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5)
唐堯才甘心。
兩個現就跟尋常家裏的小夫妻一樣,安安靜靜的過着自己的小日子,董澤眼看着唐堯家裏出出進進也不說話,默認了唐堯的存。倒是董慶峰和董鄭州好長時間都沒出現過了。
這一日,消失了好長時間的董慶峰和董鄭州同時出現了,也是接近冬天了,聽說不多日過去就要立冬了。唐堯一向都不注意這些,倒是有天聽豆兒小嘴嘚吧了一句,于是也記住了快要立冬了。窦荛平日裏看的書都是老祖宗的東西,和唐堯很信老一樣,窦荛很喜歡古留下來的東西,于是自然是記得二十四節氣的。
自打上次董鄭州被唐堯打了之後,窦荛就沒見過哥哥,今兒來的董鄭州似乎是比先前清減了很多,下巴上的胡子都沒刮幹淨,青青的胡茬子看着讓他憔悴了幾分。
窦荛看見董慶峰和董鄭州很明顯的是歡喜的,仿似沒有上一次父女兩這屋裏對峙過一樣,依舊是看見來就扔下手裏的書咧着小嘴兒撲上去笑。
“哥哥,爹爹。”攬着董鄭州的胳膊,叫了哥哥又叫爹爹,嫩嫩的聲音脆巴巴兒,看得出小閨女兒是高興的。
董鄭州打量了窦荛好幾眼,看見那張花兒一樣的臉蛋時眼睛黯了幾分。豆兒的臉色極好,紅的地方粉粉的透着水汽,白的地方又是瓷白的嫩呼,兩只尖虎牙露出來,小臉兒上的顏色好看極了。
“豆豆又長胖了呢,個小饞貓兒是不是又吃多了肉?”還是一如往日的和窦荛說話,董鄭州也不提當日和唐堯打架的事情,不提中間橫隔了這麽長的時間他怎麽沒來看過豆豆,語氣還是很親昵。
“沒有光吃肉的,還吃菜了呢,”小也是一如既往的回答着,扯着董慶峰坐沙發上,她坐兩中間,跟這個說完話複又跟那個說。
爺三兒坐沙發上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半天的話,等董澤出門回來的時候屋裏的氣氛很好,豆豆窩董慶峰的懷裏,父女兩坐沙發上,那邊兒的董鄭州正拿着一個黑子聽點點小兒的吩咐落到棋盤上。
想是孫子和孫女兒下棋,只是小閨女兒賴着不願意離開她爹爹,喊聲音讓董鄭州替自己動棋子。
董澤年輕時候再怎麽樣,老了也喜歡子孫環繞,家裏和樂,于是明知道董慶峰父子兩個來有事兒也沒說話,進了屋坐到那面的棋盤,董鄭州識相的離開,老爺子要和小東西殺兩盤了。
“來來來,和爺爺下兩盤。”樂呵呵的跟窦荛說話,董澤現能看的上的棋友那就是自己這小孫女兒,只是這小東西一般不願意動棋子,寧願自己看書也不動,問來問去竟是嫌棄董澤下棋思考的時間太多落子太慢。當時話說出來把董澤氣的呀,遂以後也不找窦荛下棋。
這會兒難得家裏氣氛好,于是咧着小嘴兒,窦荛點頭了,只是還是不動彈,指使了董鄭州依舊替自己動棋子。
就着那盤殘棋,爺孫兩開始了,董澤下的認真,小的聲音也喊的響亮“車一進四……”
董澤認真思考片刻落下一個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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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二進八……”
董澤重複之前的動作,小東西依舊神色輕松,爺爺落棋她就說話,屋裏的另兩個都憋着氣,看這點兒小氣定神閑的樣子,皆是歡喜,可是歡喜又痛苦。
“車三平五……将軍。”脆生生的嫩嗓子響了起來,小閨女兒看着棋盤說了這句話,有些小得意,咧着小嘴細細笑。
董澤看了一眼還窩董慶峰懷裏的小孫女兒,再看了看棋盤,朗笑起身,小東西鬼着呢,拖到現才将軍怕是費了一番功夫的。
董慶峰英武,豆兒又長的靈巧,即便是不滿二十歲,可是到底是成年了,只是父女皆是對于父親抱着那麽大的女兒一點違和感也沒有,豆兒語态裏的親昵也是顯而易見的。唐堯剛進院子就看見客廳的窗玻璃的這一幕,停了有那麽幾秒,然後出去了。
這一屋子的都高興着,他進去該是什麽樣子他是知道的,于是轉身下山,好幾天沒看奶奶了,也該回家看看奶奶了,哦,還有他那個寶氣的媽。
說不上是生氣,只是唐堯嘴裏叼了個沒點燃的煙,開車一溜兒的下山了。
待到董家小別墅裏的燈光透過窗玻璃照到外面的院子裏時,天色已經大黑,董家這邊祖孫三代剛結束了晚飯,一屋子除了伺候的,只有窦荛一個女兒家。
因此這吃完飯後,所有的活動自然也是圍繞着這點兒小閨女進行的。
“豆豆,要不要搬到師父那裏?”
窦荛正坐沙發上看電視,小嘴兒一直沒合上過,小家夥愛看電視,愛看所有的電視節目,不管是訪談類的還是新聞專題或者是拿平底鍋打老公的紅太郎,小豆兒都愛看,都看的津津有味。這會兒也看的正好的小家夥正專注電視上,聞言詫異的看了她爹爹一眼。
董慶峰有些狼狽的移開了自己的視線,那雙大眼睛裏明明白白的寫着為什麽,不是先前不願意她去師父那裏的麽?怎麽這會兒又提起來讓住進去了呢?
“師父想了。”勉強說出這麽幾句話,董慶峰臉上還是往常的樣子,只是董鄭州竟是起身背對着小豆兒看窗外,影子被拉出好長。
“哦。”小應了一聲,也沒說好或者不好,又去看電視。
董慶峰沒了辦法,又問了一遍。
“那過幾天再搬過去吧。”
窦荛過了好半天才說,于是這事兒就這麽定了,西山小別墅住了好幾個月的窦荛又要回到九道彎那胡同裏了。
董慶峰沒細想窦荛停頓了這半天是為什麽,只是聽到窦荛答應了之後臉上反而出現了其他顏色。
“營裏還有事兒先回去了。”窦荛話音落了沒多長時間董鄭州轉身匆匆說,話沒說完就已經走到門口了,突然的動作驚着豆兒了。
小東西詫異的睜大眼,有些不安的看着董鄭州往出走,趕下沙發走了兩步,看見大門“哐啷”的一聲被關上的時候有些無措的轉身看自己爹爹。
大眼睛撲閃了一下,然後小嘴兒抿上了,董慶峰招手,小立刻往回走,窩進爹爹懷裏才安靜了下來。
縮起自己的身子,一點點大,抱懷裏蜷手蜷腳,細瓷一樣的臉蛋兒全白了,只有鴉翅一樣的睫毛撲閃着,沒有爹爹一半兒大的小手攀着爹爹胳膊,然後努力的縮着自己的身體。
心碎了,董慶峰看着這樣兒的閨女兒有那麽一瞬間聽見自己的心猛烈的撞擊着胸腔,然後發出破碎的聲音,咬着牙看着電視,嘴裏還要說“哥哥有事兒去忙了,沒有不要豆豆。”
唐堯回來的時候不例外的看見床上的小沒睡過去,悶頭進了浴室,出來的時候挪開合起來的小腿兒塞進一個棕黃色的玉柱子,董慶峰和董鄭州來了,那東西自然是不可能繼續留小體內的。
☆、43章
乖巧的張開雙腿,睜開眼幽幽的看了蹲床邊兒上的一眼,然後閉上眼睛,壓下了到喉嚨裏的呻、吟聲,努力放松含進那玉。
唐堯抿着嘴,看着臉色發紅的小又是一番掙紮,臉上沒半點表情,回回都要這樣一次,含一次玉就要掙紮一次,也是豆兒敏感,也是豆兒羞怯。
只是回回他都要趁着這勁兒上下撥弄一番,今兒卻是放好就收手了,翻身上床攬着小合上眼睛。待室內重回安靜的時候窦荛眼睛睜開了,看了唐堯一眼,然後把自己往這懷裏更深的地方埋了一下,複又閉眼睡去。
“這事兒不行。”唐珏明一聲黑色西服,永遠坐角落的位置,話說出來的時候幾個都安靜了下來。家說看一個進了一個房間坐的位置就可以知道他的性格,唐珏明永遠是坐正對着門口的屋角那裏。這是一個易守易攻的位置,既能瞬間看清屋內局勢把控全局,又能背靠一角免于後背受敵,簡言之,永遠選擇後背有屏障的是個戒心非常重的。
此時,一個低調的私茶樓一角,坐着三個。這三都坐大廳的位置,靠窗,能看見行,能聽見隔壁的說話的聲音,閑适的喝着茶,三臉上都帶着笑意,只是說話的聲音比隔壁的小了幾度。溫茶具的東西已經漸涼,顯然這三這裏已經好一會兒了。
抿了一口茶,唐珏明眼睛看着窗外,臉上有笑,只是眼睛還是墨一樣黑,難描難畫般英俊的臉上細小肌肉怎樣跳動肌絲朝哪個方向牽拉估計這都能控制住,這個男從來都是深不可測的,除了面對鏡頭面對百姓的時候臉上稍稍和緩一點,跟每個國家領導一樣的和緩外,再就很難這臉上看見什麽好顏色了。
另兩個半天不說話,待唐珏明重新轉回眼睛的時候,其中一說話了。
“窦荛是最合适的選了,您讓一直養着她不就是有朝一日能用上麽。”說這話的是誰?一身黑色盤扣衫,腳上依舊是方口兒黑布鞋,花白的頭發沒有半分脫落,打的很短的頭發根根豎頭上,這竟然是陳正,而陳正跟唐珏明說話的時候竟然是用的敬稱。這種敬稱不是老百姓看見大領導時的敬稱,而更像是下屬對待上司的稱呼,陳正竟是和唐珏明極為熟稔的。
另一個坐着的也是一身黑衣服的男,這稍年輕一點,正是盛超。
唐珏明,盛超,陳正,這三個無論從年齡還是從身份來說,坐這裏喝茶本身就是不正常的,極為不正常裏這三臉上的表情說明這不是第一次,到底是怎麽個事兒?
陳正這話說完,盛超還是沒說話,唐珏明卻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臉上的笑意稍淡了些。
陳正知道唐珏明不說話的原因,如果是以往,窦荛必定這次就用上了,等了好幾年,終于所有的事兒部署好了,焉能這個時候猶豫。唐珏明從來不是猶豫的,這次反複的搖擺陳正明白,原因無他,唯唐堯而已。
為唐珏明做事有幾十年了,打唐珏明保下“陳氏太極”的那天起他就心甘情願的為唐珏明做事了,可是頭一回看到唐珏明這麽難為過。
上個世紀末期,改革開放初見成效,西方的東西以瘋狂的速度席卷了占世界口四分之一的天然市場,那時候的潮流就是西化,所有的東西飄洋過了海就被粘上了金光。心仿佛一夜之間就變了,先前還赤紅赤紅的心瞬間就變的和原來的顏色不一樣了,這種大背景之下,傳統的東西生存空間極小,加上信息時代的來臨,于是頃刻之間,世界被颠覆了。
變了的世界容不得很多東西,其中最容不得的一樣,太極算是一樣,陳正至今也不明白為什麽那麽快的,原本興盛的家族就變得只有他一了,幾百年的傳承一夕之間就要被吞沒。幾代的心血轉眼間就要沒了,當時的陳正初為掌門,不認識唐家,也不知道唐珏明,等到有一天唐珏明主動見他的時候,他的家族活了下來,然後一步步的壯大,然後國家政策一步步的向民族的東西傾斜。
當然家族東西被保留了下來是有條件的,陳正心甘情願的摻和進了唐家的事情裏。然後不很長的時間後,陳正還記着唐珏明讓他去那滿是黃土的地方認養當時還點點兒大的窦荛,當時的他還不很老,當時的唐珏明還很年輕,可是當時那麽年輕的男就已經深不可測了。
好長時間沒見過豆豆兒了,陳正恍惚了一下想起那精巧的小姑娘,喉嚨裏一梗,領來的時候才多大啊,怕是才六歲多一點吧,六歲的貓兒一般大的小泥娃娃轉眼間就成了大姑娘了,如今因了唐堯唐珏明難為,可是他是真心舍不得。
舍不得,所以看見唐堯那般之後才推了唐堯一把好讓兩個小的一起,私心裏一直希望沒有用到豆豆兒的一天,讓那小姑娘永遠的沒有被推出去的一天,可是終是有了,苦心孤詣這麽多天,終是要被推出去了。很有可能安全回來,可是這也只是可能。
陳正心裏怎麽變化,可是這麽多年,他對唐珏明沒起過二心,此時臉上稍稍的波動之後就安靜了下來,只等着唐珏明的指示。
“王家那裏什麽情況?”唐珏明暫時沒說窦荛的事兒,卻又問盛超話。
“資金大範圍轉移,有四個大軍區的部分士官請求轉業。”盛超話不多,簡潔說了之後又沉默,只是陳正和盛超敏感的發現唐珏明的眉頭皺了一下,于是互相對看了一眼,心裏産生了不好的預感。
“把窦荛放進去吧。”沉默了有好幾秒之後,唐珏明說話,轉頭看着窗外,看見窗玻璃上印出自己的臉時唐珏明發現自己的臉扭曲着,只是瞬間便恢複了,瞬間恢複那個冷靜的唐家大領導的唐珏明。這是唐珏明,不是別的兒子,不是一個父親,也不是一個丈夫,只是姓唐的某個罷了,唐珏明想。
聽見最後的決定之後,盛超和陳正心裏都一沉,兩個皆清楚唐堯對窦荛是什麽情況,兩個也都清楚如若窦荛出事兒了唐堯怕是要怨他父親的,只是所有都沒有想到唐堯會那樣,不怨任何,只是折磨自己。
唐堯忽然發現最近他出去的時間很多,留國內的時間反而是少數,國內的事情一概不需要他插手,先前他手裏的所有東西都被盛超拿走了,唐堯很敏感的發現事情不對了。只是沒去問他爸,暫時閑着就閑着呗,他正好拿時間來多陪陪他的小豆豆,嘿嘿,唐堯呲着嘴笑,他的小豆豆,他喜歡這句。如果可以,他帶着豆兒回家看看奶奶也是挺好的啊,非得見天兒的把自己累的和狗一樣才爽啊,他又不是受虐狂。于是這麽一想的唐堯又壓下心裏的疑惑,想着領豆兒去他家裏,要不請他媽去說說下聘的事兒?
董家小別墅裏,傭正忙忙碌碌的給窦荛收拾着東西,董澤坐邊兒上看着一臉平靜的小孫女兒,一臉的舍不得。
窦荛拿着書,可是沒看進去多少。一箱一箱的東西從樓上拎下來,整整齊齊的碼客廳的地板上,當初她的東西就是從小院兒裏這麽搬過來的,如今又要被這麽搬過去。窦荛所有的習慣用品從來都不換,換了的也是同樣式的,皆是最好的東西,所以一遍遍的,慣用的東西從這裏般過來,又從哪裏搬回去,一箱一箱的。
箱子從來不是個好東西,從來不是,這意味着有又要走了呢,所以窦荛看着這些箱子一個個兒的碼着,合上了手裏的書。
“豆豆。”董澤喚小孫女兒,看着小豆豆重新蜷自己身邊,摸着那小發旋兒說話“爺爺叫爹爹經常帶回來,那書房的書還沒看完呢。”
“嗯。”重重的點頭,一老一小都沒有難過,可是都舍不得。小閨女兒撲閃着大眼睛,懵懵懂懂的認真樣兒。
“乖孩子。”
唐堯老早就知道要搬去他師父那裏了,這可把唐小爺高興的啊,終于能回去了,那小院兒多好啊,那澡池子多好啊,沒用可就浪費了。最重要的住那小院兒裏沒管他們啊,雖說住這小別墅裏也挺好的,但是這裏到底不方便。況且西山離市區挺遠的,來來回回他跑的也不方便。
于是一早兒趕了窦荛下樓來,唐堯很殷勤的幫傭收拾東西。小的衣物之類的東西一概都不要別碰,這外表看上去是個毛毛躁躁耐性很不好的世家公子樣兒,收拾東西的時候意外的整齊利索,衣服疊成小方塊兒的樣子,利利索索的塞進箱子裏,看着倒有些行軍的幹淨作風。
只是手裏拿着那貼身小衣物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徹底毀了這,幾個手指放那一點點大小的布料上,揉搓了半天還放鼻端底下聞了聞,一臉的淫、邪,自己個兒站半天然後疊了那小布料放行李箱裏,偶爾被收拾屋內其他東西的阿姨看見那表情,這也不躲避,退了那淫、邪表情一臉坦蕩的朝阿姨呲嘴一笑,然後看見阿姨立馬低頭唐小爺笑得很歡。
收拾好下樓的時候就看見豆兒縮董澤身邊,唐堯臉上的表情一整,沉默的走過去拉起窦荛,攬着那小兒跟董澤說話“爺爺,會帶豆兒來看的。”神情嚴肅,唐堯正兒八經的叫董澤爺爺。
于是董澤有些欣慰,點頭看着這兩個小兒女,想着總該有個是幸福的,小孫女兒合該是有個疼着,知冷知熱的揣懷裏慣着的。
東西自然是有搬回去的,唐堯尋思了半天還是想着就今兒帶窦荛回家一趟吧,他也是好久沒家裏吃飯了。
“豆兒,去看看奶奶好不好?”這會兒的窦荛正坐小別墅窗前的床榻上,翻着一本書,等着吃完午飯就回小院兒裏去,陽光打那張小臉兒上,瓷一樣的白。
唐堯看着那張小臉蛋子,心癢癢的,就着抱着的姿勢那臉蛋上咬了一口,看着小擦去臉上的口水時呲着大白牙笑。
“怎麽能擦掉,嗯?不願意口水留臉上,嗯?”說着就又咬了幾口,唐堯看得出豆兒心情不好,小嘴兒都抿的緊緊地,所以故意笑鬧。
像是有些氣惱的看了這一眼,放下書點了點頭,現的窦荛總是很乖,一般唐堯說什麽事兒便是什麽事兒了,就連連續好多天一直含着那玉柱子,小都接受了,想來去唐家看看老窦荛是答應的。
于是也不董家吃飯了,唐堯想什麽就是什麽,來瘋一樣立馬拉着豆兒出門,一個多小時之後,兩個已經來到了唐家。
不似一般女頭一回見家長那樣不安,窦荛壓根就沒有這種情緒,或許是不知道,或許是其他原因,總之小清淩淩的,沒有任何未過門媳婦兒見婆家應有的情緒。
未過門媳婦兒,媳婦兒,唐堯咀嚼了半天,領着小閨女兒下車。
“哎喲,乖孩子,怎麽瘦了點呢,多吃點啊,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呢。”
唐家飯桌上,奶奶一個勁兒的給窦荛夾菜,一疊聲的囑咐多吃點,還多半夾的是肉食,看來奶奶知道豆豆的飲食習慣吶。
唐家是大家庭,飯桌也是那長條桌子,這會兒兩頭都空着,唐奶奶和唐夫坐對面兒,唐堯和窦荛坐一排,唐堯這邊兒沒替他夾一筷子菜,豆兒的碗倒是累得高高的。
“奶奶,也要吃夾得菜。”拿筷子敲着碗,唐堯鬧騰,他奶和他媽是真的喜歡窦荛,自打兩進了屋,家裏的兩個女就一直圍着窦荛轉。一會兒拿來這讓吃吃,一會兒又端點其他東西,等到吃飯的時候更是不得了,滿桌子全是窦荛還吃的菜。唐堯呲着大白牙,看着小嘴兒油汪汪的小閨女兒,是真高興,自己稀罕的這個,家裏的老們也喜歡是最好不過了。
“自己夾去,臭小子還跟媳婦兒吃味。”唐夫給兒子夾了一筷子看唐堯拿筷子敲碗作勢敲唐堯的手。
唐堯他媽說這話的時候注意了一下豆豆兒的表情,看見小臉埋碗裏吃的正歡實的小家夥沒半點反應,心裏松了口氣。
唐家即便是只有四個吃飯,可是一直很熱鬧,飯桌上也沒有食不語的那些個說法,唐堯和他媽說話,惹得小不時的細細笑幾聲,一時間氣氛好極了。
正自說着吃着的當兒,飯廳這邊轉進來了一個,看見飯桌上四個的時候不易察覺的怔了一下,随即便自若的走了進來。
“爸,怎麽回來了?”唐堯看進來的是唐珏明時有些驚訝,他爸忙的要死,一般晚飯能趕家裏吃就很不錯了,怎麽今兒中午就回來了?
“不能回來麽?”自然的脫了衣服交給唐媽媽,唐珏明說話的時候目光落窦荛身上。
“能,這是您家,您多會兒愛來多會兒來,哪兒管得着啊。”一口京片子,唐堯吃了口菜看見唐珏明看窦荛,流裏流氣的說話,重新拉回他爸的視線。
沒回唐堯的話,唐珏明坐首位,接過一碗飯放下,看着已經放下筷子的窦荛和如臨大敵的兒子,低頭吃了口飯。
“爸,這是窦荛,媳婦兒您兒媳婦兒,奶和媽給了見面禮了,您不表示點啊?”
提溜着豆兒小細胳膊腕子,看見上面透亮瑩潤的玉镯子時唐珏明溫和的笑了一下“這玉窦荛帶着還真好看。”卻是再沒有第二句話了。
唐堯臉色有些不好看,捏着豆兒的小手攥自己手裏,看見小的大眼睛垂着,很安靜的坐着,唐堯心疼了。
不等唐堯說啥,唐堯他媽倒是說話了“爸有個瑪瑙鏈子,一會兒取來讓豆豆拿去玩兒。”說話的唐夫手放丈夫大腿上擰了擰。
于是唐珏明低頭吃飯,沒說不給或者什麽話。
不管是他媽的作用還是他爸本身的意思,那瑪瑙鏈子總歸是以他爸的名義送出去的,唐堯覺得他和豆兒的事兒有戲了。
精神一震的時候胃口大開,叫阿姨添了一碗飯重新開吃,沒注意唐珏明吃飯的空當兒有意無意的一直打量窦荛,而窦荛一反常态的不和錢寶貝兒玩鬧,只是很安靜的坐着。
唐珏明知道窦荛認識他。
☆、44章
秋夜肅殺,斂殺盡所有的生機,刀刃一般的風吹的瑟然。
北方的秋天總是很短,才不過下了幾場秋雨就已然是冬日之景,唐珏明站在陽臺上,單披了一件西服外套,看着遠處無邊際的黑暗,臉色不甚清楚,只看見明明滅滅的一點火光不時的閃現一下。
屋內燈光透亮,不進去就知道裏面是極暖和的,他的妻子穿着一件粉紅色的小豬睡衣正團在床上,手裏的毛線針變着花兒的動着,唐珏明知道那是給自己織毛線馬甲呢。
錢寶貝被保護的極好,至今不知道這個家的情況,若是她知道他送走了兒子屬意的姑娘,怕是要怨他的。至于唐堯那裏,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同時吸進了一大口冷氣,唐珏明吐出煙圈兒,然後掐了煙進屋。
唐家的兒子,注定是要失去一些東西的。
怎麽站外面這麽久。”保養的相當好的唐夫人見丈夫進來,急急的掀開被子讓丈夫上床,卻是被子蓋到一半的時候抽了抽鼻子。
“你抽煙了?”狐疑的湊到丈夫胸前聞了聞,然後錢寶貝猛吸了一口一臉享受。
唐珏明垂下眼睛看已經給自己生兒育女這麽多年後還單純的跟女孩兒一樣的妻子,眼裏的霧霭慢慢的消了,淡淡的嗯了一聲,就看見原本還趴在他胸前的女人湊到了他臉跟前,雙手扒上他的臉就湊上來親到嘴邊兒了。
唐珏明失笑,然後也不動作,只是由着小狗一般的妻子在自己嘴上臉上親着。
錢寶貝是極愛聞香煙的味道的,只可惜丈夫從來不抽煙,只是近些年偶爾才抽幾根,于是每次聞到那煙味,錢寶貝總會巴着丈夫一勁兒的親,近距離的嗅着那混合了男人味道的香煙味。
唐夫人從來都不問從來不抽煙的人為什麽偶爾會抽煙,只是每次聞見煙味就巴上來抱着丈夫,也許可能唐夫人知道點什麽,但是從來沒問過,因而唐珏明覺得妻子還是一如少女時單純。
每每看到年輕人吻在一起,盡管多麽激烈多麽抵死纏綿,總沒有年老的伴兒脈脈的碰一下來的動人。唐珏明和唐夫人都已不再年輕,相持走過幾十個年頭,如今這麽一個還沒有年輕的時候一半兒激情的動作卻是叫人移不開眼。
等到唐夫人移開自己的時候,唐珏明眼睛裏的猶豫一點都沒有了,妻子,兒女,老人,同侪同僚,甚至家國,哪一個都是經年守護的,已經得到的便要緊緊的握在手心裏,至于還沒拿到的,那便棄了也就棄了。
窦荛來唐家吃飯,唐珏明飯後在書房坐了好久,然後一個人又在陽臺吹了會兒風,等到看見唐夫人的時候,先前的動搖是一點都沒有了。
有些事兒,等了這麽長時間,終是要做的。
“聽說上頭又走了一批人……”
正是每月一次的休假日,唐堯難得的有點兒空當,尋思着去看看柴毅然去,自打在柴毅然那裏看見豆兒的錄像之後,他就沒再讓豆兒去部隊。難保哪個人再知道這事兒,于是窦荛現在是徹底一點事兒都沒有了。先前還有幾天出去的時候,現在就是完完全全的住在小院兒裏,還是練功,看書,打坐,性子又沉靜了。
唐堯覺着拘着個小女娃娃這麽着不好,可是又不願意放窦荛出去,長成那樣兒的一個丫頭子出去又該招惹上其他人了,于是也不說話,由着窦荛天天在院兒裏過活。只是兩個人住進去這麽多天了,卻愣是沒見上陳正一面。只有那房檐底下挂着的麻雀兒說着陳正還是回來過的。唐堯也不管,現在每天盯着豆兒換玉就是他的大事兒,嘿嘿,猥瑣的笑了兩聲,現在都能放進倒數第二號的了,等到最大的那個放進去叫好好兒的開拓幾天,那他的好日子就來了。
正亂七八糟的想着,車行到還沒有到柴毅然那大門的時候就看見前面的荒草又長了半人高。”我 、操 ,這幫崽子是忙着幹口啊,這草長得!”柴毅然那地兒在和地方駐紮軍的相鄰的地方有片大草地,過去就光趟了,可是這當兒是過不去,平日裏總會連草壓過去,這會兒這草顯然很長時間沒打理了。
黑着臉,唐堯搖着晃着身子下了車,剛下車就聽見這麽一句話,心裏打了個滾兒,然後唐小爺站定了。
“哎,尕子蛋蛋,站住。”一身黑,臉上還挎了個大大的墨鏡,唐堯的身材又是個高壯的,猛不丁的這麽喊了一聲,邊兒上正三五個走在一起的兵蛋蛋愣住了,尋思着這是哪裏的街頭混混裝了個大哥樣兒跑到部隊門口找他們的碴來了,不過那車看着不錯,似乎是個值錢的,看那噴漆上的亮光閃的!
唐堯知道這是每月例行的休息日,柴毅然隔壁那地方集團軍裏有兵蛋蛋出來休假,這會兒估摸着這幾個就是集團軍裏面出來的。
柴毅然呆的地兒隔壁就是地方部隊,鎮守着京城,可是兩個不一樣性質的部隊叫中間的大高牆隔開了,去柴毅然那裏要經過這地方駐紮部隊的大門兒,眼前的這幾個就是剛從大門兒出來,正正好的就碰上了唐堯。
幾個人被叫住之後都沒做聲,等着看眼前的這人要幹什麽。就是沒取下墨鏡,唐堯那高挺的鼻子和整的時髦的發型都說明了貌似眼前的這人不是個小混混,再看人家那車,說不定還真是什麽大哥呢。即便是兵蛋蛋,可是還是有小老百姓的心,于是帶着那麽些個天生對這種人的畏懼和豔羨,幾個兵蛋蛋惴惴的。
瞧見了沒有,唐堯再整的怎麽人模狗樣,人家兵蛋蛋往他身上靠的也不是什麽好人,只是小混混換成大流氓了,還是混子類的。實在是這人一身黑,臉上還裝13的帶墨鏡,盡管一身貴氣,但是還是稍顯花哨了點。
“來來來,幾位來根兒……”,
本來一個個兒嚴陣以待的兵蛋蛋們被遞到跟前的煙赫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看着眼前黑衣服男人的白牙,終于艱難的伸手接住了。
“問你們個事兒。”自己也抽了一根叼嘴上,唐堯那墨鏡自始至終都沒拿下來,這會兒雖然臉上帶着笑,可是邊兒上幾個人臉色都白了一下,先前仗着自己人多和當兵練出來的那收拾人的心不知不覺的沒有了,跟犯了罪一樣低着頭看着自己腳底,期望着這黑衣服男人問的事兒最好不是難為他們的。
“你們說上頭又走了一批……是……什麽意思?”歪着頭也不知道看的是不是眼前的人,唐堯的語氣跟開玩笑一樣,但是隐在墨鏡下的眼睛慢慢的跟方才不一樣了。
幾個人又互相看了一眼,臉上的顏色精彩着呢,當兵的最是個講究紀律的,本來私底下的話竟然被這個人聽見了,還好死不死的拿出來問話,這是說還是不說?
許是知道這些人的顧慮,唐堯哥兩好的一把攬上其中一個個頭稍高點的,湊近了說話“放心,你們盡管說,我不認識你們裏面的那些。”
被這麽個人攬上是什麽感覺?不知道這幾人是什麽感覺,只是終是說話了。
“我們團七個連,現在就剩下一個連長了,聽說,聽說軍裏好幾個營長以上的走了……”
“走哪兒去了?”
“不知道。”
一句話說完,被攬着的那個連忙縮開自己的身子,幾個人皆都感覺身上的汗毛立了起來,身邊這人身上瞬間流出來的氣勢凍住了空氣,雖然這人臉上還帶着笑。
“好了,謝你們啊。”唐堯站原地看着快步跑走的幾個兵蛋蛋,依稀聽見什麽一定是黑幫還有老大字眼兒的句子,微微的勾了下嘴角,他是黑幫?眼看着現在真的是有人要當老大了,黑的眼睛裏沒半點白!
靜立了半天,唐堯蹲□,就蹲那半人高的雜草上,兩腿叉開的那種蹲法,唐堯知道一個駐紮部隊一下子走這麽多人不正常,就算是升遷和平調降級都不可能有這麽大的變動,,就這一個軍區來說不正常,其他軍區是不是也有這種現象?知道不正常,也知道不正常的地方在哪裏,只是他爸為什麽不讓他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