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節

性不大好。”景晟笑言。

我心中一時悲一時喜,悲喜交加之下忽然想起了當初在京華寺中景晟他是見過我這把匕首的。這豈不是更糟嗎?

“我行蹤不定,當初離開突然。”太一釋然笑道:“時隔已久,公主忘記也是應該。如今再見,方知時如流水,歲不待人。”說完他笑一笑,将杯中茶一飲而盡。

我聽着他與景晟的談論,摸上自己的眼睛。當初我恨過自己看不見,現在看見了也遇到了,只是什麽都變了。

等我抱着畫軸與景晟回到府中時,我拉住一路無話的景晟,他挑眉看來,我道:“你不要介意,我也不是想騙你。”我艱難地理着自己的思緒:“缙德是我從小認識的一個朋友,我并非是舊情未了啊什麽的。只是,只是,他當初答應過我一件事。後來沒有了着落,我這人喜歡鑽牛角尖,這樁舊案尋不到個結果就總擱在心上。”

我結結巴巴地說道,後面有些梗塞道:“我只是難過等着的這十年,飄飄蕩蕩的,希望若有若無。如今,沒有必要了。你要真是生氣了,我把這畫燒掉就是了。”

他靜靜地看着我,半晌才出聲:“那就燒了吧。”

“……”我攥緊畫卷,咚咚地跑進屋子,拖出火盆。擡頭看了眼跟過來的他,他抱着手淡漠地看着我,我重重哼了聲,閉着眼一甩手将它丢了進去,在火苗升起的那刻眼淚簌簌掉了下來。

他蹲□,揩去我臉上的淚水,低聲道:“我不知,你原是這麽記着他的。”

畫卷在火盆裏卷曲燒盡,一片一片的零碎黑灰升起飄散在空中。我揉着眼睛,搖搖頭啞着嗓子道:“從今天起我不再記着了,你放心。”

不難過是假的,不想哭也是假的。他風輕雲淡地出現在我面前,沒有愧疚沒有感懷,十年的等待,所有的期盼和失望都在此刻塵埃落定。

第二日醒來時,日頭老高,床的一邊已沒有了景晟的身影。揉着腫起來的幹澀眼睛,踢着鞋子走下床,才要出口喚人進來伺候梳洗。不經意看到妝臺上半挂半懸着張長紙。

走近一看,紙頭用我的簪盒壓着,紙上的墨水還未幹透。圖中是茫茫大雪,一個青襖小姑娘閉着眼坐在風雪中,雙頰被凍得通紅,顯得有些狼狽。

看模樣像我,卻偏小了些,還帶着些稚氣。作畫人所用的筆法與墨的濃淡讓畫顯出幾分陳舊之感,似相隔了一段數年之久的時空。

畫角落着一行字,還君明珠。這是什麽意思,這是說我拒絕了缙德的深情厚誼,恨不相逢未嫁時?還只是單純補償我昨天那幅畫?

不過将軍大人說他不通文墨,可這幅畫的技法卻已遠勝一般的宮廷花匠,與昨天那幅相比也不遑多讓。這樣的畫功,當世我還真沒見着幾個。

Advertisement

我一邊納悶,一邊聽到房門外吵鬧起來,一個撒潑的大嗓門尤為突出:“今兒再不讓我見公主,我就死在這裏!”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今天第一更……繼續去碼字……缙德這個問題有些糾結看文快樂~

31

31、以身相賭 ...

“殿下……”門才開,符懷就一副被蹂躏過三百遍的凄慘模樣,猛地撲上前來抱住了我:“嘤嘤嘤,你怎麽能忘記你的男寵我呢?!”

底下的家仆們齊齊抽了一口氣,立在門口的丫鬟哐啷一聲直直掉了水盆,水花四濺,眼珠子瞪得老大。這情景敢情是我公然在他們将軍大人的府邸中出了牆啊?!

我黑着臉想拉開牛皮糖一樣的符懷,不知他從何方學來了套黏人功法,不依不饒地扒在我身上哭訴着:“殿下,我已經三天沒有吃飯了!”

“啊?”我瞧着氣澤比我還紅潤的他,委實找不出一分半毫的虛弱之态來:“這……”

他的聲音立馬虛弱了下來,頭擱在我肩上,泫然欲泣:“我還生病了,差點一命嗚呼見不到殿下了。”

符懷中了蠱,這我知道,臨出宮前我本欲向太後姨母讨來解蠱的方子,就算讨不到至少也要個穩定蠱毒法子。孰知太後姨母只給了我冷淡一句:“他的蠱毒暫時沒事”就打發了。

手背貼了貼他的額頭,無寒無熱,就順口安撫了他:“既然身子不好就先下來,你一大男人吊在我這矮個頭上也挺吃力不是?”

他幽怨地擡頭看了我一眼,剔透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圈,眼眶泛起潮紅來,哭哭啼啼道:“我,我還被你兇神惡煞的将軍驸馬給軟禁在屋子裏,還,還被被……”

……

他被了半天沒有說完,主要是因為我一腳利索地将他踹了下去,面無表情地低頭看他,陰冷一笑:“你被怎麽樣了啊?”

“……也就,也就不給吃飯,被罰着掃掃馬廄。”他灰溜溜地爬起來道,最後那字裏飽含無限委屈。想他也算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在皇宮裏從來都是別人伺候他的分,到了這裏要去幹些粗活,以他心高氣傲的性子不鬧個天翻地覆才怪。

不過,昨天燒畫一事在我心中多少添了不痛快。從小到大,師父雖說不是寵溺于我,除了讀書吃素外也沒逼迫我做過任何不情願的事。十年等待,一夕湮滅,心情本就低郁酸澀的緊。我說會斷得幹淨就會斷得幹淨,只是不喜他那般咄咄逼人之态。從某個方面來說,我和符懷有一點是共通的,那就是傲嬌和別扭。

今日符懷這番哭訴,雖知有誇大的成分在裏面,但聽着心中的疙瘩又擰大了一團,堵在胸口。

“你也出了宮,以後可有什麽打算?”洗漱完畢後,我與符懷坐在偏廳裏用着早膳。明日就是歸寧之日,到時雲溯必會找我,到時也不知他會折騰出個什麽事來。

“當然是跟着公主了。”他端着碗回答得狗腿而順溜:“公主可是答應了要照拂微臣的。”

照拂你?我連自己都照拂不周全,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雲溯對于景晟是既忌憚又拉攏,但終怕是容不得他手握兵權酣睡塌側。如今,我嫁了他,這日後如何是要好好思量清楚。。

我喝了口粥漫不經心道:“跟着我,我要是死了你也一同死?”

他一驚:“公主你不會為了要證明我的忠心特意去尋次短見吧?”

以你的智商能活到現在也怪不容易的,真的……

符懷膩在我這裏東拉西扯了好一番,下了三盤棋,裝模作樣看了兩本書,待到日頭斜上了西邊才依依不舍地離開。離開前悶悶不樂地扒着門框丢下句:“我還是那句話,公主去哪我就去哪。”

有時候這孩子心眼實誠地近乎于單純,我彎腰撿起他落下的香囊,洗得泛白的粉色,不起眼的邊線處繡了個精致的懷字。捏着這香囊,我抿了抿唇開口喚了人進來。

托腮看着眼前方臉厚唇的書童,他垂着眼指頭在衣服角搓來搓去。我略一回想戲文裏當家主母們應有的姿态,挺了腰板又覺得怎麽也找不到已嫁婦人的感覺,只得随和而親切問道:“你是符小公子伺候的人?”

小哥悶聲不響地用力點了下頭,腿柱子打了個顫,我這個公主做到現在終于找到了點可憐的成就感。

“将軍真如剛才符小公子所說的那樣對待他嗎?”

“是,也不是。”書童扳着手指局促道:“符公子剛來府中第二日就吵着要見公主,将軍說公主前一日大婚勞累了,改日再見。符公子不依就,就大發脾氣,摔了不少禦賜的物件。将軍大人這才将他關入了左院裏,讓人看管好他。而後符公子又挑剔府中飯菜不好,啃了三天的蔬果。”

額上滑下滴冷汗,知道符懷的話裏摻了水,沒想到擰出來的水都能洗件衣服了。這書童定是景晟派去的人,但看他面相忠厚,眼神沒有閃爍,料想說得不會太過偏頗。

撥弄了下香囊上的穗子,我打起點精神問了最後件事:“那他說的生病又是怎麽回事?”

“春寒傷身,他穿的單薄感染了些風寒,已經讓大夫去看了。”屋子裏橫插入到沉沉的男聲,束腰的黑色長袍從餘暮裏踏入。他揮了揮手讓書童退下,在我右手邊坐下:“以後有事可以直接問我,不是來得便利些?”

對上他一貫含笑的眸子,我率先移開視線:“這不是你不在嗎?就随便問問。”小聲嘟哝道:“這也要計較,忒小心眼了。”

“還在為昨日的事生氣?”他一針見血地點破我別扭的心思。

我噤了聲,恨恨擡起頭剜了他一眼:“沒錯,我就是在生氣,你能奈我何?”

“感情一事最忌糾纏不清,公主說要我放心,可我實在難以放心得下。從公主對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