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兇暴之猿!迷霧中的襲擊者
據說有不少人類國王,會在選進內侍的時候對其中的男性實施閹割之刑,以維持後宮的純淨。也就是說,那只不巧遇上了琳迪的霧猿将來大概也只剩下給猿王作內侍這一條路可走了。
對于還沒有足夠的理智來壓抑野獸繁殖天性的低等魔獸來說,這樣的過節簡直算是不共戴天,也難怪那家夥會不惜離開固有的領地跑到這裏來找琳迪報複。
霧猿擅長靠氣味追蹤,既然來過這兒了,想必克雷恩的樹屋也已經不能幸免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跑到鎮子上去。
塔倫有些擔心鎮上的安危,讓自警團的一個男團員緊急跑回去報信提防。
原本蠻牛還有開玩笑的心情,并沒太把那只猴子當回事。知道霧猿更傾向于襲擊女性,幾個男性也都沒太緊張。直到他們發現了那只野豬的屍體。
那屍體并沒被拖出太遠,肚子被掏空吃光了內髒,而令那些男性也緊張起來的原因,是那只死野豬的某個器官被咬的血肉模糊,嚼爛了吐在一邊。
“他媽的,這家夥竟然還會嫉妒啊?”蠻牛摸着胡子罵了一句,接着把胯部的盔甲正了正,緊了緊腰帶。
于是第一晚的宿營,就不得不開始輪流值夜。芙伊和瑪姬不用值班,所以她們睡進了最中間的帳篷,讓說好了要和芙伊一起睡的琳迪很明顯的表示了不快。
吃飯前自警團的兩個男人還在不停找借口向琳迪搭讪,吃飯時聽到她一箭閹了霧猿後,連和她一起值夜也寧死不幹。出于能力的考量,第一班衆人睡的最淺的時候,由塔倫帶着那個自警團的女人負責。
之後是那兩個男自警團員,接着是蘇米雅和琳迪、琳迪和蠻牛、蠻牛和瑪莎,最後是瑪莎和克雷恩。最有能力的三個,負責了最長的深夜時間。
第一次被當作冒險隊伍的真正成員來對待,克雷恩興奮的抱緊了弓,蜷縮在帳篷角落裏想象着輪到自己的時候該怎麽做。
三人號的大帳篷裏面只有兩個人,但因為另一個是蠻牛仍然顯得非常擁擠,讓他輕易就感覺到了翻來覆去的克雷恩的興奮和緊張。他伸出大巴掌啪的一下拍在克雷恩後背上,笑着說:“小野豬,趕快睡覺了,到你值班的時候要是打盹我可要把你丢到泥坑裏喂魚。”
克雷恩點了點頭,腦子裏突然閃過了一個和小野豬類似的有點親昵的綽號,試探着說:“知道了,大笨牛。”
蠻牛咧了咧嘴,“不錯,我喜歡這個稱呼。你早該這麽叫的。睡吧,瑪莎叫人起床的花樣多得很,起不來你就完蛋了。”
“好的。”克雷恩心底有了一種被當作同伴的感覺,這感覺讓他由衷地高興。
也許他這樣的精靈,本來就應該努力去和外界的人們打交道的,不是所有的人都會歧視他,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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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恩以往只要胡思亂想一會兒,就能很輕易地睡着。
但今夜顯然是不行了,作為一個一直和芙伊生活在森林裏的精靈,他第一次知道了原來這世上還有一種事情在睡覺的時候會顯得如此可怕。那恐怖的威力仿佛連帳篷都随時可能掀翻,難怪瑪莎知道他要和蠻牛一頂帳篷的時候露出了那種表情。
這就是傳說中的打呼嚕嗎?克雷恩看着帳篷黑黝黝的頂,睜着眼,絕望的想,為什麽書裏的冒險者們沒人遇到過這種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克雷恩才迷迷糊糊的睡着,隐約還聽到了蘇米雅來叫蠻牛起來接班的聲音,好像琳迪還在外面抱怨了一句,“大個子,你這是打呼嚕還是在放風咆哮啊,你要是把克雷恩震聾了我可和你沒完。”
之後,沒了那巨大聲音困擾的克雷恩迅速的睡着。連夢也沒做一個。
從沉睡中蘇醒,是因為鼻子傳來了非常強烈的搔癢,克雷恩張了張嘴,響亮地打了個噴嚏。但因為實在太困,他只是睜了睜眼,看了看面前隐約在玩弄自己尾巴的身影,就又倒了下去。
“嘿,小弟弟,你要是再不起,我可就要讓蠻牛過來接着打呼嚕了。”顯得有些不耐煩的女聲從他正上方傳了下來。
蠻牛……呼嚕……呼嚕!這兩個關鍵詞讓克雷恩渾身一個激靈,立刻用手肘撐着地向上擡頭,緊接着,額頭前傳來充滿彈性的柔軟觸感,臉頰的兩邊也感覺到了冰涼的皮甲表面。
呃……似乎……是誰的胸部……還有點迷糊的意識讓他不自覺地擡手捏了捏,嗯……很大,又很有彈性很緊湊,感覺應該是瑪莎的,其他人的胸部不會這麽健美……呃?瑪莎?
克雷恩驚恐的把頭向後撤,借着帳篷口傳來微弱火光,他看到了瑪莎那張帶着危險微笑的豔麗面容。
“那個……我……我不是有意的。”一緊張思維就會胡亂跳躍的克雷恩已經開始在腦海中設想自己可能受到的各種懲罰,卻忘了要把手收回來,手指的前端壓着胸甲上方露出的胸脯,因為緊張而用力,反倒變成了捏一樣的動作。
“怎麽……你還要捏幾下才打算起床出來值夜?”瑪莎的尾巴在身後豎了起來,一根根立起的毛發傳遞着危險的訊號。
克雷恩立刻收回了手,飛快的點頭,“我……我現在就可以了!”
“啧……小色鬼一個,難怪和蠻牛熟的那麽快。”瑪莎不滿的嘟囔了一句,退出了帳篷。
這怎麽能怪我啊,誰會知道你會這樣趴在身上叫人起床的,克雷恩苦着臉把弓背在背上,彎着腰走出帳篷。
蠻牛的呼嚕聲從最遠處幾乎快支進林子裏的帳篷那邊傳來,看來瑪莎也不願意讓他再打擾大家睡眠。克雷恩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發燙的臉,坐到火堆邊上,小聲的說:“剛才……真是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瑪莎拿着一根木棍撥弄着火堆裏的木炭,懶懶的回了一句:“沒什麽,就算是有意的,你長的還算不錯,我不至于揍你一頓再挂到樹上風幹幾天。”
呃……也就是說長的要是難看就會被那樣懲罰嗎?克雷恩咽了口口水,第一次感謝從沒見過的父母把自己生的還算英俊。
純粹的值夜是非常無聊的過程,但克雷恩還不太了解如何主動和不熟悉的人交談,他幾次想開口,又都閉上了嘴。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像對蠻牛那樣輕松地面對其餘的夥伴呢……
沉默持續了片刻後,被瑪莎随意的語調終結,“聽說迷霧森林的深處非常危險是嗎?”
克雷恩深呼吸兩次,有些緊張的回答:“是……是的。”
“不用那麽緊張,”瑪莎笑了起來,“我又不會吃了你,既然要一起旅行一陣子,你總要學會和人交流才行。明明那麽強壯,別老像個孩子一樣。”
被她的笑容稍微鼓勵了一些,克雷恩稍微放松了一點,思考着說:“其實最深處有什麽東西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的活動範圍也只是到霧猿出沒的區域為止。呃……我聽說裏面有很多種魔獸,不過我見過的只有霧猿和翼妖。那只翼妖還是被人抓出來我才見到的。”
翼妖算是在別處比較稀少,在迷霧森林深處才比較常見的魔獸種類,只有雌性,作為最強勢的遺傳血脈之一,可以和任意能與之交配的異性人型生物繁殖後代,在不遇上同級別遺傳血脈的情況下,生下的都是雌性的翼妖。
外型上和翼人十分類似,只不過翼人是像天使一樣在背後長着翅膀,而翼妖則是在肩膀上延展出漂亮的羽翼代替了手臂,另外小腿以下的部分也不是腳掌,而是方便抓握樹枝的爪。
盡管是魔獸,但因為相對不高的戰鬥力和過于受多種族成年男性青睐的外形,經常會成為有錢商人或是貴族家的寵物,用來做一些不太适合讓別人知道的下流事情。
因為迷霧森林有霧猿的緣故,翼妖在這裏也格外的多,兩種魔獸天性的互補讓他們有很好的共生空間,不好惹的霧猿也成為了那些翼妖的保護神。
當然,硬要說的話,也許雌性的霧猿并不太喜歡這些長翅膀的家夥。這些翼妖可以說某種意義上成為了遏制霧猿數量的關鍵——大量本該出生的小霧猿就是因為她們轉而成了小翼妖。
很顯然瑪莎對迷霧森林的生态興趣不大,翼妖還不是足以構成威脅的敵人,她伸了伸懶腰,說:“看來最大的麻煩還是這些死猴子了。”
“還有暗行者。”克雷恩連忙補充,“按照傳說,他們才是迷霧森林已知的危險中最可怕的那個。”
“咱們是去撤銷委托的,應該不會起沖突。比起這個,找遺跡恐怕還要更危險一些。”
說到那個遺跡,克雷恩不禁想起了那個沉默寡言的法師少女,“那個……瑪姬她真的很不愛說話啊。”
瑪莎聳了聳肩,用尾巴驅趕着靠近火堆的飛蟲,“何止是不愛說話,要不是她是個法師,我真要以為她是個啞巴。知道嗎?她連委托都是用的委托函。”
“她不是還告訴你名字了嗎?”克雷恩撓了撓頭,看到瑪莎的神色一下變得有些黯然。
“那是我給她起的名字。她根本不叫這個,我總不能一直喊她喂吧。”瑪莎伸展了雙腿,雙手撐住了地面看向空地上方被枝葉包圍的狹小夜空,沉默了一會兒,才說,“瑪姬是我妹妹的小名。她叫瑪吉娜·夜牙,是我們夜牙部族最可愛的小公主……”她輕輕嘆了口氣,“如果她在我身邊的話,應該也有那個法師那麽大了。”
克雷恩小心翼翼的問:“那……你妹妹在哪兒?”
瑪莎沉默了更長的時間,才輕輕說:“我不知道。我從艾爾法斯聯邦的西南部一直找到羅特蒂亞的西北方,又從那邊一路繞回到哈斯密爾大平原,這麽多年了,也打聽不出她的消息。”她的目光有些閃爍,像是隐瞞了什麽。
“你們是為什麽失散的啊?”克雷恩的好奇心完全被吊了起來,讓他沒注意到這問題給瑪莎的貓瞳中帶來的痛苦。
“小弟弟,你問得太多了。”瑪莎換上了平時裏懶散的微笑,開始玩自己的尾巴,擺出了話題到此結束的架勢。
“這個時間還沒出現,看來那只死猴子不是去鎮上就是回自己的地盤去了。”瑪莎看了看微亮的天色,夜空中的紅色月牙和藍色圓盤都快要消失在蒼穹邊緣,馬上就是早晨了。
不過霧氣一點沒有要消散的感覺,反而比昨晚更濃了一些。
照這樣下去,不用等到進入中心區域,就會完全進入迷霧之中了。
那個女自警團員似乎是憋醒了,她爬出帳篷不好意思的對着克雷恩這邊點了點頭,飛快的跑進了遠處的樹叢裏。
瑪莎好心的提醒:“別跑太遠。”
那邊含含糊糊的嗯了一聲,繞到了一顆粗大的樹後。
就快到芙伊起床的時間了,克雷恩站起來想去馬背上看看有沒有什麽自己愛吃的材料,站起來的那一刻,突然感到一陣心悸,他下意識的轉身對着瑪莎喊:“小心!”
瑪莎的反應比他想象的還要快,他的話還沒飛出嘴唇,她修長的身體已經輕巧的翻滾到了一邊,蹲穩的同時,兩把短劍都已經握在了手中。
她剛才坐的地方,插滿了鋼針一樣的白毛!
“吼噢噢——!”巨大的咆哮聲從霧氣彌漫的樹枝上傳來,克雷恩連眼眶的肌肉都感到酸痛,才看清楚霧氣裏一個幾乎融在其中的粗壯身影。
瑪莎站起來,大聲叫着:“蠻牛!蘇米雅!都給我起來了!”
一團模糊的影子從霧中飛快的沖了下來,直飛向克雷恩站的地方。
克雷恩根本來不及拿弓瞄準,第一次遇到這種兇猛的魔獸,他整個人的感覺都有些呆滞。和面對野豬時完全不在一個級別的恐懼感讓他幾乎無法做出任何有效的行動。
“嗖”的一聲,一枝箭從琳迪的帳篷那邊射了過來,那只霧猿吼叫着揮舞手臂擋住。這種皮糙肉厚的怪物,對這種小傷根本毫不在乎。
難怪琳迪那時候選擇了對它命根子來一下。
“克雷恩你發什麽呆!給我動起來!”琳迪鑽出帳篷,就對着他大聲喊叫,同時搭好了第二枝箭,毫不猶豫的射向克雷恩和霧猿之間。
那只霧猿立刻轉變了方向,倒并不是因為那枝箭,而是它嗅到了琳迪的味道。從此不能再繁殖後代的血海深仇,立刻就讓它的眼睛都放出了紅光。
“吼噢噢——嗷!”霧猿剛發出來的吼叫突然變成了一聲尖銳的慘嚎。
蠻牛舉着手上的長柄戰斧,滿意的轉了轉脖子,看着被敲到遠處樹上挂着的霧猿叫道:“告訴你小猴子,這裏睡覺時候只允許有一個噪音,那就是我的呼嚕。你敢再吼,我就把你晾幹做成熏肉。”
那霧猿顯然氣瘋了,它重重地錘了兩下胸口,咻的跳到了更高一些的樹上。
周圍的霧氣變得更濃,霧猿的身影變得不可捉摸,只有刷刷的樹葉響動能讓人大致判斷出它正在飛快的移動。
幸好這是片空地,不怕被它從樹上偷襲。塔倫迷迷糊糊的鑽出帳篷,立刻被那兩個自警團員一左一右保護住。芙伊和蘇米雅也護在了瑪姬身邊,擔心的看着周圍不斷發出響聲的樹枝。
“這家夥動作夠快的。”蠻牛把沒來得及穿戴整齊的盔甲弄正,小聲嘟囔着,“怎麽辦?要不要上樹去抓它?”
瑪莎白了他一眼,“抓?你去嗎?你要是覺得自己比猴子擅長爬樹你就去好了。”
衆人聚在火堆邊,等待那只霧猿發起下一次攻擊。
結果等來的卻是那個女自警團員的驚叫。
“啊啊啊——!救命啊……”沒有拿武器沒有穿防具純粹只是去小解的女人幾乎沒有任何戰鬥能力。一個白色的模糊影子飛快的鑽進那棵樹後,緊接着那女人的身影就淩空飛了起來,還沒來得及提上褲子,圓滾滾的白屁股在空中月亮一樣顯眼。
“別射到自己人,我來。”瑪莎伸手阻止了琳迪,一貓腰沖了過去,柔韌苗條的身軀以完全不輸給霧猿的速度迅捷的靠近懸空的女俘虜。
那霧猿的仇恨目标顯然只是琳迪,對于豹貓屬的獸靈天性上又感到了劣勢,它拖着掙紮的女人,迅速的向高處爬去。
瑪莎口中發出低沉的咆哮,身體在樹下的泥土上猛然蜷起,緊跟着優美的舒展開來,像一只矯健的雌豹,一瞬間就竄到了比那霧猿還要高的位置,短劍向着霧猿的眼窩刺了過去。
霧猿不得不放開手上的女人,用布滿剛硬毛發的上肢護住了頭。但這一劍還是讓它失去了平衡,直接從樹上掉了下來。
琳迪早就在等這一刻,她拉滿的弓弦上搭着的箭矢,通體散發着瑩瑩的藍光,她果斷的松開細長的手指,凝聚着水元素之力的箭在迷霧中劃出一道水藍色的軌跡,準确的射進了半空中的霧猿腋窩下方的薄弱之處。
“嗷嗷!”因疼痛而徹底狂暴化的霧猿從草地上滾進了旁邊的樹後,血液流到毛發上的關系,隐藏在霧中的身軀也漸漸顯出了形跡。
看樣這不過是只才成年的霧猿,多半才是猿生中第一個發情期,難怪它對琳迪有這麽大的怨恨了,處男在就要告別童貞的時候被閹割,那怨恨絕對是美貌的少女搖着船也流放不走的沉重啊。
瑪莎沒有直接落地,她在半空用力蹬了一下樹幹,往後跳了出去。
她的判斷是正确的,那只霧猿瘋狂的折斷了一棵手臂粗的小樹,揮舞着沖了上來。
“好的,比力氣可是蠻牛時間!”蠻牛興奮的大喊着沖了上去,連長柄斧也丢在地上,雙手握住了霧猿揮過來的小樹,嘿的叫了一聲,開始和對方角力。
“看樣子不是什麽難對付的家夥。”瑪莎拖着那個女人退到空地中央交給蘇米雅治療,對着琳迪說,“以它的程度來推斷,只要不遇上一大群,這種魔獸咱們對付的了。”
克雷恩從沒想過霧猿也會有被這樣輕易擊敗的時候,他緊張的手心攥滿了涼冰冰的汗,也忍不住興奮的想自己是不是也有一天可以這麽輕松的解決這麽可怕的敵人。
芙伊的神情就比較複雜了,她既有些害怕這種在她的生活環境裏威脅了許久的魔獸,又有些高興自己身邊有這樣可靠的夥伴,還有些擔心……那些皮毛要是被打壞了就不值錢了。
霧猿體重上的劣勢讓它終于還是被蠻牛完全壓制住,蠻牛大吼一聲把它的身體舉了起來,用力的砸在了地上,一下、兩下……
“老子正睡得香呢!混蛋!砸死你!砸死你!”
一口氣把心中的悶氣全發洩出來的蠻牛把小樹丢到一邊後,空地周圍的霧氣頓時稀薄了許多,地上的霧猿已經只剩下抽搐的力氣,腦袋被砸的像個摔爛的紅果。
蠻牛氣喘籲籲的走回來,活動着肩膀的肌肉,“這該死的猴子力氣真大,差一點我就被丢出去了。”
瑪莎笑着說:“你這身肌肉算是白練了。那猴子兩天多沒休息在追擊,還拖了那麽大一只野豬,消耗了不知道多少力氣,你還只是險勝。那要遇上只精力充沛的,不就把你幹掉了。”
蠻牛狡黠的笑了笑,亮了亮腰間匕首的握柄,“要是力氣不如它,我就給它一下閹了他剩下的半根。”
霧猿的皮毛算是小有價值的材料,這多少安撫了芙伊受到的小驚吓。塔倫緊張兮兮的問了半天附近還有沒有更多的霧猿,得到确定無疑的否認答案後才稍微安心一點。
忙碌的早晨就這樣提前拉開了帷幕。
衆人等了很久,也沒等到那個去報信的自警團員回來,為了不耽誤到達下一個落腳點的時間,他們只好留下訊息後離去。霧猿被剝皮後的屍體被克雷恩沉到了水潭裏,因為蘇米雅悄悄對他說魔獸屍體的味道往往會招來附近警戒的同類。
這個上午起,琳迪正式開始向克雷恩教授弓手必須掌握的進階技巧。因為有他之前的刻苦鍛煉做基礎,進展還比較讓琳迪滿意。畢竟不像在行會裏有比較好的條件,不少要靠實踐來體會的技術琳迪也只有先讓克雷恩強行記住。
總的來說一切還算順利,只有在元素加持的教授中出現了一些小坎坷。
“你修習過火元素?”
“沒有。”
“你信仰的是火天使弗拉米爾?”
“不是,我信仰的是夢天使蘭伊爾。”
“呃……那你小時候被火法師祝福過?”
“沒有啊……唯一跟我說過話的法師就是塔倫。”
這樣的對話結束後,琳迪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中。
“沒道理啊,為什麽之前的一切都那麽順利,怎麽到了附加水元素的部分你就學不會了?”琳迪捏着手上的箭矢,随着她聚集的水元素的附加消散,箭杆和箭頭不斷的交替閃爍着淡藍色的光芒。
克雷恩不知道第幾遍的按她說的方法去集中精神催動水元素,但手上的箭毫無變化,努力了幾十次後,唯一附着上去的就是一個慢慢悠悠飛來的小蟲。那小蟲嘲弄的拉了一泡,嗡嗡的飛走。
克雷恩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尴尬的笑着:“對不起……可能是我太笨拙了。”
“不是。”琳迪揮了揮手,“聖域的魔法元素是普遍存在的,就算是腦仁只有小指頭這麽大的巨人,也有那麽一丁點魔力可以調用。你的問題肯定在別的地方。”她托着下巴一邊走一邊想着。
前面的蘇米雅回過頭柔聲說:“琳迪,你想會不會克雷恩是天生就和火元素相性比較好的精靈?”
“你是火精靈?或者……有火精靈的血統?”琳迪立刻問了出來,伴随着上下打量的疑惑眼光。
土火水風暗光聖這七個精靈內部的亞種是作為高階精靈而存在的貴族,不管是與人類融合前還是融合後,他們都和普通精靈生活在不一樣的層面,克雷恩自然立刻拼命地搖頭,“怎麽會,我要是火精靈,不可能住在這種地方吧?”
瑪莎突然插口,口氣顯得很微妙,“他不是火精靈。”似乎覺得這樣沒頭沒尾的一句顯得缺乏論證,她又補充了一句,帶着明顯的恨意,“火精靈沒有這麽善良的家夥。”
“也不是只有火精靈才可以天生具有火相性的啊。”蘇米雅巧妙地把話題岔開到一邊,“普通的精靈也肯定有元素的相性差別,這一點上大家都是一樣的不是嗎。琳迪你也是因為和水元素相性好才選擇了它的吧?”
琳迪有些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其實我相性和火更好一點,不過……呃……別人說選擇水元素的人脾氣會變好些。”既然選擇了水,完全相斥的火也就不可能再使用了。
芙伊笑了出來,“這也是個好理由呢。”
“塔倫,你懂火元素嗎?”瑪莎向着前面喊了一句。
被蠻牛摟着一起走在最前的塔倫艱難的回頭說了一句:“不懂,我是風元素專精。”
“那就只有等遇到懂火元素的人再測試克雷恩的相性了。”瑪莎晃了晃尾巴,修長的雙腿頂端,結實的臀部貓一樣的輕輕扭擺。她是盜賊,毫無疑問選擇的是風。
蠻牛那家夥則完全對元素不感興趣,相對的元素也像抛棄巨人一樣抛棄了他,也就是說,隊伍裏還真是一個合适的“火”也沒有。
“平常人那有你這麽相性單一的。”琳迪不滿的踢了克雷恩一腳,“你這個怪家夥。”
克雷恩不甘心的反駁,“這是天生的啊。我又不是法師。而且……而且說不定是你教的方法不對。”
芙伊眨了眨眼,雖然不太願意但還是打擊了他一下,她伸出手,指尖上放出了淡淡的藍色光芒。
完全沒有戰鬥能力的芙伊輕易地就掌握了聚集水元素的方法,這一點上來講她其實也算很有天賦。
克雷恩垂頭喪氣的說:“好吧,看來是我的問題。”
“要知道有時候遇到惡劣的環境,光靠對風向的估計瞄準是非常不穩定的,附加元素,才能大大提高飛行軌跡的穩定性,而且你和元素的相性如果夠好,在不需要直接殺傷的場合,也可以選擇用元素聚集成的魔法箭。所以說元素不光是法師才用,對于弓手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
伴随着琳迪不知疲倦的講解,一行人終于趕在天黑前來到了下一個落腳點。
比起上一個空地,這裏的空間要小得多,旁邊也沒有水源,不過周圍的霧燈木多了起來,暗下來的時候,樹幹就發出幽白色的光芒,多少彌補了火堆的不足。
沒了那只霧猿的威脅,值夜也變成了單人,每個人可以睡的時間也就更長了。
這次克雷恩被安排在了深夜,瑪莎後面,蘇米雅之前。
不過這次他睡得很香,因為蠻牛被安排在了那兩個男自警團員的帳篷裏,塔倫睡覺時的呼吸輕的就像羽毛,一點也幹擾不到他。
睡前塔倫倒是問了個很有趣的問題,“克雷恩,你們精靈睡覺都是仰躺嗎?”
當然,有着又尖又長的耳朵的優勢就是敏銳的聽覺,而劣勢就是不能側躺。偶爾翻一下身還好,要是完全側身睡,第二天恐怕就變成折耳山貓了。而且耳朵裏的軟骨會很痛。
這答案讓好奇的小法師很滿意,又閑聊了幾句後,才各自睡着。
塔倫的母親原來只不過是鎮長的女仆而已,連正式的側室也算不上,但因為聰明能幹,鎮長倒是很喜歡他這個庶子。
大概也正是因為這樣,塔拉姆才對這個弟弟有了忌恨吧。
果然那些描寫家族鬥争的書都是來源于生活中的原型,克雷恩滿足的想着,香甜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