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将計就計
皇宮裏又變得不平靜起來,衆人重新把視線投放到宋瑾瑜身上。
有人不相信宋瑾瑜會做出這樣的事,也有人認為情理之中,畢竟,在梁昭儀、梅才人之前,宋瑾瑜是後宮裏最受皇帝寵愛的人。梁昭儀是皇太妃的侄女,又有孕在身,宋瑾瑜動不了她,正好拿梅才人發氣。況且,有宋瑾瑜身邊的人對東方玠密報,親眼看見宋瑾瑜縫制布偶。
以往無論發生什麽事都會袒護宋瑾瑜的東方玠,此次對宋瑾瑜的懲罰異常堅決,無論誰求情都視而不見,也一點不給宋瑾瑜辯駁的機會,他一回宮,便下旨廢除宋瑾瑜的位分,貶為庶人,不允許任何人入無瑕宮探望。
大家都在議論。宋瑾瑜恐怕如當年的曾貴妃一般,大勢已去。當年曾貴妃還曾生下皇子,後三皇子即當今聖上貴為九五至尊,死後榮遵為皇太後,宋瑾瑜只生下朝霞,東方玉卻非她親生,此次宋瑾瑜獲罪,東方玉一點反應也沒有,足以見得他對宋瑾瑜無太多感情,即使真榮登大典,追封的也只是他的生母,不會是他的養母宋瑾瑜。
這樣一來,衆人對宋瑾瑜有些同情,有人疑心是明鏡臺自己搞的鬼。同時又生出一絲快意,當年宋瑾瑜與梅才人好不了多少,也不過是使了狐媚手段,一時将皇上迷惑,如今皇上終于看清楚事實了而已。
所以,縱是你曾經如何風光,卻也不能榮耀一世,還不如安安分分的過尋常的日子。
無瑕宮內的宋瑾瑜,是前所未有的平靜。她将宮內的宮女太監們召集起來:“今日我遭此劫難,是我連累了你們。但是你們放心,皇上怪罪的是我一人,等過段時間,皇上想清楚了,自然會放你們自由,你們且随我委屈幾日。”
心兒道:“主子,我已随你住過一座冷宮,若無瑕宮将變成第二座,我依然陪你一起。”
月伊也說:“月伊随你們一起。”
宋瑾瑜看着她們,十分感動。
因着心裏有底,無瑕宮內諸人并無驚慌,也沒有因為受到牽連而心有不平,這都是宋瑾瑜平時寬厚待人的緣故。
相較而言,高貴妃、徐充容、李文秀,還要辛苦些。
她們實在不相信宋瑾瑜會做出此等事情,日日對東方玠請旨詳查此事,莫要冤枉了好人。
東方玠聽得煩了,幹脆也不準她們出門,關一段時間再說。
皇後與皇太妃一樣,幾乎閉門不出,不參與到這件事情裏面來。
奇怪的是,原本與宋瑾瑜親近的鐘小婵,并沒有去給宋瑾瑜求情,而且,東方玠對她的寵幸,變得頻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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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怪不得她,不過是想獨善其身,不被牽連而已。
這宮裏的人來來去去,也就這麽一回事。
這日,不知道何故,東方玠竟然叫人直接将鐘小婵關入大牢,交由宗人府審問。
不待衆人回過神來,東方玠再下一道聖旨,恢複宋瑾瑜昭媛的位分,将東方玉與東方朝霞送回去,宋瑾瑜一切的待遇如常。
突然的天翻地覆的變化,大家有些沒有想明白,但也知道這兩件事絕對有關聯。
果然,不出幾日,宗人府的人回禀皇帝說:“鐘氏已然招認詛咒之事為她所為,請皇上定奪。”
東方玠頭也不回的說道:“貶為庶人,逐出宮去。”任是鐘小婵如何請求再見皇上一面,他也是聽不到的了。
鐘小婵被逐宮門之時,宋瑾瑜特意去送她。她已然褪下華麗的宮裝,臉上也沒有了叫東方玠喜歡的怯懦清麗,僅餘下惡毒。
她對宋瑾瑜說:“你真是個心機深沉的歹毒女人。”
宋瑾瑜笑得優雅:“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是我在後宮的生存之道。”
“你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我?”
“你認為我有理由相信你嗎?你在宮外,好自為之吧。”
“你怎麽不問我有沒有人在背後指使?“
“我大概猜得到。”
“呵,我們都低估了你。但願你一輩子這樣小心翼翼,不要叫別人抓住把柄。”
“我自會小心。來人,送鐘氏出宮。”鐘小婵被人推搡着離開。
宋瑾瑜再次完勝,只是,依舊動不了躲在背後的人。
沒關系,宋瑾瑜安慰自己,我有的是時間與你們耗。
宋瑾瑜無論是被東方玠懷疑,定罪,還是被釋放,事先都一點跡象都沒有,不過,經過這個過程之後,大家有理由懷疑,這都是東方玠與宋瑾瑜事先約好了的,為的是揪出鐘小婵。
看來,無論如何,宋瑾瑜都會得到東方玠的信任,宋瑾瑜永遠是這宮裏,最為得意的女人。
那麽究竟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宋瑾瑜與前來探望的高貴妃、徐充容、李文秀這樣說:
“梅才人發病之初,我便覺得不尋常,她這病,生得未免太奇怪。接着布偶從梅才人的寝宮裏找出來,便坐實了我的猜想。
“高姐姐、徐姐姐與文秀妹妹你們應當知道,從我進宮以來,日子便沒有平靜過,總有各種各樣的事端莫名其妙的跑到我的頭上。
“于是這次,我事先長了心眼,在皇上提議搜宮,但被我們勸住之後,自己将無瑕宮好好的搜索了一番,果然發現了與梅才人宮中一模一樣的布偶。”
“幸虧皇上被勸住了,否則,妹妹真要被冤枉了。”
“誰說不是呢?”
“那這布偶怎會在朝霞手上?”
“這後來的事,便都是我與皇上的計策。發現布偶,我第一時間禀明了皇上,告知他有人不僅謀害梅才人,還要陷害我。”
“皇上對姐姐真好,你一說他就相信。”
“皇上如何不相信?一來我不善女紅,根本做不出這樣精細的布偶,二來上面的字亦不是出自我手,三來我沒有道理自己揭發自己。”
“我與皇上商讨了許久,沒有找出可疑的人物,皇上也不想事情鬧得太大,使後宮不得安寧。于是我便與皇上商量了這樣一出戲,為的是引真兇出來。”
“後來鐘小婵果然沉不住氣,對皇上告妹妹的密,卻不想惹得皇上懷疑她。”高貴妃替宋瑾瑜說下去。
“正是如此。皇上進而引誘她寫出梅才人的生辰八字,對照之下,與兩個布偶上的字分毫不差,因而皇上将其打入大牢,我也得到昭雪。對不住兩位姐姐和文秀妹妹,這件事我事先沒有與你們說,害得你們擔心了,我在這裏向你們賠罪了。”對三個人行禮,宋瑾瑜知道,她們三個因為這件事,受了一些波折。
“妹妹是不想節外生枝,我們自當理解。只是我想不通,這鐘氏為何要謀害你,她又如何有這樣的能耐,将布偶放在梅才人的寝宮之內?”
“她如何能做到,我不得而知,至于她怨恨我的原因,恐怕在意當年的那場風波?”
“當年?”徐充容有些不明白。
李文秀解釋道:“當年我們一衆秀女第一次入宮觐見皇上、皇太妃與宮中妃嫔,恰逢宋姐姐懷孕,鐘氏的舞扇不小心脫手砸到宋姐姐,引得皇上大怒,我們差點都被打回原籍。”
“哦,你這樣一說,我倒有些印象,原來是這樣。事情都過去了這麽久,這鐘氏未免才記仇了些,事先竟然隐藏得這樣好。”
“我大概是容易召人記恨的體質。”
晚上,東方玠過來,他也與宋瑾瑜說:“阿謹,我怎麽覺得,這些年,宮中但凡發生點什麽都,都會有人想法設法的與你扯上關系?”
“我也很想知道為何如此,我寧願沒有這麽多事端,清清靜靜的過日子就好。”
“沒關系,我總會站在你這邊。”
“阿玠,近日發生的這件事,叫我有些難過。”
“怎麽?事情不都解決了嗎?”
“我只是想起了皇太後,她當年,遇到的狀況與我一樣,只是先皇沒有像你相信我一樣相信她,才造成了她之後的苦難。”
聽宋瑾瑜說起自己的母親,東方玠亦是一臉的惆悵,“是父皇對不起母後。”
“阿玠,我在想,事情雖然過去了這麽多年,總還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
“對,或者我們可以試着查一查,找出真兇,還母妃一個清白。”
“阿玠,我願意與你一起。”
“阿謹,這世上,只有你,會全心全意為我考慮。”
“因為,這世上,我能夠依靠的,只有你。”
東方玠說得并不對,她建議上東方玠重新調查曾氏當年的冤案,一方面是感恩她在冷宮裏對自己的諸多照顧,另一方面,不過是希望依靠東方玠的勢力,能查出自己想要的東西。
兇手是誰,大家心裏有數,只看東方玠願不願意去查罷了。
看來,宋瑾瑜還要感謝鐘小婵,是她了給宋瑾瑜一個契機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女主不苦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