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早上,天剛蒙蒙亮,丁昀飛就起來了。

吃完早飯,他換上出工穿的衣服和鞋子,拿了一把小鋤頭,帶上一些粥,騎着自行車就出了門。

他今天得去地裏看看他家種的芝麻長得怎麽樣,有好些天沒去看了,也不知長勢如何。

出了門,他騎着自行車沿着坑坑窪窪的村路向村口方向騎去。路過衛峣家的時候,正好看到衛峣推着一輛自行車從院子裏走出來,衛峣看到他,似乎是怔了一下,随後友好地跟他打了一聲招呼:“出工呢?”

“……嗯。”丁昀飛愣了一下,點了一下頭,感到很意外,沒想到衛峣會主動跟他打招呼,估計是前幾天晚上何武帶人去衛峣家鬧事他出手幫忙,所以衛峣才沒有再反感他。

丁昀飛捏着車把,剎車停了下來,坐在自行車座上,長腿撐着地,扭臉望着衛峣,微笑着問:“去哪?”

“也出工。”衛峣回答,跨上自行車向他騎來,騎到他旁邊的時候說了一句,“一路吧。”

“好。”丁昀飛颔首,腳踩了一下踏板,車子就開始往前行駛了。

倆人并排騎着自行車,丁昀飛偏頭看了一眼衛峣,随口問:“你去哪裏出工?”

衛峣蹬着自行車,眼睛望着前方,說了一個地名,說完,扭頭望着丁昀飛,問:“你呢?”

“我去三坡那看看我種的芝麻長得怎麽樣了。”丁昀飛說,一想到這是他穿越到這裏來種的第一批農作物,他就覺得很自豪,臉上不禁揚起了笑容,笑容如沐春風。

衛峣的眸光在丁昀飛的臉上停留了片刻,随後收回目光,目視着前方,臉上也浮起了淺淺的笑意。

倆人不再說話,安靜地騎着自行車,沖上了一個長長的大坡之後就到了村口,因為他們二人去的地方走的路線不一樣,到了村口他們就分開了。

丁昀飛輕快地踩着自行車沿着彎彎曲曲的公路向前行駛,秋天的早上,天氣格外涼爽,微微有些涼意,騎車行駛在路上特別地舒服。

很快他就騎到了目的地,把車子停好後,他就走到田間查看起他的芝麻來。

一段日子沒來,芝麻又長高了不少,竟然還開花了,一朵朵潔白的花朵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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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這一大片長勢茂盛的芝麻,丁昀飛非常驚喜,但也有些擔憂,因為芝麻長得太高太茂盛也不好,營養都跑到葉子和杆上了,會影響芝麻的産量和品質,必須得阻止芝麻瘋長,最好的辦法就是給芝麻打頂,控制芝麻長高,才能提高産量。

沒有一絲猶豫,丁昀飛戴上草帽,穿進芝麻地裏開始給芝麻打起頂來,其實就是把芝麻頂部的生長點掐去,這樣就可以控制芝麻的生長,還可以讓芝麻多長出些分枝,到時候還可以多開花結籽,提高産量。

丁昀飛站在密密麻麻的芝麻地裏,用手指輕輕掐去芝麻的頂部,別看這活看起來很輕松,一棵棵掐下來也挺累,不一會兒,丁昀飛就累得滿頭大汗了,可是他沒有休息,擡手擦了擦汗又繼續幹活,他今天必須得把這一大片的芝麻全部都給打頂,這一片芝麻起碼有七八分地,工作量比較大,他必須加緊時間幹,要不天黑之前他幹不完。

丁昀飛站在田間埋頭苦幹着,餓了的時候他就喝上幾口帶來的粥,然後又接着幹活,太陽從東頭漸漸爬到了西頭,日落之前他終于把芝麻全部打完頂了。

這時,他已是累得筋疲力盡,他一屁股坐到田邊休息,一邊拿着草帽扇着風,一邊望着眼前綠油油的芝麻,心中升起了滿滿的成就感。

休息片刻之後,他就收拾東西騎着自行車回家了。

回到家時天已經黑了,丁忠已經把飯做好了,他今天沒有出工,開會去了,因為修路的事,他最近都比較忙。陳素芬也回來了,她今天也出工了,一個人趕着牛車去甘蔗地裏鋤草去了,還帶回來了一車的草,帶回來投進池塘喂給魚吃。

大家洗完手後就圍坐在餐桌前開始吃飯,丁忠依然是每天晚上必喝一碗米酒,看到丁忠提着酒壺倒酒,丁昀飛忽然想起早上衛峣主動跟他打招呼的事,心裏不由地一陣欣喜,然後他也提起酒壺給自己倒了小半碗酒,他今天幹了一天的農活,比較乏,正好喝點酒解解乏。

吃飯的時候,丁忠跟他們說過了中秋節就開始正式修路了,到時候每家每戶能幹活的村民都要去修路,争取在一星期內把路修好。

吃完飯,丁昀飛去客廳翻看了一下日歷,才發現還有兩天就到中秋節了,時間過得還挺快,不知不覺他來這裏已經有三四個月了,他也已經适應了這裏的生活,雖然苦累但卻過得很充實。

很快就到了中秋節這一天。

這一天,村民們都早早收工回了家,雖然村民們的生活條件不怎麽好,但過節的氣氛卻很濃厚,沒到傍晚,村子裏便炊煙袅袅,每家每戶都殺上一只自家養的土雞,做上一頓豐盛的晚餐,慶祝這一年一度的中秋佳節。

然而彼時,丁昀飛手裏卻拿着一把菜刀對着一只土雞瑟瑟發抖。

他今天沒有出工,被丁忠安排在家殺雞做晚飯,丁忠和陳素芬出工去了,還沒有回來。

可是他哪裏會殺雞啊,他自小生活在大城市,平時連大活雞都很少見到,哪殺過雞。

這簡直是為難死他了,丁昀飛盯着丁曉英手裏抓着的一只又肥又大的公雞遲遲不敢下手。

丁曉英坐在凳子上,一只手抓着雞的翅膀,一只手抓着雞的兩條腿,擡頭望着丁昀飛,說道:“哥,快點動手吧,我抓着手都酸了。”

“……哦,好。”丁昀飛拿着菜刀,往前走了一步,剛要彎腰把刀往公雞的脖子上抹去,公雞突然撲騰翅膀動了起來,把丁昀飛吓了一跳,差點丢下刀就跑。

丁曉英也是吓了一跳,連忙抓住公雞,用力抓着公雞的翅膀和腿,籲了一口氣說:“好了,這回抓得比較緊了,動手吧。”

丁昀飛深吸了一口氣,彎下腰,左手抓着公雞的頭,不讓公雞亂動,右手拿着刀一點一點地向公雞的脖子靠近,當刀刃快要碰到雞脖子的時候,丁昀飛閉上眼睛,然後一咬牙一跺腳用力劃了下去。

“啊!!!”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是丁曉英的聲音,丁昀飛吓了一跳,連忙睜開眼睛,只見丁曉英哭喪着臉,望着他,說:“哥,你劃到我手了。”

“啊?!”丁昀飛大吃了一驚,往丁曉英的手看去,只見丁曉英抓着雞翅膀的那只手的手背上多了一道劃痕,正在往外滲着血。

丁昀飛驚呆了,他怎麽劃到丁曉英的手上去了?

顧不上疑惑,他連忙找來紙巾給丁曉英止血一邊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丁曉英笑了起來,說:“哥,你現在怎麽這麽膽小啊,連雞都不敢殺。”

“…………”丁昀飛一陣汗顏,看了看丁曉英手上的傷口,還好劃得不深,只流了一點點血。

經歷這事,丁昀飛更不敢殺雞了,望着公雞直發愁,丁曉英也很發愁,突然她靈機一動,說:“要不咱們給雞喂點酒,雞喝醉了就不用殺了。”

丁昀飛:“…………”

這樣做可以嗎?丁昀飛表示很懷疑。

雖然懷疑,丁昀飛仍走進了廚房,找了找酒,可是提起酒壺一看,酒壺是空的,沒酒了。

丁昀飛:“…………”

算了,還是動手吧。

丁昀飛又拿起刀,壯着膽子正要朝公雞走去,這時,只聽前院那邊傳來丁忠和陳素芬說話的聲音,丁忠和陳素芬收工回來了。

丁昀飛松了一口氣。

不久丁忠就來到後院了,丁曉英一見到她爸便喊道:“爸,您可回來了,您趕緊過來殺雞/吧。”

“怎麽回事?怎麽還沒有殺雞?”丁忠朝一雙兒女走去。

“我哥他膽小,他不敢殺。”丁曉英笑着說。

“……”丁昀飛竟無顏反駁,不好意思地把刀交給了丁忠。

丁忠接過菜刀,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吩咐道:“我來做飯,你去衛峣家幫我打壺酒。”說着從口袋裏摸出兩張十元錢遞給丁昀飛。

“好。”丁昀飛接過錢,進廚房拿了酒壺,提着酒壺就出了門。

走在路上,丁昀飛還在為不用他動手殺雞而感到慶幸,剛慶幸了兩秒鐘,他又慶幸不起來了,因為他一會兒還要面對同樣比殺雞更可怕的事情:衛峣家的那條大黑狗。

丁昀飛:“…………”

害,高興得太早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來想換一個封面圖,過幾天再換回原圖*^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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