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魏郇自鏡鑒裏目不轉睛盯着身後替他拭發的劉莘粉頰微熏,心下悸動,幾欲放棄自己剛謀好的計策……內心裏好一番天人糾結。

想到劉莘曾與王琪郎情妾意,又覺不試一下心有不甘,便盯着鏡鑒裏的劉莘,緩緩開口道:“明日我有事要去一趟淮西,你與我一道同行否?”

劉莘正被他盯得不自在,突聞他開口要帶自己出行,心下一喜,蘧然一笑,道:“嗯?真的嗎?去哪?”

劉馨最好旅游,穿書前每年兩次國外游,若幹次國內游,好一番自在。穿書過來後,三年餘間除了遠嫁雍州出了一次門,其餘日子都宅在武陵郡四伯父院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差點沒憋死。現,魏郇突然說要帶她遠行,她根本不會多思是否還有其他因素,只想着能出門就行。

魏郇看着劉莘瞬間笑開如桃花灼灼,心跳驟搏,有些尴尬含糊應道:“唔,往東行。”

劉莘沒多細品魏郇敷衍的回答,只顧着欣喜探問:“那平妪、菊娘可同行否?”

魏郇想了想,允了。

劉莘大喜,語氣嬌嬌糯糯向魏郇道謝。

魏郇忽覺受之有愧,卻又隐隐雀躍,甚是喜愛劉莘這副嬌俏姿态。暗忖,劉莘應是心裏有他的,應不會與那王琪走之。遂多了幾分信心,問:“你可會騎馬?”

劉莘道:“會,原來在建康我父君曾教習過我馬術。”說完便頓住,她無意間在魏郇面前提及了她父君,不知是否會觸及到魏郇禁忌。

魏郇聞言情緒一滞,同時亦感覺到替自己拭發的小手也微不可察滞了滞,他不想她太過緊張而破壞這份美好的氛圍,岔開道:“事情緊要,我們恐等不及坐馬車,須馭馬而行,恐要辛苦你幾日。再有,平妪、菊娘可會騎馬?”

“菊娘陪着我學過,想是無礙;平妪恐将不行。”

“那便只帶菊娘同行。”

“嗯,只能這般了。”

***

翌日,晨陽熹微,魏郇帶着劉莘、司空逸等一行人馬百餘人便踏着金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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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藺骞等大将亦集結數十萬大軍,向南抵進。

魏郇一行人日裏行路,入夜入驿站歇息。

初行那日,劉莘頗為興致高漲,人生頭一次馭馬将翺将翔于蒼茫大地間,綠水、長空……劉莘雖帶了帷帽防曬,仍可嗅出空氣裏清香活躍的氣息,一股子久違的自由的味道。

雍州及鄰邊州郡早已歸屬魏郇,魏郇才智過人,知曉欲遠行,先修路的道理,一路行去,官道休整的整齊寬敞,騎馬一日千裏不在話下。

連行三日,劉莘興致大減,連日騎馬颠得渾身骨頭就跟散架了似的,雙·腿·間被磨的生疼。

今夜入了驿站,劉莘強忍着疼痛,雙腿顫抖着入了廂房,命菊娘将門闩上,撩開裙裾一看,果真真雙·腿·間一片猩紅,褲腿被鮮血濡濕,與磨爛了的腿·間嫩·肉帖服在一起。

菊娘見狀倒抽一口氣,她雖也腿腳酸痛,但還未至磨破。

菊娘緊忙起身,道:“婢子去打盆熱水來給夫人擦拭一下,再去找君侯讨要些藥膏來,得上些藥。”

說完便出了門。

魏侯雖每日急行在外,仍一直都用鷹隼與南下大軍緊密聯系部署着,每夜到驿站都忙得不可開交。每逢與司空逸、藺骞等将領商讨要事時,劉莘、菊娘都不會去打擾他們。

是以菊娘找到魏侯所在屋室,卻也不敢擅自打擾,急得一直在門外腳步橐橐,半炷香的功夫,引出了藺骞。

藺骞開門一看,見是菊娘,便知事與魏夫人有關,遂進屋回禀了魏郇。

魏郇大步走至門前,肅穆問道:“你來此何事?”

菊娘噥噥開口:“回君侯,菊娘只是想向君侯讨些傷藥給夫人。”

魏郇一聽,眉頭立馬蹙起來,忖度了一瞬便回頭對衆将吩咐:“你們繼續讨論,我稍後便歸。”語畢跨了出門,大步向劉莘下榻客房走去。

菊娘也小跑跟了上去,魏郇邊走邊問:“夫人何故?”

“回君侯,連日騎馬,夫人腿間磨破血淋淋一片。”

“你先回去侍候夫人,我去拿點藥膏便來。”

“是。”菊娘應道。

菊娘回到劉莘廂房的時候,劉莘正試着自己清理傷口,傷口一碰到熱水,激的劉莘一陣陣冷汗直冒。

菊娘見狀,趕緊上前接過帕子,心疼說道:“夫人,忍着些,馬上便好。”

“你傷勢如何?”魏郇拿了藥膏邁步進來,看到劉莘姿勢極是不佳的張腿坐在椅子上,裙裾高撩至腿根,袴褲褪下,蔽膝搭拉下來遮住腿間部位。放置在一旁的袴褲上血跡斑斑。

“是我疏忽了,你久不騎馬,是難以承受如此高強度的行路。給我看看有多嚴重?”魏郇說完便走到劉莘跟前。

劉莘羞得下意識便阖攏雙腿,菊娘擦拭的巾帕不及躲開,生生擦了過去,“嗷嗚……”痛得劉莘龇牙咧嘴。

劉莘暗忖,完了完了,今日在魏郇這個老古董面前叉腿而坐,可謂是形象盡失,那老古董一向規矩甚多,不會一時反感加速了讓自己下堂的腳步吧?孫遙、茹媪還沒給消息吶!

魏郇全然不知劉莘在腹诽,單膝蹲在劉莘跟前,大掌強行扒開劉莘修長雙腿,只見雪白雙腿·內側均被磨擦得血紅模糊一大片。

“都這時候了還害羞?躲什麽躲!早兩日為何不說,非要拖得如此嚴重。”魏郇見狀心抽抽的疼,語氣一時沒控制住,略顯氣躁。

劉莘有些尴尬,似犯了錯般噥噥嚅嗫:“你挺着急趕路的樣子,我怕因我耽擱了行程……”

“你這般便不耽擱了?”魏郇看着這傷口,心裏似被甚揪得及是難受,只恨不能替劉莘受這份罪,語氣自也是不松活。

劉莘委屈極了……垂眸抿唇不語。

魏郇見她半晌不言語,擡眸看了看她,只見她垂着眼睑,長長的睫毛像兩把扇子般将眼瞳給遮住,看不到她情緒,表情卻是一臉被受欺負,泫然欲泣的樣子……魏郇遽然意識到,自己常年混跡軍營裏,說話對象都是些大老爺們兒,且久居高位,一急語氣難免嚴厲了些。

魏郇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盡量放低聲音道:“我不是斥責你,我只是……”剩下的話,魏郇不知該如何說出口,眼下的情況他也說不出口。

“……我幫你上藥。”魏郇只好轉開話題。

劉莘一驚,這回可不是簡單的赧然了,臉頰嘩啦一下燒了個通紅。

菊娘一黃花大姑娘,哪聽過這等閨房之言,紅着臉退了出去。

劉莘一見菊娘退了出去,急的沖菊娘招手大叫:“唉,唉,菊娘,別走……”

菊娘就跟沒聽到似的,飛快逃了出去,還順帶拉上了門。

劉莘心噗通噗通跳得話都說不出來,見他真準備親自為自己動手上藥,連忙抓住他的手,出聲制止:“夫君,我……我……自己來。”

魏郇把她手扒拉開,厚顏無恥道:“羞甚?你渾身上下我哪沒見過?”

劉莘一聽險些炸毛,這個臭流氓,唯一看光她的那一次,也就是他被人下·藥的那一夜,自己被他欺負個半死,他現在竟然還敢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劉莘狠狠腹诽,牙關緊咬,雙眼睜得圓滾滾瞪着他。

“再說了,你我夫婦,這有何可羞。”魏郇突然惡趣味的發現,逗劉莘還挺好玩,看着劉莘這副羞赧吃癟的表情,他竟是前所未有的心情好好。

劉莘見魏郇愈說臉皮愈發的厚了,索性雙眼一閉,眼不看為淨。

看着劉莘這副大義赴死的表情,魏郇不禁輕笑出聲,他的小嬌妻還挺可愛。

好心情的魏郇,極輕柔極仔細的替劉莘上了藥膏,完了才發現他的小嬌妻穿了一條形狀怪異的……胯褲?布料大小将将能把重要部位遮住。魏郇丹田鄹熱,喉結滾了幾滾,沙啞着聲音問:“你這穿的甚?”

“啊?”劉莘聞言,睜開雙眼,眼珠子水汪汪的望着魏郇,一臉莫名其妙。

“唔……就這個……你腿·間……那個……”魏郇難得的漲紅了臉,磕磕巴巴道。

這個,那個,哪個啊?劉莘納悶低頭一看,原來魏郇是指她穿的內褲。

“……這叫內褲,唔……姑且算是我發明的吧。”劉莘不知該如何解釋,只能如此說。

這年代的人都穿大袍裾,內搭一條松垮垮的袴褲,劉莘及不适應,剛穿書過來就畫了圖讓平妪給她做了幾條系帶內褲。對于劉莘穿內褲,菊娘、平妪早已習以為常,劉莘也不覺自己穿內褲有何不妥,直到今日方又才反應過來,她這般穿着算是驚世之舉。

魏郇暗忖,自己這是娶了個何婦人?腦袋瓜裏都想些甚稀奇古怪的,讓人捉摸不透。

魏郇只覺全身血液都往同一個地方沖去,不敢再多看,慌忙将她裙裾拉好,打橫将她抱起輕放在床榻上,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柔聲叮咛道:“今夜莫再沐浴,讓菊娘給你擦拭下·身子便可。困了你先休息,我還有事,晚些便歸。”

劉莘紅着張小臉,水靈靈的大眼滿是赧色望着魏郇,乖巧的應聲,“嗯!”

只一眼魏郇就覺得受不了了,俯身下去噙住她鮮紅欲滴的唇瓣,纏綿許久……

魏郇只覺自己将要失控了,可自己還有要事沒完,艱難的喘·息着直起身,沙啞又溫柔地說:“我還有事,去去便歸。”

說完便起身出了門,将守在門外的菊娘換了進來。

菊娘端了盆淨水,進門沖着劉莘泯然一笑,劉莘羞的拉過被衾罩住臉,菊娘将新換的水盆端到床邊,道:“夫人莫再羞了,讓婢子給你擦擦身子方睡的舒服些。”

頓了頓沒忍住,嬉笑碎嘴道:“婢子覺得出了門,魏侯似與在府裏不一樣了,夫君味兒更濃了。”

劉莘忍不住沖她翻了個白眼,嗤笑道:“反了你了。”

菊娘不懼她,更是開心得咯咯笑出了聲。

作者有話要說: 魏郇:“血槽已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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