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節

來心事太重。”太一沒有随雲溯而去,反倒撿了個矮凳坐下。

我驀地回過神來,略有些不知所措道:“你怎麽還在這裏?”

“接我的馬車還沒到。”他回答得很理所當然:“況且公主沒有什麽想問的麽?譬如,關于這畫?”

我想問的東西很多,但還真沒有和這畫有關的。但他既然這樣說了,我也就順着他的意思問了:“雲溯叫你畫了什麽?他說你有絕技,是什麽絕技?“

“陛下過譽了,在下哪裏有什麽絕技,不過是會溯回時光畫出一些事物過去的樣貌罷了。”

“啊?那雲溯……”

“陛下命在下畫的正是公主十二歲時的模樣。”他溫和地笑着:“那日之前陛下也召請過在下,問的不是畫技而是另外一個問題。他問‘如何才能找回一個注定找不回的東西?’我回答說:‘既然已失去,何必再尋找?’陛下回給臣一句話:‘求不得但又放不下。’于是臣就說那臣替陛下用筆墨将它畫出,陛下留着看看也聊以慰懷。我以為陛下說的是件賞玩之物,沒想到是十二歲時的公主。”

十二歲?十二歲時我已身在國師府,幾乎沒有再見過雲溯了。為什麽他要畫我十二歲的樣子呢?不過現在想這些有什麽用呢?我搗了下鳥籠淡淡道:“那又如何呢?”

我心中尚有些疑問想詢問太一,可雲溯回來的太過迅速,雙目在我與太一間一掃就客客氣氣地将他請走了。然後他微微俯身:“阿衍,今夜留在這裏。”食指抵住我的唇,他似笑非笑:“這是聖旨,阿衍,抗旨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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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一之前的那番話還是起到了作用,被迫留宿在別管的我在第一個晚上擁着被子怎麽也不敢睡着,生怕雲溯大大咧咧進了來。平靜無事的一夜過去後證明我想多了……

餘下的日子裏忽然之間我感覺到自己的活動範圍被大幅度縮小了,不管去哪裏都有人随時跟着,而那些人就和啞巴一樣一句話也不說。将軍府沒有任何消息,我像被架空在這個世界之外,直到辛宓的到來。

多日不見辛宓,她出落得似乎更加水靈了,面上春風得意。她帶着一衆丫鬟,以勝利者的姿态來到我面前,優雅道:“辛衍你過的可好?”

我正在喂鳥,敷衍道:“極好極好。”

她妩媚的唇線一揚:“這樣也好,好一刻也算好,哪怕過不了多久你就要哭瞎了眼了。”

她的表情很惡毒,說的話卻相當準,沒過多久別管被嘈雜的人聲所覆蓋,夾雜着兵兵乓乓的刀槍聲。接而珠簾被猛地掀開,發髻散亂形容憔悴的謝霄沖了進來刺眼的陽光照進她血絲遍布的眼睛,她雙腿一軟跪在我面前,聲音嘶啞得和破了弦的琴一樣:“公主,求你和我一起立刻去秦南吧。”那雙原本時刻英氣勃勃的眼睛裏鼓滿淚水:“我知道的,知道的,其實他一直喜歡的人是你。求你去見他一面,最後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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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通話好像說盡她所有的力氣,說完她就捂住臉癱倒在了地上,這個武将世家出身的不遜于任何一個男子的女子此刻脆弱得好像一碰就碎。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冷靜而冰冷:“你說誰……死了?”

她支離破碎的話語從指縫裏傳出:“方晉。”

作者有話要說:繼續更新╮(╯▽╰)╭周末更新道長和容我番外。碼的HIGH了忘記說了……感謝rabenbrand的火箭炮,太激動了!!= =這個老坑還有人惦念,慚愧死了……看文快樂~

36

36、舊疾複發 ...

“辛衍,你是我師妹麽!為什麽每次偷雞摸狗爬牆翻院都要我去?”

“死師兄不死貧道。”

“師兄……師父會不會不要我了?我不是故意打翻丹爐的。”

“……沒事的,有師兄在呢,師兄皮厚不怕挨打。”

“師父這回雖然真生氣了,但過幾天想起你的好也就放你出來了。來,餓了吧,我從廚房摸出來的。”

“孽徒!我就說今天饅頭怎麽少了兩個!連偷盜之事都做出來,看我今天不清理門戶!”

“哎,師父,別打臉啊我還要娶老婆啊!”

“疼疼疼,你說你對得起我麽?這是第幾回我替你挨打了?”

“好啦好啦,師兄最好啦。來,乖啊,喝藥了。”

“阿衍,你要多笑笑。每天晚上路過你窗下看你和孤魂野鬼一樣苦巴巴着臉發呆的樣子,實在太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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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微暖的空氣此刻徹骨的寒冷,像有把無形的刀貼着我的骨頭一寸寸削下,直砍進了心窩裏。腦袋嗡嗡作響,我抓着椅子的扶手不堪重負地坐了回去,視線陡然晃成一片模糊眨眼間恢複了清晰。我低頭看着竭力壓抑着哭泣的謝霄,輕聲道:“你說的我不信。”她說的每個字我都不要相信,方晉明明前幾日才與我通了書信,秦南的水患已治得七七八八,蘇家那邊他也處理得妥帖,過不久他就要回來。他怎麽會突然,突然……那個字生生地紮在我心上,想都不敢想。

我想起了前日雲溯收到的那封秦南急件,想起從那日起他就将我扣在了別館裏,秦南秦河我早該有所察覺的。

她仰起的臉上淚痕滿布,若不認識我一樣看着我,悲恸而憤怒道:“秦河的堤岸在前幾夜決了口,他連夜上了堤岸,當時風雨大作山石崩塌……”後面的話她再也說不口,身子左搖右擺地掙紮着爬起來,使勁抹了把臉上的淚站得和株筆挺的鐵樹一般,冷冷道:“公主如今在陛跟前榮寵正濃,怕是想不起自己還有過一個師兄了。今日就當謝霄沒有來過,告辭。”她幹脆地轉身而去,在邁過門檻時一句低語飄來:“他的屍身被山石砸的面目全非,若在天有靈知曉你如此定死不瞑目。”

雲溯在謝霄離開不久後就來了,我正面無表情地看着腳下的織花錦毯,聽到他來的動靜我道:“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他一皺眉折過身怒道:“誰放她進來的?”

外面撲撲跪了一地,領頭的宮娥渾身哆嗦道:“是,是辛宓姑娘。”

“她雖是打着不讓我好過的主意來的,也确實達到了這個目的,但這次我卻要謝謝她。不是她,謝霄不會進得了別館,我也就不知道方晉,”我提了口氣穩住發顫的聲音:“方晉出事了。”那個字繞我費盡氣力也吐不出來。

“告訴你又如何?徒增傷心而已,況且那夜風急雨大,屍身卷入泥石之中難以辨清……”他淡淡道。

“你用不着對我說這些。”我自己都沒有料到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竟可以這麽冷靜得和雲溯說着話,我的情感仿佛和身體分離成兩個獨立的部分,我慢慢地笑道:“難得表哥也有害怕的時候,不想讓我知道是在害怕什麽呢?是怕樹大根深的方家還是怕神通廣大的國師府?”

他生氣了,從我一開口時那雙變幻莫測的眸子就漸漸眯了起來,到現在裏面已滿是毫不掩飾的怒氣,越是生氣他說起話來就越是淡得近乎于飄起的煙霧般,淡淡得卻令人寒心:“辛衍,我該說你是想的太多了還是太天真了?你以為區區一個方家或是國師府值得我擔憂?”

“那你為什麽隐瞞我?”臉上的平靜終于破了功,我恨極地看着這張臉,嘲諷道:“難道說表哥怕的是我這個沒出息的亡國公主不成?”

他依舊用那樣輕輕的聲音道:“阿衍,你恨我?”

我想都沒想就道:“是,我恨你。如果早知道有這麽一天,當年我推你下去就不會喊人來救你!”

手腕被他抓住,身子被他狠狠地拽了過去,他灼灼逼視着我:“辛衍,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恨我,唯獨你沒有資格!”

胸膛因為激動的情緒劇烈地起伏,發熱的腦子微微冷卻下來,我平息了幾次呼吸道:“讓我去秦南。”

“不可能。”

我一個字不改道:“讓我去秦南。”

他盯了我一會,桌角香爐裏的龍涎香升起青色的霧氣漫過他的眼睛将他鋒利如刃的眼神遮去了三分,他說:“給我個理由,一個說動我放你走的理由。”

“表哥要什麽樣的理由?”我立即道。

他的手不知何時按住了我的後背,膝一頂我和他一同倒在了寬大柔軟的椅中,形成一種分外暧昧的姿勢:“我說什麽你都會答應麽?”

太一的話不期而然地再次響在了我耳邊,我的心不受控制地微微亂了,他卻不容我整理好思緒步步緊逼:“阿衍,你不是小姑娘了,已經是個女人了。”他靠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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