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大清早的,夏末聽到窗戶被人輕輕敲了兩下。
室友還在睡,她走過去,拉開窗簾,看到盛錦站在窗戶下面。
天已經漸漸冷起來了,盛錦圍着一條綠油油的圍巾,懷裏還抱着一盆綠油油的植物,仰臉朝她笑。
夏末剛把窗戶打開,盛錦就抱着盆栽走過來,扒着窗戶小聲問道:“你昨晚什麽時候回來的?”
她一邊說話,一邊将手裏的盆栽跟上次帶過來的那一盆放在一起,并排排好。
夏末道:“我沒留意,好像半夜了,室友給我開的門。”
盛錦“噢”了一聲,壓低聲音說道:“那我們去吃早飯吧,就我們倆,別喊你的室友。”
夏末看了看時間,她作息很規律,即便昨晚回來得很晚,但是早上還是準時醒過來了,通常在她醒過來之後會先看會兒書然後再去吃早餐,這時候還不到時間。
不過盛錦很少像今天這樣對吃早餐充滿熱情,于是她笑了一下,“好啊。”拿上東西出門。
盛錦等在外面,在原地蹦了幾下像是在取暖,見到夏末出來,停下來,咧嘴笑道:“你猜我昨晚幹什麽了?”
夏末見她那副狡猾的樣子,就知道她大概沒做什麽好事,不說話,等着她憋不住主動開口。
盛錦果然沒走出幾步路就忍不住了,湊過去把手機裏的照片給她看,伴随着斷斷續續的憋笑聲,“只偷偷給你看一看,太好笑了。”
夏末低頭瞧向她手機屏幕,上面是奚雅喝得爛醉如泥被送到去酒店之後的種種窘态。
盛錦笑得很損,口中說道:“讓她昨晚那麽折磨我和小林,你知道嗎夏末,昨晚我先是被她吐了一身,然後等我洗好澡出來,她又吐我一身,我居然不到半小時洗了兩次澡!小林根本控制不住她那個耍酒瘋的室友!”
她說着就開始在夏末面前叫苦裝可憐,用那張很具有迷惑性的漂亮臉蛋湊到夏末跟前委委屈屈地喊:“夏末姐姐人家是不是好慘,你是不是要好好哄哄我?”
夏末看着她比對面電影學院學生還要精湛的表演,有點哭笑不得,嘆道:“好吧,那我哄哄你。”
盛錦眼睛亮亮地盯着她,滿含期待。
夏末擡手,摸摸她柔軟的頭發,她最近把頭發燙卷了,摸起來毛絨絨的,在清晨第一縷柔和的陽光灑下來的時候,這張臉更加明豔,好像一只精致的洋娃娃。
盛錦在她手心蹭蹭,故作不滿地嘟囔道:“唉,還以為你會親親我。”
夏末說:“那我親親你?”
盛錦又不好意思起來,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路上這麽多人。”
夏末抿嘴,嘴角溢出一絲淺淡的笑意。
盛錦被笑話了也不惱,反倒美滋滋地跟着她一起進了餐廳。
今天是周末,學校的餐廳裏人跡寥寥,夏末去到每天固定的地方坐下,店員就過來問道:“同學,還是和之前一樣?”
夏末瞧了瞧盛錦,盛錦不管不顧地點頭:“嗯嗯嗯,我也和她一樣。”
那店員很少看夏末和旁人一起吃早餐,不禁多看了盛錦幾眼,兩人的顏值扔到大街上都是很顯眼的那種,想了想才發現,今天多出來的這位同學,以前也和夏末一起來過,不過因為頻率很低,所以一時間沒想起來。
盛錦小聲問夏末:“她是不是認識你啊,連你要吃什麽都知道。”
夏末解釋說:“因為我幾乎每天早上都坐在這裏點同樣的東西。”
盛錦打量着周圍,恍然道:“對,好像上次來陪你吃早餐也是坐在這裏。”
她早上會賴床,賴着賴着就可以直接吃上午飯了,更別說專門跑到這裏來找夏末一起吃早飯。
說完她就打了個哈欠,眼眸濕漉漉的,看着夏末的臉也模糊起來。
夏末移開視線,像是在手機上回複誰的消息,口中問她:“怎麽不多睡一會兒,昨晚那麽累。”
“我和小林把奚雅收拾好之後天都要亮了,這還睡什麽睡,還不如順路來學校找你呢。”
她很是随性地伸了個懶腰,滿臉倦意,撐着下巴坐在對面看夏末回消息。
夏末一擡頭,就和她的視線對上,有些疑惑。
盛錦幽幽地說道:“你在和誰發消息,這麽入神。”
夏末沒什麽好隐瞞的,說:“星梵姐姐,她找我幫個忙。”
盛錦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陳星梵了,但是知道夏末和陳星梵一直聯系着,沒辦法,誰讓陳星梵是個讓夏末從小崇拜到大的大藝術家,不像她,連一個圓圈都畫不好。
她苦哈哈地說着:“那你是不是又要開始忙起來了。”
夏末說:“還好,只是幫她的畫廊舉辦個展覽,可以學到很多,所以是我拜托她讓我去當助手的。”
盛錦聽着她繼續介紹陳星梵那畫廊裏要辦的是誰誰誰的作品展覽,又打了個哈欠。
夏末見她聽得心不在焉昏昏欲睡,知道她也聽不明白,所以沒再多費口舌。
盛錦等她說完了,感嘆道:“等你什麽時候開畫展了,我一定要第一個去看。”
夏末還不到可以辦畫展的地步,當她這是一句祝福,笑着說道:“那好啊。”
早餐被端上來,夏末低頭認真地進食,盛錦困得上下眼皮打架,沒什麽胃口,她來找夏末主要也不是為了吃早飯的。
兩人從餐廳出來,盛錦回去補覺,夏末去忙自己的事情。
就這樣又過了不知道多久,盛錦好像一覺睡了大半個月,再聽到夏末的名字的時候,是從一個不怎麽熟的同班同學嘴裏。
某天,她在盛錦來教室上課的時候偷偷撞了撞盛錦胳膊肘,盛錦又在犯困,迷迷糊糊地看了她一眼,有點不悅。
那女生似乎并沒有瞧出來她的不滿,用八卦的眼神看着她,問道:“聽說夏末快要談戀愛了,是不是真的啊?”
盛錦的睡意頓時消散一空,睜着清淩淩的雙眼看向她。
就像別人總是在夏末面前打探盛錦的八卦一樣,夏末作為學校的另一種層面上的紅人,也有很多人看盛錦性格外向,來找盛錦聊那位向來冷淡的校園女神的消息。
在盛錦略顯嚴肅的目光下,那女生有點慌亂,道:“你沒有看別人發的那段視頻嗎,現在大家都人手一份了。”
盛錦每天忙着玩忙着補覺補作業,時常游離在這些無聊的校園緋聞八卦之外,但是沒想到這次會和夏末有關。
那女生看她這副蒙在鼓裏的樣子,心裏奇怪這兩人不是據說是從小認識的青梅麽,怎麽連這種新聞都不知道……她把手機上的視頻遞到盛錦面前。
這時候剛好下課了,手機就沒有靜音,視頻裏的聲音直接外放出來。
只聽一道充滿感情的男聲正在抑揚頓挫地念着什麽,被他堵在寝室樓下的夏末身體有些僵硬地站在臺階上,微微蹙着眉頭。
因為拍攝的地方離得有點遠,而現場還有很多人在看熱鬧,所以盛錦并不能從這裏聽出他念的內容。
旁邊的女生噗嗤一聲笑出來,跟她解釋道:“他在念詩,根本當時在現場圍觀過的人說,這詩還是他自己寫的。”
班上有人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也圍到盛錦桌邊,跟着聊起了這樁有趣的八卦:“這男的是油畫系二年級的,聽他室友爆料說平時就喜歡寫詩,對我們夏末女神是一見鐘情,為夏末寫了滿滿一抽屜的詩。”
“大詩人啊這是,好可惜我當時沒有在現場。”
“他怎麽還沒有念完,是要把所有的詩都念給夏末聽嗎,也不攢攢等下次?”
“哈哈哈哈笑死你們睜大眼睛看好,前方高能預警,最精彩的要來了!”
盛錦耳邊同學的笑聲剛結束,手機屏幕上,那人就猛地單膝跪了下來,臉上露出陶醉的神情,将一直藏在身後的一束玫瑰花舉向夏末,虔誠地說道:“夏末學妹,我可以有機會追你嗎?”
圍着盛錦的衆人即便都看過這視頻很多次,但還是被這男生無比戲劇性的表現逗得再次爆發出一陣笑聲。
盛錦的臉都綠了,眼中一片冰冷。
大家被盛錦的反應吓到,收斂了一下,以為她是在生氣衆人看夏末笑話。
“哎不過說實在的,這哥們兒真有勇氣,我也想追夏末啊,我還是小盛總同班同學呢我都沒那麽自信迎難而上。”
“誰不是呢,你上外面打聽打聽現在外面不爽的人有多少”
“這男的不就長得稍微帥點,但也不是很帥吧,我們班都有比他更帥的,他都能追,那咱們班小蘇不是更有希望,盛總你說是吧”
盛錦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将手機還給身旁的女同學,揮開人群,拎着包面無表情地走了。
留下衆人大眼瞪小眼,搞不懂這平時尤其愛熱鬧的小盛總怎麽今天這麽反常。
盛錦沒有立刻去找夏末,她在回憶上回見面的時候夏末有沒有跟自己提過被油畫系男生追求的事情,應該是沒有,否則這種事情她不會沒有印象。
她心裏亂糟糟的,去找奚雅她們玩,想轉移一下注意力。
今天奚雅的室友小林生日,奚雅在學校附近租了個別墅為她準備生日派對,但是時間是在晚上,盛錦去的時候都還沒有熱鬧起來,只有奚雅和幾個正在裝飾屋子的朋友在忙。
盛錦坐在角落裏發呆,覺得有些無聊,忍不住拿出手機将那視頻又看了一遍,視頻的結尾,那油畫男虔誠地在臺階下一跪之後,夏末轉身進了寝室樓,試圖追上去的油畫男被宿管阿姨驅趕出去了。
盛錦看完,心情更郁悶了,她甚至說不好自己為什麽會這麽郁悶,明明最後夏末根本就沒有理那男的。
她支着下巴坐在椅子上,愁眉緊鎖,緊盯着桌上的花瓶。
花瓶裏也有一只玫瑰,看起來比那油畫男手上拿着的還要紅。
奚雅剛走過來,就看到盛錦把自己仔細搭配好的花束給弄亂了,還從裏面抽出了一只紅色的玫瑰。
“你不幫忙也就算了,居然還來這裏搞破壞,盛錦,你是故意的吧!”
奚雅在她旁邊坐下,氣哼哼地看着她。
盛錦手上的玫瑰被奪過去,重新放進花瓶。
奚雅一邊整理花束,一邊若有所思地問她:“你今天是怎麽了?”
盛錦偏過臉望了她一眼,不以為然道:“我沒怎麽啊。”
“我還以為天冷了你需要冬眠,每天喊你你都不出來,還是小林面子大,她過生日你舍得出來了啊。”
奚雅說着,眼神變得逐漸幽怨。
她以為是自己那次喝多了給盛錦留下了陰影,讓盛錦開始躲她,哪裏知道盛錦确實是天一冷了就想冬眠所以才減少日常活動。
盛錦像是根本沒聽出來她的抱怨,豎起大拇指:“小林,我們的好朋友。”
奚雅被她這古怪的樣子弄得笑出聲來。
盛錦随口感慨道:“真好哄,這麽快就笑了。”
奚雅将斷掉的花枝扔過去砸她:“你這人怎麽這麽讨厭呢。”
盛錦被那花枝砸了一下肩膀,也沒多大反應,對奚雅又不聞不問起來。
奚雅轉了轉眼珠,露出甜美的笑容,道:“我送你個禮物你要不要?”
盛錦心不在焉的,“好好的幹嘛送我禮物?”
“感謝你那天盡心盡力照顧我到深夜嘛,你到底要不要?”
奚雅的眼神很專注地看着她的臉,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盛錦被她看得莫名其妙,但還是理所當然地點頭:“當然要,不要白不要。”
奚雅從包裏拿出兩個盒子,一黑一白,問:“猜猜哪個是我送給你的?”
“我才不猜,我要白色的,我喜歡白色。”
盛錦很霸道地伸手去搶,奚雅連忙收回去,“黑色這個才是給你準備的!”
她把黑色的盒子打開,取出裏面的一塊黑色鑲鑽女士腕表,朝盛錦橫了一眼,道:“把手伸過來。”
盛錦一邊伸手,一邊盯着那白色的盒子狀似羨慕地說道:“唉算了,便宜小林了。”
奚雅把那塊腕表給盛錦戴好,糾正她的說法:“什麽小林,另一塊是我給自己買的。”
盛錦嘆道:“唉,可憐的小林。”
奚雅将她的手推回去,催促道:“別裝模作樣的,你快看看,好看嘛?”
盛錦轉着手腕掃了兩眼,看到窗戶外面的天氣不知道什麽時候陰沉下來,空中已經飄起了片片雪花。
她恍惚了一瞬,朝着窗戶的方向緩慢地點了點頭,口中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好看。”
奚雅順着她的視線往外看,不解道:“外面有什麽東西嗎?你在看什麽?”
“下雪了。”
盛錦仿佛喃喃自語。
奚雅不以為然地說道:“這裏是北方的城市,每年都會下很多雪,下雪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
盛錦站起身來,沒有理會她這句話,拿起外套往外走。
奚雅攔她:“你又急着做什麽去,不是要給小林過生日嗎。”
盛錦表情有點沉重,重複道:“下雪了,我要去找夏末。”
奚雅不懂這二者之間有什麽關聯,正迷糊着,盛錦已經從她身邊繞過,打開門走進雪地裏。
外面的寒意灌進來,很快被暖氣吞噬。
盛錦加快腳步往前走,奚雅找的這地方也太偏了,雪一下起來,經過的車就更少了。
她一邊後悔今天沒有自己開車出門,一邊在路上四處張望。
雪下得忽大忽小,她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冬天的時候,尤其是下雪的時候,夏末的心情會不好,盛錦想去陪着她。
街上的人大多數撐起了傘,來去匆匆,雪落在盛錦的海藻一樣的長卷發上,凍得鼻尖紅紅,都還沒有到聖誕,這裏的世界居然就變得如此得冷。
路過一家花店,盛錦下意識多看一眼,心想這次她要趕時間,夏末會原諒她沒有帶去新的綠植。
花店門口的垃圾桶裏倒插着一枝被扔掉的玫瑰花,似乎是被店員給剪壞了,不得不遺棄。
她想起來視頻裏哪個夏末的追求者,他手上捧着的那束玫瑰,火一樣的紅,肆無忌憚地釋放着熱烈的愛意。
于是她鬼使神差地調轉方向,推開了花店的玻璃門。
“我要一束開得最紅的玫瑰。”
她認真地說道。
雪天店中生意清冷,店員慢悠悠修剪花枝,随口問道:“送誰的?”
“送給——”盛錦卡頓了一下,轉眼望向街面,外面的雪勢又變大了,她急忙道,“算了,随便給我一盆多肉吧。”
那店員微微一愣,“啊?多肉冬天不太好養哦,你确定只是要一盆多肉嗎?”
盛錦看着撲簌簌落下來的雪,催促道:“确定,麻煩快一點。”
她帶着多肉趕去學校的時候,雪已經在地面積起厚厚的一層,有人走得太急,滑了一跤,盛錦放慢了腳步,忽然開始忐忑,她這是在做什麽,下雪的時候抱着一盆看上去半死不活的多肉去見夏末嗎,見了之後,要說什麽,要做什麽?
她忘了自己以前每次來找夏末都是從來不需要理由的,無論她說什麽,做什麽,夏末都不會拒絕的。
越是接近夏末的寝室,她就越是不安起來,害怕自己看到什麽不該看到的場面。
她将頭發和身上的雪拍落,從路口走出來,就見寝室樓下站着兩個人。
那玫瑰鮮豔欲滴,刺紅了盛錦的眼睛。
戴着深藍色圍巾的年輕男生捧着花,在樹底下和夏末說話。
周圍再次圍攏了一些看熱鬧的人,盛錦在後面藏得很好,并沒有惹來任何人的注意。
“這是第八次了吧,大詩人真有恒心”
“大雪天送紅玫瑰表白,好浪漫啊”
“平時也送啊,又不止下雪天”
“夏末每回都不理他,他怎麽死纏爛打的”
盛錦聽着耳邊傳來的議論聲,朝兩人所在的位置靠近了一些。
交談聲傳來,令她感到意外的是,那個男的正在夏末面前談論她的名字。
“是不是因為盛錦?你不用怕她,她控制不了你。”
夏末的聲音帶着一絲疑惑:“這跟盛錦有什麽關系?”
“我聽過你和她的故事,她是幫助過你很多,但是她主宰不了你的人生。”
夏末不說話了。
“你不覺得自己活得沒有自由嗎?”油畫男還是第一次被夏末回應,不由更加賣力地展示起自己的獨到見解,“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甚至即便是對常人而言會影響一輩子的大學,她都可以因為一時興起跑來這裏,因為她知道,有人永遠可以為她兜底,她永遠有更加繁華的退路,而你呢,你确定要一直圍着一個那樣的人轉嗎?她只是一個曾經給與過你溫暖的朋友而已,不必你對她負責一輩子。她不牢靠的。”
夏末有些不高興,提高了聲音:“你不要再說了。”
“我必須要說,夏末,你擡起頭來看看這個世界吧,除了盛錦,還有很多人願意給你溫暖,她只會讓你有負擔,而我會成為你的愛情。”
……
盛錦一個人默默地坐在窗沿上吃冰棍,呼出來的熱氣很快消失。那盆多肉被她牢牢護在懷裏。
夏末的室友回來後猛然看到外面有個人影,吓了一跳,再一看,才認出來是夏末的朋友。
“你在外面不冷嗎盛錦,進來等吧,我剛才在樓下看到夏末了,她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盛錦朝她看了一眼,沒有動靜,繼續坐在窗沿上,兩只修長的腿垂下來,一晃一晃的。
背後傳來另一道調侃聲:“別說得這麽肯定,大詩人今天又來了,說不定夏末答應了呢。”
那個喊盛錦進來的女生也笑起來:“對哦,那大概就要去約會了吧,夏末太安靜了,有個人陪着她應該也挺好的。”
盛錦把冰棍咬得嘎嘣響。
“夏末你終于回來了,盛錦在那兒等你呢。”
背後傳來開門聲。
盛錦應聲回頭,露出笑臉:“我來啦,有沒有想我?”
夏末眼中飛快地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神情,點了點頭,“你快進來吧,外面下雪了。”
她看起來心情有點不太好,比盛錦來時的路上預料得還要不好,盛錦就沒有再故意鬧她,拍了拍身上的雪,轉過身,身形靈活地翻窗跳進來,穩穩地落在地上,口中還念念有詞:“你們應該趕緊提醒阿姨裝個防盜,不然哪天我就趁着夜黑風高來劫你們的色。”
夏末身後的室友笑起來,邊收拾東西邊表示要去吃飯,和她們告別。
屋裏很快就剩下盛錦和夏末兩個人,空氣忽然就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