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白萋從房中出來,帶着秋月回自己的蒹葭閣,秋月靜默的跟在她身後,還未走出多遠,白萋喃喃開口道:“今日春花出了何事?”

秋月看着白萋的背影,故作不知,“不知大小姐所說何事?”

“春花的臉上有個巴掌,我看到了,二小姐打的?”

白萋的話語極為肯定,秋月沉默相對,不知要如何去說。

“秋月,你為何跟着二小姐?”

“奴婢現在侍奉的是大小姐。”秋月偷看着喜怒無常的楚白萋,也不知這個大小姐怎麽會問出這麽多奇奇怪怪的問題。

白萋停下腳步,看着秋月,“我知道,你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春花今日挨打,你應該也在場,其實大家都是一條命,往前推一個月,我的這條賤命還不如路上的一條野狗呢,不是嗎?”

“小姐您是尊貴之人,怎能說出這番話。”秋月聽得心裏發毛,楚白萋的深淺她不知道,這兩天,春花瘋瘋癫癫,老是說一些不着邊際的話,今日在二小姐面前口不擇言,惹了二小姐怒氣,挨了打,可盡管如此,這個文文弱弱的大小姐顯得比二小姐還要可怕。

難不成,這個大小姐真的是妖魔變得?

白萋看她眼神裏的驚恐,掩唇輕笑,秋月後背一直在發涼,白萋看她戰戰兢兢的模樣,笑問道:“怎了?還真以為我是鬼怪?你看,”白萋指着地,“我若是鬼怪怎會有影子?”

秋月低着頭,不敢說話,白萋拉住她的手,萬分誠懇,“秋月,我感覺咱們有幾分相像,才不由想與你說兩句心裏話,人的命是自己的,不是別人的,你聰慧機敏,應該選擇自己的路。我之前幾度臨死,我才終于覺悟,我活着不為其他,之為自己。我希望你也是。”

秋月心裏有幾分動搖,她是奴才命,生來就該是個奴才,爹娘是賤民,她也只能當個賤民,家裏孩子多,沒有飯吃,就把她買了換了一個月的口糧,當時進府,看她長得秀氣做事又麻利,就安排去服侍主子,她想她就該這樣活着。

“你若有什麽想法,可以說與我知,我也會幫你想辦法,你我雖是主仆,我把你和春花都是當姐妹看待,咱們年歲相差不大,不該命數不同。”

白萋捕捉到秋月眼神裏的一絲猶豫,立刻繼續煽動,秋月和春花不同,春花是死腦子一根筋,可秋月卻靈活多變,就算不能将秋月收入麾下,也要讓楚湘蘭痛失這名愛将。

“你若是有需要盡可能來找我,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白萋說完,默默離開,留秋月一人在原地,在這個世界孤身一人戰鬥總是會有諸多艱難,她必須善于利用自己手上的資源,才能将一切打點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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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蒹葭閣,白萋直奔春花住處,輕聲叩門許久房門才打開,春花看到白萋吓得往後一縮,白萋将一瓶玉容膏給了她。

“先熱敷傷處,再塗上玉容膏,一夜就能好。”

春花沒有伸出手,小心詢問:“這是給我的?”

“自然,我看你臉上有傷,特地去藥房要來的,快收下。”白萋說着将藥塞到了她手裏,春花看着藥,打開嗅了嗅,警惕的看着白萋。

“你……你為何給我?”

“哪有什麽原因,看你受了傷自然要給你啊。”白萋說的理所當然,春花看着她眼睛驟然就紅了,白萋揮手催促。

“你今日好生休息吧,這幾日都憔悴不少,晚點我讓秋月陪我去晚宴。”

白萋說完就要走,春花從房裏出來追了過去。

“大小姐!”

“可還有什麽事?”

春花握緊了玉容膏,狠了狠心開口道:“大小姐不怪我?當時把您鎖在茅草屋裏的人是我,明知房內起火故意不救的人是我,故意給您拿馊飯馊水的人是我,甚至……甚至當年給大夫人送藥的人,還是我……您,您難道都不怪我嗎?”

白萋嘴角抖了兩下,然後轉而笑道:“這些事,咱們以後再說,你也是聽人行事,我不怪你,你現在在我這兒,我自然要好生照顧。那些事情都過去了,別往心裏去。”

白萋反而安慰起她了,春花一聽此話,眼眶泛了紅,她低着頭小聲啜泣,白萋看她此番拉着她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你怎哭了,受了什麽委屈?”

春花用力搖着頭,白萋看她哭的這般傷心,将自己的錦帕拿出為她擦着眼淚。

“莫要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是不是臉疼?我去給你打些水來。”白萋說着就要起身,春花拉住了她的衣袖。

“春花是惡人,是罪人,竟然會害您這樣的好人。”

“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打緊。”白萋給她擦着眼淚,趁機問:“你臉上的傷是怎麽來的?可是有人欺負你?”

“是二小姐打的,二小姐招我們問話,我說,我說我見到了大夫人,前些日子發生的怪事可能是大夫人的鬼魂。我和二小姐說,先收手,莫要再加害大小姐了,二小姐生氣就打了我……”春花腦子一熱一股腦全說了出來,白萋聽後佯裝憤慨,怒拍桌子。

“怎能這般!你是湘蘭最最貼心的丫鬟,勸她也是為她好,怎麽能一時生氣就打你!”

春花看白萋為自己鳴不平,更是難受,哭的更厲害了。

“行了,莫要哭了,以後你就在我這兒,放心,以後我有護着你,不會有人打你了。”

白萋拍了拍春花的肩膀,比起蠻橫的二小姐,溫柔細膩的大小姐更加讓春花安心。

“嗯,奴婢以後就是大小姐的人了,誰要是欺負大小姐,奴婢絕不饒了她。”春花心思單純,跟着好的學好,跟着壞的學壞。

白萋神情溫柔的看着她,點了點頭,“好啊,只要你不嫌棄,我這兒永遠歡迎你。”

春花激動地眼淚又開始泛濫了,她攥緊了白萋的手,對她道:“有件事我要告訴您。”

白萋沒想到,在春花這裏還能有意外收獲。

“今晚晚宴,溫公子的酒有問題。”

白萋一聽此事關于溫衍,頓時警惕,追問道:“你此話何意?”

春花狠下心,決定将一切都告訴白萋。

“二小姐和二夫人在房中商議溫公子一事,二夫人說溫家門閥大戶,如果能夠讓二小姐嫁入溫家,以後就是大家夫人再也不是庶出小姐了。所以……所以她們想……”

春花靠在了白萋的耳邊,悄悄的告訴她。

“就是這樣。”

春花還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她們說的那些,她聽得自然臉紅。

白萋眼神一暗,随即嘴角一揚,她終于知道,原文裏的楚湘蘭是怎麽樣攀上溫家這個高枝的了。

可惜,這一次,她們的計劃要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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