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車子堵在半路上已經快有半個小時，沈曜翔看了一眼手表，松了口氣：“幸好我們出來的早。”
一旁的季冉懶洋洋地窩在椅子裏，時不時地瞥兩眼手機，沈曜翔有些看不過眼：“行了你，別看了，看出朵花來夏老板也沒打算再理你，人家跟你說的還不夠清楚？”
季冉按掉手機白了他一眼：“誰說他沒打算再理我的。”
“人家連不要再糾纏了這樣的話都說出口了，意思還不夠明白，”沈曜翔伸手敲他的腦袋：“你怎麽這麽傻？我看你這樣死纏爛打根本行不通。”
季冉不耐煩地躲開：“那是他故意說的，他已經對我難以自拔了，還在做垂死掙紮而已……而且，只有這樣鬧才能挑撥他和張女神的關系，讓他看清楚張女神的本質。”
“……你是不是太有自信了？”
季冉聳了聳肩：“實話而已。”
那天夏默的話雖然确實有些傷人，但很有阿Q精神的季冉絕對不會因為這樣就消沉下去，相反夏默越是義正辭嚴地要跟他撇清關系，其實表示他已經動心了不過還過不了自己那關而已，他的那些眼神和下意識的動作是騙不了人的，再兇猛的虎狼豹子，掉進了獵人的陷阱裏，也只有乖乖受捕的份。
“你既然這麽确定他對你已經不能自拔了，不如幹脆刺激刺激他，讓他吃一吃醋，有點危機意識，指不定就狂性大發把你撲倒了……”沈曜翔閉着眼睛胡亂出馊主意。
季冉一腳踹過去：“你怎麽這麽猥瑣？被你那些影迷知道沈大影帝原來是這麽個思想不健康的人不得哭死去？”
“我是在幫你出主意，你別好心當成驢肝肺。”
“怎麽刺激他？”季冉睨向他：“你配合我？”
“也不是不可以舍命陪君子……”
“拉倒吧，你還不夠格。”
頭一次被人這麽嫌棄的沈大影帝實在沒了好氣：“……你愛怎樣怎樣吧，我不管你了。”
二十分鐘之後，車子終于到達了目的地，是一家高級茶座，其實今天原本是沈曜翔來見鄧謙，交流一下對角色和劇本揣摩的心得，除了鄧導和他，還有編劇，女一號，包括制片人也會來，而季冉，則是在無意中聽沈曜翔提起這事之後，死皮賴皮求着他把自己一塊帶來，目的，當然是沖着某位制片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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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人都已經到了，季冉跟在沈曜翔身後出現，幾人都有些意外，沈曜翔笑着解釋：“他有些無聊，跟着來偷師的，希望鄧導你們別介意。”
鄧謙是個很好說話的人，笑眯眯道：“不會不會，坐吧。”
夏默則是壓根沒有正眼看過他，即使季冉刻意在他對面坐下，也沒有擡頭看他一眼，季冉倒也不介意，笑着和鄧謙打過招呼之後，又和編劇、女一號影後許丹問候了一番，之後就默不作聲坐一邊喝茶去了，沒有再打擾他們。
幾個人商讨的是關于劇本角色的問題，因為這部戲馬上就要開拍了，鄧謙也很重視，特地叫了幾個人一起來，美其名曰進行深入的探讨和交流，以求達到一個共識，實則鄧謙一說起自己的戲就很興奮，滔滔不絕別人幾乎很難有插嘴的份，來旁聽的季冉則是有些奇怪，戲都快要開拍了，除了男女主角，剩下的幾個角色都還沒有定下來，搞什麽？
夏默原本就是話少的人，沈曜翔還能偶爾在鄧謙說話的途中插進去一兩句，他則完全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了，身為投資方，夏默對電影就沒有提出過自己的要求和意見，幾乎是放任鄧謙按着他天馬行空的想法去拍，他只負責掏錢，顯然對這位大導演是信心十足，然而即使是來做陪襯的，他不說話，就這麽安安靜靜坐在那裏喝茶的樣子，也讓從頭到尾目光就沒有從他臉上移開過的季冉覺得，帥呆了。
中途夏默起身去衛生間，季冉跟沈曜翔打了聲招呼就跟了上去，衛生間裏沒有其他人，季冉進去的時候夏默正在洗手，他一走進去就順手把門給帶上了，夏默聽到聲響也沒轉頭瞥他一眼，季冉卻大步走上前去站在了他身後，直直對上了鏡子裏夏默的眼睛。
季冉今天很難得沒有化妝，穿得也很簡單，T恤配牛仔褲，整個人的氣質很幹淨，就像剛出校門的學生一樣，對夏默來說卻有種說不出的莫名的吸引力。
夏默避開他的視線想走，季冉卻伸出手從身後直接抱住了他的腰，貼上去，在他耳邊吹了一口氣：”夏老板，你不是這麽玩不起的人吧？“
夏默扣住了搭在自己腰間的手腕，臉上已經有了怒氣，三秒鐘之後用力卡緊，反手一拽，将人拖着進了隔間裏頭去。
甩上門，上鎖，季冉被他推靠在狹窄隔間裏的牆壁上，夏默整個人都壓了上去，兩個人的臉貼近到幾乎氣息相交，呼吸聲伴着心跳聲，分不清楚到底是誰的。
季冉揚起唇角：“你想幹嘛？”
夏默的臉色很難看，尖銳的目光似乎想将他看穿一般，開口時聲音變得黯啞又低沉：“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啊，”季冉滿不在乎地說道：“能有什麽意思，夏老板不高興我纏着你，經紀公司不是已經發了通稿聲明了，那是我自己喝醉了酒忘形，我跟你沒關系，反正也沒有影響夏老板你的名譽，你生什麽氣呢。”
“你今天來這裏做什麽？你到底想得到什麽？”
男人的語氣很危險，季冉看着他憤怒的模樣，癡癡笑了起來：“陪曜翔一起來的，反正我不開工就是一閑人，還是說夏老板有這個閑情逸致，介紹工作給我做……”
下一秒鐘他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巴就被欺身上來的夏默給堵了住，用他的嘴。
激烈的唇齒交纏，季冉只愣了一下，就雙手擡起纏進他的頭發裏壓着他更加靠近自己，熱切地回應起來。
一時間狹小的空間裏只有淫靡暧昧的交換唾液的聲響和急促的呼吸喘氣聲。
夏默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而且還瘋得不輕，卻又不得不承認，這個小明星一而再再而三的勾引确實讓他動了心，甚至是蠢蠢欲動，這種焦躁的就像是行走在雲端上的不真實的感覺他以前從來沒有經歷過，害怕下一步就是深淵而本能地抗拒，但有的時候，卻又并非所有的事情都能靠理智戰勝。
夏默的親吻已經從嘴唇下移到了季冉的下巴脖子上，留下一串暧昧的紅痕，季冉抱着他的腦袋，身子往後仰，閉起了眼睛，啞聲笑道：“夏老板，上了我，是要付出代價的。”
夏默的身體僵住，動作也停了下來，放開人後退了兩步，頹然地靠向了身後的牆壁，看向季冉的眼睛裏還有情欲，更多的卻是複雜的晦澀。
季冉還想靠過去，被夏默一手揮開：“夠了。”之後便是落荒而逃。
一直到衛生間的門被推開又阖上的聲音響起，季冉才笑着慢悠悠地從隔間裏晃了出去，對着鏡子一看，嘴唇被咬破了還出了血絲，脖子上也有暧昧痕跡，輕哼了兩聲，用冷水拍了拍臉，也出了門去。
開茶話會的一衆人已經散了場，只沈曜翔一個留在外頭等他，見到他出來，促狹的目光在他嘴上脖子上轉了一圈：“啧啧，看樣子很激烈啊，你們不會在裏頭做了全套吧……”
“還不是時候，”季冉戴上墨鏡：“慢慢來，不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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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謙沒有開車，夏默順路把他送回去，看大導演心情不錯，夏默猶豫了一下，問起他：“那天試鏡的結果，鄧導還沒定嗎？不是馬上都要開拍了？”
“差不多了，就只是男二號，季冉那小子是不錯，就是嫩了一點，前兩天編劇另外給我推薦了個人，長得雖然沒他好，但是科班出身，演技比他成熟一些，不過又似乎沒他有靈性，我還在猶豫。”
“季冉他不适合演這個角色，”夏默慢慢說道：“鄧導還是不要考慮他了。”
鄧謙有些意外地看向他：“你覺得他不合适？”
夏默淡然道：“他太浮躁了，鄧導你挑人不是要綜合考慮的？他身上突發狀況太多，到時候怕會拖累了拍攝進度。”
鄧謙笑了：“夏總的意見我當然是會聽的，不過你不要說我八卦，我聽說前幾天你們不是才剛鬧出緋聞，夏總這是想要避嫌？”
“沒有的事，都是些瞎編亂寫的無稽之談，”夏默面無表情地解釋：“我和他，也只見過幾面而已，并不熟。”
“哦……那行，既然夏總都開了口，那就按你的意思辦吧，回頭我就叫人去通知一聲，趕緊把演員都定了，好早日開機。”
“嗯。”夏默點了點頭，便沒有再說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