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急了
報警電話剛打出去不到三分鐘時間, 就近派出所的警察已經來到了顧家別墅,将沈愛才及他的随從們通通制服拿下,以“擅闖民宅、騷擾民衆”的罪名, 把一幫人帶回派出所審判。
衆人這會才知道, 沈愛才帶來的随從中, 居然有好幾個是武當出身!不然按理來說, 顧家的門衛應該是能敵得過的,不至于發生這樣的混亂情況。
作為案件相關人員,顧平躍和兩個崽都得去一趟派出所錄口供。離家之前,顧平躍語氣不爽地給友人打了個電話。
“給我弄二十個退役武|警過來。”
顧平躍不怒自威。
“十五薪, 底薪兩萬五,福利提成另算。工作內容簡單:看守別墅庭院。
“找到人後,信息傳我管家。”
顧大影帝生氣了,很氣很氣。倒不是因為價值不菲的別墅遭外客入侵, 也不是為門衛家傭們沒阻攔住混亂發生。
沈愛才身份特殊到底還算是向于延的客人,家傭們不敢态度強硬地對待。在這之前,也沒人想到沈愛才會那麽嚣張,直接帶武當學徒上門搶人;門衛家傭們反應不及,顧平躍認為情有可原——到底還是他這個主人家松懈輕敵的緣故。
顧爹真正氣的點, 正在于此。
他慶幸自己收到向于延的消息後,第一時間趕回了家——兒子報警的動作也足夠迅速。不然真讓沈愛才帶着那幫武當進了房,家裏的兩個崽子肯定都會受到傷害。
顧平躍挂了電話後, 忍不住板着臉說了兒子幾句:“小從, 你不能這樣。下次再遇到類似的事情時, 大人讓你回避, 你就一定要回避, 好嗎?”
顧從決似是沒從剛才的情緒中回過神, 呆愣地點頭:“嗯。”
“星星也是,”顧平躍看向被榮媽領着下樓的沈言星,“該回避就回避,不要出于好奇偷聽大人們說話。
“雖然……我能理解對話內容對你造成的沖擊。”
教訓完,顧爹又不忍心地摸摸親崽子和小徒弟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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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下次注意,這次你們都表現得很棒。”嚴厲的語氣變為溫柔的叮囑,顧平躍打了個手勢,示意崽子們跟上,“在車上把情緒整理一下,走吧。”
從星二人同時點頭。
顧平躍直接搭警車過去,還是未成年的倆崽則在榮媽的陪同下坐私家車。
這偏偏是輛帶前後排隔斷窗的勞斯萊斯幻影。上車坐下、由榮媽幫忙系好安全帶後,顧從決和沈言星都一時無言;車後排的封閉空間內,彌漫着一股奇怪的沉默和安靜。
顧從決仍緊握着雙拳,沈言星則一直雙手顫抖。
這樣坐了有一會兒,沈言星用餘光撇見了顧從決的手。他咽了口唾沫,試着伸出左手,去摸顧從決握成拳的右手。
觸碰到的瞬間,沈言星很明顯地感覺到顧從決愣了一下。
随後,緊握成拳的手終于松開。顧從決強勢地将手向後一翻,變被動為主動,握住了沈言星的手掌。
他們在牽手的瞬間,同時開口。
“別怕。”
“別怕。”
說完,兩人又同時一頓,再度異口同聲。
“我沒怕。”
“我沒怕。”
同步程度之高,以至于讓沈言星噗嗤而笑。沉默又別扭的氛圍被笑聲打破,顧從決既搞不懂情況,又感到一陣遲來的放松。
還好,還能笑。
還能并排坐在一起,看沈言星笑。
“你啊,”沈言星努力地收住笑,搖了搖顧從決的手掌,“一直在握拳。怎麽着,你難不成還想揍人不成啊?”
“如果我爸沒在前面攔着,那我真的會。”顧從決誠實答道。
他在見到沈愛才的那一刻,就無比地想往那人臉上掄拳頭。
那人說的每一句惡心話語、每一個做作表情,都在加重顧從決的反胃和讨厭。骨子裏沉睡的仇恨基因被喚醒,迫不及待地要沖破他的理智束縛,對外大肆宣洩。
之所以沒有真的沖破,主要還是因為家人、愛人、友人。
家人是顧平躍和楊翠榮,他們一個擋在顧從決面前,一個守在沈言星身邊;愛人不必多說,自然是沈言星。
勇敢擋住上樓去路,卻又不敵武當力氣的男傭女傭們,則充當起了友人的角色。三重力量形成了牢固的屏障,壓抑了仇恨激動的情緒,又給予了顧從決勇氣,使得顧從決保持了“理性”。
他選擇了最合情理、最快捷有效,也最最符合十五歲少年的做法——打110報警。
“我沒有怕,我只是……只是有點憤怒。
“你呢?你不也是情緒激動,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顧從決也握緊了沈言星的手,試圖讓那只手別再發抖。
“現在還在抖。”
“我、我也是因為憤怒。”沈言星試圖冷靜,但事實給予的沖擊力太大,他沒法和顧從決一般快速緩和情緒,“我真的很生氣——生氣那個男人不要臉說的那些話。”
什麽親上加親、雙喜臨門的?呸!
不過就是想借他和顧家的師徒關系,為自己臉上貼金罷了!
“生而不養,十六年時間不見蹤影。如今等我長大了,好不容易生活改善一些了——像是要走上正常的發展道路了,那家夥又憑空冒出,以長輩的姿态要将我帶走!”
沈言星生氣地揪住膝上的那塊褲子布料。
卻很快就松開捋平。
“我絕不會承認。”沈言星拍着被弄皺的褲子,言語堅定,“我沒有爸爸、沒有媽媽,我只有小姨和馮叔叔,只有顧叔叔向叔叔和你。
“狗屁親子鑒定報告。十六年沒有養育我是事實,哪怕報告寫得再清楚我也不認——不認!”
笑話,他還沒拿下顧從決,沒替顧從決找到和這世界的緊密聯系,怎麽能被半路殺出的人帶走,影響自己的宏遠計劃?
“從決,我不會走的。我就在你身邊,哪裏也不去。”
不知不覺間,兩人緊握的雙手變為十指緊扣。
“我要陪着你。”
以前總是顧從決對沈言星說這句話,如“我陪你上課”、“我陪你補錄”、“我陪你藝考”。
但這次是沈言星對顧從決說,“我陪着你”。
顧從決在那一瞬間感受到了莫大的鼓勵——就好像他在“家人、愛人、友人”的三重屏障下,冷靜理智地摁下110;那種內心充足的感覺很棒,一點也不虛浮、不迷茫。
心口暖暖的,充盈着溫暖和勇氣,非常非常紮實。
“好。”
顧鳳從決将手握得更緊,力大得要将沈言星的指骨都夾得充血發疼。
“你陪着我。”
因為牽扯到孩子歸屬、撫養權等問題,不是單純的民宅侵入案,所以案件調查起來還挺麻煩,一時半會下不了定論。
向于延和高秋梅、馮叔叔馮建倫等,都在收到消息通告後趕到了派出所。和他們一起到達的,還有去市二醫堵人找茬的沈言星“生母”,張越寒。
沈愛才和張越寒可真是畜生配畜生。明明一個是花心出軌男、一個是毫無底線的男慣三,兩個道德感薄弱的惡心男人,居然能在派出所彙合之後,打起了你傷心我落淚的配合戰!
沈愛才情緒低落,裝出一副有苦難言的模樣:“多少個百年修來的緣分,才能在今生做一回父子?人都是感性的動物,是有心、有感情的;星星的體內流動着我的血,我怎能忍心抛棄一個這麽好、這麽懂事的孩子?”
張越寒更聲淚俱下,邊擦眼淚邊替沈愛才補充:“是啊!星星是我懷胎十月才生下的,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啊!因為當年的一些差錯和誤會,他被鄰居抱養了——我好好的孩子,被一個二十歲出頭、居心不良的小妮子抱養了!
“警察同志,想必你們之中為人父、為人母的也不少吧?我和我前任的心情,你們肯定能理解的吧?”
顧平躍冷臉旁觀,抑制不住地哼笑出聲。
拙劣的演技,無用的表演。
但凡把心思擺正一些,把能力用到正當地方上,只憑這份無用卻努力的表演,大概也能在娛樂圈內混個二三線。
既是未成年,又是受害者和被争搶對象的從星二人,在派出所內受到了特別優待。他們被安排在單獨的房間內休息,房門由兩個警察姐姐看着;除了楊翠榮可以在房內照顧孩子外,其他涉案人員暫時不許入內——更不許意圖不明、居心真正不良的沈愛才和張越寒進房探望。
雖是如此,但隔壁房間的對話聲實在太大了。惡心又做作的言語隔牆傳來,讓顧從決和沈言星都感到很煩躁。
“胡說八道!”沈言星氣憤至極,将擦過手的面巾紙撕成一條一套,以此發洩不滿,“什麽被偷偷抱養?分明是他,是他先——!”
他先不要我的!
那個毫不猶豫就轉身的背影、那聲痛快而迫不及待的應答,像不會消失的噩夢、像纏繞心口的緊箍咒。有好長好長一段時間,這些東西都在困擾着沈言星,傷害沈言星那顆幼小、還不那麽堅強的心靈。
後來他成長了,學着接受現實、在苦中作樂了,噩夢和魔咒便好久都沒出現。但不出現不代表着忘記,更不代表着原諒。
“他們根本不把我當人——不把我當成有思想、有意識的人。
“我從出生起就是‘工具’,是幫他們贏取利益、達成目的的工具。”
沈言星輕嘆。
“‘我是工具’。”
這句話讓顧從決陷入了恍惚。他回想起那記憶模糊的前世,被惡毒表舅關在房間裏刷題、被強行拉到大衆面前營業,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被當作工具使用、而非被當成人來對待嗎?
他們的前世,都是被當成工具使用的,悲哀而慘烈。只是現世的他,已經逃脫了禁锢和詛咒,而沈言星卻還在術的範圍中。
但……
“會有辦法的。”顧從決态度堅定,“約會的時候,你說過的,你說你會追趕上來、遲早也會站在光明之處。
“我會幫助你的。我也有預感,這天很快就要到來了。”
雖然心意不互通,但顧從決和沈言星對待彼此的想法,在不知覺間達到了驚人的相同一致。
在自身不顧的情況下,他們想到的是彼此。他們有着共同的想法,那就是“拯救他”。
要将他拉出深淵;要為他建立起和世界的聯系。
方法不同、用意不同,但最終想達成的目的,驚人相同。
——救他。
要救他。
忙活到七點多,一行衆人得以打道回府。從星二人為避開沈愛才和張越寒,由榮媽帶着先一步回家,吃點東西填填肚子。
簡單吃完,剩下的大人們也總算回到了顧家別墅。沈言星着急地去找高秋梅詢問情況,卻不料高秋梅哭得眼眶發紅,開口第一句就是——
“星星,小姨對不起你。”
沈言星被吓得心跳差點停止,瞪大眼睛問:“小姨,你又……又不要我了嗎?”
“沒有沒有,你小姨沒有不要你。”向于延滿臉疲倦,坐下連口水都顧不上喝,替高秋梅解釋,“你小姨想借機争奪你的撫養權,看能不能将你那惡心爸媽的撫養權剝奪了,讓你們之間成為法律認可的親屬關系。
“我們咨詢了派出所的警察,也問了我和你顧叔叔的律師,得到的回答是——
“懸。”
“為什麽?”沈言星不自覺地提高音量追問。
意識到聲音有些太大之後,又急忙降低音量。
“我那‘爸媽’生而不養,不問不管我十多年。為什麽不能剝奪他們的撫養權,讓我和小姨成為正兒八經的親屬?”
顧從決也從飯廳裏出來,默默站到一邊旁聽。
“因為你那爸媽,并不是真的‘生而不養’。”向于延輕嘆,“你用于繳納學費的銀行卡上,每個月都會收到三百塊錢的、分類和備注皆為‘教育撫養費’的打款。”
“嗯。”沈言星不明所以地點頭,“我知道啊,那是學校給我的補貼,每個月都——”
說一半他頓住,心裏冒出可怕的猜想。
“不、不會吧?”
顧從決也皺眉:“錢難道不是補貼,而是沈言星的生母生父打的?”
“嗯。”一提這事,高秋梅就又是憤怒又是後悔,“他們……他們僅只用了三百塊錢,就證明了對你的撫養和教育?才三百塊錢啊——他們真的好意思認這個兒子嗎?這種下三濫的人,也配為人父母嗎!?”
除了每月三百塊的僞裝補貼之外,沈愛才和張越寒還有其他下三濫的手段。
比如張越寒一直抓着沈言星的出生證、戶口本。每次沈言星有檔案填報和錄入需要,要學生向上上交證件複印件時,這套程序都得經過張越寒之手。
沈言星學生檔案上的名字,是由張越寒簽的。沈愛才和張越寒用這種方式。留下證據和印記,以此證明他們并不是生而不養,而是一直在背地裏“關注”着孩子的成長和學習。
他們說,“只是出于現實問題無法将孩子接回,實際一直有在背地裏關注,所以撫養權理所當然地還在身為‘父母’的我們身上。”
沈言星光是聽轉述都覺得作嘔。
這也難怪高秋梅會這麽傷心:“對不起星星,是小姨……小姨疏忽大意了!”
确實是大意了,她沒想到張越寒這麽有心機和手段——更沒想到張越寒原來一直沒放下過孩子,而是在背地裏默默監視!
“我想着,張越寒生性放縱蕩浪,應該不會想要星星的撫養權。再且星星已經十六了,等十八成年之後,撫養權歸屬問題也沒有意義了,卻沒想到……”
高秋梅欲哭無淚,沒想到細節上的疏忽可以釀成這樣的錯誤!
什麽三百塊補貼?去他媽的狗屁!
馮建倫摟過高秋梅的肩,柔聲安慰:“別太自責,誰也沒想到對方會這麽陰險。而且警察和律師都沒給出判定,只是說要剝奪他們的撫養權難。
“難歸難,星星依舊可以和我們一起生活;我們不讓、星星不肯,那就誰都不能奪走星星。”
“嗯!”沈言星上前抱抱小姨,“小姨不要自責,我知道你一心一意為我好——我是絕對絕對不會怪罪你的!
“你看,我現在不好着呢嗎?”
有了星崽子的安慰,高秋梅的自責情緒好了很多,抱過沈言星揉腦袋。
“嗯,小姨最愛你了,誰也不能從小姨身邊奪走你!”
衆人讨論、發散情緒之餘,顧從決在很冷靜地梳理邏輯思路,試圖為大家整理出一條明晰有用的線索。
“那兩人的所作所為,是不是變相證實了:他們一直在關注着沈言星動向?”
顧從決托腮思考。
“也變相說明了,他們很‘在乎’沈言星——沈言星對他們來說,有着極為特別的用處。他們不能讓沈言星走得太遠,溜出視線和掌控範圍內。
“在這個猜想上進一步推測,他們之所以來這麽一出,是因為——”
顧從決将目光轉向他那爸和他那媽。
夫夫兩正肩并着肩,你摟我我靠你的坐在長沙發上,膩歪親密得順其自然、理所應當。
顧平躍和崽父子連心,默契十足地替崽子說完:“星星的處境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住進了我們家,成為了我和延延的親授弟子。在我們的庇護下,他們無法繼續監視和操控星星。”
“沒錯,”顧從決點頭,“他們急了,很急很急。”
這波父子配合戰打得很好——至少讓向于延看得很開心!向于延摸着老公的大腿,又去抓來兒子的手,心水個不停。
“哎喲,父子倆還挺有默契?你說前半句我說後半句的,看得我這個親媽都——”
話未說完,向于延看到了顧從決手背上的指痕。鮮紅刺眼的三道痕跡,在小崽子尚且白嫩的手背上顯得格外猙獰吓人。
沉穩冷靜了一路,哪怕跟表哥對峙,也保持了風度和客氣的向于延,這會兒倒是爆發出一聲天塌了般的尖叫。
“誰抓的!!!”
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髒東西,敢抓傷他的崽!!
顧從決忽地慫了,支吾地答:“發生動亂時,我、我抓住了一個想上樓的人。那人想掙開我,就……”
就把他撓傷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把他撓傷了,他才能雙手齊用的搜找口袋褲兜,找出手機快速撥打110。
怕親媽繼續發火兇兇,顧從決還補充:“不是很痛,在警局時消過毒了,回家後榮媽替我上了紅藥水。”
“這樣就能完事了!?”
向于延持續震怒,心疼地捏住那只有抓痕的手。
“我給你全身上下都買了保險!你要是在警局裏提一句,我當場給保險公司打電話,讓撓你的人賠得傾家蕩産!
“你多高大人武當多高大?看你這小雞崽身板,也好意思和人家硬杠??”
向于延招手叫來家傭。
“熬點少爺上回帶的草藥來——記得搗碎一些!
“還得是草藥才管用,溫和不留疤!”
顧從決手被拉着伸不回來,不爽地小聲嘀咕:“我還在長高。”
他的成長期還很長!能不能不要一口一個小雞崽地叫他?
轉頭去看沈言星,果不其然,沈言星已經在偷笑了。
唉,在不靠譜的爸媽面前,他想繼續樹立補習老師的威嚴好難。
“接下來,該怎麽辦?”高秋梅的情緒緩和了不少,“沈愛才和張越寒那幫人這麽雞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吧?”
“保持現狀。”
顧從決轉過頭,鎮定答道。
“他們今天的舉動,不就是為了将沈言星拉出我爸我媽的管理範圍,好讓沈言星持續被他們控制嗎?那就按兵不動,沈言星就在顧家住着。
“他繼續上課學習,準備考試。等成功被艾靈頓錄取,開學進入艾靈頓校園之後,一切就好辦了。”
既是因為艾靈頓采用封閉式管理,是真正意義上的象牙塔、溫室花園,連學生進去了都不能随心所欲地出來,又因為——
顧家和向家已經下場投資了。
整個學校都在顧向家的掌控之中。
沈愛才和張越寒得有多大的本事,才能在這樣一所安全系數極高的學校裏搶孩子?
七月底,艾靈頓的藝考班招募考試如期而至。考試的場面比沈言星想象中的更宏大、更壯觀!
很多家長和學生都會抱着“試一試,萬一中了呢?”的心态,來報名參加考試。其中不乏一些家境優裕的小二代、小三代,坐着豪車帶着傭人來學校;優越之餘,他們對着裝樸素的沈言星表達了瞧不起和鄙視。
“哈,這樣的人也妄想進艾靈頓!
“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這裏可是富家子弟的專屬學院!”
“好心祝福這樣的人別被錄取咯~他怕是不知道,藝考這條路走起來有多燒錢費力;普通人沒有試錯機會,不小心走錯路了要哭一輩子的!”
沈言星全當沒聽見。
然後在成績放榜拿錄取通知書這天,默默打了所有人的臉。
“将近三百人的考試中,原來只有二十個人被錄取啊?”
沈言星故作驚訝,用錄取通知書擋住半張臉,既是炫耀又是嘲諷。
自覺沒面的富家少爺急了,強撐面子反駁:“你、你有什麽好得瑟的?沒有優越的家境,注定在艾靈頓內混不出名頭——你肯定會被‘老艾靈頓’排擠的!”
“老艾靈頓”是指在艾靈頓內就讀時間長的“老學生”。這樣一體化的貴族學校內,往往存在着老學生排擠新入學學生的情況。
“老生”們在校內就讀的時間長,對學校情況了解多,人際關系網也更大。幼兒園時期就入讀艾靈頓的學生,必然家境殷實,其財力不是高中時才入讀艾靈頓的學生能相比的。
“就是就是!”另一人附和說法,“你肯定會被老生們排擠!別做烏雞變鳳凰的美夢了,不可能的!”
話音正落,一名氣質出衆,着裝一看就不簡單的小少爺從側面走來,懶洋洋地打着哈欠:“領到通知書了?”
他走到着裝樸素的“窮學生”面前,看到了窮學生手中的通知書,毫不驚訝。
“拿到就好。走吧?”
“唔……”沈言星有點不情願,“這就要走啊?我才來學校第二次,還想參觀一下校園呢。你不帶我四處看看?”
“沒什麽好看的。”小少爺無趣攤手,“我幼兒園開始就在這裏讀書,已經看了十多年了。等開學之後,你有很多時間可以參觀——只要你別厭煩。”
小少爺的話語中,透露出了他就是最“尊貴”的、站在鄙視鏈最頂端的那類學生:自幼兒園起就在艾靈頓讀書的“老生”。
是背景絕對不平凡的超級富豪少爺。
“行吧,那走呀?”
沈言星隔空對不識趣又勢利眼的暴發戶後代翻白眼,擡眸再看顧從決時,又是滿眼笑意。
“去哪?”
“還能去哪?”顧從決略顯疑惑,“當然是回家。榮媽說家裏炖了松茸板栗雞湯,讓我們快點回去。”
“聽着就很好喝!”
沈言星興沖沖,抱着自己裝了錄取通知書的大號信封,和顧從決并着肩,快步往停車場方向走。
“上次炖的椰子雞湯,我就已經覺得很好喝了。有機會的話,我還想……”
兩人漸行漸遠。
這邊的公告欄處,還停留了很多落榜的家長和學生。他們既是遺憾,也是在借機打量中榜的優秀學生。
“天啊,打頭這個學生也太厲害了吧?文化課考了554倒還好,藝術課的分數高得驚人啊!”
“是啊是啊!”家長們感慨附和,“這孩子,肯定是未來的大明星、大藝術家!哎喲,這就是老天爺賞飯吃吧?”
……
作者有話要說:
校園生活開始了嘿嘿,星星的攻略要更進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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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譚青和的檸檬水1+1瓶、涉洋的檸檬水1+1瓶、墨墨茶飒飒的檸檬水2瓶、遠溯流光的檸檬水5瓶!噸噸噸,感謝~
艾靈頓校園內特供~用新鮮酸甜的黃檸檬+蜂蜜水泡成,酸酸甜甜很解暑噢!
星星:很好喝~(第一次喝)
從崽:……(第N次喝所以無感)