她疼的是那種力量被吸引的噬骨之痛,與單純的疼痛不一樣。
“你哪裏疼?”沈亭鶴聞言眉間更皺了,許以之忍不住笑了笑,“沈亭鶴,你這麽關心我幹嘛?小心讓燕姑娘看到了吃醋。”
她說這話是在開玩笑,也是在提醒他和自己,然而沈亭鶴一聽這話像是碰到了什麽一樣倏地站了起來,他看着她的目光逐漸變冷。
許以之仰頭,大概是自己的術法在一點點流失,她的烈焰已經維持不了體溫,而她身上穿的單薄春裝自然擋不住這寒意,許以楠的屋內并沒有炭盆,“我冷。”
“……”沈亭鶴木然着臉将屋內的炭盆點了起來,許以楠正好拿着藥箱出來,她對上兩人只覺得氣氛怪異。“三妹,你傷着哪兒了?”
“背後的傷口包一下就好,不礙事。”許以之對着許以楠笑,可她一對上沈亭鶴的背影便收了笑。
許以楠解開許以之的衣衫查看她背後的傷口,這傷并不深,也不吓人,比孟淵受的那些傷可好太多了。“疼麽?”
“不疼。”她直勾勾盯着他長身玉立的樣子,他的背影似乎融了黑夜的孤寂,在這孤寂中又含着不能折損的剛毅,她看地入了迷。
“你怎麽好端端的受傷了?”
“不小心被人傷的。”等許以楠包紮好傷口後,許以之拿出了懷裏的玉佩,“二姐,其實我今天來是想把它交給你。”
許以楠一看那玉佩眼中淚意便來了,她顫抖着雙手接過玉佩,“啪嗒”一聲,一滴晶瑩的淚水打在了玉佩上,濺成花瓣般的水珠而落。
“二姐……”許以之看地難受,估計她不說許以楠也知道孟淵的意思,這個時候,語言都是蒼白的,她也說不出什麽能安慰人的話。
“你什麽都不用說,我懂他的意思。這是我送給他的玉佩,他現在還給我。他不要我了……”她哭地無聲無息,如煙花散盡後的落場,凄美地讓人心疼。
許以之輕嘆了口氣,無奈地摟着許以楠的肩頭安慰,她也不曉得應不應該告訴她孟淵和劉允兆的關系,或許說了只會讓她更難過。
……
“說完了麽?我們該走了。”沈亭鶴一直背着火盆沒有說話,等到房內陷入沉默的時候他才開口。
“你不能讓我多跟二姐待一待麽?”她看向他,語氣裏不由帶了幾分撒嬌的意味。
沈亭鶴微微側頭,呼吸間不可聞地急促了一下,但他沒轉身,似乎也是聽出了她話裏的意味,耳尖微紅。
許以楠坐直将許以之的衣衫系好,她哽咽道:“你不用在這裏陪我,回去養傷吧,我想一個人待着。”她起身從衣櫃裏取出了一件大襖披在了她身上,“出去冷,穿上。”
不安地看着給自己系衣帶的許以楠,許以之眼眶紅地很,緋色一片。“二姐。”
“你放心,我不會做傻事,其實想想嫁給黎昌國的首富也沒什麽不好,說不定我能壓你好幾頭,大姐那天的臉色你都沒看到,可是氣死她了。”許以楠喃喃地說着,整理好了許以之的衣衫後才從床榻上起身。
“你還是別說了,你越這麽說,我越覺得你會出事。呸呸呸,出什麽事,你不會出事的。”許以之拉起許以楠的手,撒嬌道,“二姐,你答應我,以後我有了孩子,我要你給他取名字,不然他就沒名字。”
沈亭鶴聞言背後一僵,她的孩子,會是誰的。
“……”許以楠咬着下唇看許以之,複又開始哭,她低下頭不敢再看許以之,可最後還是輕輕點了點頭。“侯爺,你往後要好好照顧她。”
“嗯。”沈亭鶴抱起許以之,許以之越過他肩頭看許以楠,她并沒有看她。
大概是女人的直覺,她總覺得她會出事。
外頭風冷,許以之沒了術法只得往沈亭鶴的懷裏貼。“你不是會武功麽,能不能發熱?”
“不能。”
沈亭鶴抱着許以之走出關雎院的時候,許惟杜玲雀許以瑟和歸海斬釘四人站在了大道上,幾人面上表情各異。
許惟看了許以之一眼面露擔心道:“女婿,以之她沒事吧?”
“亭……”歸海斬釘急切地看着沈亭鶴,他慌地不知如何是好,怎麽就傷了他喜歡的人,他劍上有水系術法,估計許以之想恢複也沒那麽容易。
沈亭鶴輕描淡寫地睨了許惟一眼,那一眼卻看地許惟寒意叢生,冷意從腳底直往上冒,肆無忌憚地游走在他的血液裏。“許丞相為何要設計害本侯的夫人?”
“這……”許惟一聽他這稱呼便暗忖不秒,看樣子他們兩人是要撕破臉了。
許以之安靜的伏在沈亭鶴的懷裏閉眼裝暈,她其實沒什麽事,只是不想面對這些人而已。
一旁的杜玲雀吓地這個人都在發抖,畢竟她方才在場,若是許以之說一聲,她覺得自己這次得被扒層皮。
“亭鶴,是舅舅傷了她,讓舅舅看看。”歸海斬釘上前一步道。
“滾!”
沈亭鶴言語中夾雜着雷霆之勢,但歸海斬釘卻不怕,他連自己身上的傷都顧不得。“她中了我的術法,若不及時……”
“不需要,許丞相,今日之事你不能給本侯一個滿意的答複,本侯絕不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