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進了景家雙開大門後，威廉一如既往飛奔來迎。

果然還是養只寵物比較治愈！景霄楠攤開雙臂，表情欣慰中三分驚訝，愉悅中受寵若驚，腳都踏好了弓步準備迎接這肉團沖擊力，卻見這貨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跳過她空着雙臂，投入身邊美人懷抱中。一頓虎蹭加上三聲嗲兮兮軟叫，一旁石化中景霄楠十分惡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小叛徒！

敢怒不敢言瞪着這只恬不知恥小東西，景霄楠惡狠狠腹謗貓咪都是奸臣，幾塊京都骨就給你收買了。真是有奶就是娘，古人誠不欺她也！這句話從腦海中閃過時，景霄楠下意識瞄了一眼某貓深深将頭埋進去某處兩邊雙峰，然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好吧，雖然該有女性特征她也是有，但是跟旁邊這傲人身材一比那就。。。

這邊景霄楠犯過孩子氣，眼光又不由自主追去威廉那只死貓頭大概位置，看臉色基本如常，但耳垂卻明顯發紅發熱。那邊葉洛晨卻某貓撲來一霎眼裏閃過一絲複雜，這樣神色它出聲喵叫時候為明顯，卻片刻後隐去，抵不過對小動物天生喜*。

與軟綿綿毛茸茸威廉玩了一會兒，手臂漸漸有些無力将它放地上。葉洛晨正要彎腰将景霄楠一趟趟搬回家行李拉開收拾，景霄楠就出聲阻止了這個動作。

“兩點了，我們還是先去登記同居，這些晚上回來我陪你收拾，好嗎？”

溫柔商量語氣，景霄楠漸漸走進，看向葉洛晨那清澈眼裏有七分認真，和三分無論如何都無法忽視期待。葉洛晨有些別扭別開眼，卻順從點了點頭。

笑容景霄楠臉上綻開。先是微微，還斯文控制內，可逐漸慢慢，嘴角咧開越來越孩子氣起來。雖然兩人同居決定已幾天前就已經勢必行，但到這一刻，當她将葉洛晨行李全都搬了過來，她才真正徹底相信這個事實。無論她跟高炅是怎麽說，這一刻她無法否認自己心中喜悅，那麽突然卻又那麽強烈，連自己都吃了一驚。

她向前跨了一大步，環着葉洛晨纖細腰身将她抱了起來，空中轉了大半圈，惹來美人呀一聲輕呼，這才将她放下。但她并沒有拉開兩人距離，而是仍将對方圈懷裏，垂着頭臉靠葉洛晨瘦弱肩膀上，剛恢複白皙耳根又充血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好開心。”小孩般措辭語氣，還帶着微不可查一丁點鼻音，景霄楠就這樣抱着她，她耳邊緩緩說着，聲音糯糯：“我想到。。。想到以後回家有人給我開門，客廳裏除了電視還有其他人聲，想到以後生活裏有你，就覺得，就覺得。。。真好開心。”

景霄楠雙臂緊了緊，閉着眼睛沉浸這突然到自己都覺得有些莫名樂裏。而她完全看不到地方，葉洛晨心底複雜與矛盾徹底流露她那美麗精致臉龐上。垂身體兩側手微微一動，像是想要回抱住這人，卻終究沒有這樣去做。

決定同居，這到底是對是錯？

可景霄楠根本不再給她機會去思考這個問題。

保時捷踩着限速飛馳回到市中心，左手微有些霸道牽起葉洛晨，右手緊握着收集好一切所需材料文件夾，景霄楠步走進了這個陌生登記處。門口保安注目禮下環顧了一圈，走上前兩步，迎接來賓機器屏幕上選擇了來此目，然後收到了排隊號碼。

想了一想，确保所有準備都已妥當，景霄楠帶着葉洛晨走到供人等候大廳中較為清靜地方坐下。她自己身為律師，對整個過程都有專業性了解，沒有把握就是葉洛晨态度。但現進行到這個地步，景霄楠眼裏已經塵埃落定，于是頗為輕松靠鐵質長椅上，側過臉笑吟吟看着身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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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發現葉洛晨長腿并攏偏着，上半身挺很直，整個人坐姿優雅但又顯得緊繃，連神色都能看出有一絲不安。

伸出手捂住她交疊雙膝間手，觸感微涼，景霄楠陪她坐直了些許，輕聲問道：“緊張？”

看着景霄楠雙眸猶豫了幾秒，葉洛晨還是點了點頭。

雖然心知肚明這是走形式，與景霄楠之間關系不過是一紙契約，可對于一個從未經歷過戀*不要說婚姻女人，心目中對這形式感覺是陌生也是向往。和一個女人這樣基本沒做多久心理準備就登記了關系，一個月前都是她想都想不到。婚姻她眼裏不僅是極為重要，也是神聖莊嚴。這麽多情緒夾雜一起，葉洛晨所能表現出也只有這種沒來由緊張。

景霄楠笑了，迷人桃花眼彎彎透露出她此時好情緒。不怕你緊張，就怕你毫無感覺。伸出另一只手，将葉洛晨雙手分開，握手中暖着，景霄楠看着她雙眼，輕聲卻清楚說道：

“不用怕。今天過後，以後都會有我。無論你是要我身邊多久，我保證你時候我會好好照顧你，呵護你，不一定能每次都把你逗笑但至少不讓你一個人哭。我會把你當妹妹一樣去寵，當女兒一樣去疼，當知己一樣交心。洛晨，不緊張，好麽？”

這是自那次電話後葉洛晨第一次直視着景霄楠這樣雙眼。柔和輪廓，溫柔眼神，而眼底卻靜靜流淌着那樣認真。不看，不是因為不想看，而是因為不敢去看。她怕看久了，會讓這一幕牢牢烙印心底，怎麽抹擦都抹擦不去。

兩人如此默默相望着，一個溫順文靜，另個柔和穩重，難得氣氛，偏偏卻有人喜歡幹擾她人幸福。

“你們兩個也來登記？！兩個女人？”

劍眉一皺，景霄楠對着聲音來源轉去，眼神一改之前柔情，微微眯起。潛意識攬過葉洛晨到她身後，她一臉沉靜看着說話人。

這人她們來之前便坐她們前排，是個中年華裔男子，聽口音不似大陸移民。這個男人正一臉鄙夷看着她們倆，大部分不屑表露對景霄楠态度上，眼神中充滿戾氣。

景霄楠毫無閃躲對視着，看不出任何情緒，開口時雲淡風輕：“兩個女人就不能登記同居，誰跟你說？”

“這還用說？！這是人之常倫。你們這樣是不能被允許！”男子語氣很沖，聲音比景霄楠高出許多。

沒有怎麽接觸過同性圈子，雖然之前也聽說過外面會受到歧視，但葉洛晨這是第一次親生經歷。說實話，雖然感性上對此毫無排斥，甚至能輕易接受與景霄楠這樣糾纏，但十多年來國內受媒體影響讓她心底多多少少對此還是有一些意見。她不出聲，只是看着景霄楠好看側臉，任由她掌控局面。

“呵！”微微一笑，景霄楠搖了搖頭，“同是異國他鄉華人，當白人讨論亞洲人是否該被等同對待時候，我們說這是不公平。而現由異性戀決定同性戀是否有結婚權力時，卻有人覺得這很正常。我實是想不通這是什麽道理。”

那中年男子明顯一怔，沒有想到她會用這種論調答話。他概念中同性戀都是不正常人，可這樣說法是他沒有想過。但他也只是稍做一頓，又滿是鄙夷道：“不要跟我說你們多正常，加拿大那個同性戀男案子聽說過沒？你們都是病态。”

聽到後這句話，景霄楠原本充滿理性眼神中多了一絲鋒利，卻也沒有動怒。她嘆了口氣，開口道：“一個同性戀男子被他約會人所殺，就能證明整個群體不正常？這世界上任何群體裏都有人渣。同性戀裏面發生幾起謀殺就被定義為不正常，那麽請問異性戀裏每年又有多少謀殺□等犯罪行為呢？而且以你這樣論調，難道白人調查一下華人中有多少偷渡、殺人、謀害等案件，就可以用來作為種族歧視支持了嗎？”

被景霄楠這思路嚴謹回答噎了一下，中年男子很喘息幾下。他哼了一聲，又換了一種說法：“你們這樣無法正常孕育下一代結合就是不正常，天下人要都像你們這樣，世上就沒有人類了！”

“無法正常孕育下一代就不能結合？那麽請問天生沒有孕育功能男女就沒有權利*戀麽？”

男子似乎也發現這點上說不過她，便打斷她話，狠狠道：“你們這樣，主是會懲罰你們！”

哦。。。原來是被洗腦過基督教徒。景霄楠這才真笑了出來，神情輕松搖着頭靠回身後椅背，語調中滿是不以為意：“你要是支持是人類繁衍，那麽第一個改反對便是中國獨生子女政策。沒錯，天下人要都像我們這樣，确實生育會是一個問題。但天下人要都是你們基督教神父修女，那麽世上也同樣沒有人類了。你說主會懲罰我們？那聖經中主還說婚前性行為也是罪孽也要懲罰呢。呵，那我看以現情勢，估計主以後恐怕會忙不過來了。”

葉洛晨坐她身側仰望着她，眼中也是點點笑意。景霄楠這番話不僅句句理，說話時風度氣質也高出那基督教男千百倍。這樣景霄楠讓她聯想起那天抱着吉他旁若無人般彈奏時模樣，有些人生來就是适合站陽光裏被人矚目。這人雖然有時候真讓人可恨可惡，但她一身正氣，她對那賣藝人與流浪狗善良博*，卻讓人沒法真恨起來。

基督教徒盯着眼前二人，白色衣裙女孩兒純美脫俗，一雙明亮美眸中滿滿映出都是身邊這個短發女生。而這短發女生惬意翹腿坐着不看誰，臉上很是欠扁擺出一副你奈我何模樣，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些人眼裏居然還能被看成一身正氣。這男人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非常惱怒發現這兩人确般配養眼。

“哼！”多年洗腦絕對不可能被這一兩句話抵消，這男人起身走開，憤憤丢下一句話：“無論你多會狡辯，這個世俗是容不下你們！”

兩人争辯因為這男子大嗓門而引來許多各個國籍後裔側目，此時這男人換成英文吼出這句話，周圍人再看看景葉二人，又聯想到此處場所，也了然了。

景霄楠很大方接受衆人眼光，也轉為用英文帶着笑容朗聲回答：“一百年前華人與狗不得入內。兩百年前黑人美國只能為奴。三百年前男人三妻四妾很是正常。四百年前師生相戀被視為**。同性*或許現還不能被大多數人接受，但越來越多國家都已經合法化。一百年後又會怎樣，你能預見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