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游戲遇挫

☆【36】

牧歌下來,看着熄火的車,欲哭無淚,就在這當口,忽然覺得不對勁,這條路怎麽這麽陌生?前兩次是袁沖的帶路,這一次是牧歌一個人,加上起了霧,不知道怎麽的就拐到這裏來了。

導航導不到這種地方的。

牧歌一手拿着完全沒有信號的手機,一邊查看車況。一陣陰風起,背後黑壓壓的樹林發出簌簌的像奔跑一樣的聲音,他不由得站直了,前後左右的看。前方,看不見路,後邊,只有大霧,兩邊是黝黑的樹林,林中,不知道有什麽,這就是恐怖片的最佳氛圍啊。

牧歌兩腿一抖。

哇嚓,這種地方要見鬼啊。

牧歌跳上車,啓動,啓動,再啓動,車響了兩聲就是不動。牧歌只能熄火,想等一等再啓動。

就在這時他聽見叭叭的兩聲車鳴,牧歌大喜,也按了兩下喇叭,跳下車,只見從大霧中出現了紅色的光亮,越來越近,牧歌的心砰砰直跳。距離幾米時,從緩緩停下,從車上下來一個人,近了一看,牧歌的心就堵住了。

關映手插兩兜:“壞了?”

這不是明擺着的嗎?你長兩眼睛是用來吃飯的啊?

關映不緊不慢地抽出一支煙:“我幫你看看吧,這地方野獸多,路邊不安全,你到我車上去。”

再兇猛的野獸能兇猛過你?你這架勢哪裏像檢查車,是要給車點火吧?

牧歌爬到車下邊:“不用,我自己看就行。”

關映也不阻攔,站旁邊悠悠地抽煙。牧歌拿着強光手電躺在地上左右檢查,折騰了一會兒,一手的油。

再啓動一頓狂踩,車更加沒反應了。

牧歌只得再鑽下去繼續檢查,他再锲而不舍,累了一天的身體也不舒服。就在這時,關映也鑽進來躺下了:“我給你看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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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口氣?誰求他看一樣。牧歌不理他。

關映把牧歌往旁邊一擠:“手電往這邊來點兒,你還想不想走了。”

牧歌百般不情願地照過去,關映問他有沒有什麽異響,熄火之前是什麽狀态,牧歌悶悶地回答了。兩人并排躺着,關映查看得還算認真:“這車挺新的,外表怎麽被你弄得這麽髒,跟你這個人一樣,亂糟糟的。”

滾!你幹淨!你幹淨不也躺下了嗎?

“剛剛買的二手?成色挺新的,多少錢?你開車一向不細心,何況遇上這種路,難怪會壞。”

不壞的不是車,是變形金剛。

“這車性能很不錯,皮實,怎麽摔都行,還便宜,要不然我也買一輛,就是外形實在太不好看了。”

有錢說話就不同,自己買個二手都貴得肉疼。

“車跟人得配,我一直覺得你最适合敞篷跑車,你開這車來時,我就覺得特別扭,但看着看着就順眼,你跟這車有一個共同的特性……”

“到底檢查好了沒?”牧歌終于開口。

關映輕笑一聲,拆下一個零件:“終于會說話了?還以為你啞巴了呢。這個小零件壞了,得換一個新的,現在是走不了。”

牧歌皺眉,雖然不知道哪裏壞了,但可以肯定關映拆下來的這個小零件絕對沒壞。

牧歌剛才都檢查過了。

兩人并排躺在地上,擡眼是車的底盤,關映側過臉,看着牧歌。牧歌鎖眉想了一下,覺得當面拆穿關映的“無能”和“虛榮”也無濟于事,不行的話就等明天修理廠的人來吧,反正現在離天亮也不遠了。

牧歌手電一關,想鑽出去。

關映把牧歌拉住了:“急什麽,再聊一會兒。”

有病!誰躺在車子底下聊天?還是坑坑窪窪的路上,牧歌暴躁:“你答應過以後不出現的!”

“……不是我要出現,你的車擋住了我的車!”

“……我迷路你也迷路啊?鬼信啊!”再說了你的車能爬山能涉水能滾沼澤地,就不會從旁邊繞過去啊?

關映一撇嘴:“我是路癡怎麽了,我以為跟着你走能回去啊!”

“行,你繼續躺着吧,我到外面呆着去。”牧歌都懶得再質問關映怎麽會跑到那個戰鬥機體驗場了,回答肯定是他也有事要去體驗。

“你出去吧,燕初等着呢。”

牧歌渾身一僵,聽到的這句一定是做夢吧,要麽就是關映的呓語。

關映聲音低下來,變得正經:“燕初逃獄了,要不然,我怎麽會這麽急趕過來,幸好你沒事。”

牧歌的腦子徹底木了。

關映一側身握住了牧歌的手,輕笑:“我吓你的,沒這麽恐怖,他出來第一件事肯定是跑國外避難,不可能在國內呆的,怎麽可能跑這裏來?看你,手都吓涼了,怪我,不該胡亂說話。”

牧歌屏住呼吸,只聽見風聲。

風聲,樹聲,交映在一起,像最驚悚的音效。沒有月的夜晚,四周都很黑,顯得如此可怕。

關映抱住了牧歌:“你別擔心,有我在。”

牧歌把關映狠狠一推,咬牙切齒,什麽話也沒說氣呼呼地鑽出了車底。心有餘悸環視了一下車,還好,什麽都沒有。牧歌拍拍全身灰塵,拿出礦泉水把手一沖,坐在駕駛座上。關映也爬出來,慢悠悠地拉開門上來了,坐在副駕上。

牧歌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關映點了一支煙:“要不然,大半夜的,我能說這麽驚悚的話題?不過,才是下午的事,不管怎麽樣他都還不可能追到這裏——他對你的執着勁,不一樣,我很擔心。”

“……我欠他八輩祖宗!”牧歌擠出一句。

“牧歌,你在這裏呆着吧,D-19好歹是部隊的地盤,他輕易進不來。”

牧歌的腦海中浮過很多畫面,最開始是燕初扭曲的臉,可到了最後,卻是最初見到的溫和的燕初,燕初站在游戲專賣店的角落裏,回頭一笑,笑如漣漪,在薄薄的嘴唇漾開來。

“燕初對你很執着,看守所裏一直要求見你……”

“那不是執着。”

“……”

“那是變态。”

同在變态圈子裏的關映不吭聲了。

得不到就一定要搶到手,搶不到就要毀了,雖然和燕初的表象那麽不符——牧歌心煩意亂,想了很多,由聽到消息的僵硬變成了現在的五味雜陳。想着想着,狠狠一踹腳,趴方向盤上——就算燕初出現又怎麽樣呢,牧歌鐵了心,這一次,無論如何豁出去了,誰怕誰,強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關映提議坐他的車先出去,到有信號的地方找修理廠的人過來。

車就先撂這裏吧,反正這地方也沒人。

牧歌沉默着上了關映的車,還是累,順着坎坷的路上下颠簸,靠着座椅睡着了。牧歌真的是累慘了,意識裏有一絲要起來的想法,但被鋪天蓋地的倦意給徹底埋沒了。

關映扭頭,輕笑:“我就喜歡這種性格,多大的事都不是事。”

牧歌做了個不太好的夢,在黑暗的地道被不明物體追着,他不停地跑,不停地逃,好不容易連滾帶爬逃出一片光明,啪的一聲掉進一個大水池裏。一身冷汗驚醒,牧歌差點魂都沒了。

這是什麽夢,這是什麽地方。

牧歌抹了一把臉,摸着軟軟的薄被子,窗外,是熟悉的訓練場。而門,緊閉着。

哇嚓,這是另外一個夢吧。

牧歌一躍而起,直奔門去,哐的一聲拉開門把手,刺目的陽光一下子照進來。恍如新生,豁然開朗,牧歌松了一口氣。

年輕的警衛員跑過來說關映開會去了,車也送到修理場,問牧歌還有什麽需要。

門能打開,就沒什麽需要了。

牧歌的心陡然輕松。警衛員說給牧歌留了早餐。實在推脫不了,牧歌坐在桌子上。警衛員問他是想聽音樂,還是聽新聞,還是聽電臺。牧歌說随便,他只想快快解決早餐然後閃人。

盡管狼吞虎咽,牧歌還是沒能趕在關映回來時咽下最後一口。

關映把帽子一摘,動作随意:“醒得挺早啊,車子今晚就回來了,沒有什麽大問題。明天我休假,要去R市一趟,坐你的車,不介意吧?”

介意!很介意!

牧歌斷然地拒絕了!

“昨天我說的,你別不當回事。在軍隊呆着,很多人保護你,他也不容易進來。”關映手指撐着下巴,一臉自信。

“我能躲一輩子?”牧歌揚起了臉。

“牧歌,我真的讓你那麽讨厭嗎?不知道做什麽可以讓你,原諒我的行為。”

“什麽也別做,就挺好。”

牧歌擦了擦嘴上的油漬,起身,走人。關映追上來,一臉的正色:“牧歌,你這個态度,這件事永遠都完不了。假如,假如當時我們三個人中,你選了一個,事情就不會是這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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