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菱花鏡窺得雄與雌,鬼新娘揪出狠心郎

◎魏崔城風風火火的去安排了,陶朱和劉秀面面相觑,不得其意。陶朱啧啧道:“沒看過《陸公案》,丁

魏崔城風風火火的去安排了,陶朱和劉秀面面相觑,不得其意。

陶朱啧啧道:“沒看過《陸公案》,都不知道你們說的是什麽意思,你們兩個是因這本書結緣的吧。”

劉秀說道:“我和小姐妹之間傳看過《陸公案》,但只是當成消遣,沒仔細品讀,都不太記得了。”

那像魏崔城這種喜愛公案話本小說的看官,看到噴白醋重現血跡,就脫口而出,說《續陸公案》裏第五回 “苦命女命喪黑客棧,癡情郎千裏娶枯骨”裏有用過這個方法。

陸善柔一說《陸公案》第七回 “陸青天巧設假靈堂,回魂夜揪出真兇手”,魏崔城立馬就照着做,連問都不問一句,陸善柔也沒有追上去交代,兩人就是這麽默契。

陸善柔只得把計劃詳細說了一遍,“……暫且試他一試,成與不成,我們都能進退。”

陶朱又像個兔子似的蹦蹦跳跳拍手道:“我要加入!我要玩!算我一個!”

陸善柔一瞥陶朱的平胸,說道:“你的身材和劉秀相差太大,把這件雲想樓金線繡的馬面裙脫下來,給劉秀穿。”

王占魁梳籠劉秀時,送了一套雲想樓的嫁衣,上身是大紅妝花錦通袖袍,一寸妝花一寸金。下身是裙門繡着金鳳凰的大紅馬面裙。金線繡的鳳凰展翅欲飛,這一身嫁衣價值不菲。

劉秀不在意錢財,見陶朱的裙子破了,就打開衣箱,要陶朱随便挑,陶朱毫不客氣挑了這件最漂亮的。

現在要“搭臺唱戲”,陶朱得把這件裙子還給劉秀。

陶朱又挑了一件仙女般的月華裙,正在解開腰帶換裙子,“你們看着我作甚?”

“趕緊換裙子。”陸善柔催促道:“大家都是女人,看看怎麽了,橫豎裏頭穿着褲子呢。哦,對了,劉秀的手指還腫着,不方便穿脫,你幫忙給她換上。”

“我我我。”陶朱支支吾吾道:“我自己還忙不過來呢,陸宜人給她換吧。我害羞,換衣服時不習慣有人看,我到屏風後面去。”

你還害羞?陸善柔心道:我就沒見臉皮比你還厚的人,真是太奇怪了,一定有蹊跷。

Advertisement

陸善柔假裝擺弄博古架上的盆景,手裏卻捏着菱花小鏡,從鏡子裏觀察屏風後的陶朱換衣服。

陶朱脫了裙子,裏頭穿着輕薄的紗褲,此時窗戶已經打開了,夕陽無限好,餘晖穿過窗戶,籠罩在紗褲上,把褲子照射得近乎半透明。

陸善柔看到□□裏有一樣東西。

準确的說是兩樣東西。

不應該屬于女人的東西。

陸善柔有過兩任前夫,對這東西她熟得很,不可能看錯。

陸善柔瞳孔猛地一縮,好家夥!藏的可真深!難怪他不知道陳媽媽為何物!他是個男的!

陶朱把換下來的大紅馬面裙抛到了屏風後面,“好了,你們換吧。”

陸善柔強行平複了情緒,幫劉秀換上,又給她穿上大紅妝花錦通袖袍,重新梳妝,戴上狄髻,插戴全套金鑲寶石頭面首飾——就是王占魁送給劉秀的首飾。

“你仔細想想,和拜堂那天相比,還缺了什麽?”

劉秀取了一炳團扇遮面,“差不多就是這樣。”她不想回憶那個用初夜交換金錢的“新婚夜”,如今為了活命,不得已為之。

“我呢,我呢!”陶朱一颠一颠蹭了過來,“給我安排一點活呗,閑着難受。”

雙兔傍地走,安能辨你是雄雌?好家夥,連我都差點被你騙了,陸善柔不動聲色,現在不是鬧開的時候,她從劉秀的妝奁裏拿出一塊網巾,遞給陶朱,說道:

“那麽厚的劉海蓋在額頭上,我都替你熱的慌,你用網巾把劉海和肩上的披發都束進去,就涼快了。”

劉海遮掉了小半邊臉,讓我看清楚你的長相。

“我不要!”陶朱往後一跳,捂着劉海,“我臉大,劉海能遮一遮。”

劉秀說道:“你的臉不大,長得挺清秀的姑娘。”

陶朱堅決不幹,“我不喜歡戴網巾,這勞什子勒得頭疼,我就要劉海,你們誰都管不着。”

破案要緊,咱們秋後算賬!陸善柔不再試探,把陶朱先支開,“你去廚房,那裏耗子多,搞一只剛出生的耗子,紅皮沒長毛的那種。”

陶朱樂開花,“我知道怎麽搞,往耗子窩裏灌水,或者熏濃煙,很好玩的。”

陸善柔點頭道:“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趕緊去吧。”

“得令!”陶朱誇張的學着戲臺上小卒的步态,踩着并不存在的鼓點一溜煙跑了。

劉秀看着陶朱的背影,豔羨的說道:“陶朱姑娘天真爛漫,什麽都不怕,她一定有個好出身,做什麽都有底氣。”

你的判斷大體沒有錯,但是你嘴裏的姑娘其實是個男兒身啊……陸善柔心道,等我把這個案子破了,再審陶朱,男扮女裝租我的房子,是何居心?

陶朱并不知道自己已經露出了狐貍尾巴,樂此不疲在廚房捉老鼠,很快就完成了任務,用草紙包着紅皮小耗子來邀功請賞。

布置完畢,大戲開始。

王占魁今天不用上學,被安排一個小花廳裏等待,好茶好飯按時送,沒虧待他,就是不準出去,大門上了鎖。

嘩啦啦,有差役來開鎖,“王秀才,跟我們走一趟,大人有些話要問。”

王占魁整了整衣服,依舊文質彬彬,“請差爺帶路。”

王占魁被帶到一個涼亭,四周垂下了紗簾防蚊,很涼快,這次審問他的不再是魏崔城,一個看起來很穩重的中年人,自稱是東城兵馬司的文書。

其實是李閣老的管家假扮的,李管家客客氣氣的請王占魁坐着說話,“實不相瞞,芳草院出了命案,王秀才那晚剛好在這裏。黃華坊歸我們東城兵馬司管轄,雖死的是個官奴,但畢竟是人命,少不得要調查一番,好向禮部教坊司交差,若有怠慢之處,得罪得罪。”

李管家抱拳,王占魁趕緊站起來回禮,“不敢不敢,大人盡管問,學生知無不言。”

李管家說道:“不是針對王秀才一個人,那天夜裏所有的客人我們都問過,連李閣老的獨子,還有壽寧侯的表弟金公子都問過。”

王占魁眉毛一挑,“這兩位貴公子也在此處?”

“這個……倒沒有。”李管家說道:“是我們派了人,去他們家問的,都說喝醉了,沒看見什麽可疑的人。”其實一個死了,一個被打得半死,都在呢。

這就是身份的差距啊,我沒有根基,只能受人擺布。王占魁定了定神,接受盤問。

李管家問了很多問題,要他把從進芳草院開始,見到什麽人,說了什麽話,都細細說來。

王占魁足足說了快半個時辰,說的口幹舌燥,天都黑透了,才結束審問。

李管家說道:“還有點事情要處理,請王秀才在這裏委屈一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可以回國子監上學了。”

王占魁被差役帶回小花廳,依然上了鎖,王占魁兩眼一抹黑,拍門喊道:“太黑了,勞煩差爺給個燈籠。”

差役說道:“桌上有燈,自己點。”

說完就走了。

王占魁沒辦法,只得摸着黑,打開窗戶,借一點夜色,看到牆角的小桌,依稀有一盞油燈的輪廓。

王占魁摸到了油燈,但摸不到點燈的火折子,他走到窗前大喊:“沒有火折子,差爺!差爺?”

沒有人回應,估摸怕外頭蚊子咬,都走了。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差役是賤籍,居然也能把我踩在腳下,可惡!

不行,不能在這個時候發脾氣。

摸黑就摸黑,在這裏湊合一晚就好了。王占魁無奈轉身,打算在花廳羅漢榻上躺下,卻發現桌上的油燈亮了!

真是邪門!連火折子都沒有,是誰點亮的?

王占魁的心髒狂跳,“誰?誰在屋裏?”

“相公。”一個聲音響起。王占魁的目光尋聲而去,看到一個黑影坐在羅漢榻上。

“你是誰?”王占魁拿起撐住窗戶的撐杆——就是潘金蓮無意中砸中西門慶腦袋的撐杆。

“是我呀,你的秀娘。”黑影站起來了,緩緩走向王占魁。

一燈如豆,燈光晦暗,王占魁看見一個身穿嫁衣、戴着頭面首飾、雙手舉着一柄團扇遮面的女子。

“你……你不要過來!”王占魁揮舞着撐杆。

女子在油燈前停下腳步,緩緩放下團扇,露出那張他曾經夢魂牽繞的臉,正是劉秀。

“是你……你不是死了嗎?”王占魁全身顫抖,掐着手腕上的皮肉,“是夢!是噩夢!快醒過來!”

“相公,我要送你一份大禮。”劉秀從懷裏掏出一個血淋淋的東西,像一只小老鼠,“你的孩子,我們母子團聚了。”

“水性楊花的賤人!做鬼也是個賤鬼!”王占魁看到那個血糊糊的“大禮”,頓時怒氣攻心,斯文有禮的畫皮再也繃不住了,揮着撐杆沖過去要打劉秀。

黑暗裏,蹲在牆角的魏崔城扯起了絆馬索,王占魁狠狠摔了一跤,手裏的撐杆都跌掉了。

摔得眼冒金星,看什麽都是重影,王占魁當場被擒拿。

此時花廳突然燈火通明,如同白晝,方才演戲的時候,陸善柔等人皆在當場,就連李閣老也坐着下面挖了一個洞的特制椅子,忍着痔瘡的痛在黑暗裏“看戲”。

一屋子的目擊證人!

李閣老緩緩說道:“狼心狗肺,不配讀書,革去功名,聽候發落。”

作者有話說:

第一案結束了,其實蠻簡單的,算是個開胃菜,給大夥打開味蕾,本書一共五個大案,穿插若幹小案,最後一案就是本書開頭的陸青天滅門案,善柔會完成複仇,并抱得美男歸……就是這麽俗氣的結局哈哈哈哈哈

還有,既然你們都有能力推理出了陶朱真實身份,應該能推理出第二個案子是啥,第一個回答正确的讀者送1000點紅包喲。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