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兒孫自有兒孫福 (5)

跳牆。”

“佛跳牆?好名字!不落俗套,連佛聽了也會跳牆過來品嘗吧,真是太妙了。”他們剛剛的舉動不正應證了這道菜的名稱麽,他們相信沒一個老饕能抵擋得住佛跳牆的美味的。

兩人盡管還想吃,但都沒臉繼續留下來,雖說人家是在試菜,但光是吃進嘴裏的這些食材,就知道這道菜用材多講究,這天上飛的地上跑的還有水裏游的,無一不精,花費絕對不小,還是等開張之日帶上銀子再來繼續品嘗。

問清開張的日期,兩位老饕戀戀不舍的離開了,出了酒樓速度就快了,直奔和那些老饕們碰頭的地方,将今日吃到的美味好好宣傳一波,等開張那日定要帶上這些老饕們給酒樓捧場。

作者閑話:感謝對我的支持,麽麽噠!

齊家酒樓順利開張,第一日便賓客爆滿,熱鬧得很。

顧昭和宋澤原本想給酒樓增添點人氣,結果還沒走到酒樓便看到如此熱鬧的景象,兩人帶上木頭趕緊熘了,哪裏還有他們什麽事啊,他們還是不要去添麻煩了。

這天齊雲飛作為少東家也忙得老晚才回家,跟顧昭和宋澤沒有碰上,到第二日吃早飯時才會面,齊雲飛盡管沒睡多長時間,依舊精神奕奕,邊吃早飯邊向二人描述昨日的情景。

“昨日連那位宋夫人都來了,對佛跳牆也很捧場,這位知府夫人來頭不小,據說娘家也是京城裏的大戶人家,她自己也是個能幹的,在城內也開了幾個鋪子,其中一個鋪子就是做點心生意的,跟吃食也算搭得上邊。”

顧昭聽得挑了挑眉,齊二哥不會是通過糖霜生意跟這位宋夫人搭上關系的吧,齊雲飛笑着向他點頭,正是如此,但昨日宋夫人親自來捧場也是很意外的,這讓他對顧昭的那場官司多了幾分信心。

之前從顧昭這裏拿到的糖霜都讓他用來走門路了,也因此才能打通這慶淩城的關卡,順利讓齊家酒樓開起來,想想正是跟顧昭結識後,他和齊家的運氣就一直好得很,齊雲飛也越發看中顧昭。

“還有今日去清河縣的人也該回來了,還剩兩日你們就在參加府試了,事情都堆到一起去了。”

“不怕,這一兩日工夫也耽擱不了什麽事。”顧昭很有信心道。

果然近午時分,有衙門差役前來傳人,叫顧昭前去聽審,宋澤也趕緊放下書本和顧昭一起前去。

木頭以一副守護的姿态跟在顧昭身邊,他要保護好哥哥。

衙門前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除了一些當地百姓外,還有部分人看他們的着裝就知道身份不低,應該是本城的讀書人,很可能是舉人秀才,看到顧昭出現,人群自動給他讓出了一條路,顧昭進去後和宋澤一起先給知府大人行禮。

“高洪昌,你先來認一認,他們當中誰是事主顧昭?”

顧昭朝跪在一邊的中年男人看一看,一副油膩樣,眼神發虛眼下青黑一片,不用說,他正是高老太太的兒子高家老爺了,知府大人的用意也猜着了一兩分。

他和宋澤差不多的年紀,穿着打扮也沒相差多少,用同樣的眼神看向那高洪昌,四周人群也議論紛紛,如果在不認得事主的情況下,辨認這二人誰是顧昭還真不好辦。

果然高洪昌的目光就不停地在顧昭和宋澤兩人身上轉來轉去,同時腦門上有汗珠滲出來,沒一會兒整個人更加發虛,恨不得暈過去的模樣,最後咬咬牙狠心指向站在一邊的宋澤,因為他覺得宋澤的氣質更接近他娘的描述。

“是他,他是顧昭。”

在場有不少人是圍觀過那日的情景的,自然分得清誰是顧昭誰是旁人,頓時“嗡”地一聲炸開了,連人都認錯了,顯然之前說的都是煳話,竟敢煳弄知府大人。

也有讀書人問周圍人:“二人誰是顧昭?”

“哈,旁邊那個看着有幾分孩子氣的才是顧昭,連人都認錯了,還敢說是因為顧昭得罪了他才會讓下人動手報複的。”

“呵,果然沒一句實話。”

四周人的反應高江洪昌也聽到了,身形晃了晃,臉色發白,再一狠心咬牙道:“我剛剛看走眼了,是他!旁邊那個才是顧昭!”

知府大人怒拍驚木:“好一個高洪昌,竟敢在本官眼皮子底下煳弄欺騙本官,來人啊,大刑侍候!”

“不,我是真的認錯人了,大人饒命啊,我賠銀子,我賠銀子給他,小的再也不敢了。”

“先打十大板!”

差役當場将高洪昌扒了褲子打板子,四周人指着那白花花的屁股又是好一番議論,其實顧昭也沒指望這高家人真能老實交待,相比起這知府大人,他們明顯更不敢得罪京裏的侯府吧,而且那侯府是他們的依仗,留着依仗明顯比得罪了更為有利。

果然,打了板子後高洪昌也沒交待出什麽實質性的東西,就一口咬死看不順眼顧昭,還往下人身上推,他只是讓下人小小教訓下顧昭,結果是下人自己自作主張要斷他手腳,他這主子什麽也不知道,下人是太害怕了才會往主子身上推。

圍觀群衆嘩然,沒幾個相信他的說法,知府大人其實也不相信,但又弄不清楚這裏面到底有什麽矛盾糾葛。

高洪昌明顯不認得顧昭,顧昭明顯也是第一次見這高洪昌,前去清河縣的差役經過調查也證實顧昭所說,身為一個農家子弟,就因為趕考才去過清河縣兩趟,怎麽看都沒有跟高家接觸進而産生矛盾的機會,但高家的的确确是想要毀了顧昭前程,就連兩年前顧昭吃壞肚子無法參加縣試這件事也被翻出來,知府大人懷疑那次是真的吃壞肚子嗎?

但最後只能收監,繼續審查,在場還有舉人安慰了顧昭一番,讓他不必将這等子小人放在心上,好好準備兩日後的府試才是,争取一氣能過院試考到秀才功名。

顧昭再三感激,在這些讀書人面前表現得很謙虛,讓人頗有好感,這些人記下了他和宋澤這位清河縣縣試的案首。

各回各家後,清河縣的縣令很頭痛,府衙差役過去問話拿人,當然需要縣衙配合的,清河縣縣令沒想到他治下會發生這樣的事,還曝到府城那邊,恨不能将高家人都叫過來訓斥一番,這高家幹的都是些什麽事。

知府大人也很頭疼,如今這事在讀書人中間擴散開來,他要是處理不好也會受些影響。

宋夫人雖沒到現場,但有讓下人去看回來再向她描述的,對宋大人說:“依我看,這高家就不是個好的,老爺只需秉公辦理便是了。”

宋大人嘆道:“哪裏啊,前去清河縣的人帶了話回來,這高家背後京城有人的。”

“啧啧,誰家京城還沒人了,本夫人我京裏也有人呢。”

宋大人被逗笑起來,說:“聽他們的意思,貌似是京裏的侯府,話裏話外讓我放高家一馬,此事輕拿輕放過去了。”

“呸!京裏幾個侯府呢,也不說清楚是哪家侯府,指不定我也認識呢,有這門倒黴親戚,趁早撇清才是。”

“現在還不知道,如果關系真那麽好,指不定這一兩日會有信送來。”

“老爺,京裏來信了。”

夫妻倆兩兩相望,說曹操曹操便到了,這信竟來得這麽快,莫非關系真的很過硬?

宋大人連忙将人叫進來,接過信打開來便看,看完後依舊帶着一臉不敢置信之色。

“老爺這是怎麽了?到底是哪家侯府?”

“是京城的永寧侯府,永寧侯本人親自來信,聲稱高家老太太是侯府故舊,望本官關照一二。”宋大人也沒想到竟驚動永寧侯本人親自來信。

“這……”宋夫人同樣想不通了,“我從未聽永寧侯夫人提起這邊有什麽故舊親戚啊。”

“夫人你說,此事本官該如何處理?”宋大人頭更痛了。

宋夫人也覺得不好辦,畢竟是永寧侯本人來信,這面子肯定要給,但她也很同情那個躲過一劫的考生,要讓高家得逞,這一輩子都毀了,她對高家做的這些事實在看不過眼,就這麽放過他們實在氣人得很。

再說跟她有生意往來的齊雲飛,昨日還在她面前提起認的這個弟弟顧昭,宋夫人明白他的意思,是想托她關昭下顧昭,原本她覺得是小事一樁,現在才知道牽扯進京城永寧侯,她應承的事只怕不好辦了。”

她的點心鋪子不止慶淩城有,京城同樣有一家,對齊雲飛拿出的糖霜十分看中的,還想繼續從齊雲飛手裏得到糖霜,就不好太過偏頗那高家。

“老爺,不如這般……”

宋大人聽了後沉思了會兒,也只能如此辦:“先等那顧昭考完府試再說吧,免得他考前還要受影響。”

“就依老爺的。”

顧昭對這一切毫不知情,心思都放在即将到來的府試上面,齊雲飛還有木頭都緊張地為顧昭以及宋澤準備帶進考場的考籃,齊雲飛特地放下生意正好的酒樓回來為兩個考生服務。

木頭對這些陌生得很,但很努力地跟着齊雲飛學,準備好後還一遍遍地檢查,聽齊雲飛說了不少可能被人陷害的情況,木頭就怕顧昭再被人陷害,不就有個高家在等着麽,誰知道那知府大人會不會秉公處理。

要是知府大人敢不給他哥哥主持公道,木頭心說,他的必死名單上得再添加一人,就是那知府大人了。

正在處理公務的宋大人驀地脖子一涼,卻不知為哪般緣故。

終于到進考場這日,為防再出意外,齊雲飛是帶上李文還有兩個小厮,親自用馬車送顧昭和宋澤進考場,讓李文還有兩個小厮務必眼睛不能離兩人和考籃,一定要盯緊了,當然在顧昭和宋澤面前,則是叫他們放松進考場的,說外面一切有他,不必擔心。

作者閑話:感謝對我的支持,麽麽噠!

府試一連考三場,分帖經、雜文、策論三場,前兩場各一天,第三場策論就遭大罪了,需要在考場裏待上兩天一夜,就算經受過現代各種大小考試經驗極其豐富的顧昭,也覺得這古代的科考太不人道了。

顧昭嘆口氣,以後的考試只會越加困難,所以為了少受點罪,以後的每場考試都要争取一次通過。

考試期間,他發現那位知府宋大人還在他面前停留了片刻,顧昭穩如老狗,看就看呗,他又不會多長塊肉,該怎麽着就怎麽着。

宋大人看了會兒,心中帶着對顧昭的淡淡欣賞繼續巡考,雖然有永寧侯府壓着,但他也不希望顧昭因此斷了前程,因為他很清楚一個農家子弟想要通過科舉出人頭地,其中的難度有多大,顧昭是背負了一整個家族的期待,所以想着在完成永寧侯的托付時也能最大程度地保障顧昭的利益,讓他能繼續科考。

看顧昭絲毫沒有受到那場官司的影響,也不像其他考生因為他的出現會慌亂,顧昭一直沉穩得很,如果成績不差的話,将來肯定能有個好前程,毀了未免太過可惜。

可依舊有個問題他是想不通的,不論是那王婆子還是高洪昌,包括後來永寧侯的來信,都沒有說明高家為何出手對付一個農家小子,派去清河縣的差役就差将顧昭的生平翻個底朝天了,可沒發現任何可能和高家有瓜葛的蛛絲馬跡,但高家既然出手,而且還不是一次兩次,那背後肯定有必須出手的原因,只是有永寧侯的面子,他想要撬開高家人的嘴只怕難了。

宋大人一時半會兒也沒想到要跟永寧侯府聯系起來,畢竟一個是京城勳貴府第,一個是小山村的農戶人家,怎麽看都相差了十萬八千裏,哪可能産生什麽牽扯。

水雲村,豆腐生意做得越發興隆的顧家老爺子老太太,這幾日卻時常走神,連向來愛數的銅板都喚不回他們的注意力,吃飯時,老爺子差點将飯送進鼻孔裏,被大兒子提醒後索性放下了筷子,又念叨起來:“也不知道你三弟現在怎樣了。”

因為在老宅做豆腐,所以白天基本都是跟二老一起吃飯的,再說顧昭也不在家,得了他好處的顧老大哪可能放下爹娘不管。

一聽老爺子又提起老三,顧老大同樣擔心得很,卻不得不打起精神安慰二老:“三弟如今越發懂事了,将家裏安排得井井有條,而且三弟是和宋家宋澤一起去的,路上還有齊家少爺照顧,爹和娘就等着三弟的好消息吧。”

小趙氏也附和:“孩子他爹說得是,聽說這場考試通過的話,三弟就能是童生了,等到七月那場試再過了,那就是秀才了。”

小趙氏對顧昭這個小叔子的期盼也變得高起來,如果顧昭考得秀才功名,其他好處不說,光是免稅一項,就能讓家中無形中增添多少進項。

如今豆腐坊才開了一個月,可收入非常可觀,小趙氏時常是笑着醒來的,再不用摳摳索索的恨不得将一文錢掰成兩半來使,她是真心實意感激顧昭這個小叔子的,所以也真心實意地希望小叔子能考得秀才功名,哪怕沒有那些好處。

老太太聽得高興起來,嘴裏卻說:“他一個小孩子家家的,我老婆子只指望他出這麽遠的門,能平平安安回來就好了。”

最後一場考試結束,顧昭和宋澤半路上碰了頭一起出考場,一眼便看到待在外面的木頭還有齊雲飛,他們同樣盯着考場出口,一看到這兩人出現便連忙揮手示意,并跑過來想要攙扶他倆上等候在一邊的馬車。

顧昭哭笑不得,将他倆甩開:“哪裏這麽誇張的,我自己來。”

宋澤也沒好意思,跟着顧昭一起往馬車上爬。

“哥哥,快喝炖好的雞湯,哥哥肯定餓了吧。”木頭圍着顧昭團團轉,齊雲飛根本插不了手,于是只得将滿腔熱情投向了宋澤。

顧昭很惬意地享受木頭的侍候,雖說木頭的來歷有點麻煩,但看他現在殷勤地侍候着自己,顧昭覺得将這孩子留在身邊并沒有錯,有雞湯喝着,有點心水果吃着,顧昭美得冒泡。

宋澤看顧昭安心地享受木頭的投喂,只覺好笑,齊二少的熱情可是讓他大感吃不消。

到了家用備好的熱水洗了個澡,将自己從頭到腳收拾幹淨,再美美地吃上一碗鮮美的雞湯面,兩人就爬上床唿唿大睡萬事不管了,在考場裏關上兩天其實還好,但精神飽受折磨,夜裏也沒辦法睡好的,所以出來後需要補眠。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顧昭又生龍活虎了,跟往常一樣在院子裏晨練,宋澤也加入進來,發現蹲了兩天的考場的确需要一個好身體,因為往後的考試需要蹲考場的時間會更長。

考完後兩人也不去讨論考試內容以及考得如何,将府試完全抛開了,顧昭先拉着宋澤去探了探齊家酒樓,發生跟開張那日一樣賓客盈門,依舊有不少老饕前來點佛跳牆這道菜,兩人帶上木頭也進去吃了一碗還有其他美食。

也就放松了兩日顧昭便和宋澤一起繼續手不離書,府試完了,還有院試呢,遠沒到能放松的時候,同時顧昭也很關注外面的消息,齊家酒樓正好是收集消息的好地方,跟齊二哥一提,齊二哥也不會放過這樣的好處,做生意的人很清楚消息的重要性。

在這期間顧昭還做了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認認真真地寫了封家信回去,向二老報平安,同時提了提他跟高家之間的情況,顧昭故意避重就輕,免得讓二老過于擔憂。

但凡有可能,顧昭都不希望二老這麽大的年紀還要經受波折,只希望二老平平安安跟着他一路享福就好了,奈何高家老太太屢次三番的下手,讓他知道這就是顆不定時炸彈,不是他躲着避着就可以避免爆炸的,到時二老同樣要受牽連,那本《小嬌妻》中二老的下場就非常凄慘,還要被書中女主角奚落一番,說他們有這樣的下場是他們活該,誰叫他們偏心顧昭這個小叔的。

反正與女主角不對付的,書中統統沒有好下場。

因為他的緣故此刻清河縣肯定都在傳揚他和高家之間的種種是非,現在顧記豆腐坊肯定開了,生意肯定不會差,來往的人也會增多,遲早會從別人口中得知他和高家之間的這場官司,與其讓他們從別人口中知道還不如由他親口來說個清楚,否則二老只怕要吃不下飯睡不着覺,甚至可能馬上就收拾了行李跑來府城找他了。

信寫好後,顧昭托齊家的人盡快将信交到他爹娘手中。

如顧昭所料,此刻清河縣酒樓茶樓,街頭小巷都在八卦顧昭和高家的種種,不少人只是道聽途說,但說得好像自己親眼看到的一樣。

“不會是假的吧,高家什麽人家,那姓顧的聽你們說好像是個農家小子,高家犯得着出手對付一個農家小子嗎?”

“呸!什麽犯得着犯不着,可就是他高家出的手,連那高家老爺都被府城來的官差帶走了,許多人都親眼看到的,難不成府城官差是請高家老爺作客去的?你們還記得那田山之前鬧出的笑話麽,聽說啊那田山就是被高家收買要對顧書生下手的,卻不想自己倒了大黴丢了大醜,還被關進牢裏蹲着。”

“對,對,我小姨子的三叔的堂侄兒告訴我一個消息,那日抓田山的時候其實還在他身上發現一個小抄,你說田山大字不識一個混子,身上帶小抄幹什麽?還不是想要栽贓陷害那日考試的書生,那時還不明白他想要陷害誰,現在一看可不分明了麽,就是想要陷害顧書生啊。”

“可高家高門大戶的,幹嘛要出去害一個農家出生的書生?”

“誰知道這有錢人家是怎麽想的?我跟你說啊,這高老爺不是有個得寵的小妾懷了身孕了麽,哈哈,等那孩子生下來不知該叫高老爺親爹還是祖父。”

這話題就更勁爆了,走過的路過的也忍不住停下腳步加入進八卦,到最後傳言都變了質,被老百姓自發增添了不少香豔話題,最後就連走過高家大宅門前的人,都忍不住朝高家宅內探頭探腦地張望,高家出來一個人都要指指點點。

大家八卦高家的事當然是避着高家當事人的,這就導致高家人知道外面情況時,各種傳言謠言已滿天飛了,一個個也顧不上在外面尋歡作樂了,趕緊回府向老太太問計。

那日府衙來人問詢并将高老爺帶走的時候,高老太太對其他并不是很擔心,只叫人快馬加鞭送封信到京城,就只剩下對兒子的關切,雖然自信高家不會有什麽事,但兒子這趟去府衙,總比不得在家舒服。

在府衙差役面前,高老太太就将京城永寧侯府搬了出來,在她看來,有永寧侯府當靠山,便是府城的知府大人也不敢拿高家如何的,兒子去府城就權當出去游玩一番吧,叫她氣惱的是那顧家小子居然一次兩次地從她手裏逃脫,不僅逃脫還敢将事情鬧到官府,到底叫高家跟着丢了回臉。

這顧家小子不識好歹,真以為他一家農家小子能靠科舉出人頭地?他做夢。

作者閑話:感謝對我的支持,麽麽噠!

雖然不知道人在京城的外甥女因何知道顧昭的存在,又為何讓她緊盯着顧昭不讓他出人頭地,但高老太太對顧昭這個農家小子很看不上眼的,并不太将他當回事,以為外甥女讓她辦的事輕而易舉。

她自從嫁進清河縣的高家,就日日夢想着再回到京城那個繁華和天下最富貴的地方,只可惜高家除了她生的嫡子外,其他都是庶女,唯一的兒子也不是個争氣求上進的,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孫輩上。

這兒子倒沒辜負她的期待,什麽香的臭的都拉進屋裏,使得老太太的嫡孫庶孫沒少,在她看來,這些孫輩中總能挑出一個好的,幫她實現重回京城的夢想,因為打着培養孫輩的主意,打小就将看着聰明機靈的孫兒高金恒抱到身邊教養,将高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想一想孫兒如今人在京城又背靠永寧侯府,高老太太樂眯了眼,她這寶貝孫兒肯定會有大出息的,跟身邊侍候的下人說:“天氣要熱上了,讓府裏給恒兒添幾身夏衫,找個時間給恒兒送過去,再帶些銀兩,京城那權貴之地沒有銀子寸步難行。”

正唠唠叨叨地交待着,高家人就沖進來了。

“老太太,不好了。”

“祖母,外面人都在議論咱府上跟那窮書生的事,還說、還說……”說兒子跟父親的妾室搞在一起,他們都不好意思開這個口說出來。

“老太太,現在滿縣城的人都在議論咱家的事,老太太我們該怎麽辦?”

老太太聽得氣憤地捶旁邊的桌子:“該死的,誰在敗壞咱們高家的名聲?快給縣太爺那邊遞個話,這些賤民太不像話。”

“老太太,也不都是那些賤民在議論,連怡紅院的姑娘恩客們都在說咱家的事。”好家夥,這個高家人是剛從怡紅院裏出來的,這可是大白天的就往怡紅院跑。

“有縣太爺發話怕什麽?我看縣太爺出面後,還有誰敢非議我們高家的事!”

“是,祖母,孫兒這就找縣太爺去。”

老太太還不知道外面的話傳來越來越難聽,但她也清楚讓人知道她高家對付一個窮書生是很掉價的事,她老太太還是要這個臉的。

縣太爺得到高家傳來的話都氣樂了,連府衙都過問這件事了,是他這縣令能管得了的?不過他也裝模作樣一番讓人勸阻外面百姓的議論,于是公開場所幾乎聽不到有人談論了,但私底下你官家越是阻止他們談論得越兇。

縣太爺其實也氣呢,現在查下來縣試那日差點鬧出來的亂子就是高家派人做的,要是真逮出個作弊的考生,他這縣太爺又有什麽臉面?還有他也指望治下能多出幾個考到功名的讀書人,他要靠這個出政績,偏偏這高家跟他對着幹。

再說了,他也查清楚了,這顧昭雖是窮書生,卻跟齊家的齊二少關系很不錯,也是随着齊二少一起去府城的,就算齊家酒樓和齊家豆腐坊跟他夫人搶生意,縣太爺也沒想要得罪齊家,畢竟齊家的大少爺人在京城做官呢。

在這樣的環境下,人在縣城的顧老二和顧珍,很難不聽到這樣的消息。

顧老二向來是個膽小的,這回敢帶全家搬到縣裏,那也是銀子壯的他的膽,再說想要出人頭地讓人刮目相看的欲望太過強烈,所以跨出了這一步,但這回一聽外面的傳言竟跟顧昭有關系,當即就趕緊跑回來找顧珍商量。

因為做桃花粉生意的緣故,顧老二對縣裏的大戶人家也有了一定了解,傳言中的高家那可了不得,聽說京裏都有人的,還有高家的金孫如今就在京城,顧昭得罪了高家那還能落得好?顧昭沒落得好不要緊,他擔心會将他一家子也牽連進去,讓高家對他們二房也喊打喊殺。

“珍兒,你說這下該怎麽辦?你那小叔真是該死,跑縣裏來考試,竟會得罪那高家,高家是他一個窮小子能得罪得起的?都是你爺奶将他寵壞了,到了外面也不知輕重,早知道爹當初就該打斷他的腿,讓他沒辦法出來還得罪人!”

顧老二氣急敗壞,口中對顧昭就沒一句好話,哪裏還記得顧昭是他幼弟,只曉得顧昭将他害慘了,他和顧珍在縣裏的生意正做得好呢,斷他財路跟要他性命沒兩樣了。

顧珍對此事倒是一點不驚訝,但有一點奇怪,上輩子顧昭和高家的事也鬧得這般滿城都是嗎?還有為什麽只聽到高家跟顧昭鬧開的事,為什麽沒聽到顧昭受傷回轉的消息?

“爹你先別着急,這高家擺明了就是針對小叔一人,到現在也沒連累顧家其他人?人家高家也知道一人做事一人當的,跟小叔那種人不一樣。爹你聽我說,外面都是怎麽傳高家跟小叔事的,爹你仔細跟我說說。”

顧珍心想,也許是因為上輩子她這時候還待在村裏,就沒來過縣城,所以對縣城裏發生什麽情況一無所知,也許上輩子也發生了同樣的事了呢。

“好,好,爹說。”顧二牛将傳言中跟顧昭有關的說了出來,比如顧昭抓住高家婆子告到衙門,府衙派了官差到清河縣高家問案,又将高家老爺帶走,等等,反正在顧二牛看來,這件事肯定是顧昭的錯,否則高家高門大戶的,好好的為啥要對付顧昭?還不是顧昭自己太過招搖了。

顧珍傻眼,連忙抓住她爹胳膊:“爹你是說顧昭現在人在府城,他沒斷手斷腳還好好地跑去衙門告人了?”

這不對啊,上輩子根本就沒有告到衙門這回事,甚至顧昭連是誰指使人打得他殘廢的事都不知道,只是因為變殘了不能再參加科舉頹廢了好長時間,算算時間,這時候應該回來了啊,之前她忙着開鋪子的事一時沒顧得上,再說在她看來是不會改變的事,她管不管也沒影響。

可怎會沒發生的?

“爹,你說顧昭是怎麽去府城的?”她連小叔都不叫了,直唿其名,顧二牛竟也沒覺出問題。

“聽說是跟着齊家的車隊一起去的府城,沒聽說他有斷手斷腳啊。”顧二牛再厭惡這個弟弟,也沒想要看他斷手斷腳的,他想要的是顧昭過得越來越落魄,然後眼看着他日子過得越來越好,看顧昭羨慕讨好他。

顧珍腦中頓時嗡嗡一片,怎會這樣的?上輩子她可沒聽說顧昭跟齊家關系走得這麽近,連去府城都捎帶上他們,怎麽這樣的?到底哪裏發生了改變?

顧二牛叫了幾聲才将顧珍喚醒,顧珍頭疼地擺擺手:“爹我先出去看看,要是怕高家會對付我們,那我們在外面千萬不要說跟顧昭間的關系,反正我們現在也離開了水雲村。”

“對,還是珍丫頭你聰明,我不說你不說,誰知道咱們跟水雲村顧家的關系。”顧二牛自欺欺人道。

顧珍心中不屑,但也沒去糾正顧二牛的話,她連忙走出去,走到市井中,想知道別人都在說些什麽,想要知道得更多。

一直到天黑才回來,然而并沒有打聽到她想要得到的消息,雖然添加了許多東西,但都沒有跟她爹說的相差太多,顧昭真的人在府城,跟齊家二少也走得很近,至于斷手斷腳,倒是有歹人想做呢,可惜被顧昭當場抓獲并送到衙門,這才審出背後的指使者是高家的下人。

顧珍回來的時候,兩個妹妹顧來娣顧招娣,一個被柳氏指使着做晚飯,一個被柳氏指使着洗衣服,看到顧珍,來娣招娣眼裏閃過羨慕的眼光,來到縣裏她們的生活并沒有好多少,她們承擔了家中全部的家務,還要被柳氏指使得團團轉,整日不得閑,跟她們原來想的生活差了許多。

她們也想像大姐一樣穿漂亮的裙子,可只提了一回就被她們的娘揪着耳朵罵了個狗血淋頭,再也不敢生出貪念了,可她們不明白,為何同是女兒,大姐就能得到爹娘的看重,也許是她們沒有大姐能掙銀錢的本事吧。

顧珍一回來就将自己關在房間裏,連晚飯也沒出來吃,當第二天再出房門時她又堅定起來,她就不信顧昭真能鬥得過高家,高家背後還有更有權勢的人家呢,官官相護,顧昭哪裏能跳出人家的五指山?

所以還是那句話,顧昭他就沒這個命,她就等着顧昭落魄的時候再去落井下石笑話一番。

水雲村的消息到底閉塞了些,雖然顧大牛夫妻倆常去鎮上送豆腐,但鎮上議論此事的人并沒有将顧記豆腐坊跟傳言中的顧書生聯系起來。

老爺子和老太太先一步接到顧昭讓齊家人送回來的信,信是由顧仁顧義還有顧珍三人一起努力念完的,就算有不認識的字,跳過去後也能将整封信寫的內容理解了。

三個小輩合力念完信後,老太太兩眼迷茫道:“昭兒說的是啥意思?這信裏的什麽高家到底是怎回事?”

“娘,我聽着怎感覺這高家是對咱小叔不利啊,瑤兒,娘沒理解錯吧?”

顧仁點頭:“娘你沒理解錯,小叔在信裏就是說了他跟高家之間的矛盾沖突,高家人不想讓小叔順利科考,想壞了小叔的前程,這高家怎這麽可惡?幸好信裏小叔也說了,他告到衙門後,高家不敢再做的,因為縣裏府城裏的讀書人不會放過高家的,高家這事做得影響太壞。”

“真的?”老爺子也終于有了聲音,“你們給我把這信再念一遍,我再仔細聽聽。”

作者閑話:感謝對我的支持,麽麽噠!

第二遍讀信時,三小就流暢多了,不認識的字也大概能猜出是什麽意思,老爺子聽得更認真,同時眉頭中間擰出一個深深的印痕。

讀完後,老太太聽得更心慌了:“老頭子,要不我們去府城将昭兒接回來?”

科考再重要,也沒有老兒子性命來得重要,外面人都要斷老兒子手腳了,那還是趕緊回家保平安吧。

老爺子搖搖頭:“不,昭兒寫這封信的意思是跟咱們提個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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