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幾場春雨過後, 地裏種的各種農作物都紛紛長出來了,一棵棵小苗迎風生長,田野裏到處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春耕完之後,農活就不怎麽多了, 丁昀飛正好有時間來開始種他的葡萄了。
種葡萄之前首先要把地耕一遍, 他不會耕地,讓丁忠幫忙耕了, 後來他還跟丁忠學了怎麽耕地, 丁忠也教他了, 在丁忠的耐心指導下, 他終于學會了耕地, 雖然耕得還不是很熟練, 但方法已經學會了。他和丁忠輪流耕着地, 花了兩天時間才把地耕完。
耕完地, 他就開始采購株苗了。
那天丁忠正好在家不怎麽忙, 丁忠陪他一起去采購果苗了。他們一起挑選果苗, 果苗有很多品種,丁昀飛挑選了一個比較适合他們家田地種植的品種, 然後又根據栽植方法, 大概算了需要買多少株果苗。經過計算,一畝地大概可以種植三百株果苗, 他們家有兩畝地,他就買了六百株果苗, 全部運回了家。
果苗買回來之後,就開始着手插種了。那天正好是周末,他們一家齊上陣,一起去種葡萄了, 丁曉英和林一坡也去了,連丁奶奶都去地裏幫忙了。
因為葡萄後期的産量跟葡萄種植的密度有很大的關系,葡萄不能種得太密也不能種得太稀,必須經過合理的規劃才能種植。
丁昀飛根據多方面考慮,最後才确定住了葡萄栽培的密度,行距多少,株距多少,都要提前确定好。确定好後,他親自帶領大家按照他計算好的密度嚴格進行栽種。
他們花了幾天時間才種完兩畝葡萄,這工作量非常大,也非常辛苦,要不是有家人幫着他一起種植,他一個人根本種植不了這麽多的葡萄,丁昀飛在心裏非常感謝他的家人,确切來說是原主的家人,但他已經把他們當成自己的親人了;他也非常感謝衛峣,要不是衛峣借錢給他,他都沒有錢買化肥,光有錢買果苗沒有錢買化肥也不行,後期管理還需要用到很多錢,衛峣借給他的錢讓他少了很多後顧之憂。總之,他真的很幸運,有這麽多人在背後默默支持着他,他怎能不感動。
葡萄種下去之後,下來就是田間管理的問題了,田間管理得好,葡萄才會長得好。尤其是葡萄剛種下去的一段時間,需要定期澆水葡萄才會存活。為了提高葡萄的存活率,每隔幾天,丁昀飛都會用牛車從家裏拉幾箱水去澆灌葡萄,好在葡萄園離家不遠,走路十幾分鐘就到了,也挺方便。經過精心的護理,葡萄很快就長出了新葉子,百分之九十的葡萄都存活了,死了有一些,丁昀飛又去市場上買了一些回來,補種進去。每天丁昀飛都會去查看他的葡萄,看看它們長勢如何,有了葡萄園之後,他的生活更忙碌了。
一忙碌起來,時間就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清明節。
清明節對村裏的村民來說也是一個大節日,這一天村民都不出工,都去祭掃去了。
丁昀飛也沒有出工,跟着丁忠他們去掃墓了。
墓地離家挺遠的,騎了有半個小時的車才到,到了墓園丁昀飛才發現,不止有他們家來掃墓了,還有同族的一些親戚朋友也來了,原來這一片墓地都是屬于丁氏家族的,裏面葬的都是本族的人。
當然丁昀飛一個都不認識,但既然他占用原主的身子,還是要跟着原主的家人來祭拜一下的。
在燒紙的時候,丁昀飛眼睛掃視了一圈所有墓碑上的名字,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的感覺,但他一時又說不出來哪裏怪異,就是覺得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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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完墓,他們就騎車返程了,就在他以為已經掃完墓的時候,丁忠又帶着他們來到距離村口不遠處的一座山坡上,給一座孤零零的墳墓掃墓。
而他也在墳頭的石碑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丁樹。
看到這個名字,丁昀飛的心裏倏地一緊,怪不得之前在墓園掃墓的時候他會覺得有些奇怪,現在終于知道這奇怪出在哪裏了,之前在丁氏家族的墓園裏他沒有看到丁樹的墳墓,原來是葬到這裏了。
丁奶奶為什麽要把自己的小兒子孤零零地葬在這裏?
丁昀飛困惑不已,回家的路上,他還悄悄問陳素芬了。
陳素芬跟他說,是他小叔臨終前自己要求葬在那裏的。
這下丁昀飛更納悶了,不過也沒多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遺願,丁奶奶可能也是尊重她小兒子的遺願才把她小兒子單獨葬在山坡上的。
清明節過後,天氣慢慢熱了起來,村民們一般都是早上出工,中午太陽太曬就收工回家休息了,下午太陽沒有那麽毒辣的時候再出工。
丁昀飛每天也是早上出工去地裏幹活,中午回家休息。每次回家路過衛峣家的時候,他都會停下來,在外面喊上一聲:“衛峣。”
衛峣要是在家,都會應聲出來見他,倆人再說上一會兒話才分開。衛峣的傷已經痊愈了,最近在家也是比較忙,忙着幫他家人幹農活,也忙着幫他父親釀酒。
丁昀飛沒有問衛峣什麽時候會出去打工,他不敢問,他知道衛峣遲早有一天會離開這裏,這個地方太小了,衛峣留在這裏太屈才,衛峣就應該到大城市去展示他的才華。只是,等到衛峣離開的那一天,他應該會很難過的吧……
這一天傍晚,丁昀飛出工回來,騎車經過村口的時候,看見村口路邊停着一輛黑色轎車,轎車旁邊站着一個陌生男人,正在跟他們村的一個村民說話。
因為他們村很少來外人,尤其是還是開着轎車來的,這個年代開得起轎車,家裏應該挺有錢,丁昀飛不禁有些好奇,就多看了那個男人兩眼,男人個子挺拔,看不清正臉,只看到一個側臉,看起來挺年輕,年紀應該不是很大。
丁昀飛瞅了兩眼之後,就騎着自行車往前走了,正要穿過村口時,那個村民看到他了,出聲叫住了他:“昀飛,你來的正好,他正打聽你們家怎麽走呢,你帶他去吧,他要找你爸。”
丁昀飛有些驚訝,捏着車把停了下來,轉臉看着那個男人。
男人也轉臉朝他看過來,然後丁昀飛就看到男人的正臉了,男人五官硬朗,長的挺帥,二十八九歲的樣子,看起來挺成熟穩重,男人朝他伸出手,低沉的嗓音說道:“你好,我叫方宇铎。”
“你好。”丁昀飛也伸出手,手伸到一半,看到自己的手比較髒,他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才朝男人伸出手,和對方握了握手,一邊打量着對方。
只見對方穿着黑色西褲白色上衣,臉色看起來有些疲憊,像是開了很長時間的車才到這裏,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
丁昀飛一臉疑惑,問對方:“你要找我爸?”
“哦,是這樣的,他剛才問我丁樹先生的家屬家住在哪裏,丁樹不就是你小叔麽,我正要給他指路呢,就看到你來了,那你帶他去找你爸吧,我走了。”一旁的村民說道,說完就走了。
丁昀飛聽到這,更驚訝了,問方宇铎:“你認識我小叔丁樹?那你是?”
“我不認識丁樹先生,我是他一個故人之子。”方宇铎解釋說,說到這,他神色有些黯然下來,說道:“我受我父親臨終所托,來找丁樹先生的家屬商量件事,幫我父親完成一些遺願。”
聞言,丁昀飛又是吃了一驚,看得出來對方應該也是知道原主的小叔已經過世,所以才會說來找丁樹的家屬,就是不知道對方要找他們這些家屬做什麽,丁昀飛不解地問:“你找我們有什麽事嗎?”
方宇铎不語,像是有什麽難言之隐,沉默許久才說:“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這個事我需要跟你們家比較主事的人說,請問你們家現在主事的是?”
看得出來對方不想回答,丁昀飛也不再追問,說道:“我父親還有我奶奶比較主事,我帶你去找他們,我騎車,你開車還是?”
“你們家遠不遠?”方宇铎問。
“我們家在村南邊,挺遠的,”丁昀飛回答,“我騎車在前面走,你開車在後面跟上來吧。”
“行,那麻煩你了。”方宇铎說,說完走去開車去了。
丁昀飛跨上自行車開始往前騎去,一邊騎着一邊回頭看了一眼,只見方宇铎已經開着車子跟上來了,丁昀飛便在前面繼續帶着路。
很快,他就把方宇铎帶到了家,方宇铎把車子停在他們家的院門口,随後從車子的副駕駛座上拿了兩提禮品下了車,跟着他走進院子。
丁忠和丁奶奶都在家,丁奶奶正站在院子裏喂雞,丁忠則正在院子裏修理他的摩托車,他今天又去縣裏開會了,估計下午剛回來。
“奶奶,爸。”丁昀飛叫了一聲。
丁奶奶和丁忠擡頭,看到丁昀飛領着一個陌生男子走進來,還以為是丁昀飛的朋友,倆人都說道:“回來了,這是你朋友?”
“不是,”丁昀飛說,看了一眼方宇铎說道,“他是有事來找你們的。”
丁奶奶和丁忠挺驚訝,丁忠經常去鄉裏縣裏開會,也經常跟一些領導打交道,見過世面比較多,也是比較好客的人,聽到兒子說對方是來找他們的,便放下手中的活兒,站起來熱情地招呼客人:“快進屋裏坐。”
丁昀飛把人帶進來後就去後院洗手去了,陳素芬正在後院摘菜,林一坡也放學回來了,正站在陳素芬旁邊幫忙拿菜,陳素芬估計是聽到有客人來了,便随口問丁昀飛:“誰來了?”
“一個客人,來找我爸和我奶奶商量事情的。”丁昀飛回答,快速洗完手就返回客廳了,他實在很好奇方宇铎來找丁奶奶和丁忠有什麽事。
來到客廳,丁忠已經把客人請進屋裏了,還拿了一把椅子請客人坐下,他自己也拿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丁奶奶也進來了,正坐在沙發上好奇地打量着客人。
丁昀飛默默地走到牆邊,倚着牆邊安靜地看着他們說事。
只聽丁忠問方宇铎:“你是?”
方宇铎道:“我叫方宇铎,我爸是丁樹先生的生前好友,請問您是丁樹先生的哥哥丁忠嗎?我聽我父親說丁樹先生有一個哥哥。”
聽到這,丁忠和丁奶奶面面相觑,丁忠回答說:“是,我是丁樹的大哥丁忠。”說着,狐疑地看着方宇铎,“請問你父親是?”
方宇铎猶豫了一下,回答:“我父親叫方盛平。”
丁忠和丁奶奶聽到這個名字皆是神色飓變,就連剛剛從後院門口走進來的陳素芬剛好聽到這個名字也是臉色倏地變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方宇铎跟方先生的關系後面會講到,方先生有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