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節

笑不得道:“有你這麽不解風情的女人麽?”

我粗野地低吼道:“要發情滾出去發,我可不是個随便的人!”

“……”

雲溯躺了一會也沒見他起來,我拖着那條殘腿挪啊挪到床邊,透過窗紙的極淡月光灑在他緊蹙着眉的臉上。我心想,壞了!

一點點蹭下了床,我單跪着一條腿在他身邊,拍了拍他燥熱的臉:“雲溯,雲溯你可別死啊。”你死了誰給我洗衣做飯、助我逃出生天啊……他微睜着雙水光潋滟的眸子迷蒙地看着我,傻嘟嘟地還挺可愛。

一瞬間我突然福至心靈,不假思索道:“你不會中的是春毒吧?”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還是更新……晚安看文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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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驚變夜襲 ...

那抹堪比豔霞的紅暈已從他臉頰蔓延到了脖子上,白如玉脂的肌膚上冒出晶瑩細密的汗珠,發絲若即若離地粘在他的唇邊,怎一個風情萬種了得?危險,太危險了,我抵着木床腳憋着氣離他遠了一點。

他的眼珠子朝我偏了一偏,突然出聲道:“別動。”作勢就要拉扯過來。

我駭得往後猛地一仰身:“你別過來啊!哎!”後腦勺鈍鈍地一聲悶響,東西左右頓時旋轉模糊在了一起,惡心得我想吐,鼻涕眼淚不受控制地全出來。

他騰得就坐了起來,起來的時候身子狠狠晃了晃,一手扶着額一手抱住了我:“活該!叫你別動還亂折騰!”他的境況不比我好多少,幾句話下來喘息粗重,平時沒注意近前一看這幾天憔悴清減了不少,顴骨瘦得凸起。說完拳頭抵着唇,一連串咳了起來。

我說:“雲溯你是不是要死了?”

他這一通咳快要把肺咳出來似的,好不容易止住了,嗓子和破銅鑼樣的了,惡狠狠道:“就算死你也別想逃走。”抱着我的手向裏又箍緊幾分,薄衫後的肋骨膈得我肉疼,推又推不開,病了力氣還這麽大他是人嗎?

我被他兇神惡煞的樣子給唬住了,揉着後腦勺忿忿腹诽了一會道:“你死了我還不是想去哪就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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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我,表情模糊在月光裏像是有點悲傷又有點後悔,瞬息百變,最後他冷淡道:“辛衍,你的心比誰都狠。”

這話我不愛聽了,有誰比他這狼心狗肺的人還狠麽?我犟着脖子要與他理論,可沒防備他手一松和避蒼蠅一樣将我甩了開,跪着那條腿沒使好力,于是我再度撞上了床腳,這回我是真吐了……晚上吃的好吃的油焖茄子、鐵板豆腐還有甜湯盡數吐到了他身上。

他的臉比死人還白,我沒記錯的話這人有嚴重的潔癖……

燒得病入膏肓的雲溯大爺拳頭松了緊、緊了松,終于在我的忐忑焦慮中跌跌撞撞起身去收拾了。這口氣才要松下,忽然眼前一黑,我茫然問:“你把窗子關起來了?”

他哼了聲,大致意思是不想搭理我的無理取鬧。後腦間歇性地抽搐着疼,我在黑暗裏坐了一會兒說:“雲溯你點個燈好麽?我想,想喝水。”那邊窸窣整理衣裳的聲音止住了,我聽到火石輕輕嚓的一聲,眼前依舊一片漆黑。到這會我再遲鈍也明白了,怎麽辦?雲溯并不知道我這個毛病,倘若被他知道的話,我陷入了巨大的恐懼中。這種恐懼就似刺猬将自己最柔軟的腹部被迫要亮給天敵一樣,它會喪失性命而我怕是比它還不如。

“水。”見我一動不動地癱坐在地上,他許是考慮到我腿腳不便,大發慈悲地親自将水松了過來。

我的肘步繃得僵硬,伸出去時微微發着抖,我循着聲音強裝着鎮定去取水,可取了幾次都沒有碰到。屋裏安靜得可怕,隔着的那層紙最後被他毫不留情地戳破:“辛衍,沒有杯子。”

全身的力氣瞬間流失殆盡,我竭力忍耐着自己脾氣:“陛下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從他提高的音調裏我可以聽出他很憤怒,莫名地憤怒着:“上次禦醫替你診治時你為什麽不說你的病已經這麽嚴重了?!你幾歲了,還以為自己是個小孩子嗎!”

“啪嗒”伴随着陶杯摔碎的聲音,稍涼的水濺在我的手背上,面對他這樣滔天的怒火縱然性子再扭,我也不禁瑟縮了下。

“辛衍。”發完火後,他咬着牙道:“你不想要這條的命早點和我說,我成全你。”

黑暗中我感覺自己一大顆眼淚順着臉頰砸了下來,接而無數的淚珠争先恐後地湧了出來。以前在國師府時師父對我說姑娘家就是要多哭哭,才好讓人心疼。那時的我才被父皇丢到荒山野嶺裏,極度消沉,覺得師父的說法确實很有道理,但這哭總要是有人願意為你心疼才有價值。現在我覺着師父與先前的自己都錯了,與雲溯在一起我已經不止哭了一回了,可我半點都沒想過讓他心疼,他也不會心疼。我哭,只是因為,我真的已經到了走投無路的絕境了。

“現在你哭什麽?”他冷漠道。

我抹了把淚,吸吸鼻子道:“我想師兄了。”我想方晉了,想國師府了,想以前在山中無憂無慮的日子了。雖然師父教的東西很難學,雖然一年吃不到幾次肉,雖然每天都要洗碗刷鍋,但怎麽樣都比現在這樣每天心弦緊繃來的輕松快活。到此時我再沒有什麽顧忌,自己最大的軟肋已經被對方知曉了,還有什麽可擔心的呢。這時的我沒有想過,自己的命從一開始都拿捏在他手上,而他似乎從來都對我無可奈何。

“別的呢?”

“想師父了。”

“還有呢?”

“想景晟了。”

咔嚓我聽到了另外一只杯子不幸喪生的聲音。

與雲溯在一起的每天都可以用驚心動魄來形容,驚心動魄的一夜就在我睜眼盲中過去了。這夜我沒有睡着,每次看不見時其實我都或多或少有些害怕,在這片無盡頭的黑暗裏似乎随時都有噬人的妖怪從四面八方而來。這樣的想法很幼稚,但我就是打消不了,而且越想越害怕,只能睜着雙無神的眼睛過了一夜。雲溯倒好像睡着了,這人一貫沒有良心,沒指望他能陪我說話。

枕着胳膊趴在床邊眯了會,籬笆內的公雞打鳴了,門被人推開了,腳步微滞但從輕重大小我還是聽出了是雲溯,咦,他是什麽時候出去的?腦袋後面被他輕輕揉了揉,揉了幾下他道:“天亮了,吃點東西。”他這麽說,我嗅到了香甜的米粥味。

我疲倦地嗯了下,身子卻懶懶地不想動将臉往肘彎裏埋深了些。他的掌心滑到後勁,稍稍一使力強迫我擡起頭:“要睡過會睡,先吃點東西再讓郎中看看你的眼睛。”

“沒用的。”我迷糊道。

他蠻橫道:“我說有用就有用。”

被他弄得實在沒辦法,我張開嘴小口小口地吃着粥,琢磨地想這劇情與我預料得不大一樣呀,我以為他知道我眼睛瞎了後一定會……一定會怎樣呢?我這個瞎子對他來說也沒什麽威脅和利用價值了。

喂了大半碗的粥後我表示不想吃了,被撞的頭依舊暈暈的,胃裏時不時泛着酸,吃下這半碗已屬不易。他沒有再強求,勺子擦過碗,而後……他貌似也在喝粥,也對,昨夜他也被我折騰得夠嗆了。可我總感覺不對勁,哪裏不對勁又想不出,腦袋都想得痛不得已放棄了。

“今天我們就啓程去徵州。”喝完粥他下了個決定。

“不是說進不去嗎?還有那些刺客怎麽辦?”現在的我可謂雪上加霜,腿受傷了眼睛看不見,毫不遜色各類苦情女主角,我突然道:“要不然你自己一個人去吧,我留在這裏好了。”話音未落我自己愣住了,我是被豬油蒙了心嗎?怎麽會替他考慮起來了……

“你想都別想。”雲溯不僅不領情,聲音也冷了下來:“我奉勸你,這輩子你都別想着逃跑的事,白白浪費時間。”

這人的心真是黑透了……枉我剛才那一點的恻隐之心。

他今日的狀況顯然更糟糕了,說幾句就要咳一聲,郎中來的時候卻再沒咳出一聲來,只是話說得極慢,嗓音艱澀:“先生,內人的眼睛舊疾複發,請看一看。”

這個郎中從山野裏遇到我們後一直很熱心地替我治病,今日卻不知為何說話很心不在焉,雲溯也察覺出不對勁,不動聲色問:“先生今日莫非還有其他病人?”

老郎中嘆了口氣道:“事到如今我也與你們說了吧,你們還是早日離開此地為好。”

我的心一緊,下意識往雲溯那裏看去,難道想殺我們的人已經知道我們在這裏了麽?雲溯淡淡笑道:“哦,不知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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