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電視臺演播廳後臺，季冉百無聊賴地玩着手機等着上臺，小助理去幫他買他指定要喝的某家店的咖啡去了，經紀人又不知道竄去了哪裏拉關系，專門供小天王休息的化妝間裏只剩他一個，發微信調戲沈曜翔對方沒反應，刷微博刷網頁也沒看到好玩的東西，擡頭看一眼牆上挂的鐘，距離他上臺還要等半個多小時，于是更加郁悶。
今天是參加錄制一場拼盤式的慶典晚會，實則季冉對這樣的通告一點興趣都沒有，但Say說增加點曝光率也是好的，死活拉着他來參加，只是這會兒他自己卻跑沒了人影，季冉的忍耐已經快要到了極限。
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季冉推門出去準備去趟洗手間，才走出門就被旁邊門沒有阖緊的休息室傳出來的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吸引了注意力。
“讓你們去就去，廢話那麽多幹嘛，去了還能虧着你們不成？伺候那些老板高興了，還少的了好處？”
“放心，就是陪酒陪吃飯，其他的你們不願意沒人會勉強。”
“都準備一下，一會兒演出結束了會有車來接你們一起過去。”
那是一間大的休息室，裏頭都是些剛出道的十八線小藝人，說話的是電視臺的某個編導，小鼻子小眼一臉猥瑣相，季冉是認識他的，也知道這人在圈子裏是個有名的“拉皮條”的，專門幫那些大金主大老板介紹些小明星新鮮嫩肉從中撈好處。
撇了撇嘴，沒有興趣再聽，他大步去了廁所。
躲在隔間裏抽了一會兒煙，外頭似乎又有人進來了，在一邊洗手一邊說話。
“聽說今晚做東的是耀星的大老板，請了好些個投資商，才特地叮囑多叫些人去作陪。”
“……能跟了耀星的老板倒是不錯，據說長得帥還年輕，比那些老頭子老女人強多了。”
“你就想吧，人家哪裏看得上你。”
“切，不試試怎麽知道，而且，他前段時間不是也跟男人傳緋聞，我們雖然沒有人小天王名氣大，長得也不比他差啊，沒準夏老板就好我這口的呢。”
“哎呦你就做夢吧。”
外頭嘻嘻笑的暧昧聲音傳來，季冉聽着皺了皺眉，一直到那兩個人離開，才從隔間裏出來，在洗手池前站了一陣，到剩下的煙頭快要燒到手才狠狠将之熄滅，閉了閉眼睛，出了門去。
在走廊上攔住那位新陳的編導，季冉挑了挑眉：“陳導，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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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對他倒是很客氣，不單因為他人氣高，更因為是人都知道許成是他幹爹不敢得罪，所以季冉一開口，他也就很配合地跟着季冉進了休息室去單獨說話。
季冉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問他：“我剛才聽你說叫外頭那些人晚上去陪大老板吃飯？”
“呃……是有這麽回事就是……”
“耀星的夏老板是不是也在？”
“……是。”
“算上我一個，我也去。”
對方聞言驚訝不已：“你也要去？”
“怎麽？不行？”季冉笑了：“陳導是覺得我還比不上外頭那些個嗎？”
“當然不是……”對方很為難，其實是顧忌着季冉和許成的關系，怕被許成知道了誤會是他拉季冉去陪人吃飯喝酒到時候說不清楚。
季冉當然清楚他在想什麽，笑着道：“放心，這是我自己的主意，總不會給你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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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季冉唱完兩首歌下臺來，Say才回了來，季冉看了他就沒好氣：“你跑哪裏去了，我剛一個人在這裏無聊死了。”
Say也沒好氣：“還不是幫小祖宗你去拉資源，之前電視劇我都幫你接下來了，就你非說要演那個電影給推了，現在好了，人鄧導根本不要你，我不幫你找點其他活幹，你準備坐家裏喝西北風？”
季冉接過李莉買回來的咖啡大口灌下，滿不在乎：“少接點活餓不死的。”
“好大的口氣，”Say嗤之以鼻：“不趁着年輕這張臉蛋有資本多幹一點，我看你以後怎麽辦，你這麽好吃懶做，以後怕是連養家糊口都艱難。”
季冉無所謂地揮了揮手：“大不了就改行，我家開銀行的，最多的就是錢，不缺我賺的那點。”
“你就吹吧。”Say趕他：“去去，把衣服換下，我們回去了。”
季冉笑了笑，他說的是實話還沒人信了，于是也懶得再說，拿了自己衣服進換衣間去把演出服給換了。
換好衣服出來，Say接過他手裏的東西準備走，季冉卻停住了腳步：“Say哥，你和莉莉先回去吧。”
Say懷疑瞅他：“你不回去？”
“啊，”季冉随口胡扯：“剛才看到個朋友，一會兒等他工作結束跟他去喝兩杯。”
Say不疑有他，叮囑了他幾句不要多喝不要亂跑，就帶着李莉先走了。
一個小時之後，被那位陳導找來個七八個男男女女爬上來接人的車，看到車子裏還有季冉的時候俱是驚訝不已，季冉戴着墨鏡遮了半邊臉挂着耳機聽歌根本不搭理他們，陳導笑得尴尬，示意他們都坐好，也沒有多解釋，就吩咐司機出發了。
一起去的人加上季冉一共八個，三男五女，除了季冉，其他都是在電視劇裏演過幾個小配角或是出過一兩首大衆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口水歌的N線，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長得都還不錯，而且有強烈上位的念頭。
車子開了半個小時在一間五星級大飯店門口停下，衆人跟着那陳導進去，上樓，在外頭等了片刻，有人來帶他們進了一間豪華包廂。
裝飾得富麗堂皇的包廂裏的大圓桌前做了五六個人，清一色的男人，個個西裝革履一副精英範正在談笑風生，季冉掃了一眼，默默在心裏唾棄了一聲，敗類。
那位陳導笑眯眯地領着一衆人上前，挨個介紹給那些大金主們，個個吹得天花亂墜，電視劇裏的N號可以吹成女二男三，名不見經傳也可以說成紅遍大江南北，輪到季冉時，更是大肆吹捧了一番，而從季冉進來起臉色就有些不好了的夏默這會兒更是眉頭蹙得死緊，似乎是很不高興。
陳導安排幾人入座，分散坐到那些人當中去，趁着那些人互相認識說話的空當，一直沒怎麽開過口的夏默将之叫到了身邊來，不悅問道：“季冉怎麽來了？”
陳導苦着臉壓低了聲音解釋：“他自己說要來的，我也沒辦法……”
夏默沒有再問，目光移向了在自己對面坐下，正與旁邊人說話的季冉，見他言笑晏晏，心裏就像窩了團火，已經不痛快到了極點。
今天的酒宴是他請客，請這些投資商談融資籌建電影城的事情，這些人開口提要小明星來作陪他也不好拒絕，雖然他自己不喜歡這樣的事情，但也見怪不怪，所以才叫這個陳導給他找了這些人來，反正只是陪酒陪吃飯而已，至于之後如何，那也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他不負責，但是他卻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季冉。
季冉到底是為什麽來的，他猜不到，但就是不高興在這樣的場合看到他，就像是自己的東西被扔到大庭廣衆之下，任人觀賞一樣讓他惱火。
而季冉從進門起就沒有正眼看向過夏默，特地挑了離他最遠的一個位置坐下，身邊是個大腹便便滿臉橫肉看着有四十好幾的老男人，對方一副色眯眯的表情看着他，殷勤地給他倒酒，笑露出一口黃牙：“季小天王是吧？我認識你，經常在電視裏看到，我女兒很喜歡你的。”
說着話一只手就不規矩地想摸他大腿上來，季冉不着痕跡地避開，舉杯和他碰了碰杯子，笑着道：“謝謝張老板賞識，我敬您這杯。”
鹹豬手沒摸上，那老男人不甘心，身體往他這邊挪，手又伸了過來，季冉暗暗翻白眼，已經想把酒潑他臉上去了，正要付諸行動，對面的夏默突然沉聲開了口：“小冉，你過來，給我倒酒。”
桌上原本談笑風生的幾個人都愣了一下，那胖子老男人更是有些尴尬，季冉看了面無表情的夏默一眼，笑了，起身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坐下，給他倒酒。
夏默則給他夾菜，柔聲提醒他：“你多吃一點，別一會兒晚上又說餓了，這些要是不喜歡我再叫人給你做你想吃的。”
季冉看着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不用，夠吃了。”
簡單的兩句話，就等于告訴了在場衆人季冉是他的人，其他人即使有心，這會兒也便打消了念頭，不好再怎樣。
看季冉開始乖乖低頭吃東西，沒有再亂散發荷爾蒙，夏默終于是暗暗松了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