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為争功細作起內讧,裝柔順善柔偷火折
說完,女人扯掉了蒙住陸善柔眼睛上的眼罩。
驟然看到光,陸善柔本能的閉上眼睛, 過了好一會, 才慢慢睜開,眼前是一個蜜色皮膚的美人。
她的皮膚有些粗糙,但是脖子以下依然白皙細膩,一看就是經常在外風吹日曬, 曬出了蜜色。
腰細腿長、胸部飽滿,一雙大眼睛勾魂攝魄,陸善柔在腦子裏給她增肥了一百多斤肉, 整個人從頭到腳都膨脹起來……确實和登仙坊的程老板有七分相似!
美貌對于細作這一行是雙刃劍, 有時候錦上添花,有時候會帶來麻煩, 所以程老板是故意把自己吃的胖若兩人的,否則, 這樣的臉過于引人注目,很難混跡市井, 更不能一藏就是十年。
陸善柔瞥見臨窗大炕上亂七八糟堆着《陸公案》, 說道:“你知道我的姓名, 還知道我的筆名, 我怎麽稱呼你?”雖然身子不能動, 但還是可以打探消息。
“阿茹娜。”女子幹脆利落的說道。
陸善柔又問:“那登仙坊的程老板叫做——”繼續打聽消息。
“阿茹歌。”阿茹娜說道:“阿茹歌是我弟弟,他以為自己隐藏的很好, 事情辦的幹脆利落, 但是終究逃不過你的法眼, 兩天就把他挖出來了, 十年潛伏,毀于一旦。”
陸善柔說道:“我就是個寡婦,軍國大事一概不懂,平日靠着寫話本小說謀生——你剛才也看了我寫的書,接下這個案子純屬意外。”
不關我事啊!
阿茹娜笑道:“我就喜歡梧桐居士這樣識事務的人,一上來就把自己摘幹淨了,我覺得接下來的合作,我們應該會很愉快。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這把小刀還是先交給我保管。”
陸善柔說道:“悉聽尊便,不過,我現在又餓又渴,只想吃喝,怎麽合作?等我吃飽了再說。”
沒有力氣怎麽跑啊!
阿茹娜對着窗外吼道:“弄點吃的來!”
不一會,一個農婦模樣的人端着包子和蜜瓜來了。丢在人群裏就會淹沒的長相,這種人才适合當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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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善柔咬了一口包子,“這包子,來自北頂吧。”味道很熟悉。
阿茹娜笑了笑,“我今天在北頂捐了五十兩銀子的香油錢,得了一籃子包子,确實好吃,也确實貴。不過很值得啊,順便把你捎帶出來了。”
估摸就是那時候把我迷/暈了綁架出來的。
陸善柔一口氣吃了五個包子,三塊蜜瓜,身上依然疲乏,但也沒有剛才那麽虛弱。
阿茹娜倒了一杯茶,“我這裏只有大葉子粗茶,用的是井水,肯定不如北頂的玉泉水泡的好茶,梧桐居士先湊合着喝,你如果十分配合我們的話,今晚子時就能夠自由了。”
陸善柔爽快的一口喝幹,表示自己并無戒心,問道:“怎麽配合你們?”
阿茹娜問:“我的弟媳還有兩個侄兒侄女怎麽樣了?”
陸善柔沉默了一會,說道:“你是想讓他們好呢,還是不好?”
“怎麽說?”阿茹娜問。
陸善柔說道:“想讓他們好,就別問了。”陸善柔心想,這個阿茹娜看來是很重視親情的人……可惜了,弟弟狼心狗肺,不是個東西。
阿茹娜正要開口,房門被猛地踢開了,一夥人沖了進來,阿茹娜将陸善柔擋在身後,拔出一炳彎刀,“脫裏!你太放肆!敢在我的地盤撒野!”
為首叫做脫裏的男人冷冷道:“若不是你的廢物弟弟,我們的人就不會一夜之間損失過半!宣府沒了,臨清也沒了,所有人都不得不撤離,十年的雛鷹計劃,都被你的廢物弟弟毀了!現在,你還要浪費一個人質,去交換你的廢物弟弟,我不同意!”
阿茹娜說道:“京城還有幾處暗樁沒有查封,這說明我弟弟至今還沒有招供,他是個硬漢,我們必須把他救回來。”
脫裏說道:“我已經命令他們全部撤退了,你弟弟就是招供也沒有用。何況,錦衣衛沒有查封那些暗樁,或許是在暗中監視,等我們的人自投羅網,你弟弟說不定早就叛變了大汗。”
阿茹娜刀尖直指脫裏,說道:“你沒有證據,往我弟弟身上潑污水,不過是想放棄他,想丢下這枚棄子,我告訴你,休想!”
脫裏說道:“你是樞密院參議,我是樞密院同知,我是你的上司,你必須聽我的,你不遵命,我就把你拿下!”
阿茹娜寸步不退,呵呵笑道:“就憑你,也配當同知,一遇到事情就當縮頭烏龜,只曉得撤退,不想救兄弟們,就污蔑他們已經背叛,不管死活。我必定會将你的‘豐功偉績’上書給知院大人,看你同知的位置坐不坐的住!”
脫裏惱羞成怒,一揮手,“拿下!”
阿茹娜揮着彎刀,說道:“我的刀不想沾染兄弟們的血,但是脫裏逼我放棄阿茹歌,我是做不到的。同樣,如果有一天你們也被抓到,我阿茹娜發誓,一樣不會放棄,不會抛棄你們!”
阿茹娜此話一出,內讧的人都猶豫了,沒有上前。
陸善柔旁觀着這一切,暗暗佩服阿茹娜的口才,一下子就把場子鎮住了。
阿茹娜繼續說道:“鄭旺是我親手抓住的,我沒有動他,我只是用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質交換阿茹歌,如果這樣脫裏都不答應,那麽我們為黃金家族出生入死、遠離故土是為了什麽?是為了去死嗎?不,我們都是為了自己的親人,讓他們活的更好些。我們可以去死,但是不能死的毫無價值!”
有道理!連陸善柔被她說服了,如果為了求死,死就是了,何必跑這麽遠去死。
脫裏的手下這時候都動搖了,紛紛勸上司:
“參議大人說得對,用這個女人去換阿茹歌,這筆買賣值得,沒必要帶一個嬌弱的女人逃跑,路上很麻煩的。”
“就是就是,參議大人還是你的未婚妻,你們兩口子床頭打架床尾和,我們就倒黴了,怕是要被參議大人恨一輩子。”
鄭旺是阿茹娜抓的?阿茹娜和脫裏有婚約?那麽阿茹歌是脫裏的小舅子!有趣!陸善柔乘着他們争吵,偷偷把炕頭上的火折子藏在身上,萬一将來用得上呢。
衆心都朝着阿茹娜,脫裏不好翻臉,萬一引起嘩變就糟糕了,說道:“我們要走了,今晚的交易你帶着自己人去談。”
見對方讓步,阿茹娜收了刀。
脫裏還是不走,說道:“鄭旺在那裏?我們要帶他走。”
阿茹娜說道:“他是我抓的,等晚上交換完人質,我會帶他一起走,怎麽?同知大人要搶我的功勞?”
鄭旺是個色胚,阿茹娜扮作胡姬,跳着胡璇就把他迷得颠三倒四,自投羅網,成了她裙下獵物。
阿茹娜說穿了脫裏的目的,脫裏有些心虛,但是仗着上司、以及未婚夫的身份,還是輕而易舉化解了尴尬,脫裏說道:“連你都馬上是我帳中的女人了,還分什麽你的我的!好了好了,都是你的,行了吧。”
衆人哈哈大笑。
脫裏說道:“鄭旺事關重大,我必須帶走,功勞我會和知院大人說明白,不會占你的便宜。你如果不同意,那麽這個女人你也休想帶出這個房間。”
衆人跟着起哄道:“你們兩口子分什麽你我,等秋天參議大人嫁過去,鄭旺就是最好的嫁妝。”
如今,只能各退一步。阿茹娜寫下一個地址,說道:“鄭旺就關在這裏,你帶他走,不得有任何閃失,他現在是我們最大的籌碼。”
脫裏誇張的行了個禮,說道:“知道了,我的老婆大人!”
衆人又是一陣哄笑。
陸善柔觀察到阿茹娜捏緊了拳頭,看來她很讨厭脫裏,也讨厭別人這樣起哄。
這群人嘩啦啦走了,房間終于重歸平靜。
阿茹娜看着天色,說道:“時間不早了,我需要你配合,聽我的話,不要起什麽歪心思,你就能少吃些苦頭。”
陸善柔說道:“你放心,我是最惜命的。”我還有大仇未報啊!
“是嗎?我不信。”阿茹娜伸手,“把東西拿出來。”
陸善柔裝作無辜,“什麽東西啊?”
阿茹娜說道:“火折子,炕頭的火折子被你藏起來了。”
陸善柔繼續裝,“你誤會了,我沒見過什麽火折子,是不是被剛才進來的人拿走了。”
阿茹娜說道:“火折子是我故意放在那裏,用來測一測你是否真的服從。結果很遺憾,你是外表是個觀音,內心是一只老狐貍。”
這回遇到勁敵了!也對,能夠在背後操縱鄭旺妖言案的人,怎麽可能是普通人呢?
陸善柔只得把火折子交出來。
阿茹娜突然眼神一凜,并指為刀,砍向陸善柔的後腦,一下子把她敲暈了。
陸善柔倒在炕上,再次失去知覺。
阿茹娜搖搖頭,“我說過,聽我的話,不要起歪心思,你就少吃苦頭。你非不聽,我只能這麽做了。”
阿茹娜拿出一個小葫蘆瓶,搖了搖,裏頭發出哐啷的動靜,“藥水不多了……希望一切順利。”
阿茹娜把葫蘆裏的藥全部倒進了陸善柔的嘴裏。
欲知陸善柔如何逆風反擊,請看第三十三回 《換人質魏三沖火場,聽聲音善柔辨方位》。
作者有話說:
這一回善柔真的棋逢對手啦。恭喜讀者“八二六八”第一個答題正确,送1000點大紅包,以資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