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動亂
“嗯?你怎麽了, 怎麽不說話?”
沈言星歪了歪腦袋,順其自然地進了顧從決的房間,在床邊坐下。
“我起初還不理解顧叔叔和向叔叔的行為, 不懂他們為什麽非得帶你去片場?現在我明白了, ”沈言星邊說邊擺弄床櫃上的電子時鐘, “你天天悶在家裏無事可做, 久而久之會悶壞的。”
顧從決轉了轉椅子:“我可以刷題。”
“天……”沈言星無奈,“這根本稱不上是有事可做吧?只是在打發時間而已。”
顧從決向後一靠:“是嗎?”
他嘴上說的是問句,但心裏已經有了肯定的答案:是的吧。
原本他還沒有這種認知,以為前世當神童、又活過兩世的自己與衆不同, 聰明絕頂。
他确實與衆不同。考試成績、競賽成績、大小比賽取得的獎項……這些都是他不同的證明。
但也都僅限于學術範圍之內。
一旦走出這個範圍,顧從決就會從絕頂聰明,變得笨蛋遲鈍。
他之所以無事可做,是因為除了刷題、鑽研學術之外, 其他事情他都一竅不通。既寡言少語不懂交際,也天性漠然沒有興趣愛好;他生活得真就和AI機器人一般,除了充電、吃數據保持長久運行外,再沒有其他活動。
“你該找點感興趣的事情做。”
沈言星伸了個懶腰,松力時向後一倒——竟順勢躺到了顧從決的床上!
“不是刷題這樣的, 而是你真正喜歡、真正想做的。”雖是對顧從決說話,沈言星卻一直看天花板,“你這樣無所事事的模樣, 讓我……”
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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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句說得極小聲。
顧從決沒聽清:“讓你怎麽?”
“沒怎麽。”沈言星轉過頭來, 以平躺側頭的姿勢看顧從決, “我等下還要去趟市二醫, 去看一下小姨。”
“她怎麽了?”顧從決的反應倒是快, 追問, “生病了?”
“嗯。”沈言星挺淡定的,點頭應聲,“她今天進市區做婚檢,查出腫瘤了。”
“這——”顧從決一愣,“怎麽辦?需要做什麽手術才能切除治愈?”
沈言星噗嗤一笑:“你別這麽緊張呀,看我小姨那态度應該沒事——是良性的可能性很大。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惡性的,發現得這麽早,治愈的幾率也不會太小。”
顧從決放心不少:“那就好。”
“要和我一起去嗎?”沈言星撐着床坐起身,不顧腦後睡得有些翹起的頭發,“算來,我小姨也快有一個月沒見你了,你和我一起過去吧?”
顧從決:“我——”
“我不太熟悉地段,市二醫怎麽去啊?”在顧從決作出回答之前,沈言星又道,“馮叔叔肯定也在醫院,你去碰個面、打打招呼吧?畢竟,他是小姨的結婚對象嘛……”
沈言星略顯懇求。
兩句補充,硬生生地将顧從決到了嘴邊的拒絕話語,給嚴防死守地堵了回去。
顧從決會拒絕社交,但不會拒絕沈言星的懇請和求助。
他當即改了口,問:“幾點?”
“再過半小時,我下樓找你!”
沈言星微微委屈的表情被笑容取代,這個笑比他剛進門時的笑更燦爛、更陽光。既是開心,更是意圖得逞。
“我先上樓收拾收拾,一會兒見!”
像快樂的小鳥那般,沈言星撲閃着翅膀離開。他留下一個漂亮的背影和回眸,将房門輕輕地關了上。
顧從決則盯着門板看了好久,随後才緩緩轉頭,打量他床上被沈言星睡出來的印子。
回憶剛才沈言星躺下的動作,顧從決怎麽想怎麽覺得太流暢、太順其自然了。
……沈言星原來是這樣的人嗎?
在顧從決心中,沈言星應該是有點腼腆、有點害羞的,雖然性格比他開朗很多,但卻不如他一般無拘無束——大多情況下會表現得拘謹。
現在是怎麽了,怎麽變得這般自在、這般膽大敢做了?
是被向于延帶多了,性格和作風都受到了一定影響?
顧從決并不讨厭;不僅不讨厭,還相反地覺得挺好。他不讨厭沈言星睡他的床、不經過問擺弄他的東西,他就是有點奇怪和好奇。
他想知道,沈言星怎麽成長得這麽快?
“呼……”
回到房間關上門,沈言星放松地長籲了一氣——為自己剛才冷靜機智的反應!
“太好了,說服顧從決了!”
緩過神後,沈言星興奮地撲到床上,來回打滾。
“果然,就是要這樣‘對付’他才行!”
确定入住顧家後,三樓的這間客房就成了沈言星的房間。住進來快一個月了,客房被沈言星布置得越來越有煙火氣、有個人風格。
他肆無忌憚地揉捏玩偶、捶打枕頭,以此宣洩心中的興奮和激動:“太好了,我找到對付顧從決的訣竅了!”
訣竅就在于邊界感!
邊、界、感!
和常人相處,需要注意維持邊界感,防止侵犯他人隐私。但和顧從決相處,則需要注意:不要維持邊界感!
要強勢、要理所當然,要以不可抗拒的姿态,強勢闖入他的精神世界、狠狠侵犯那些被顧從決封鎖和保護起來的“隐私”!
——又或能稱之為“秘密”。
他想知曉,想挖掘顧從絕內心深處的秘密。
顧從決不是尋常人,而是随時會作繭自束、将自己和自己的精神世界緊緊包裹的“非正常人”。
格格不入,漂浮于所有人所有事、所有人際關系事務聯系之上的,“奇怪的人”。
在意識到顧從決的遲鈍天然、冷淡漠然,可能是因為他和人和事的聯系太薄弱——薄弱到幾乎沒有之後,沈言星坐不住了。
和世界間的聯系太淡薄的人,注定也……不會存在太長久的。
難怪他不止一次地産生“顧從決是不是随時會消失”的感覺。
“不能……不能讓他這樣!”想到這裏,沈言星又來了幹勁,“一定要替他建立起和世界的聯系!”
而建立的關鍵,就在于破解顧從決之前和他說過的“前世夢境論”!
沈言星本沒将顧從決的那番前世今生說放在心上,只當是天才的言論和想法,不為凡人所理解。但在今天收到小姨得腫瘤的消息後,沈言星改變想法了——他意識到顧從決說的一切,可能都是真的。
真實而有效力,可以應驗的。
想了解真相,就肯定不能直問顧從決。顧從決的防備心挺重,誰出來的話肯定會有所保留。而不問顧從決的話,他就有且僅有一個渠道——
何仙姑。
他得想辦法弄到何仙姑的聯系方式。
然後,一口氣地問個清楚。
半小時後,收拾齊整從星二人準備出門。
家門剛一打開,腳都還沒來得及往外邁,兩人的動作就被身後傳來的嚴厲呼喚給打斷。
“小從、星星,你們去哪?”顧平躍皺眉,“小從,榮媽呢,怎麽沒跟着?”
“我陪沈言星去市二醫。”以為是不帶保姆媽媽惹來親爹責怪,顧從決趕緊解釋,“去醫院不用榮媽陪。”
“是啊顧叔叔,我是去醫院看我小姨的。”怕顧從決嘴笨說不清楚,沈言星幫着補充,,“她今天在市二醫做婚檢,查出有腫瘤,我不放心,想和從決一起去看看她。”
“別去了。”
顧平躍的語氣嚴厲不變,表情正經嚴肅,似是遭遇了什麽棘手的危機或難題。
“你的生母找到醫院去了。”
“找到醫院去了?”沈言星瞪大眼睛,“您是說,我媽媽趁機找到醫院去了?!”
他的表情先是震驚、詫異,再是不安、擔憂,最後更變成了不快和憤怒。
“為了讨要我嗎??”
顧平躍點頭:“嗯。所以你和小從不要出門了,你小姨那邊有未婚夫、還有延延的人在幫忙照看,應當不會有事。”
“那、那好。”沈言星稍微安心了一些,“顧叔叔該不會是為了這件事,特地從片場趕回來的吧?”
顧從決在一旁皺眉。
不等親爹開口,他就已經料想到了這次的事情不簡單。
轉生十多個年頭以來,顧從決鮮少見顧爹表現得這般嚴肅認真。
果不其然,顧平躍搖了頭:“不是,我是為另一件事。
“這件事很嚴重——和你有關。我希望你能在聽我說明之前,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
顧影帝嚴肅認真時的模樣格外有氣場,更格外吓人。沈言星被吓到了,顫抖着問:“到底是什麽事情?有嚴重到要、要做心理準備的程——”
話音未落,前院就傳來一陣熙熙攘攘的吵鬧聲,似乎是來了什麽人,正在跟看守前院的門衛争執。
顧平躍聞言臉色更黑,急忙喊來保姆媽媽:“榮姐!榮姐在嗎?快把孩子們帶走!”
在後院忙活的楊翠榮急忙趕來,将兩崽子帶走:“走吧孫少爺、走吧星星,咱們先回屋裏待着!”
楊翠榮輕輕一推,沈言星就乖乖朝前向前走了,唯有顧從決扭扭捏捏不配合,被拉扯到樓梯口後,就不再邁步動彈。
他臉上挂着和影帝爸相似的嚴肅表情:“誰要來?”
“解釋不清……”楊翠榮委婉回答,“是孫少爺不适宜見的人。”
“為什麽?”顧從決不解,砰砰狂跳的心髒讓他預感到來者不簡單。
“是少夫人的姑母的兒子——少夫人的表哥,您的表舅。”楊翠榮道,“是個封建迷信、沉迷于研究各種歪門邪道的壞人。少夫人擔心那人會傷害你,畢竟你還是未成年、是個孩子,所以從來都不讓你和那表舅見面。”
“表舅——?”
顧從決瞳孔收縮,話語在不自覺間變得失控瘋狂。
“你說,來人是我的‘表舅’!?”
沒管親爹和保姆媽媽的阻攔,顧從決猛地轉身往玄關口走!
“孫少爺——!”楊翠榮驚慌失措,“你這是要去幹嘛?!”
榮媽驚恐的呼喚叫停了沈言星。本要乖乖回房的沈言星,這會也在樓梯間處停下了腳步。
表舅,表舅!
居然是表舅!居然是他媽媽的姑姑的兒子——他的表舅!
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由心底升起,顧從決不自覺地握緊雙拳,怒氣沖沖地要去會面來人。他要看一看,這個所謂的表舅,是不是就是上一世剝削他、拿他當斂財機器的惡毒表舅!
從言語描述上看,不會有錯的,應該是同一人。而真來到玄關口,見到那張臉後,顧從決內心深處中埋藏的,除了“執念”外的另一份情感,也在瞬間破除了屏障,再度複活燃燒!
這種情感名為仇恨。
仇,和恨。
仇恨。
“顧影帝,久聞您的英名!”
來人西裝革履,油頭梳得锃亮,單看樣貌和身材都算得上是“不錯”。
在發福又發腮的年齡段上,來人的樣貌、身材絕對能稱到上等。更別說他舉手投足間的透出“風度”,簡簡單單就能迷倒一票熟男熟女。
只是太刻意了,刻意得連舉手的角度、說話的語氣語調,甚至走路時邁開的步子,和仔細梳理過的頭發發絲,都像經過了緊密的計算和設計。這樣刻意的感覺讓人感到很不自在,油膩惡心。
“我難得上門拜訪一次,表弟婿怎麽表現得這般冷淡?你我好歹是表親關系,你多少給個臉,笑一笑啊?”
來人不要臉地讨笑、讨歡迎。
顧從決忍着作嘔的沖動,認真打量來人的一舉一動。
他在打量的過程中想起了很多事情。他記起來這人就是這樣虛僞、做作,滿滿□□做派。因為相信各種玄學邪說,這人是最講究禮數和流程的,所以一舉一動才會那麽刻意、那麽油膩。
不是“像”被設計計算過,而是“就是”被設計計算過。
這人大事小事都要尋天問地,找所謂的神棍老神仙算個清楚;他現在做的一切事情和動作,都是老神仙告訴他的、可以為他帶來好運的舉動!
顧從決還想起來了,這個人叫沈愛才!
寫作才華的才,但實際卻是財富的財!沈愛財!
“我們家不歡迎你。”
顧平躍不快地斜了顧從決一眼,對親崽子的摻和表示很不滿意。他也沒有斥責和怪罪,而是一心一意對付沈愛才。
“到底是上門拜訪的,還是上門要錢的,你自己心裏清楚。”顧平躍冷靜地回應,全程沒給任何好臉色、好語氣。
在外敵面前,顧平躍可就不是什麽脫線天然呆、護崽好爸爸了,他是二十一歲就站上影視界巅峰,被一衆藝人仰望憧憬,甚至被奉為圈內神話的——名副其實的影帝!
能飾演衆生百态的人,必然也了解衆生百态。在見多識廣、事實積累量豐富驚人的顧平躍面前,沈愛才是最卑微、最不受重視的蝼蟻,根本不值一提。
“滾出我家。”顧平躍不客氣地下達逐客令,“別等我重複第二次。”
沈愛才被吓得向後退了半步,縮了縮脖子。他僅僅才進入了玄關口而已,甚至還沒邁過十字圓廳、進入接待客人的客廳,但他沒在半步之後繼續退縮,顯然是沒想就此作罷。
“我之前确實是來借錢的。正所謂親兄弟明算賬,你和于延是我的債主,對我沒好臉色看也是應該。
“但——”
沈愛才忽然轉了頭,和從側面樓梯口而來的顧從決對上了視線。
沈愛才沒接着“但”後面的話繼續說,而是意味不明地誇贊顧從決。
“哎喲,這就是你和于延的孩子吧?啧啧啧,真高、真俊啊,一看就是結合了你們兩的優越基因!”
顧平躍才不接這個話茬,命令顧從決:“上樓,別搭他的話。”
“表弟婿,幹嘛這麽護着啊?這孩子我以前抱過的,那會子可小、可肉乎了。
“我當年就說了,這孩子是福氣旺盛之人,日後必有天大的作為!”
顧從決想吐這人一臉,默默挪移到親爹身後,用不大不小的聲音罵了句:“快滾。”
“小小年紀,說話怎麽也這麽難聽?”沈愛才不慌不忙不生氣,臉上露出一個變态又惡心的笑,“抱歉了,你們今天誰也沒資格讓我滾出去。我不是來借錢的,不用看你們的臉色。”
“無事就更不必來叨擾了,”顧平躍截斷沈愛才的話,“顧家人很忙,沒空招待你,請你自重,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
“那就請顧大影帝自覺一點,把‘我的人’先交出來咯?”沈愛才四處亂看,“被你藏哪去了?”
顧平躍裝懵到底:“這裏沒有什麽你的人。請你自重——快滾。”
“怎麽沒有?”
沈愛才回過神,意味不明地看着顧從決。
一個暑假的時間過去,顧從決長高了不少,原本才168的身高,這會已經不知不知覺地竄到一米七了。遠看大抵還沒覺得什麽,但站到一米八六的顧平躍身後時,高挑且身材勻稱的小帥哥,立馬被襯托成迷你可愛的小雞崽崽。
“就像顧影帝疼愛兒子一般,我也很疼愛自己的後代啊。後代流落在外,我當然得親自出面接回。”
沈愛才意味不明地指代。
顧從決滿臉詫異,不善琢磨暗語的他,居然聽懂了沈愛才的意思:“你說的後代是……?”
是沈言星嗎?
他沒把話說問出口,一是因為被親耳聽到的事實震驚,導致他沒有足夠的勇氣和氣力将話說完全;二是他萬萬沒想到,事情的發展居然是這樣!
這一世中,他的表舅就是沈言星的生父,那前一世呢?
前一世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倫理關系?
“是你的小男友。”
沈愛才笑得更惡心,油膩的嘴裏持續吐出能惡心倒一大片人的言語。
“我已經聽說了,你在跟我的兒子——沈言星交往。這是不是太巧了?我是你表舅,沈言星是我兒子,你們的關系剛好超過了三代直屬親戚的範圍,滿足法定婚齡就可以結婚。
“沈言星既是你表哥、又是你未來的媳婦;而我,我既是你表舅,又是你未來的丈人爹。”
沈愛才哈哈大笑了兩聲,笑聲刺耳而做作。
“顧影帝,我們這是親上加親啊!”
“惡心!”
顧從決堅決不接受這種說法,雙拳更加握緊,指尖幾乎要戳破手心。
“不要亂攀親戚關系,沈言星沒有什麽爸爸,我更不可能會有你這樣的岳父!”
顧平躍伸了伸手臂,護住崽的同時,語氣不善地繼續交涉:“憑空臆想是不對的,沈言星是我和于延的學生,我和于延确認過他的家世背景。他是孤兒,年少時被在我家幫傭的家傭收養。
“沈言星只有一個照顧他的阿姨,沒有其他。而你,你在胡言亂語。”
“你會這樣說,必然是收到了風,在故意裝傻扮懵吧?”
沈愛才有備而來,不慌不忙地向後伸了伸手,示意跟随的助理給東西。
“但顧影帝,你也應該知道,我和星星的親緣關系是天地給予的——保真不誤,不存在弄虛作假一說。”
顧從決光是聽他喊沈言星的小名,就已經覺得作嘔想吐。
沈愛才拿起手中的紙,話語間透出得意洋洋:“新鮮出爐的親子鑒定,可以證明一切了嗎?”
氣憤忽然陷入了死寂,只是寂靜沉默了不到0.5秒,另一個尖銳卻不刺耳、絕望而充滿不敢置信的聲音,從二樓遠遠傳出:“你說謊!
“——這一定是假的,假的!”
呆愣的衆人條件反射向上一看,就見沈言星蒼白着臉站在二樓走廊,扶着扶手雙腿無力的模樣,像是時刻要昏倒暈厥。
“你說謊——說謊!
“我怎麽可能是從決的表哥?你又怎麽可能是我的親生爸爸!你一定是說謊、說謊!!”
沈愛才在發現沈言星身影的一刻,虛僞做作的笑臉變為陰森危險。他利落地打了個手勢,對随從下命令:“去,抓過來!”
“不——”
顧從決反應最快,他抓住一名要往樓上跑的陌生闖入者,既驚恐又慌亂。
“阻止他們,他們要搶人!
“——沈言星,快跑,別讓他們抓到!”
家傭們一哄而上,急忙去阻擋上樓的通道。沈言星則在楊翠榮的拉扯下,急急忙忙地往房間裏躲。
家傭們都是體格正常的做事傭人,比不過沈愛才帶來的、訓練有素又體格健壯的随從。随從們稍稍使力就能将家傭們拎開;不一會兒的功夫,樓梯口就被“清理”開來,幾個體型嬌小的男傭和女傭,還險些被沈愛才的随從弄傷。
“一定要把人帶走!那是我兒子——我兒子!
“我的兒子,我當然要帶走!”沈愛才撕開了虛僞的僞裝面具,不顧風度地重複強調。
“夠了!”
顧平躍是己方唯一的“武力擔當”。體型高大、常年健身又上過幾節武打課的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手刀砍暈了兩個高大随從後,伸手拿過顧從決的手機。
“沈先生,這裏是我家,不是你為所欲為大展身手的地方。”
他展示出顧從決的手機界面。正在通話的界面上,赫然顯示着三個簡潔明了的數字:110.
“小從已經報警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星崽之前沒打成的110,從崽打成了
過點劇情,校園生活快開始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