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次,不能淡定的人是秋月了。
春花和自己不同,春花一根筋,認死理愛鑽牛角尖,從不懂得以屈求伸。
現在她說出這種話,是她學聰明了?還是她真是此意?
白萋将春花扶起,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只要你在我這兒好生伺候,我一定會好生照顧你的。”
這僅一夜,春花就對白萋這般死心塌地,秋月不安的看着二人,不知到底是何意,白萋看她幾度欲言又止,也故意不多言,只是不停的安慰春花,讓她放寬心。
“秋月,去準備一碗安神茶,你們姐妹多年,要互相照顧才是。”
白萋喊了一聲,秋月回了神,匆匆應了一句,快速離開。
蒹葭閣鬧鬼一事,沒有太鬧開,大家似乎對大夫人都有幾分忌憚,只是在私下傳了傳,就連楚老爺二夫人那裏都沒聽到任何風聲。
轉守為攻的第一步是先将楚湘蘭身邊的人一一剝離,現在春花怨恨秋月,秋月懷疑春花,失去了這二人楚湘蘭定然短期內對自己難以下手。
整整兩日,白萋都留在蒹葭閣,早先請安時,看楚老爺對自己态度極為冷淡,二夫人明上親切,實則厭惡,白萋也不想去給自己找晦氣,索性第二日就稱病在房中休息。
連着兩日北燃都未再出現,白萋也再未聽到與顧寒塵相關的消息,她隐隐有些不安,掐指退算着時日,顧寒塵的肩傷差不多已經逐漸恢複,現在應該提筆用膳不是難事,也就是說,顧寒塵快離開了。
這條大腿,白萋還不打算将他扔了,可現在若主動去說總覺得往後低人一等,白萋不由去想,難道對于顧寒塵而言,阿湄真的這般無關緊要?
左等右等,白萋坐不住了,翌日一早天剛蒙亮白萋就匆匆起身,還沒換好衣服,鄭嬷嬷就推門進來。
“小姐也知今日來了貴客?”鄭嬷嬷看她正在梳洗極為驚異,白萋不明她此話何意,看她一臉懵懂,鄭嬷嬷快步上前。
“小姐不知道嗎?昨日晚上溫衍公子送來拜帖,今日登門。”
溫衍?這個名字讓白萋有些疑惑,此人登門與自己何幹?
“小姐換身利落好看的衣服吧,來,老奴給您梳發。”
不等白萋再問,就将她按在了梳妝鏡前,蒹葭閣是曾經白萋的住處,存留了不少往日裏的首飾衣物,鄭嬷嬷手藝尚佳,三五下就給白萋盤了一個堕馬髻帶上一對白玉簪。
“小姐和夫人有八分像,都是一等一的美人。”看着鏡中落實粉黛的楚白萋,鄭嬷嬷滿臉憐愛。
白萋現在心思不在那位溫公子身上,這個連名字都沒提過的人和顧寒塵相比簡直不值一提。白萋換好衣服,匆匆離開蒹葭閣,無論如何都過了兩日了,随便找個借口也要去看看。
蒹葭閣到別院想去甚遠,別院有很偏僻,少有人去,白萋提着裙擺,腳步匆忙,繡鞋踩着布滿薄霜的青磚,不太好走,白萋走的甚是小心,不覺竟出了一層薄汗。
“哎呦!”腳下一滑,白萋一聲高呼,一個素白衣角翩然入眼,白萋被一人扶起。
“地上布有寒霜,行路時要多加小心。”
聲音清澈猶如山間清泉,一句入耳好似都耳清目明了許多,白萋緩緩擡頭,看到一個穿着白色狐裘,面容溫潤的男子立于面前。
這是個極好看的男人,眉若遠山,眸若平潭,風姿特秀,爽朗清舉,指尖微涼撐起白萋溫熱的掌心,白萋猛然收回手,身子一側,避開了他。
“小女唐突了,還請公子恕罪。”
男子見她此舉,默默收回了手,嘴角帶着溫和的笑意。
“一年多未見,萋萋比往日還要內斂溫柔,出落得也更加美麗。”
白萋聽了此話,不解擡頭看去,他嘴角揚起,眼神裏帶着柔情萬種,白萋眸底閃過幾分疑惑,這人不像是楚府的人,應該和自己并不認識,為何說話這般親昵?
很快不解消散,白萋恍然大悟,“溫……公子?”白萋試探的詢問。
“我其實還是喜歡聽你喚我‘衍哥哥’,許是再過不久,還能聽你喚我一聲‘夫君’。”溫衍擡手将白萋頭上的玉簪扶正,白萋驚得瞪大了眼,原文中,楚湘蘭害死了姐姐,搶走了姐姐的未婚夫。
姐姐的未婚夫?
姐姐的未婚夫!
難道說,溫衍就是自己的未婚夫!?
白萋覺得自己腦子裏“轟”的一下噼裏啪啦炸了起來,耳朵裏嗡嗡作響,她張了張口,卻不知說什麽,很快閉上嘴,大腦就像灌進了漿糊,怎麽都動不了了。
“可是我唐突吓着了你?攸寧前日修書于我,說你的身子好了,我思來想去,你我婚事自夫人過世後,就再無人操持,而今你身子康複,正好又過了三年守孝,所以今日決定登門前來與楚老爺商議你我二人婚事。”
溫衍說話不急不緩,一句句都說的清楚仔細,白萋頭低的更厲害了,結婚?她現在一時間還想不清楚,怎這般突然,就要結婚了?
溫衍以為她是女兒心思有幾分羞澀,也不難為她,低聲一笑,“你我二人,總角之宴。婚約是幼時定下,若非夫人離世,你早已經嫁入了溫家。你且放心,你家中之事,我也知曉,此事交由于我便好。”
溫衍說着将她鬓邊的長發稍稍整理,動作輕柔的就像是對待一個嬰孩,生怕不小心傷到她分毫,白萋呼吸都變得短促,可現在如果拒絕,只會是更多更多的麻煩。
原文中,楚湘蘭害死楚白萋,嫁給了溫衍。同年,溫衍高中狀元,楚湘蘭随溫衍入京,結識男主,不久顧寒塵去世,男主輔國,楚湘蘭踹掉了溫衍,轉而勾引起男主。
溫衍一家是門閥大戶,家中男子人人入仕,溫衍曾祖父更官拜京兆尹,而溫衍最有曾祖遺風,才貌雙全,家中翹楚,若是嫁給他,離開這裏,去往京城,也就等于和楚家斷了關系。
白萋想到此處,深覺如此更好,與其在顧寒塵的身邊演一個冒牌白月光,倒不如跟一個有才有德之人,往後的日子也不會繼續擔驚受怕。
“嗯。”
她颔首應下,擡起頭,一雙明眸笑成了新月。
“我等着你,衍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