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楚白萋沉默了很久,現在說什麽好像都不對,她輕輕用手拉了下溫衍的衣角,現在最終的是先把二人分開。
“衍哥哥,你今日才趕來,一路辛苦,不如先去休息片刻。”
溫衍聽了此話,猜出楚白萋的想法,沒聽到有幾分遺憾,但此地着實不宜久留。
“楚大人為我安排了一件客房,說今晚備下了晚宴,你忙完再來尋我。”
白萋點了點頭,拉着溫衍往外走,北燃讓開路,讓二人離開。
顧寒塵看着将溫衍送出小院的白萋折了回來,很快門再度推開,白萋進來了。
“寒塵哥哥怎麽了,不為阿湄歡喜嗎?”
楚白萋在短短的時間調整好自己的狀态,即使知道現在已經漏洞百出,可還是要佯裝輕松,好應對顧寒塵。
“阿湄,你可是在逼我?”
顧寒塵看着他,眼神裏的愠氣消散,轉而是一種無奈與惆悵,白萋不明他此話何意,一臉無辜的看着他。
“寒塵哥哥說什麽?阿湄聽不懂。”
顧寒塵看她不接話,慢慢靠在輪椅上,冬陽照在他身上,玄色衣裳透出暗暗紅光,白萋看了看身後的北燃,也不知現在究竟該做些什麽。
“阿湄,不是一個傻姑娘。”
顧寒塵聲音極輕好似在喃喃自語,白萋眼瞳一縮,心頭一緊,顧寒塵這話是說給她的?
“因為鄭嬷嬷與楚攸寧二人之事,你有意從別院搬出,即使知道身處險境還是要住在蒹葭閣,而現在又來了一個訂過婚的夫君,阿湄,你想作何?”
白萋呼吸輕了幾分,顧寒塵不是傻子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皮子低下,這些小把戲于他而言不過是小孩子的把戲,白萋咬緊唇兒,嘴不住地發抖。
“你當真以為,這樣的一個男子能護你周全?”
溫衍在文中出現次數不多,出場時也不過一句帶過,比起早死還有大段文字渲染的顧寒塵,着實顯得無足輕重。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阿湄也不好拒絕。”
白萋小聲的念叨着,她沒什麽別的想法,也不管什麽古代女子的什麽廉恥之心,首先她要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才有資格繼續在下面的游戲中拿到勝利的籌碼。
好在,顧寒塵剛剛和溫衍的一席話,讓白萋也明白了自己在二人心中的地位。
顧寒塵聽了此話,眉目舒展,白萋緊接着道:“阿湄年歲不小了,也該嫁人了,好在我與衍哥哥自小相熟,往後他也不會欺負我。”
“阿湄,他能給你的,本王都能,本王能給你的,他未必可以。”顧寒塵眼神裏帶着幾分譏諷,溫衍與他相比,天壤之別,一個尚未取得功名的儒生與一個權傾朝野的攝政王,孰重孰輕,任誰都有掂量。
白萋手心冒出了汗,顧寒塵說的不錯,他和溫衍相比,對自己更有用處,若是想知道母親的死,為母親報仇,借助顧寒塵的力量是最有力的。
“寒塵哥哥,阿湄不是只身一人,這幾日不在您身邊,阿妹紙的了一些事情,難以放下,所以……”
“你擔心的人,本王會幫你安排好,回到京中與現在便是不同光景。”
“不,您誤會了,阿湄不是貪生怕死之人,只是阿湄現在不能死,也不敢死。母親去世,不是因為頑疾,而是有人蓄意陷害,若是不知也便罷了,而今知道,為人子女又怎能袖手旁觀?”
現在和顧寒塵談條件不是一個好時機,可錯過了現在,白萋也不知道自己還會有什麽機會站在他對面說出此番話。
“你想為母親報仇?”
“就算不報仇,也要讓母親死的明白。”
顧寒塵垂眸細思,他向來謹慎就算此時沖動了些許也不會盲目應下什麽不該應下的事情。
“寒塵哥哥,就算您不說,阿湄也不會着急出嫁,阿湄答應您要為您治療腿傷,您一日不康複,阿湄一日放不下心。而現在,母親之事牽扯衆多,若王爺能為阿湄查出母親去世的真相,阿湄願意終生侍奉您身邊。”
白萋身子挺得筆直跪在了地上,目光灼灼的看着顧寒塵,她與顧寒塵之間,除了十年前的那場救命之恩沒有什麽瓜葛,失而複得的喜悅已經消散,現在的就是顧寒塵願不願意接受這個條件了。
“本王知曉了。”
簡單的五個字,讓白萋安下心,可另一種不安猛然而生,她不能嫁給溫衍,那這個“溫夫人”的位置空着,楚湘蘭就有辦法占了這個位置,如果她占了這個位置,白萋這些努力又還有什麽意義?
“衍哥哥此事,今晚家宴之時,阿湄會親自和他說。”
白萋聲音極輕,她知曉,真心想要娶她,對她毫無戒心的人便是溫衍,只是可惜,二人此生緣淺,無幸共度餘生。
“婚約已經作廢,就不必喊得這般親熱,男女之間,應有分寸。”
白萋眉梢一揚,瞟了一眼顧寒塵,卻也懶得與他争論,諾諾的應下一句,便先找了個借口離開了別院。
走出小院,白萋心裏悶得就像是壓了一塊石頭,就連呼吸都悶在胸口,套着這個冒牌白月光的名頭,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何事這般憂慮?”她低着頭往前走,一個聲音将她驚醒,看着面前的溫衍,不知道為何白萋的心裏總是有一種無端的愧疚。
白萋還不知如何說才不會太傷人,猶豫了片刻,搖了搖頭。
“沒什麽事。”
溫衍将她心事看穿,早就知道她所說的話不過在可以隐瞞,他不過多詢問逼迫,擡手輕撫過她的長發。
“萋萋,不用将事情都壓在自己身上,若是有什麽放不下的盡可以交由于我,我會幫你的。”
和顧寒塵的強硬相比,溫衍溫柔的如同冬陽,可惜二人錯過的這些,已經沒有辦法彌補了。
“衍哥哥,我真沒事,就是前段日子身子不好,可能還未痊愈,你一路辛苦了,也早些休息。”白萋不着痕跡的從他的手中溜走,看着空空的掌心,就如同有幾分失落的心,他緩緩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